李栓柱衝香草瞟了一眼,道:“女娃子是賠錢貨,早晚是別人家的人,不回去正好,省糧食了。咱們走。”
李栓柱領着老婆走出了何老庚的家門,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搭理過香草,直到李栓柱死的那一天,香草纔回了一次家。
1979年七月二十三是黃道吉日,也是何金貴跟桂蘭成親的好日子。
那一天,黑石村顯出了前所未有的熱鬧,何家門裡張燈結綵,全村的人都過來道喜。
何老庚一輩子忠厚憨直,人緣非常的好,又是村裡的村長,何金貴又是村裡孩子們的首領,整個黑石村幾乎全部出動,統統到何家去赴宴,宴席擺了幾十桌。
何金貴樂的屁顛屁顛的,穿着嶄新的新郎裝,拉着桂蘭的手走進了大院,開始拜天地。
那一天,桂蘭走進了何家大院,瓜子臉上鑲着一雙黑如烏珠似的大眼,活靈活現。一對彎月似的眉毛如細柳含煙。
粉白的脖頸映襯出少女臉蛋上特有的紅潤。一陣風從她身上吹過,把綢衣裙子帶得絲絲作響,上身呈水紋似地波動起來,彷彿在強烈地宣示着它主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真是不可方物。
人靠衣裳馬靠鞍,桂蘭這麼一打扮,人顯得十分光彩亮麗。把村裡那些年輕人饞的啊,口水差點砸壞腳面。
誰也沒想到桂蘭原來這麼俊俏,何金貴竟然會娶黑石村的白虎星做老婆,大家在佩服何金貴膽量的同時,心裡也不免有點惋惜,可惜啊,一朵鮮花,被何金貴這王八蛋給採摘了。
拜完天地以後,何金貴把桂蘭拉進了洞房,村裡的幾個好哥們過來鬧洞房,有狗蛋,紅旗,紅兵,還有田喜和長海。
大家一個勁的起鬨:“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何金貴一下把桂蘭護在了身後,衝他們幾個怒道:“滾滾滾!別打擾老子造人的過程。眼饞的話,回家抱着自己老婆,使勁親去吧。”一陣拳打腳踢,把他們踹了出去。
大憨嫂張蘭芳拿着笤帚在幫何金貴掃炕。
所謂的掃炕也是多年來留下的規矩,新婚夜的炕,專門有嫂子來掃,大憨嫂一邊掃一邊念:“一掃白髮齊眉,二掃子孫滿堂,三掃大富大貴,四掃日久天長……”
掃完以後,蘭芳嫂拍了拍何金貴的肩膀,風趣地道:“金貴,悠着點哈,小心別閃了腰。”
何金貴說:“不如你今晚別走了,一起跟我們玩雙飛啊,今晚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蘭芳嫂一瞪眼:“滾滾滾,當初你大憨哥那個地方,比你強多了。”
大憨嫂很識趣,不忍打擾一對新人,身子一扭出了屋,房間裡只剩下了何金貴和桂蘭。
何金貴用秤桿子幫桂蘭挑開了紅蓋頭,女孩子一張俏臉就顯露出來,含羞帶臊,宛如天上的仙女,何金貴就把持不住了,一下把桂蘭按倒在炕上。
桂蘭卻掙扎着爬了起來,說:“別。”
何金貴問:“咋了?現在你是我老婆,想啥時候日就啥時候日,站在大街上日,別人也管不着。”
桂蘭說:“我餓,早上起來到現在,我還沒吃東西呢。”
何金貴這纔想起來,新娘子結婚這天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於是說:“一會兒有你吃的,咱倆辦完正事再說。”
桂蘭說:“不行,俺早就餓了,肚子咕咕直叫,實在堅持不住了。”一邊說一邊撅着嘴巴,看樣子想哭。
何金貴有點心疼,說:“你等着。”然後返回了宴席,端了一盤菜,拿了一串香蕉,五個蘋果過來,再次潛回了洞房,偷偷遞給了桂蘭。
桂蘭狼吞虎嚥,瞬間就把那盤菜消滅光了,還拿着空盤子舔了又舔,最後又幹掉三根香蕉,兩個蘋果,光見吃,沒見吐皮,看來確實是餓壞了。
何金貴傻了眼,就說:“你這媳婦娶得起,養活不起啊,飯量太大了,早晚被你吃窮。”
桂蘭臉一紅,舉起小拳頭在何金貴的肩膀上敲打:“你壞你壞,你的意思是說……俺是豬了?”
何金貴一下抱住了她,說:“我就是要把你當豬養,吃得白白胖胖,專門給我生兒子。”
桂蘭問:“生多少?三個行嗎?”
何金貴說:“不行,越多越好,咱們先弄個狼牙山五壯士出來,然後再弄個五朵金花,最後直奔金陵十二釵。我的目標是十八羅漢。”
桂蘭格格一笑:“看來我真的成豬了。”
何金貴一下把桂蘭按倒在炕上,道:“我就是要把你當豬養,啥活兒也不讓你幹,就這麼養着你。”
桂蘭也緊緊抱着何金貴說:“金貴,爲了你,我不活了,你弄死我吧………………”
這天晚上,心安理得親遍了女孩身上的每一個地方,怎麼嘗也嘗不夠,三隻手都忙不過來。
兩個人翻過來,再翻過去,一張炕板被弄得咯吱咯吱響,好像兩隻狗在打架,驚天動地,氣壯山河,地動山搖,飛沙走石。
跟桂蘭成親的那幾天,是何金貴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光。
每天晚上他們都在戰鬥,夜夜不息,有一次竟然撲通一聲,兩口子把土炕給晃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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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年輕人火力大。根本控制不住。
何金貴抱着桂蘭在這邊翻雲覆雨,香草在那邊潸然落淚。
香草的房間跟何金貴的房間只隔着一道牆,那道牆很薄,是普通的土坯牆,裡生外熟,一點也不隔音。
何金貴抱着桂蘭忙活,那邊聽得清清楚楚。香草就臉紅心跳,跟着他們一起顫抖,一起哆嗦。
香草的身上就跟着了火一樣,翻來覆去睡不着。渾身火炭一樣燙燒,那個地方癢得不行。
那邊地動山搖一翻以後,金貴和桂蘭往往還會竊竊私語,說不盡的甜言蜜語,恩愛纏綿,香草想不聽也不行。
最後,她只好拉過被子矇住頭,後來實在受不了,就撕一塊
棉花,堵住了耳朵,儘量不去聽。
香草心裡難受極了,有時候會躲在被窩裡偷偷的哭,聲音嚶嚶地嗚咽,不敢大聲,也怕驚動北屋的爹孃。
她從小就喜歡金貴,待他跟親弟弟一樣,本來那邊躺在金貴懷裡的應該是她,跟金貴翻雲覆雨恩愛纏綿的也應該是她,不應該是桂蘭。
真是造物弄人啊,香草就覺得自己命苦,沒福氣。
自從何金貴和桂蘭成親以後,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兩個人嚐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不分時間,動不動就來一次。就像黃河決堤驚濤拍岸一樣不能節制。
結婚五天以後的一個夜晚,金貴把桂蘭拉進了新播種的麥地,他們坐在鬆軟的沙土上,一邊賞月一邊甜言蜜語,可惜天上沒有月亮,他深情地看着她,她也深情地看着他,瞬間就粘在一起。
他們翻滾,撕咬,整整半夜,驢打滾一樣,把一塊整齊的麥地糟蹋的不成樣子。
第二天的早上,鄰居家的二叔李二狗到莊稼地裡去看莊稼,發現整塊地的麥苗都被壓倒了。氣的他的老婆素琴拍着膝蓋罵了半天街。
又是一個晚上,在村頭的打麥場裡,金貴拉着桂蘭還是賞月,月亮出來的比較晚,兩個人忽悠就來了興趣,還是緊緊抱在一起,又是整整一夜。
第二天,李二狗趕着騾子去打場的時候,卻興奮地笑了,二畝地的蕎麥堆子,一夜之間被何金貴兩口子攤平,碾碎……
他只是拿着大叉挑了幾下就把蕎麥給收了起來。
把李二狗感動的不行,他深深感嘆一聲:“雷鋒同志……又回來了。”
每天早上起來,何金貴的臉色都不好看,嚴重睡眠不足,眼窩發青。香草的臉色也不好看,因爲吵得睡不着。
只有桂蘭的精神越來越好,滿面紅光,經歷了男人雨露滋潤的女人,就像被春雨澆灌的麥苗一樣,變得綠油油的。
一個月以後,何金貴就不行了,精神越來越恍惚,走路只打晃晃,站都站不穩,小臉蛋變得蠟黃蠟黃的,整天沒精打采。
香草看到以後就罵他:“活該,讓你不懂得節制,早晚被那個狐狸精給抽乾。”何金貴就笑笑,不去理她。
眼看着兒子的體格越來越弱,金貴娘劉金蘭不樂意了,老太太非常的生氣。
金貴娶桂蘭的時候,張春娥本來就不願意,她最迷信了,一直覺得桂蘭是白虎星,她害怕兒子跟李家那哥兒仨一樣,被桂蘭克死。
他們家五代單傳,到何金貴這一代,就指望兒子能夠開枝散葉,傳種接代,這要剩下他們老兩口,可該咋活?
晚上,金貴娘鑽被窩裡就跟老頭子何老庚商量:“他爹,你勸勸兒子,別整天就知道快活,把身子骨搞垮了,要後悔一輩子的。”
何老庚很爲難:“這話我張不開口,年輕人火力大,我有啥辦法?要勸還是你這當孃的去勸。你比我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