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掃白髮齊眉,二掃子孫滿堂……”
李大牛喝的醉醺醺的,被紅旗跟紅兵簇擁着進了洞房,桂蘭捂着嘴巴笑笑,閃身跑出門,屋子裡就剩下了大牛跟蘭芳。
平時兩個人偷偷的,現在親也成了,結婚證也領了,大牛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他進門就把大紅花摘下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用秤桿子挑開了蘭芳嫂的蓋頭。女人天仙般的臉蛋就飛起一片小白,水靈靈的大眼讓大牛如醉入迷,他看的都呆了。
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嫂子是這樣的年輕,這樣的漂亮。
蘭芳在沒有嫁給大憨哥以前,那可是黑石村有名的村花,曾經迷倒大半個村的男人。
蘭芳嫂撲哧一笑:“你傻愣着幹啥?”
李大牛傻呵呵地笑:“今天你真好看。”
蘭芳的臉蛋更紅了:“俺平時不好看嗎?”
大牛說:“你平時好看,但是今天特別的好看。”
蘭芳在大牛哥的胸膛上捶了一拳頭:“你真傻。”
大牛哥就坐在了蘭芳嫂的身邊:“蘭芳,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一定會對你好,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俺李大牛也會給你摘下來。”
蘭芳嫂心裡一酸,眼淚撲簌簌流下:“大牛,俺不是在做夢吧?俺真的成了你的女人?俺希望這個夢永遠也不要醒,長一點,再長一點。”
大牛說:“你不是做夢,我也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的,蘭芳,俺稀罕你。”大牛說着,就要去親吻蘭芳,但是蘭芳身子一扭閃開了,好像在故意吊他的胃口。
蘭芳說:“大牛,咱倆成親了,接下來該乾點啥?”
大牛輕聲道:“脫衣服睡覺?”
蘭芳嫂搖搖頭道:“不是……再猜。”
大牛說:“那咱們……親嘴?”
蘭芳搖搖頭“不是……再猜。”
大牛說:“那就…………擁抱。”
蘭芳嫂搖搖頭,擡手點了大牛額頭一下:“你呀,怎麼這麼心急?思想好齷齪。”
李大牛不解,問:“成親第一天,不上炕那咱倆幹啥?難道你要跟我研究國家經濟建設和社會關係?”
蘭芳嫂說:“笨蛋,趕緊打開紅包看看,村裡人給咱上了多少份子錢啊?”
李大牛驚愕了一下,然後苦苦笑了,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蘭芳是個財迷。
大牛一下就抱住了蘭芳,道:“份子錢明天再數,以後有的是時間,今天夜裡咱倆就研究造人的問題,我要你幫我生兒子。”
蘭芳哎呀一聲,被大牛哥擁在了炕上,炕上傳來女人格格的笑聲。
兩個人四目相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足足看了兩分鐘。
李大牛的手不安穩起來,慢慢揭開了蘭芳上衣的扣子。
李大牛顯出了少有的主動,另蘭芳嫂欲罷不能。
女人臉色更加潮紅。一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把大牛納進了懷裡,彷彿要將他撕扯揉碎:“大牛,俺不活了,你吃了俺吧………”
此時的李大牛已諳熟男女之間所有的隱秘。
他的羞澀和慌亂讓蘭芳嫂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大憨上炕時候的傻樣。
那時候蘭芳什麼都不懂,拜七的時候,那個姐夫也是個白癡,所以跟大憨哥成親的時候她還是個處。
新婚的氣氛更富刺激,從身上傳來的那種麻酥的感覺,就像一片飄零在驚濤駭浪裡的樹葉。
忽然屋子裡傳來撲哧一聲,好像有人放了個屁。
這屁聲就像蒙古草原上的馬頭琴,拉響了憂傷的蒙古長調,綿遠悠長,繞樑三日,回味無窮。
兩口子辦事的時候有人放屁,真是大煞風景,大牛一下皺緊了眉頭,問:“蘭芳,你放屁?”
蘭芳的驚訝地看着大牛,趕緊搖搖頭:“不是,不是,俺沒有放屁。”
大牛說:“屋子裡就咱倆人,不是你還會是誰?”
蘭芳說:“俺還以爲是你呢。”
大牛說:“不是,這屁很臭,應該是紅旗放的,紅旗在山上的時候老愛放屁。哎呀不好,蘭芳快起來,咱房間裡……有人聽房。”
李大牛感到了不安,農村娶媳婦的時候新婚第一夜不分大小,無論是小叔子還是大伯子,都可以過來鬧洞房。
蘭芳一聽有人聽房,害羞急了,因爲她跟大牛根本沒穿。
蘭芳的臉一下子成了紅布,把身子一縮,滋溜鑽進了被窩裡。李大牛趕緊找褲子穿。
穿上以後,大牛伸手就往炕洞裡摸,抓住一個人的耳朵,生生把那人給拉了出來。果然是紅旗。
大牛又好氣又好笑,這幾個小子平時就喜歡聽房,對男女間的那些事老是刨根問底,覺得十分神秘。
大牛氣呼呼說:“你小子聽房就聽房吧,放屁幹什麼?大煞風景。”
紅旗呵呵一笑:“大牛哥,這屁不是俺放的,是紅兵。”
“紅兵?”
“嗯。”
“紅兵在哪兒?”
“也在炕洞裡。”
李大牛有點崩潰,伸手又抓向了炕洞,生生把紅兵從裡面拉了出來。
紅兵也嘿嘿一笑:“大牛哥,沒錯,屁是俺放的,可裡面不止俺一個人,還有長海,也在裡面。”
這時候,長海捂着鼻子從炕洞裡鑽了出來,兩隻手來回的撲扇,怒道:“紅兵你個混蛋,沒事放什麼屁?污染空氣。”
李大牛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羣弟兄們竟然藏在炕洞裡聽房,那牀聲豈不是讓他們都知道了?
大牛說:“滾滾滾!誰回誰家,誰找誰媽,趕緊滾蛋!”
三個混蛋站在地上誰也不捨得走,呆呆看着炕上的蘭芳嫂。
蘭芳嫂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裡,外面只露着一個小腦袋,衝着紅旗他們罵道:“瞎看個啥?還不滾?信不信老孃一腿夾死你門三個?”
紅旗說:“嫂子,剛纔叫的聲音很好聽,你能不能再叫幾聲俺聽聽?”
蘭芳一下抓起一個枕頭,衝着紅旗劈頭蓋臉砸了過去,罵道:“滾,想聽的話回家聽你老婆叫去!”
三個人嘻嘻哈哈笑着跑出了洞房,李大牛搖搖頭,把門插上了。
三個小子這麼一折騰,李大牛一點興趣也沒有了,就那麼抱着蘭芳睡了一夜。
紅旗跟紅兵還有長海離開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半,莊家人休息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幾乎成了千古不變的規矩,因爲鄉下根本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三個人喜笑顏開,興高采烈談論着往家走。
這時候對面走過來一條人影,很苗條的樣子,是個女人,不像是黑石村的人。
因爲你尋遍黑石村,根本找不到這麼纖弱的身影。
那女人風塵僕僕。很明顯也發現了他們三個,問道:“三位大哥,這裡是不是黑石村?”
紅旗趕緊說:“是,請問您是……?”
女人沒有回答,很禮貌地接着問道:“那李大牛住不住這裡?”
“你說大牛哥啊?是啊,是住這兒?你是……?”
女人說:“喔,俺是大牛的未婚妻。”
“未婚妻???”紅旗和紅兵還有長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個人一起傻了。
大牛哥今天剛剛成親,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未婚妻?
他們三個平時別看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跟大牛的關係非常的好,也非常的敬重大牛,都是山裡的樸實漢子。
他們立刻意識到不妙,不敢把大牛結婚的消息說出來。
紅旗問:“你是大牛哥的……未婚妻?你叫……?”
女人趕緊說:“我叫曉霞,當初跟大牛一起在西藏當兵,我倆是自由戀愛,分開整整三年了,我爬了很久的山路纔過來的,想不到時間錯過,天已經黑透了。”
紅旗跟紅兵雖然對女人的話沒聽懂,也猜出了個大概,貌似聽金貴哥說過,大牛在部隊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莫非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
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女孩的年紀不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着很時髦,一件鴨絨小襖,一件迪卡褲子。
這樣的布料鄉下是沒有的,只有在城裡才能買到。
紅旗拉了拉紅兵的衣角,悄悄說:“紅兵,麻煩事兒來了,想不到大牛哥的對象找過來了,你說該咋辦?”
紅兵也沒有辦法,搔了搔小腦袋說:“現在不能打擾大牛哥,他剛成婚,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你說咋辦?”
“這事兒不如交給金貴哥處理,他有辦法。”
紅旗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紅旗衝長海使了使眼色,長海立刻會意,低頭衝何金貴家跑去,紅兵跟紅旗有一句沒一句跟姑娘談話,暫時把她拖住了。
長海撒丫子狂奔,一溜煙跑到了何金貴的家,去拍何金貴家的門,把金貴的家門拍的呼呼山響:“金貴哥,快出來啊,出大事了。”
何金貴剛剛躺下,抱住桂蘭還沒有溜進被窩,街門響了,他聽出是長海的聲音。
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何金貴的神經始終繃得緊緊的,一聽說有大事情發生,他幾乎嚇得陽……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