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的手就像一塊燃燒的火炭,在她的肩膀上留下疼痛和回憶,青竹有點依戀也有不捨,真想金貴哥一直陪在身邊保護他,捨不得他的肩膀。
可男人還是一步一步離開了,他只是把她當妹。
中學到大學畢業,整整十年的時間,青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金貴,有時候會傻呆呆一坐就是半天,她甚至想象自己穿着婚紗,被金貴哥拉着走上結婚禮堂的情景。
每每想到這裡都不禁會啞然失笑。
她不在乎金貴有兩個老婆,也不介意做他的小三,只要能跟何金貴在一塊,哪怕跟他睡上一天,死了也值。
這些天青竹一直神情恍惚,上課的時候注意力也不集中。
課桌的最前面是何金貴的兒子石生跟女兒二丫,有時候青竹的眼光從石生的臉上一閃而過,忽然她就看到何金貴小時候的樣子。
石生跟何金貴小時候一模一樣,眼睛跟鼻子跟金貴極爲相似,她站在講臺上總是盯着石生不住地看,把石生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青竹是語文老師,丁香是算術老師,她跟丁香的關係很好,看到丁香總是笑眯眯的。並沒有因爲丁香是金貴的老婆而產生絲毫的敵意。
放學以後,青竹就拉着丁香的手在辦公室裡問東問西,纏着她問金貴的事情。
“嫂子,你跟金貴哥成親,覺得幸福不幸福?”
丁香說:“當然幸福了,金貴既溫柔又體貼,誰嫁給他都會幸福。”
青竹的心裡就酸溜溜,悄悄問她。“嫂子,你跟金貴哥結婚那會兒……逮不逮?你們倆一夜……逮幾次?”
丁香就罵她:“死丫頭,想男人想瘋了吧?別忘了你個老師?”
青竹就分辨說:“老師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慾,這兒又沒別人,就咱倆,說說悄悄話怕啥?嫂子,你說唄,你說唄,跟男人第一夜是啥滋味?”
丁香就很疑惑:“妹子,你在學校那麼長時間,就沒談個戀愛?城裡的小夥兒那麼開放,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是……閨女。”
青竹臉蛋一紅:“人家當然是閨女了,那些後生仔我不喜歡,一個個油頭粉面,油腔滑調,沒有安全感。”
“那什麼樣的男人才有安全感?”
青竹毫不猶豫回答:“金貴哥那樣的就是啊?金貴哥有安全感。”
丁香撲哧一笑:“那你嫁給黑石山的男人啊,咱們黑石山的男人個個有安全感,青竹,你是不是……思春了?”
青竹的臉蛋更紅了:“什麼思春,人家就是問問嘛,誰讓你有經驗?”
的確,丁香的經驗是豐富的,畢竟經歷過“拜七”。被何金貴調教過,青竹就不行了,現在實行晚婚晚育,而且何金貴取消了拜七這樣的陋俗,她想跟男人親近,只能等到洞房花燭了。
如果還有拜七那該多好啊,就算得不到金貴哥,讓她陪着我拜七一下也好嘛,總算沒留不下遺憾。
青竹的心裡想入非非,腦子裡還是何金貴。
丁香說:“青竹,你是不是看上咱們村的男人了?看上誰,跟嫂子說一聲,我給你做媒。”
青竹有點想笑,說:“我看上了金貴哥,你給我做媒唄?”
丁香一瞪眼:“死丫頭,不知道害臊,金貴把你當妹妹哩,看上他你也不能嫁給他,你嫁給金貴,俺跟桂蘭咋辦?”
丁香沒在意,覺得青竹就是開玩笑。
青竹一下抓住了丁香的手:“嫂子,剛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俺呢,跟男人第一次,那是一種啥味道?……疼不疼?”
丁香知道青竹思春了,她在青竹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三歲了。
黑石山的女人成熟早,一般十三四歲就有了飢渴,青竹這種問題很正常,她也經歷過。就格格一笑說:“傻妹子,第一次當然疼了,但是疼過一瞬間,那種感覺就是幻如神仙,給個神仙也不換。”
“這麼說真的很逮了?”
“當然逮了,不信的話,你找個男人試試?”丁香捂着嘴巴撲哧一笑。
青竹恍然大悟:“怪不得桂蘭嫂當初逮的都昏過去了,差點舒服死,原來這麼奧妙啊?”
丁香笑的更大聲了,在青竹的小腦瓜上拍了一下:“想男人就早說,你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趕上早些年,你這個年紀不結婚就沒人要了。”
是啊,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可我嫁給誰?
青竹是黑石村首屈一指的美女,她的漂亮勝過了丁香和桂蘭當年。村裡的男人看到她,跟看到紅薯皮一樣,屁顛屁顛的往上蹭,可青竹一個也看不上。她就喜歡她的金貴哥。
青竹的腦海裡一直恍恍惚惚,想何金貴長得發瘋,幾天不見就憋得難受,於是這段時間一直往金貴的家裡跑。
她跟個親妹子一樣,幫着桂蘭和丁香刷鍋洗碗,有時候吃過晚飯一坐就是很久,半夜才戀戀不捨回家。
進門以後,黑咕隆咚的屋子非常的嚇人,樹枝斑駁的倒影印在窗戶上,就像一隻只魔鬼的利爪。
青竹的屋子死過人,當初那個跟她娘孫寡婦偷情的野漢子就死在青竹家的土炕上,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爛透了,渾身的蛆蟲爬來爬去。
青竹的心就一陣一陣發緊。趕緊拉過被子矇住頭,一直哆嗦到天明。
這一天,青竹剛剛躺下,忽然窗戶開了,一條很小的黑影一下從窗外跳進了窗戶,撲在了她的被窩上,還在她的胳膊上狠狠抓了一下,把青竹嚇得媽呀一聲就坐了起來,噌得竄出屋子,在門外面哆嗦成一團。
那是一隻野貓,非常的慎人,野貓的眼睛在暗夜裡發出涼悠悠的綠光,跟鬼眼差不多。
青竹再也不敢進屋子了,一個人坐在門墩上哭泣,覺得自己好命苦,她現在成了孤兒,多想找個肩膀靠靠啊?
正在這時候,何金貴從廠子裡準備回家,剛好路過青竹的門口。何金貴很奇怪:“青竹,你咋不進屋?在外面幹啥?”
“金貴哥!!!”青竹嚎哭一聲撲了過來,一下
扎進了何金貴的懷裡放聲大哭。
“咋了這是?誰欺負你了,告訴金貴哥,我擰掉他的腦袋。”
青竹抽抽搭搭說:“金貴哥,俺怕,真的好怕,屋子裡有鬼?”
“有鬼?不可能吧?”何金貴也疑惑了。
金貴是從來不信鬼的,上次黑石村那些人鬼附身,孫瘸子跟李小林半夜看見曉霞,經過劉先生的證實,他們是心裡有愧,自己嚇自己,人世間那有那麼多鬼怪?
金貴說:“走,我跟你進屋看看,一定是有人搞古怪。”
金貴拉着青竹的手進了院子,四處查找,連個鬼影子也沒有。金貴覺得是不是有人半夜進了青竹的院子,想欺負她。
最後啥也沒發現,金貴就把青竹拉進了屋子,拉亮電燈。
屋子裡一亮,金貴第一眼就看到了青竹手臂上的傷口,血糊糊一片。
“青竹,你胳膊上咋回事?怎麼流血了?”
青竹再次抱緊了金貴,哭泣着說:“金貴哥,是鬼抓的,真是鬼抓的,我好怕,你別走,陪陪俺行不行?這間屋子真的有鬼。”
青竹一邊說,一邊往金貴的身上粘。
何金貴一笑:“那裡有鬼,這個世界上根本沒鬼,虧你還是大學生,膽子這麼小。”
“金貴哥,俺怕啊,不如你晚上別走……陪俺睡,行不行?”
何金貴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到青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竟然無緣無故讓他陪她。這還了得?被桂蘭知道,還不剝了我的皮?
再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村裡那些多嘴的老孃們,沒事也能給你鼓搗出點事兒來,青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何金貴趕緊把青竹推開了:“妹,別這樣,你如果實在怕,就到何家祠堂,讓你丁香嫂陪你睡,找個人作伴吧。我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青竹不但不害羞,還把何金貴抱得更緊:“哥,嫂子能賠俺睡一天,睡兩天,不能賠俺一輩子吧?再說俺老在丁香嫂哪兒呆着,你跟丁香嫂咋辦?俺不想做電燈泡。”
“那你說咋辦?要不……你看上誰,找個人嫁了吧?放心,你的嫁妝哥包了,我保證跟出嫁親妹子一樣,把你風風光光嫁出去。”
青竹說:“哥,你還看不明白嗎?俺就是想嫁給你,讓你陪俺睡,這樣就不用怕了。”
“胡鬧!”何金貴一下把青竹推出去老遠,:“青竹,你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麼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你發燒了吧?”
何金貴伸手開始在青竹的額頭上摸,溫度正常,沒發燒啊,怎麼淨說胡話?
青竹一下抓住了金貴的手,猛地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大學生怎麼了?大學生也是人,一樣有衝動,一樣有戀愛的權力,哥,你摸摸,人家的心在砰砰跳,其實俺喜歡你很久了,從13歲那年就開始喜歡你。
是你手拉手把俺送進學校的,俺的手從小到大隻有一個男人拉過,那個人就是你,俺的腰也只有一個男人抱過,那個人還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