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訝異,不過表現的並不明顯。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接過那把軍用匕首左右翻看了下,他一邊用拇指刮擦着刀鋒,一邊皺眉看向對面的女人,“莫名其妙送我禮物,爲什麼?”
“心血來潮唄。”想到他不喜歡,她覺得滿腔期待和興奮都沒了,話都懶得說囡。
“你這女人也真是奇葩,居然會想到送把匕首。”他慢條斯理地把玩着,冷厲剛毅的神情真跟那刀鋒寒光極爲相似,嚇得前來送茶水的服務生一個哆嗦。
莫瀟雲沒有迴應,怏怏的。
將她所有反應看在眼底,陳子敬笑了笑,伸手過來捏捏她的臉。
“幹嘛!”某女像一點就燃的炮竹。
“怎麼了這是?”
“沒怎麼啊,挺好的——”兩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骨灰級表演者。
將匕首插回刀鞘,陳子敬勾了勾脣,終於說了某人想聽的話,“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她一怔,慌忙地擡眸看他一下,雙頰紅透鯴。
“誰生日啊,我怎麼不記得——”話雖如此,嘴角卻已經壓不住地翹起來。
“沒關係,禮物收到就行了。”男人優雅從容地喝了口茶,淡淡水霧後,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緋紅的臉蛋。
他確實挺喜歡刀槍器械,退役後,經公安部門備案准許,也一直都有收藏刀槍的嗜好。在他書房裡有一個暗格,裡面威武羅列着數種仿真槍具及軍刺。不過,之前兩人關係特殊,他從未給她展示過這些寶貝。
想不到,她竟能投他所好,看來兩人還真是心意相通了。
其實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那些握在手裡有分量有質感的刀械,而這一柄戰術直刀的一大賣點就是輕巧,含刀鞘只有,拿在手心輕飄飄的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可誰叫是她送的呢?別說這般貴重,就是用紙糊的,他也喜歡啊!
此時的陳子敬怎麼也想不到,就是她送的這柄匕首,竟會在幾天後救了他們的性命。
莫瀟雲心情好轉,笑眯眯地看着他,“真喜歡啊?”咋感覺那麼勉強呢。
“不喜歡又怎麼辦?”陳子敬故意逗她。
她一本正經地回答:“不喜歡就還我啊!我看看能不能回去退掉,我這點微薄的收入,辛苦攢了好久的錢,全都給你買這個了。”
她這般一說,男人越發覺得禮物的珍貴,面色溫和而認真重申:“喜歡,你送的禮物,我都喜歡。”
“切!”她不屑地瞥眼,可一臉笑意幸福洋溢。
聊完了禮物,莫瀟雲想起一事,微微起身伸手就往他臉上去,摸摸他的額頭又比對自己的,眉頭一蹙:“還在發燒吶,等會兒吃完飯去醫院看看?”
“不礙事。”男人依舊淡漠的口吻。
“那怎麼行!”莫瀟雲口氣強硬起來,發揮女人囉嗦的天性,“吃完飯就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沒好就出院,這幾天又是喝酒又是抽菸的,仗着還年輕就不愛惜身體……”一邊說着一邊還見他摸了煙盒出來,她不客氣地一把奪過來,“喂!我在很認真地跟你說話呢!你身體還沒恢復,剋制一點行不行啊!”
說着越發來氣,坐下來就給衛東打電話,“我先約好,咱們吃完飯就過去,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手裡空了,男人清冷的眸光看了眼她奪去的煙盒,喉結上下滾動一下,似乎沒有煙抽很是不習慣。
“哎……怎麼惹了個麻煩回來。”低低沉沉的調子,聽着是抱怨,可細細體味,又覺得是炫耀。
似乎在說,看,也終於有人管管我了呢。
電話沒打通,莫瀟雲皺眉看着手機,“衛東哥估計是忙着吧,我發個信息跟他說一聲兒。”
一邊盯着手機編輯信息,一邊挑眉橫他一眼,“說誰是麻煩呢!”
“你說呢……”男人玩味似的勾脣,長指夠來杯子喝口水,“沒煙抽,不習慣,怎麼補償我?”
她發了信息出去,放下手機在隨身包包裡一通亂翻,“吶,嚼這個吧!”
木糖醇……
男人不屑地瞥了一眼,俊臉些微陰沉,“我覺得有東西比這個更合適。”
“嗯?”她不解。s173言情小說吧
男人眼神直直盯着她的臉,眸中藏着眸中意味明顯的光,莫瀟雲被他耳濡目染,如今心思也歪邪了,居然瞬間明白過來。
這男人……
難道大中午的還要一起吃飯就是來耍流忙的?
幸虧隔了一張桌,不然這會兒被他得逞了。
假正經的老男人!
吃飯時,衛東回了電話過來,莫瀟雲把某人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下,以便他做判斷,誰料那端一慣君子般儒雅的男人,居然沒Hold重點,八卦問道:“……昨夜你們在一起?”
“……”莫瀟雲差點被一口湯嗆住,連忙解釋,“那個,他昨晚喝醉了,我不得已去照顧他的。
”
“嗯,明白。”衛東壓着笑,想着兩人總算雨過天晴,心情也跟着愉悅,“那你們等會兒過來,我給他做個檢查。”
“嗯。”結束通話,莫瀟雲直接通知對面那人,“說好了,吃完飯過去。”
“麻煩。”男人深邃的五官表情淡淡,湛薄嘴脣低低吐出兩個字。
兩人不是頭一回共餐,但這一頓飯在莫瀟雲看來卻是那樣與衆不同。
菜式算簡單,要說味道,自然是比不上兩人騎哈雷去郊外“私房菜館”吃的那頓,可她怎麼就覺得這頓餐美得前所未有呢,連周圍縈繞的空氣吸入肺腑都覺得格外香甜。
吃完飯,爲避免這男人倔脾氣犯了又不肯去醫院,莫瀟雲先下手搶了他的車鑰匙,又霸佔了駕駛室。
這麼霸氣的車子,開起來自然炫酷。陳子敬坐在副駕上,一雙眸冷冷靜靜地盯着她左摸摸右瞧瞧,熟悉車況後啓動上路,嘴角又彎彎翹起。
有個人管着還給當司機的感覺,確實不錯。
衛東早已恭候着,陳子敬去做檢查的時間,他又忍不住打聽,看向走廊裡低頭玩手機假裝很忙碌的女人,“你倆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工作日的中午都膩在一起了,關係突飛猛進啊!
莫瀟雲依然垂眸,很是隨心地說:“就這樣啊……”
“在拍拖?”
拍拖……這好怪異的形容。
“呃……算是吧。”臉頰紅了紅。
“恭喜啊!”衛東笑着說。
莫瀟雲不知道怎麼迴應,乾脆裝聽不見。
陳子敬很快就回來了,不過卻是一邊邁着穩重凌厲的步伐,一邊舉着手機打電話。
看樣子有很重要的事。
兩人不約而同迎上去,待到那人掛電話,莫瀟雲急聲問道:“怎麼了?檢查做完了?”
陳子敬墨黑的眸底蘊含着陰沉,眸光看了她一下,又迎上衛東緊凝的視線,“我有急事得回公司,你自己打車回去,嗯?”
一聽他有急事,莫瀟雲當然理解,“那你快走吧,我等會兒自己回去。”
衛東見他神情凝重,眉宇間明顯壓抑着陰鬱,心裡已經猜出大概,可是礙着場合不能多問,便只是淡淡與他交換了一下眼神。
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
莫瀟雲並非草包花瓶,相反,做警察的這幾年,她練就了敏銳的洞察力,方纔陳子敬跟衛東對視的一眼,雖什麼都沒說,但她卻看出很重要的信息。
不過,既然他們心照不宣地瞞着她,她問也是白問,只能憑自己能力去查探。
“東哥,你能不能去看看他做了幾項檢查了,他一直髮着燒,我很擔心。”莫瀟雲裝作什麼都不懂,笑笑問衛東。
衛東點頭,“那你等一會兒……”
走開後,衛東立刻給陳子敬撥電話,“怎麼回事?查到對方的底了?”
聽筒裡,陳子敬一慣清冽的語調陰寒而沉重,“案情確實有了進展,但你大概想不到一件事——”
“什麼事?”
那端沉默了片刻,凝重粗沉的呼吸似乎極力壓抑着什麼,半晌後,才一字一句地道:“……董川……可能還活着——”
“什麼?!”一慣清潤儒雅的衛醫生,陡然提高的凌厲嗓音把旁邊的小護士嚇得一跳,驚悚地看着他。
趕緊旋身進了一間辦公室關上門,衛東壓低聲音:“消息可靠嗎?”
“目前也只是懷疑,還不能確定。”陳子敬的口氣依然凝重,頓了下,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可當年沒找到他的遺體,就不排除活着的可能……”
衛東確實被這消息震驚了,可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只能問他:“你這會兒去哪兒?”
“省廳那邊。”陳子敬口氣輕揚了幾分,“老首長過來了,消息是他帶來的,我過去見了他再說。”
“嗯,好,那晚上我們再聯繫。”
衛東回來了,乾淨白皙的手指間夾着兩張檢驗單。
“小云兒,子敬剛抽了血就走了,其它檢查還沒做。從血常規來看,沒什麼大問題,他或許就是勞累過度引起的低燒,你不要太擔心。”將檢驗單拿給莫瀟雲看,衛東溫潤輕緩地解釋。
莫瀟雲看着檢驗單上很多數據後都標註着向上向下的箭頭,擔憂蹙眉:“這些都沒問題嗎?”
“這些數據只做參考,通常人們休息不好疲勞過度時都會上下波動,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哦……那好吧。”
將檢驗單收起來,莫瀟雲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得回去上班,便笑笑擺手:“東哥,你忙,那我走啦!”
衛東溫和一笑,“走,我送你。”
“不用不用了,你忙吧……”莫瀟雲一邊推拒,一邊快步小跑着離開。
衛東看着她活力四射
的背影,臉上又揚起笑容。
從前,子敬把自己當鐵人,就算累得病倒也都不肯上醫院來的,如今一點小病小痛都被這丫頭磨得來做全套檢查,看來她確實是與衆不同的。
可如今劉家來勢洶洶,還不知道他們的意圖到底如何,當年那一段恩怨會不會扯出來呢?
如果小云兒知道自己引以爲傲以身殉職的警察父親就是誘導子敬母親自殺身亡的原因,她還會這般開心地留在子敬身邊,陪伴着他嗎?
思緒翻飛,最後想到子敬剛纔電話裡的話,心頭愈發沉重了幾分。
董川若是活着……那他爲什麼不回來。剛纔子敬話裡的意思,似乎董川跟劉家有什麼關係……
陳子敬一路風馳電掣,車子像要飛起來似的,也幸虧這午後一兩點鐘的時段,路上車流不多。
腦中思維,同樣飛速運轉着。
前些日子住院時,他跟莫瀟雲講起董川的事情,她也曾說過董川可能沒死呢,當時他一笑了之,說不可能。
其實當年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不相信董川死了。他們四個中,董川的身手最好,他是從武校出來後又參軍的,本身就有功夫底子。並肩作戰的那些年,他們也曾不止一次遇險,但最後都能死裡逃生,他不相信那一回的危險境地會真要了董川的命。
可是組織上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搜尋,前後持續半年都杳無音訊,又聯想到當時的情況,重傷墜落鱷魚池,逃生機會爲零——他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董川犧牲的事實。
原來,這世上真有奇蹟。
可既然他還活着,他爲什麼不回來?他又是怎麼闖進了劉家的勢力?
太多問題困擾着他,不得其解。
就在他停下車子經過檢查進了省廳的辦公樓時,一輛黑色大衆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療養院。
李愛琴最近身體不是很好,睡眠也清淺,聽到房間門打開的聲音,她以爲是看護進來了,睜開眼準備讓看護給她倒杯水,可誰料目光投過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身着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兒。
看着跟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她心裡本能有好感,禮貌問道:“姑娘,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董倩倩笑了下,挑眉四下打量,而後回到李愛琴臉上,“走錯房間?您以爲這麼高檔的病房是誰都能住得起的呀?”
對方一開口,李愛琴心裡對她的好感悉數散盡。都說相由心生,這姑娘漂亮是漂亮,可眼底的光芒太惡,說明那心地也不怎麼樣。
“姑娘,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李愛琴臉上沒了表情,淡淡地問。
尖細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得咚咚作響,董倩倩走到沙發前優雅地一捋衣裙坐下來,揚眉道:“您別急,我是莫警官的朋友呢,來看看您也並非惡意,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您這做母親的應該瞭解。”
小云的朋友?李愛琴滿臉懷疑。
“小云不會交你這種人做朋友,我瞭解她。”李愛琴直話直說,完了撇過頭去,連看她都懶得看了。“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說完就走,我這身子骨老是犯困,要休息了。”
對方的敵意表現的太明顯,董倩倩又想到莫瀟雲那趾高氣昂的樣兒,暗忖這母女倆還真是一樣目中無人。
可這樣的條件,有什麼好高傲的!
心裡有氣,她又想到陳子敬跟莫瀟雲出入成雙的畫面,狠狠刺痛了她的心,也激醒了體內嫉妒的魔鬼。
感覺受了羞辱,她面色鐵青,冷聲譏諷道:“我這種人?我這種人怎麼了?你當你女兒就多好?她還不是給有錢人當了幾年情婦才換來鉅額錢財供你住這麼豪華的病房!不然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你說什麼?!”李愛琴倏地回頭,雙目猙獰地瞪着董倩倩,整個身子已經開始顫抖。
“你是身子癱了又不是耳朵聾了?聽不清楚?”眼前浮現着一幕幕畫面,全都是那兩人相視而笑幸福甜蜜的樣子,董倩倩魔怔了似的,口氣愈發陰狠,“我說你女兒不要臉,死纏着我的男人不放手!我甩她巴掌她都無所謂,還要爬上男人的牀,用自己的身體去換錢,給你續命!!”
回單位的路上,莫瀟雲右眼皮總是不停地跳跳,起初沒在意,後來察覺到了,怎麼揉眼睛都沒用,實在無奈,乾脆用手壓着眼睛。
一定是昨晚跟那人嗨過度了,今天中午又沒休息到,眼睛太疲勞了。
坐着公交車一路搖晃,後來竟睡了過去,一睜眼眼看着單位大門被甩在後面,連忙起身叫司機停車,可是公交車不像出租車,隨叫隨停啊,只能被拖到了下一站。
好在,兩站之間距離不算遠,她下了車步行回單位。
剛走到單位門口,手機響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療養院的電話,心裡涌起強烈的不安。
電話很簡短,可卻差點要了莫瀟雲的命。
母親突然病危,正在搶救中
。
腦子裡的神經像是忽然斷裂一般,她愣在原地僵了下,一時竟沒有反應。
路過的兩個同事喊了她一聲,她猛地一驚回過神來,無頭蒼蠅似的往路上衝,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
“瀟雲怎麼了?”一同事皺眉好奇。
“不知道啊,發生什麼事了——”
趕到療養院,母親還沒有出急救室。看護樑姐焦急等在一邊,看到她來了,忙迎上前:“莫小姐,你來了!”
莫瀟雲看看緊閉的搶救室,急得眼眶泛紅:“樑姐,我媽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樑姐皺眉,有些自責,解釋道:“中午那會兒,我看你媽媽睡下了,我在房間呆着也是無聊,就出去在樓道里給家人打電話。大約十幾分鍾吧,等我回來,正要推門進去時,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從房間出來,我就問她是誰,她還沒說話,我就看你媽在牀上抽搐起來,我連忙攔住那個女的,問她是誰,來幹什麼,她一把推開我,還拿包砸我,嘴裡罵着什麼我也沒聽清,就聽到說‘她女兒浪,不要臉’之類的話……醫生護士很快就來了,場面很亂,我擔心你媽媽,那人就趁亂跑了——”
話未聽完,莫瀟雲胸口重重一痛,彷彿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似的。那種霎時渾身冰冷的感覺,猶如墜入了寒冬臘月的深潭。
一直擔心着的,終於來了。
“對了,我在房間裡撿到這些照片——”樑姐見她站不穩似的往後靠着牆,猶豫了一下,把那幾張照片遞上來。
莫瀟雲雙手抖得厲害,眼睛被淚水矇住,伸手去接,卻像拿不住似的。
樑姐看得憂心,扶着她在牆邊凳子上坐下,安慰道:“莫小姐,你是孝順的女兒,無論做了什麼,心意總是好的。你不要自責,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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