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生命之力發動,那男人突然急動,身體飛快的一躍跳了出來,一步跳躍三米遠,第二步再飛躍而起時,陳逢時和沈愛的後背,就已經在他眼前了。
這男人眼裡,普通人類就是螻蟻。
有槍的另說,但眼前這兩個,他沒怎麼放在眼裡。
當然也就不屑於發動生命之力的特性了,那麼幹,就會對土地留下裂痕,等於讓滅魔會聯盟裡的人確認了行兇者的力量類型。
普通人,他只需要依靠生命之力帶來的肌體力量,就能隨意宰殺。
可是,當他舉起短刀,準備捅死陳逢時,然後再把送上門的美女享用一番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下一秒就會死在他刀下的男人,突然飛快的轉身。
然後,一隻拳頭在他眼前放大、放大!
不由他來得及躲避,狠狠砸在他面門。
他手裡的刀落地,鼻樑骨劇痛的分明是斷了,眼淚不停的流着,滿嘴都是血,還有和着血的牙齒,滿腦子都是好痛好痛好痛,除此之外完全沒辦法思考別的。
陳逢時欲擒故縱,一擊得手,控制住那男人時,沈愛已經跑過去查看那女人的傷勢,然後很焦急的說:“她好像昏迷了,傷的很重,被刺傷了很多刀,我送她去醫院!”
“好,我很快過來。”陳逢時點點頭,眼前這事情,暈死的男人既然是覺醒者,那他就得問話,儘可能搞清楚更多情況。救人如救火,沈愛當然得先帶着重傷者尋求救助。
銀色生命之力的力量雖然弱,但沈愛如今也吞噬過挺多核心了,力量基礎值提升的水平已經超過一些戰鬥類生命之力的初始值,要背或者扛一個女人,毫無問題。
沈愛毫不在意衣服被傷者的血染紅之類的,橫抱着那女人,看起來好像很吃力,但實際上並不費勁,快步跑着離開了。
陳逢時站那,等到行兇的男人從痛苦中恢復了些時,仍然聽到那男人捂着鼻子和嘴,痛苦呻吟着。
“你、你是誰?”那男人情況稍微好了點時,看着陳逢時的眼神,充滿驚懼。
因爲這一拳的力量,太強了。
而且,在他看來,眼前的陳逢時完全沒用全力,如此懸殊的力量差距,意味着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類,必然也是覺醒者,而且還是吞噬過核心的覺醒者。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該知道的是,我隸屬於內安部就夠了。”陳逢時故意用冷淡的語氣,讓這個行兇的覺醒者斷了念想。
果然,那男人聽了,難以置信又絕望的說了句:“內安部竟然、竟然這麼快就在竹城活動了……”
很顯然,他最初的判斷裡,沒有考慮過這個情況。
“我們快,因爲有你這種‘積極的敗類’。”陳逢時其實也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糕,竟然這麼快就有如眼前這樣的事情了。
當然,他其實真希望這男人只是個利用力量犯罪的惡棍。但是,沈愛抱起剛纔受傷女人時,看見有生命之力的光霧在盡力修復傷口裡面,只是其生命之力的修復速度遠沒有金色、黑色、原生和銀色那麼誇張,又因爲傷重虛弱,修復的速度就更慢了,根本沒有自行癒合的希望。
所以眼前,就是一起覺醒者獵殺覺醒者的事件!
“成王敗寇!”那男人一副無懼死亡,早看開了模樣。“殺一人爲惡,殺百萬爲雄,殺盡江湖者爲傳說!”
“這是地球,我們在一個和平盛世之中。我是不是要等你回到現實環境,搞清楚環境和真理的關係了再聊?”陳逢時反問了一句,然後看男人還真有話要說似得,就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催促說:“說情況!還真當我有興趣跟你聊天?”
“哼,弱肉強食!今天我倒黴,你比我強,我沒什麼好說。左右要死,我幹什麼要如你所願?要殺就殺,反正我沒核心便宜你!”那男人引頸就戮的模樣,看的陳逢時忍不住發笑。
他踩着男人的手,這一刻充當起影視裡施刑的兇惡角色,眼看着那男人頭臉都是冷汗,痛苦的快忍不住時,就說:“你以爲硬漢,骨氣什麼的像電影電視裡那麼容易?說的出來就當得了?如果有那麼容易,就不必歌頌硬漢式的英雄了!這種程度的痛苦你都扛不住了,挑戰更高難度有必要?”
那男人連忙拍地,以示求饒。
陳逢時拿開了腳,看那男人安撫着受傷的手指,又催促說:“說吧,給你五分鐘敘述情況。”
那男人掏出根菸,手痛,陳逢時替他點了,他抽着,開始回答問題。
“江城滅魔會所屬?”陳逢時很意外,又是江城的人?
“是,聯盟裡有可查記錄。”那男人很肯定的補充。
陳逢時繼續發問,力求簡單直接,就跳過些可能引發冗長回答的問題。
“……動機?會長無數次告訴我們,聯盟也不過是弱肉強食,強者爲尊。宣城滅魔會因爲有信息優勢,結果越來越強,越強獲得的聯盟內支援作戰機會就越多,越多就吞噬的核心更多,就更強!既然變強是江城滅魔會向上的唯一關鍵,也是我們個人擁有更多的根本途徑,竹城的局面當然是天賜良機!殺死覺醒者能得到核心力量,早下決心早動手的人就有領先優勢,將來就會更容易獵殺別人,我當然要當先吃螃蟹的人!今天只不過是我倒黴,如果運氣好沒被你碰上,大概就是另一個結果……”
“打住——你的價值觀問題別扯,這沒人給你掌聲和鮮花。我嫌囉嗦了倒是能多給你幾腳,明白了嗎?”陳逢時強調之後,又問了些情況,確認了江城滅魔會並沒有堂而皇之的推動這類行爲,只是,江城的會長但求成果,不理過程。
所以這男人甚至爲自己的獵殺行爲得意喝彩,認爲這是他能比別人更快果斷出擊,掌握先機的體現。
陳逢時沒興趣跟他討論價值觀,所以,感興趣的就是需要了解的情況。
“說說剛纔的事情,你怎麼發現她是覺醒者的?又是怎麼下的手?”陳逢時問完,發現那男人卻閉嘴不語,於是踢了腳,催促說:“別浪費時間,上手段纔開口?”
那男人感覺沒辦法繼續拖延時間了,突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盯着陳逢時說:“我怕你沒工夫聽我說,更沒工夫上手段。你現在該趕過去看看,你的女朋友是不是還活着!”
陳逢時微微一怔,旋即又恢復正常,催促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還真有時間聽你說。”
“是嗎?你以爲剛纔那個快死的女人,是什麼善類啊?”那男人嘲諷的笑着,等待着陳逢時意料之中的焦急,最好就是擔心的掉頭就跑去確認情況,那他,就有機會絕地求生了。
“得,讓你死心吧。”陳逢時自然明白,這男人從開始就心存這種惡意和僥倖,指望傷重的女人害了沈愛的性命,他也就能有點報復的快感。
電話撥通,那頭,傳來沈愛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慌亂。
“沒事吧?”
“嗯,沒事,可是……她死了。”沈愛的聲音,在顫抖那般。
陳逢時沒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說:“交給黑善後,你等着,我很快過來。”
“我沒事的,不急,不急。我已經給他去電話說了。”沈愛急忙想表現堅強,怕耽誤了陳逢時這頭該做的事情,若非如此,她早就打電話給他了。
“好,一會見。”陳逢時此刻也不想在電話裡說太多,結束了通話後,看見面那男人面如死灰的絕望,淡淡然說了句:“接着說吧。”
是的,那男人沒有念想了,他知道沒有了任何生機。
只是,他想不通爲什麼,爲什麼沈愛會安然無恙呢?
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善類,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沈愛抱着那女人離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個女人的確不是善類。
海城所屬。
山林區域的搜查工作已經進入尾聲,基本上都不抱着能有收穫的希望了,開始最積極、最先進入聯合行動戰鬥區域的那些人,陸陸續續都撤了出來。
海城那個女人是如此,這個男人也是如此。
他們在山林區域裡見過,竹城裡碰上,那女人主動親近,跟他喝酒聊天吃飯,晚上還說散步,有意走到了這地方。然後又主動說起些撩人情緒的話題,引他在月光下行不可描述之事。
而實際上,那女人是蓄意製造的,爲的就是在不可描述之事時,更安全的給他致命一擊。
這本是死了的海城女人採取的獵殺手段,可惜的是,那女人碰上了這個男人,這男人不是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所以,那女人致命的一刀還沒出手就被他防備的抓住、奪刀,最後反而被他所殺。
那男人敘述完了,夾着的煙也抽到頭了,他丟了菸頭,眼睛緊閉,頭臉都是恐懼死亡的冷汗。
他等着致命一擊,卻又突然不甘心的睜眼盯着陳逢時問了句:“你們到底是誰?”
陳逢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取出張金色的面具,拿着,戴在臉上。
“維護聯盟內部安定,清除獵殺同伴的敗類,江城滅魔會所屬的褐色的天平。”
那男人的眼裡,是驚恐,還有絕望,在手掌拍在他頭頂的時候,儘管七竅流血,他嘴裡仍然有微弱的聲音叫響了四個字:“金色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