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的感覺很不好,曾經九級女魔將的霸道力量就讓他印象深刻,但現在他的力量已經提升了點,而且當時到底有很強的限制性作用。而此刻,他只剩下輔助傷害的效果,與其期待化牆爲漿封住薩拉里來,還不如指望生命之力吞噬菌魔細胞的效率。
薩拉里來使勁拗着柳樹直的胳膊,眼看已經疼的他滿頭是汗,可是,柳樹直仍然倔強的堅持着,就是不鬆開。酒精看柳樹直的胳膊都快斷了,可不想這麼好的夥伴受重傷,柳樹直現在是擁有九級魔將的力量,可沒有傷了還能恢復的能力,她急忙喊叫說:“鬆手!”
柳樹直習慣性的服從她的指揮,立馬鬆開了薩拉里來,目標的胳膊得以脫困,當即橫掃胳膊要撞開柳樹直突圍,可是,柳樹直身體一低,直接抱着薩拉里來的腰,頭頂着他小腹,使勁的擋住他的衝勢。
“啊啊啊啊!該死的吞噬者!該死的吞噬者!”薩拉里來剛以爲有機會突圍,結果又被柳樹直抱住,憤怒之下拳頭不顧一切的連續砸擊柳樹直的後背,緊接着又砸他頭頸。
搖姐擔心柳樹直頭被砸壞,看準了個機會,故意全力把匕首刺進薩拉里來腰上,然後還持續發力往裡面深刺。可是,被柳樹直激怒了的薩拉里來並不理會腰上長度有限的匕首,只是拼命錘擊柳樹直。
搖姐照着匕首踢、抓着往上割,試圖用痛楚轉移薩拉里來的注意力,但是,都沒有用!
小安也怕柳樹直被打出事,直接抓着薩拉里來的手指,控制着他的左手,同時擡腿抵在他胸口,幫助柳樹直抵住目標前衝的力量,合力之下,薩拉里來的前衝之勢不能繼續。
但是,他另一隻手仍然在瘋狂砸擊柳樹直的頭部,每一次錘擊的震動聲音,都彷彿能把頭骨敲裂!
而此刻,薩拉里來身上的紅霧已經收縮至覆體六釐米的厚度了,很顯然,它終於快不行了。
可小安看見柳樹直鼻子裡流血出來,怕他出事,連忙下令說:“鬆手!”說話間,小安抵着薩拉里來身上的腳發力,身體凌空飛起,一腳踢擊擋開他揮動着還要打柳樹直的右手。
只是這麼一來,小安本來能穩穩控制的左手,卻力量不足,於是整個人被薩拉里來凌空揮甩,一條腿被狠狠的撞在牆邊,直砸的牆壁泥石紛飛。
“快鬆手!”小安在通訊裡的公共頻道繼續喊叫。
柳樹直嘴裡在嘔血,可是,神情裡卻透着不甘服輸的堅持,酒精也不知道他腦子怎麼回事,擔心的連忙喊叫說:“你快放手!”
“我行!”柳樹直很堅定的喊了聲,繼續抱着薩拉里來的腰,抵着他的身軀,這麼會工夫又被他連擊了四拳。可是,他仍然沒放手。
酒精極力催動生命之力,恨不得力量能提升十倍,她可不想失去這麼好的搭檔,也完全不明白,柳樹直怎麼突然連她的話都不聽了?
小安仍然抱着薩拉里來的左手,否則柳樹直承受的打擊會多一倍。她的身體隨着薩拉里來左手的揮動,不停的被甩砸的腳撞上天花板,撞在地上,撞在牆上,還因此讓小火的生命之力發揮受阻。
可是,薩拉里來身上的紅霧,眼看着只剩下很薄的一層了……
柳樹直能堅持下去嗎?
此刻的陳逢時呢?
不,跳到虎背上的陳逢時呢?
陳逢時揪着老虎後頸的皮毛,一拳接一拳的捶擊虎頭,可是,捶了幾十拳,他兩隻手輪換着都打疼了,菌魔虎仍然沒有很吃痛的反應,只是不停的左右擺動腦袋,不讓他的拳頭能精準的打到預定的部位。
可是虎爪仍然有力的抓着樓面,藉助後腿的蹬力,很快爬上了酒店的樓頂上。
陳逢時繼續揪着老虎後頸,繼續揮拳狠砸,正所謂騎虎難下,他現在是難下,也不想下,比起正面跟菌魔虎對抗,這這麼打還更有希望。
跳上天台的菌魔虎先是不停的甩擺,抖身,試圖把陳逢時摔下來,但後者緊緊夾着菌魔虎背上的凸起肌肉,腳擠進菌魔虎凸起肌肉塊之間的空隙,就是不鬆手。
菌魔虎惱了,直接在地上翻滾,頭極力的左右扭動想咬陳逢時,還用尾巴當鞭子抽打。可是,尾巴碰不到,嘴巴咬不到,唯一的攻擊手段就是翻滾壓擊。菌魔虎也意識到這個事實了,開始是翻滾壓撞陳逢時,後來是躍起離地又後背着地的墜擊!
陳逢時被壓的一時腦袋轟鳴,可是,他還記着不能撒手,堅持撐着,繼續不停的揮拳打虎頭。
菌魔虎頭被連續砸擊的次數多了,越疼、越惱,較勁似的躍起的越來越高!又一次躍起二十米落下來時,直接把樓頂圓臺的地板都給砸穿,壓着陳逢時墜落到了下一層。
這一擊的滋味,陳逢時簡直不想描述,那種五張六腑都彷彿要碎的感覺,讓他有種但求速死的剎那懦弱。
菌魔虎擺了擺頭,看起來震動,讓它也有不適感。
可是,當發現後頸的毛皮仍然被揪着,站起來抖去一身灰塵時,背上的人還甩不下來的時候,菌魔虎憤怒的一聲低吼,眼睛裡的兇光,只有種殺紅了眼的瘋狂。
陳逢時理會不了菌魔虎的憤怒,身體承受的強勁震擊的不適感稍微消退,他就又繼續揮拳猛砸虎頭。
陳逢時只能這麼拼傷,如果這樣都沒能揍趴菌魔虎,鬆手下來了,就更沒可能了。
而且,他硬拼勝算不大,當然得指望生命之力對菌魔的吸收能力,菌魔虎身體覆蓋的紅霧厚度一直在變薄,它的激惱很可能來自於自身的存亡危機,也就反過來證明保持這種狀態的必要性。
至於砸破了屋頂的問題,他是沒辦法考慮了,好在,這房間裡也不知道是沒人住,還是住客化身寄生體跑出去了,因爲是套房的關鍵,沒辦法靠所在的房間推斷。
不過,當菌魔虎帶着陳逢時躍起的時候,他看見垃圾桶裡有某些不可描述之物,於是猜測,應該是有人住的。
但這不該是他此刻關注的焦點,因爲菌魔虎帶着他通過掉下來的破洞,又跳回了天台上。
然後,菌魔虎腳步不停的朝前跑,不快不慢的速度。
是的,它在朝樓頂的邊緣跑,速度越來越快,當接近的時候,突然一躍而起,足足跳起來三十多米高!
而且,是大約八十度的起跳方式。
陳逢時在它背上,看着樓外的大地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到最後,簡直跟看懸崖的感覺似的,不由暗暗罵咧了句:‘這畜牲是瘋了啊……’
陳逢時慫了,他一點都不可恥的承認,他慫了。
開玩笑,剛纔菌魔虎在樓頂上躍起二十米,掉落天台,壓破了地板,他就覺得內臟快碎了。現在菌魔虎不但跳起三十多米高,而且墜落的是地下,還得算上酒店的高度,這麼掉下去,他能不慫?
這是必殺技啊!
陳逢時揪着菌魔虎後頸皮毛的手更用力,右拳揮動錘擊虎頭的速度更快,眼看着升起的力量將盡,達到頂點後開始下墜,他恨不得能在落地前把菌魔虎給活活砸死!
但是,眼看着距離地面越來越近,菌魔虎完全沒有要被砸死的跡象,陳逢時估摸了個不會被菌魔虎輕易脫離金霧範圍的高度,猛然躍開,撞開酒店的窗戶,滾落裡面的走道。
然後就聽見,菌魔虎墜落地上的巨大聲響。
他推倒窗戶下面的玻璃碎片,探頭窗外,看見墜地的菌魔虎正站起來,擺了擺頭,又擺了擺頭,然後抖了抖身體,然後擡起頭,看着窗戶裡站着的陳逢時。
一人一虎,遙遙對視。
陳逢時不知道菌魔虎此刻在想什麼,他想的是,這東西真厲害,戰鬥表現完全是智勇雙全,開始的連擊差點打的他沒機會還手,現在又用如此絕狠的一招,扭轉了不利的局面。
這些念頭,其實一閃而過,因爲他們的對視,僅僅持續了兩秒。
然後,菌魔虎不但沒有躍起撲向陳逢時所在的樓層,反而突然掉頭,奔走離去。
跑了?
難道,菌魔虎看起來沒事,其實承受了很重的墜落傷害?這不成立,因爲菌魔虎能迅速恢復傷勢,它也不知道儲備了多少能量,身上的紅霧至今沒有快被陳逢時吸乾的跡象。
眼看着菌魔速度飛快的跑過對面樓的走道,陳逢時沒有追,因爲追遠了小安就麻煩了,更因爲,直覺告訴他,菌魔虎絕對不是逃走!
“菌魔虎突然跑遠,你們當心那畜牲繞圈過去襲擊,我正在過來。”是的,陳逢時有這種擔心。他找不到菌魔虎需要撤退的任何徵兆,與其認爲菌魔虎是逃走,他認爲更大的可能性是:菌魔虎是趁機脫離金霧吸收能量的範圍,進行力量補充;同時又抱着虛晃一槍,襲擊小安那邊的目的。
“放心,這裡完事了。”小安剛鬆了口氣,正準備給陳逢時說聲,他卻先開口了。
是的,他們這裡已經完事了。
柳樹直抹着嘴裡的血,坐在地上,酒精和搖姐蹲在他左右,正查看他的傷勢。
薩拉里來已經倒下了,小安剛使用原生生命之力把他體內的菌魔本體給強行吸了出來,此刻正懸浮在她雙掌之間,只等着利用菌魔本體恢復衆多被修改過記憶的寄生體。
難道說,是因爲菌魔本體已經解決,菌魔虎才撤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