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屠夫?
屏幕裡,在夾菜的小安吃驚的停住,眼裡透着驚喜。
陳逢時看着她,也覺得很意外。
這半年裡,發生了很多覺醒者被謀殺的事情,又有支援作戰,搶奪新發現菌魔本體產生的爭鬥等等,這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吞噬菌魔核心數量多的名人,有的是好聲名,有的是惡名。
這位雨屠夫,聯盟裡稱之爲第二惡魔。
現在的名氣可以說聯盟中人盡皆知,半年裡,多個揹負兇名,專門獵殺覺醒者的敗類陸續伏法,最猖狂大多也沒活過三個月。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
現在聯盟的十大敗類統計名單裡,前十中排名第二的就是雨屠夫。但所以被稱之爲第二惡魔,卻是指夜未央之下,最難對付的意思。因爲時至今日,還不知道雨屠夫的生命之力特性,也不知道具體的資料,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雨屠夫唯一的識別特徵就是,他獵殺覺醒者必在雨天,還都得是大雨,殺了覺醒者不說,還得在人臉上按三個字的印章:雨屠夫。
聯盟中目前的記錄數據來看,有一些是渾水摸魚之徒,做獵殺的事情,假借雨屠夫之名,但即使剔除這部分,推測認爲被雨屠夫獵殺的人數是二十八個。
最難辦的是此人流竄作案,受害者散佈各處,而且移動軌跡沒有明顯的規律,隨機性很強。非說規律就是,天氣。
這樣一個難纏的魔頭,突然有人說可能發現了其蹤跡,小安和陳逢時當然都很吃驚,但驚喜期待之餘,又止不住的擔心會否誤解。
“你別急,慢慢說情況。”陳逢時安撫電話那頭的內安部成員,那人是宣城勢力所屬,但在城市羣勢力範圍的邊緣區域,因爲也是個學生,今天都沒辦法來這裡開會,家裡管的很嚴。
本來說是一直讓他負責所在地的安全工作,實際上一直都沒狀況。
“是、是這樣……”電話那頭的人冷靜了些,開始把情況大概敘述了遍。
這人說,他今天跟父母一起去玩親戚家後,父母有公務忙,他就一個人回去。路過城裡時,看見有街舞表演,就好奇的駐足觀看。
他聽周圍的人說,這羣人是從別處來的,到處跑着表演。他當時就覺得跳的好看,作爲外行,他無非也就看個熱鬧。
沒想到,意外發現當中跳舞的領隊,也就是跳特別好的那個女孩在做某些高難度動作的時候,身上竟然亮起了生命之力的光霧!
那時候他又驚又奇,瞬間意識到是同伴,也恍然明白爲什麼看起來難度很高的動作,那女孩能跳的那麼容易。那女孩人漂亮,舞又跳的好,還是覺醒者,又這麼不謹慎,分明是懵懵懂懂、還沒找到集體的那種,他理所當然會想認識一下吧?更甚至,他當時就可以選擇催動生命之力,用只有覺醒者才能看見的光霧,告訴那女孩,他們是同伴。
但是,電話那頭的男孩因爲家教嚴,一直沒有戀愛經驗,跟女同學打電話父母都會盤問調查,根本沒有勇氣那麼主動。就在他猶豫着是顯露光霧,還是等節目表演完了找機會說話的時候,看錶演的人羣裡,突然有個人的身體被光霧包圍!
竟然也是個自己人!
這對那男孩來說簡直是驚奇的事情,因爲這座他生活的城市不大,他從沒遇到過第二個夥伴,結果卻突然一次遇到了兩個。
這麼一來,他當時就更想鼓起勇氣催動光霧,先跟臺下的觀衆聊聊了。
可是他從人羣裡移動過去後一看,哎呦喂!也是個美女,漂亮的看一眼都讓他害羞的那種,看起來是很喜歡街舞的,身體也有節奏的在動,而且衣着風格也像。這麼一來,他也就慫了,就琢磨着等到節目結束。
不曾想,節目還沒結束,倒下起大雨了。
“我當時帶着書,書是朋友借的,怕淋溼了,就顧不得多想抱着書跑開躲雨……”電話那頭的男孩敘述着情況,也因爲躲雨,他就只剩下遠遠看着那兩個美女覺醒者的動向。
表演因爲大雨結束,那兩個覺醒者美女果然默契的假裝不認識的離開了人羣,然後繞進巷道,直接湊一起說話。然後還一起離開了人羣,也不在乎淋雨的就那麼徒步往老舊住宅區裡走,兩個人當時有說有笑,猜也是同伴相遇份外激動。
“我還是不好意思直接過去打招呼,但又不想錯過認識兩個同伴的機會,就臨時買了把傘,遠遠的跟過去,後來看見她們跳到房頂上,我當時在下面找了個地方給自己打氣。可是到底下不了決心,後來就想,還是在那等吧,等她們下來了,我就用生命之力的光霧當信號,她們要是願意,應該會主動跟我說話吧……”電話那頭的男孩敘述時,陳逢時開的擴音,吃着飯的小安忍着沒笑。
但是,但是她真的很難接受,世上竟然有臉皮這麼薄的男性!
這只不過是交個朋友啊!還都是覺醒者這種特殊羣體,碰上了認識更正常!這都沒勇氣?小安覺得,那要是表白的話怎麼辦?不得憋到死那天也說不出口啊?
不過,這次的情況,還多虧他害羞到離譜的程度了。
“……我等了很久,看她們還沒回來,就想,是不是她們跳到樓房上後,又跑去別處了?當時很想上去看看,可又怕跳上去就迎頭碰上了,那多不好意思啊,想着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們肯定還會知道,我早就跟着的,跟那麼久才露面,不是更顯得我膽怯了嗎?想來想去,我還是原地等着……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我看見跳舞的那女孩跳了下來往回走。她從我側旁的巷子過去,我因爲怕突然就遇上不好意思,就找了個不容易被看見的位置,看她過去,本來想馬上出去,又不太好意思,結果她走過去後,我突然發現她上衣下面被撕開了一點,而剛纔跳舞的時候並沒有……”
小安很想跳過去聽關鍵,但不好出言打斷,跟陳逢時的想法一樣,這男孩很顯然不是成年人,性格又比較害羞,敏感,打斷他的敘述,很可能會讓他思緒變亂漏了細節,而且也會打擊他稚嫩的心。再說了,聽完整的也便於判斷信息是否有誤。
“……我當時覺得奇怪,就沒跟過去打招呼……”
事實上,當時即使沒有異常情況,陳逢時和小安也不確定這男孩能有勇氣主動過去搭話,當然,這反而是陰差陽錯有所發現的關鍵。
“我躊躇不決了很久,又沒勇氣,又不想就那麼回家,又老想着她衣服撕破的地方,後來就跳到房頂上看看,當時我想,房頂上應該是沒人在了,結果跳上去就看見另一個女孩的屍體!好、好嚇人!我不敢多看就跑了,但是我沒看錯,她臉上有血印章‘雨屠夫’三個字!”
很靠譜!
陳逢時和小安對視一眼,然後,一起笑了。
“我想,你立大功了,希望你不會告訴我手機裡沒有她的照片。”
“有!我看跳舞的時候還拍了視頻!”
“非常好,我會馬上就近安排人去你那,你不用害怕也別擔心,只需要提供信息就行了,跟蹤雨屠夫的行蹤的時候會由接手的人負責。”陳逢時早已經收到黑陽確定的行程,最快,他也得九個小時後纔會到,而雨屠夫未必還會逗留那麼久。
“好、好的!”那男孩安心多了,本來他還怕會讓他跟蹤雨屠夫,結果沒有必要。
陳逢時把男孩發的視頻丟給黑陽,雨屠夫的身份調查工作交給他。
而他則直接去機場,恰好中轉城市只有一張票,而且他想了想,銀色戒指本來也是不去更好。
離開的時候他匆忙打了聲招呼,銀色戒指很意外,看他很急,就耐着性子等他路上說情況。
陳逢時去機場的路上告訴她大概情況,又交待說先別對其他人透露,自然包括金子和銀子,理由當然不會說是得考慮核心分配的問題,而是說,情況還沒確認。
“嗯,我知道的。”銀色戒指答應了,沒一會,又追了條信息過來說:“對不起,我的力量幫不上忙。”
“不要誤會,事情着急剛纔沒空跟你商量。我是覺得一來你始終拒絕介入核心分配;二來計劃中五個小時後你得去利市;三來跟金子和銀子很久沒聚;四來恰好機票只能買一張。因此我單方面認爲你不參與此事更合適,倒讓你誤會了。”陳逢時此刻想着,也覺得這事辦的是不太妥當,雖然湊巧航班時間臨近,沒工夫多耽擱,但到底不合適。
“我不該想多了。只是,我們也很久沒好好呆一會了,覺得很失落。也許是我的錯,如果不是顧着跟金子和銀子一起吃飯,陪在你身邊的話,也不會這麼遺憾。可是我還想說,我剛纔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只是我知道,內安部的很多事情,作爲部長你有保密的義務和責任,我擔心會讓你爲難。”銀色戒指覺得她的話有些犯情緒,但正因爲如此,她才認爲必須坦白、直接、明確的表達真實的情緒,那纔不會誤會。
“等具體作戰城市確定了,把別的事情往後推,直接飛過來。什麼多的也不用說,因爲事實上我也想你。”陳逢時覺得,這該是最合適的表態。
“嗯。”銀色戒指出奇的沒有拒絕,但是,陳逢時覺得,她的回答也未必意味着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