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琤雲看着幾個倒抽涼氣的丫鬟一臉的無奈,氣惱道:“是不是本郡主待你們太好了,對於一個別人派來禍害咱們郡主府的釘子都能如此同情?徐也是跟你們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難道你們就不爲徐覺得氣憤傷心?不過是給她用些刑罰逼供罷了,你們若是看不下去就趕緊出去,以後也不用在本郡主的面前晃悠了”
四個丫頭一聽此話,表情就漸漸沉凝了下來。徐是個寬厚性子的,平日裡跟她們從來沒有矛盾。而白芷卻是經常躲在屋子裡,雖然偶爾會幫她們做些針線活,但關係的遠近還是顯而易見的。原本也是喬琤雲在她們面前一直是個溫和性子,當初蘭花被毒死之後雖然怒極,但也沒有當着她們的面對其他人用刑,所以冷靜下來之後,就難免有些對於徐的愧疚憐惜,以及對於白芷的痛恨與懷疑。不過是轉瞬之間,四個丫鬟的表情就冷了下來,在一旁冷眼旁觀着,雖然看到白芷的慘狀仍舊是忍不住發抖,但好歹是不再露出同情神色了。
喬琤雲見這四個丫頭還不算糊塗,語氣也和緩了些道:“你們做好了差事,本郡主只有厚賞的可能性。像是這種滲人的刑罰,自然是不會用在聽話懂事的丫鬟身上的。”
四個丫鬟心領神會,其中之一領着屈膝恭謹道:“奴婢省的,奴婢們定當謹遵郡主教誨做事,絕不會做出對不起郡主以及郡主府的事情。”
“嗯。”喬琤雲敲打了她們一番之後。也就不再多言。輕輕瞥了一眼慘叫的連臉都猙獰起來的白芷,冷淡道:“還不打算說嗎?說說你這幾年在府裡都做了什麼事情,如果你能自己主動說出來的話,本郡主說不定還會給你一個不錯的下場。但你如果仍舊嘴硬”她摸了摸右手上的疤痕,寒聲道:“謀害他人,送你到官府裡用上獄中所有的刑罰,你肯定能夠被撬開嘴巴?”
白芷的十根手指已經被扎的血肉模糊,而舒春似乎是找不到了能夠下手的地方。面不改色的強硬攤開白芷的手掌,一下下的用力戳/刺着,似乎恨不得將她的手掌給戳個對穿。
白芷已經喊的嗓子都啞了,眼看着自己一直以來保養的最好的最美的雙手,被傷的血淋淋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又澀又痛的眼中流淌着疑似哀痛的淚水,啞聲道:“說.奴婢說。”
“先停吧。”喬琤雲擺了擺手將舒春暫時揮退到一旁,目不斜視的將視線從舒春滿是血液的手上挪開,注視着白芷道:“說吧。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本郡主自然不會再繼續對你用刑。”
“奴婢、奴婢說”白芷也不知道是不是痛極甚至有些糊塗了,竟然仍舊咬住徐不是自己殺的。轉而自己暴露了另一件過錯:“奴婢、奴婢給您的鞋子。是、是別人給的,只有花樣是奴婢做的。奴婢沒辦法拒絕,他們抓了奴婢的爹孃,奴婢只能聽、聽話奴婢不知道鞋子裡面有什麼,可是既然郡主沒有穿,那就沒、沒有錯了。對不對?郡主,您饒了奴婢吧”
“什麼,你竟然!”喬琤雲氣得站了起來,顯然是沒有想到白芷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在給自己的鞋子上動手。不過轉念一想,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如果白芷真的是被人收買了。怎麼會如此蠢的直接將自己暴露出來呢?她稍微冷靜了一些,看着這才察覺到自己口誤說了什麼一臉恐懼的白芷。微微眯着眼睛道:“綠兒你親自跑一趟,你去將那雙鞋子取來,咱們好好瞧瞧裡面有什麼門道。”接着,又對白芷露出一抹奇詭的笑容道:“沒想到你還挺老實的,本郡主沒問的事情都主動吐露出來了。可問題是,本郡主還是想知道徐的事情,你說怎麼辦?”
白芷很不得用痛的專心的雙手扇自己幾個巴掌,她怎麼這麼蠢竟然迷迷糊糊的將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了。不過話已經說了,她也沒有辦法挽回,只能專心對付繼續追問着的郡主,心下快速的思考了一番倉促道:“奴婢之前的確見到了翠玲,不過是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就看到了翠玲進了徐的屋子。奴婢與翠玲有些不合,正好沒有帶軟尺,就想着先去取東西等回來的時候,翠玲約莫也差不多該走了。都是奴婢的錯,嗚嗚,奴婢如果早知道翠玲是要去害徐的,奴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掉頭離開的。”
“呵。”喬琤雲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看着氣得胸前不停起伏的翠玲問道:“白芷說的可都是真的?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一向勤快的翠玲應該是在廚房待着的吧?你怎麼回來了?”
“當然不是真的!”翠玲搞不懂自己哪裡惹到了白芷這個賤人,竟被她胡亂攀咬,咬牙切齒的道:“奴婢今日身子不舒服,回來之後就發現彩果在大聲求救。至於白芷所有的話,奴婢都不敢苟同,她肯定是惡人先告狀,擔心郡主制裁她而污衊奴婢的。奴婢清清白白的,還請郡主給奴婢郡主,千萬不要上了白芷的當啊!”
“本郡主自然是不相信她的。”喬琤雲毫不猶豫的一句話,瞬間讓白芷的僥倖心理破滅,無力地癱在了地上,看着喬琤雲的眼睛中滿是驚懼與迷茫,似乎開始擔心自己的結局會如何了。
翠玲則是一喜,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呼喬琤雲明辨是非。喬琤雲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也不擡頭就道:“既然白芷還不明白什麼叫做實話,那就繼續用刑吧。本郡主倒要看看她有多麼硬氣,連往本郡主身邊放不明東西的事情都說出來了。想必也不怕這條死的不能再死的命上再加一條罪名了。反正啊,最後頂多就是死的輕鬆還是痛苦的區別了。”
此話一落,就讓所有人心中懼寒,從沒見到過郡主如此模樣,想也知道是怒到了極點。看來,郡主的底線就在這裡了,不允許別人背叛自己以及在郡主府中興風作浪,若是說了謊就更不行。
白芷眼睜睜看着舒春拿着簪子越走越近。嚇得劇烈顫抖起來,扯着破鑼般的嗓子大喊道:“奴婢招!奴婢全都招了!不要了,不要再傷害我的手了。”說着,還將滿是傷痕的雙手捧在胸口。
見到這副情景,喬琤雲覺得奇怪的皺了皺眉,隨即對舒春揮了下手道:“行了,舒春不會再對你動手了,趕緊說你爲什麼要謀害徐吧。若是你還敢再說謊,結果你自己清楚。”
白芷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在地上爬了幾步遠離了舒春的位置後,才神經質的道:“不是我的錯,我也是被逼的啊!如果不殺了徐的話。不光我爹孃要死。就連我也沒有活路了!徐她也該死,不過是個守門的,憑什麼就能夠找到一個有本事的侍衛做相公9有郡主,你憑什麼對徐那麼好,她不過是個下賤胚子,殺了她簡直都髒了我們兩個的手!”
“胡言亂語!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你們兩個,難道你還有同黨?”喬琤雲也是被氣得熱血上涌,上前一腳將白芷踹倒,怒道:“你差點殺了徐難不成還有理了!若是家人被人要挾爲什麼不說,本郡主昨日一回來你就立即送了鞋子過來。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與那些人勾結在一起了!給我說,你後面的人到底是誰!不說的話本郡主這就要了你的命!”
喬琤雲直接就拔下了頭上的尖利簪子。狠狠地瞪着白芷,恨不得將這個隱藏在府裡這麼久吃白食還胳膊肘往外拐的賤人給弄死。
“砰!”劉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破門而入,有目標的徑直走到了白芷的身前,一隻手抓住衣領就這樣將白芷給提了起來,他怒目圓睜怒喊道:“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害徐,我殺了你!”
說着,劉順就啪啪啪的扇了白芷好幾個巴掌,打得白芷頭暈目眩不說,就連接下來推卸責任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喬琤雲因爲劉順的突然出現和舉動,猛的捂着頭後退了兩步,嚇得彩果舒春連忙上前攙扶,擔心地問道:“郡主,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去請楚御醫過來?”
“呼,不必”喬琤雲壓下心中的恐慌,出聲阻止暴怒中的劉順道:“劉侍衛快住手,白芷有本郡主來處置,你還是快點兒去看看徐吧,你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劉順毆打白芷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一把將白芷丟在地上之後,重重的喘着氣單膝跪下拱手道:“這件事情就全請郡主給徐一個公道了,屬下替徐先謝謝您了。”說完,就帶着一身怒氣離開,在彩香的引導下進了旁邊徐所在的屋子。
喬琤雲捂着胸口坐下了,深呼吸了一口氣,想着剛纔自己竟然狂躁的險些就親手殺了白芷,頓覺得十分不對勁兒。幸好有劉順突然闖進來,不然她肯定已經將手中的簪子揮出去了。
對於這種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情況,喬琤雲很是忌憚。一陣陰氣飄過,她警惕的望了過去卻發現竟是徐的一魂一魄再次脫離了身體,想必是聽到了白芷的那一番話憤怒不已,自己沒辦法動手所以才借了她的身子的。
喬琤雲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想着一會兒定要快點兒解決了此事。再度看向白芷,正要處置她的時候,綠兒捧着一雙包在布里的鞋子走了進來,小聲道:“郡主,鞋子已經拿來,您看看。”
“拿過來。”喬琤雲將包着的布打開,看清裡面那雙做工精緻漂亮的鞋子後眼神閃了閃,涼涼的道:“白芷,你確定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了嗎?”
“奴、婢,唔”白芷的臉被劉順扇的高高腫了起來,張開口想要說話卻疼得連連倒抽冷氣,望着喬琤雲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憐。但是。喬琤雲卻從其中看到了一絲心虛的意味,當即冷哼了一聲,將鞋子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檢查起來。
一開始,檢查了鞋底鞋面和鞋內部,既沒發現有什麼式樣上的不妥,也沒有發現粘了什麼髒東西,乾淨得很。可是,就在喬琤雲想要將鞋子放下的時候。福靈心至之間忽然想起什麼,用力的摁壓了一下鞋面,結果卻失望的發現自己想多了。
“呼”白芷自以爲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卻沒有逃過喬琤雲的耳朵。原本以爲自己是想多了的喬琤雲,視線在較比一般鞋子要厚的鞋底上掃視了兩邊,砰地一聲放在桌子上,道:“拿把剪子來,看看鞋底裡面是不是藏着什麼好東西。”她注意到,自己一說完了這話。白芷的身子忽然就緊繃了起來。很顯然,她並沒有猜錯,而白芷肯定也知道這裡面藏了什麼樣的東西!
彩香一聽到要剪開鞋底。就莫名的想起了當初那雙差點套到郡主腳上的鞋子。她後背直髮涼的看着小丫鬟拿來了剪子,還聽到舒春在一旁說道:‘縫鞋底的針腳也是白芷的手藝。‘
“我來吧。”彩香接過了剪子,屏氣將鞋底一點點的剪開,當看到裡面隱隱泛着亮光的毫針之後,整顆心頓時涼了。手上的剪子一時沒拿穩,她卻也不管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愧疚自責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了解到白芷的意圖,竟然差點兒就害了郡主。奴婢害死,還請郡主責罰!”
“跟你有什麼關係,趕緊起來!”喬琤雲一見彩香這樣有些頭疼。伸出一隻手去扶卻根本撼動不了,只能對旁邊的丫鬟道:“還看着做什麼。趕緊過來將彩香扶起來。”
一聽喬琤雲的命令,原本因爲看到鞋子裡面藏着無數毫針的丫鬟們都回過神來,舒春和彩果率先上前將彩香架起來扶到一旁,舒春嘴裡還在小心勸道:“郡主現在正要處置白芷呢,都是她要害郡主,你就先看着吧。沒看到郡主並沒有責怪你嗎?日後做事再小心一些就好,萬不能相信一些忽然獻殷勤的傢伙了。”
不知不覺間,彩香就已潸然淚下。上次在宮裡的時候,也是郡主先發現慧芳不對勁兒,這纔沒有上當的。可是這一次,卻是她親手將這雙害人的鞋子給捧到了郡主的面前,若不是白芷說漏了嘴讓郡主警覺起來的話,恐怕她就要害了郡主!不過,想起目前的情況,彩香胡亂的摸了摸淚水不再哭泣,想着親眼看到白芷得到懲治之後,她再給郡主請罪也不遲,不能擾了郡主。
喬琤雲悄悄地瞥了彩香一眼,見她情緒平復下來一些,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她忍着膈應拿起了那雙鞋子,觀察了一番裡面的構造之後,嘆道:“嘖,這一次不成,第二次竟然還有更多改進了。不過,上面靠近腳底板的這層厚了不少,恐怕要走上很久才能發現裡面藏着毫針的吧?”她伏低了身子狀似打趣道:“也不知道這個上面是不是也塗了藥,總體來看堪稱更勝一籌啊。”
白芷狼狽的向前挪了幾步,試圖去抱喬琤雲的大腿卻被躲開,她只能撐着血淋淋的雙手跪地道:“郡主、明鑑,奴婢不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這可真是一個最好的開脫詞語。”喬琤雲陰涼的說道:“舒春可是都確定了,鞋底上面的針腳也都是你的手筆。你將本郡主當成傻子不成,明明是你親自做的東西,反過來還好意思說自己無辜?呵呵,真好笑,這麼漂亮的鞋子裡面,誰能想到竟藏了要人命的幾百根毫針呢。”說着,她就將手裡的鞋子砸到了白芷的臉上,怒氣衝衝道:“你膽子不小,還想狡辯!”
白芷躲避不開,只得任由鞋底厚厚地繡鞋砸在自己的臉上,眼中卻不免的泄露出了此刻的真實想法——憤恨以及不甘,唯獨沒有的就是懊悔之意。她咬着嘴脣不說話,似乎認定了不能開口。
見此,喬琤雲不怒反笑的站了起來,在白芷身前走了兩個來回,踢了踢地上的毫針鞋,嘴角浮現出一抹惡劣的笑容道:“你說,這雙鞋子讓你穿上試着走一走如何?本郡主最怕的就是鞋子不合腳。你身爲一個忠僕,是不是應該幫本郡主試一下鞋呢?”
“不、不要!”白芷猛地擡起頭來拒絕,卻與喬琤雲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對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忍着臉上身上手上的痛,求饒道:“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還是不知道。”喬琤雲失望般的搖了搖頭,一揮袖子道:“把白芷的鞋給我脫了。今天本郡主非得讓她試驗一下自己做出來的鞋子有多麼的舒適才行!”
幾個小丫鬟擠在一旁不敢說話,但彩香四人卻絲毫沒有顧忌,上前強硬的壓住試圖掙扎的白芷,愣是將她的一雙鞋子都扒了下來。彩香心中氣憤難以發泄,更是將白芷的足衣都給脫了下來,拿着掉在地上被豁了個口的鞋子就要往白芷的腳上套。嘴裡還在惡狠狠道:“郡主對你們那麼好,你還敢聯合外人來害郡主,非得讓你嚐嚐真正的痛滋味兒才行。”
白芷只是惶恐驚懼的大喊大叫着,雙腳不停的踢踹着。轄制住她的彩果幾個這才發現她的力氣如此之大,想來倒是能與徐被人下了藥之後給吊在繩子上的兇手對上了。
喬琤雲冷眼旁觀着,眼看着鞋子馬上就要被套住了的時候。卻忽而開口道:“等等!”接着。不給白芷絲毫希望的說道:“本郡主看她硬氣的很,穿在腳上她不走路的話也沒辦法。彩香你也不覺得她腳上髒,小心臟了你的手。嘖嘖,看她那麼愛惜保養自己的手,不如就將她的手放進去,然後找來什麼重物用力的砸幾下。看看那些毫針會不會從她的手心手背穿刺到另一面吧。”
原本只知道閃躲的白芷,恍惚之間聽到了喬琤雲這番話,沒有多想就悽慘的痛呼道:“不!不要碰我的手!用我的腳吧,鞋子就是穿在腳上的不是嗎!”
衆人一愣,皆是不明白白芷反應爲什麼如此大。而喬琤雲卻彷彿抓到了白芷的把柄一樣。緩緩的蹲在了她的身前,向前傾着身子道:“你害怕了。本郡主就是想要看你漂亮的小手穿上這雙毫針鞋,怎麼樣,你有話要說嗎?”說着,背在身後的手對彩香擺了擺,彩香立即會意的抓住白芷滿是鮮血的左手,動作快速的將鞋子套在了白芷的手上。
不過,因爲裡面的毫針還沒有穿透出來,所以並沒有扎到白芷。可白芷卻彷彿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竭盡全力的想要掙脫自己的左手,慘叫道:“不要,不要!我說,我什麼都說!”
彩果動作的快速的拿了桌子上的茶壺,蹲在了白芷的身邊,面無表情的盯着她,手中的茶壺正伺機以待,只要喬琤雲一下令就會用力地砸下去——你問彩果怕不怕見血?怕,還沒及笄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怕。但她跟彩香都是同一個想法,傷害郡主的人就別想要再落好5了對方一隻手怎麼樣,要了她的命纔是真格的!
白芷的表情猙獰起來,狠狠地盯着那個茶壺,腫起來的嘴也不能夠阻擋她自救的想法:“我說!是霍家將材料給奴婢的,不然奴婢怎麼可能拿到毫針這種東西呢!奴婢不知道這些毫針上面是不是沾着藥,反正它們到了我手裡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鞋底是納好了一半,其他的都是奴婢做的!”
“那東西是誰給你的?你之前所說的你們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喬琤雲趁熱打鐵的追問着。
白芷一開了頭就覺得後面的話說不說也沒所謂了,激動的喊道:“是小丹!東西都是小丹給奴婢的,也是她之前幫着奴婢給徐下藥,然後合力將她吊到房樑上的!奴婢的家人真的受到了脅迫,奴婢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還請郡主看在奴婢坦誠的情況下,放過奴婢吧!”
喬琤雲沒有作聲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坐回到椅子上之後,看着整等着自己發令的彩果和彩香,不合時宜的扯着嘴角溫和笑道:“放了她吧,這雙鞋子還是暫時別弄髒比較好,本郡主還有更好的人選來試穿呢。行了,將白芷先帶下去吧。那麼漂亮的小手可得趕快包紮清理一下才行。白芷,你說對不對?”
白芷只知道自己能得救了。哪裡管喬琤雲這話是不是在反諷,而自己的家人又是不是會因爲自己沒咬緊牙關而危險了呢。她忙點頭道:“多謝郡主,奴婢的手一定要儘快醫治才行!”
聞言,在場衆人皆是皺緊了眉毛,鄙夷的看着白芷,鄙棄她這個時候不顧及自己的家人,反而只惦記着自己的手,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好。
等白芷被四個小丫鬟架着走出去。綠兒得到示意跟着一起出去,她們一起將白芷帶進了旁邊的屋子裡,就弄了些水隨意的給白芷清理了一下傷口,包紮好之後,看白芷捧着一雙手劫後餘生的表情,不免得都覺得有些厭煩膩味。實在是受不了她如此沒良心,敢勾結外人陷害郡主意圖殺害徐不說,更是在這種時候還只顧着自己,隻字不提之前還像是要保護的家人。真虛假。
可白芷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捧着自己的一雙被纏成糉子似地雙手,嘴中唸叨着只有她能夠聽清的一邪
“郡主。您覺得這事情真的是霍家做的嗎?”舒春理智的分析道:“之前在宮裡的時候。賢德貴妃就意圖如此謀害您,可卻被您揭穿了陰謀。即便她再如何愚蠢,也不可能說動霍家再故技重施吧?更何況,這招式也太明顯了一些,一旦暴露出來,不是立刻就會讓您確定霍家就是罪魁禍首了嗎?”
喬琤雲並沒有去問舒春怎麼會待在府裡還知道這件事情的。點點頭道:“沒錯,我也覺得事情太過明顯了。雖然也有可能是霍家故佈疑陣,故意將自己暴露出來讓本郡主排除他們的嫌疑。但是,本郡主還是認爲更大可能是此事是別人故意栽贓,而做的如此明顯讓咱們瞬間產生懷疑。可能也是故意的。畢竟如果本郡主知道了之後,即便知道了霍家不是真兇。恐怕也會記恨着當初的事情,從此與霍家更加疏遠。咱們現在要想的,就是誰會如此希望本郡主與霍家對立,再加上能知道宮裡曾發生的事情,就說明這股勢力肯定也有人在宮裡。”
彩香神色有些萎靡,但還是提出自己的想法道:“宮裡除了賢德貴妃之外,根本就沒有明面上與您不友好的妃嬪。而且,既然能夠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在太后娘娘的身邊插了人,勢力絕對不會小。現在宮裡真正有地位家世好的娘娘沒有幾個,不知道郡主可有懷疑的對象?”
莫測的光在喬琤雲的眼中一閃而過,她撇了撇嘴角道:“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成了之後能夠有直接好處的,本郡主還真的知道這樣一個人。本郡主當初說過幫她,可現在霍思琪失去皇祖母寵愛、而芳妃又快速崛起,她就猶如被夾在了中間一般不起眼,當然想要給本郡主與霍家本就不穩固的關係加把火了。哼,既然她如此賣力,本郡主可不能讓她失望纔是。”
彩香、彩果以及舒春互相對視一眼,皆是猜測到了那個人可能就是恩寵不定的敏夫人了。這個答案微微有婿乎意料,但仔細想想的話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彩果最是耐不住性子,直接就問道:“那郡主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白芷是絕對不能放過的,她也太可惡了,若是讓她得逞了,不光是徐完蛋了,就連郡主您也有危險呢!奴婢可是看清了,那雙鞋子裡面的毫針特別長,要比上次在宮裡的那雙還密集,更加滲人。”
“嗯,自然不能放過她,本郡主決定將她送到官府,請京兆尹幫忙處置。”喬琤雲嚴肅地說道:“這次的事件太惡劣了,若是不嚴加處置的話,恐怕就要讓外人以爲咱們郡主府就是個蜂窩,隨便哪裡都是能讓釘子進來的入口。還有徐這件事情”她自責的嘆了口氣道:“本郡主只想着重重恩賞一番,讓府裡的丫鬟有些奔頭,拿出去也能昂首挺胸的。可是卻一時疏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徐現在還昏迷不醒,看劉順之前焦急氣憤成那個樣子,本郡主也覺得心裡挺不舒服的。”
“郡主別太難過,奴婢們會悉心照顧徐,讓她早日恢復過來的。”舒春幫喬琤雲撫了撫背,見一直坐在丫鬟們的屋子裡不像個樣子,就道:“不如郡主先回去歇着吧,奴婢會注意府裡的情況,一定不會再發生這種糟心的事情了。”
“唉,我還是先去看看徐吧。”喬琤雲沉重的起了身,出門後一拐彎剛一走到旁邊的屋子門口,就聽到裡面劉順粗聲粗氣的說道:“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害你的人好過的!”
喬琤雲直接跨過門檻進了屋子,就見小棗幾個人正守在一旁,而劉順則是跪坐在牀前拉着徐的手,不斷地跟徐說話試圖喚醒她。
“劉侍衛,本郡主已經問過白芷的話,決定將她押送官府,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同其他的侍衛們一起跑一趟。”喬琤雲開口就直接說道,這話使得劉順立刻就回過頭來,隨即站起身來緊繃着臉道:“屬下領命,這就去將白芷押送官府,請求衙門嚴懲,還徐一個公道。”
看劉順這幅怒氣未消,原本一向老實穩重的他竟然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喬琤雲無聲的嘆了口氣,又叮囑道:“還希望劉侍衛能記住,這件事情衙門自然能夠嚴懲並徹查,本郡主也不會讓害了徐的人逍遙法外的。本郡主希望劉侍衛能管住自己的情緒,距離下個月你與徐的親事已經不遠了,希望你能夠板住自己的行爲,不要讓徐醒來之後聽到關於你的消息再次受到刺激。白芷是個謊話連篇的,即便路上她對你們說了什麼也不要輕易相信,免得上當被挑撥的去找茬。這件事情本郡主有足夠的能力處理,保證不會再讓徐受到任何的傷害。”
劉順的情緒因爲喬琤雲的這番話漸漸平復了下來,天才知道這個平日裡老實的青年,就在剛纔升起了殺了白芷,並且從她嘴裡問出究竟是誰指使的想法。現在一想,他果然是太過莽撞,幸好喬琤雲這段話說的及時。劉順重重的點頭,感激道:“屬下省的,一定不會違背郡主的囑咐。徐這裡還要拜託郡主派人照顧,屬下不方便進來。下個月的親事”
他想起之前喬琤雲說婚事照舊,臉上就回來了一絲笑容:“屬下一定不會辜負徐的。”說完,才發覺自己這話在郡主面前不止說過一次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就走了出去。
喬琤雲親自目送着劉順將白芷押送出院子,白芷的嘴被人機靈的堵住,雙手包紮過後也被纏繞在一起,再如何也無法掙扎叫喊,但算是清淨了一些。
走到牀邊看了看徐的情況,確定她的情況穩定了下來,吩咐舒春暫時在這裡照顧徐直到醒來,就帶着手捧着那雙毫針鞋的彩香彩果去了前院正堂。
進入正堂坐定後,喬琤雲看現在距離晚上殿中省送東西傳消息的時候還有很久,想了想就將沒有去衙門的曹奧召了進來。她指着那雙被包起來看不清內容的鞋子,淡淡的道:“勞煩曹侍衛入宮一趟,就說本郡主的府裡今日出了大事,有個丫鬟差點兒就被其他人安插的釘子給活活吊死。而那個釘子非同一般,弄了一雙很有意思的鞋,本郡主心裡害怕,想要請皇祖母幫忙做主,不然心中難安。”
曹奧看着沒有絲毫害怕樣子的喬琤雲,接過了放着鞋的布包,詢問道:“只需要說這些就可以嗎?如果太后娘娘詢問郡主爲何不親自入宮”
“哎呀,本郡主頭暈,肯定是被嚇到了。”喬琤雲直接往椅子上一倒,聲音彷彿籠罩了一層寒氣:“本郡主驚嚇過度,想要入宮述說委屈都沒有力氣了呢。”
曹奧訕笑了兩聲後覺得不妥,連忙端正了表情道:“那屬下這就去,還請郡主好好休養。”
“嗯。”喬琤雲輕輕頜首,親眼看着曹奧走出去郡主府大門之後,就立刻坐正了身子,壓抑着聲音道:“去,將府裡除了正照顧徐的丫鬟們都召集起來,本郡主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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