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桐強壓住狂喜,自以爲沉着冷靜的回答道:“奴婢不知曉,但此事一看就不簡單,簡直是連環計,不但將芳妃娘娘與齊貴嬪娘娘和榮蘭公主算計其中,忠公公竟然還在最後打算行刺於您。(○)幸好您是真龍天子,不懼此等小小陰謀,不然豈不就是讓幕後真兇得逞了嗎!”
溫儒明的眉毛緊緊地皺着,看着金桐半晌不語。就在金桐越來越忐忑,以爲自己表現得不好的時候,溫儒明忽然動了。
卻並非少女心中所幻想的,上前溫柔的攙扶住她,而是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好好查查他們,一個都不能落下。即便是沒有嫌疑的,也各打二十大板,然後丟回去讓他們養傷。護主不力,哼”
溫儒明的身影漸漸走遠,殿內待罪的奴才們都是猛然反應過來,一個接一個的叩頭高聲道:“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他們本就無辜,但沒有保護好主子,甚至差點害的芳妃一屍兩命也是事實。現在皇上寬容,興許是爲了給未出生的皇子積福,興許是給正在生產的黃容華積福,反正不管是因爲什麼,他們犯了死罪卻只需要捱上二十下板子,已經足夠值得慶幸了。
不過,這羣太監宮女之中,唯獨有一人臉色難看,甚至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不是別人,正是金桐。
金桐她本以爲自己說出這番話,足夠讓皇上對她另眼看待的了,但是
歐明德押着忠公公離開,剩下的侍衛們還心有餘悸,即便是見到金桐與他人不同的表現,也懶得去追究了,不過是一個妄圖攀上枝頭的鳳凰的宮女罷了,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人家芳妃娘娘還在牀上躺着未醒呢,她作人家貼身宮女的就耐不住勾搭皇上了。
侍衛們抓着一個個的宮人出去單獨審問。雖然宮人們還有些忐忑,但心裡也是有了底了。
就像是一直跟金桐不對付的宮女,想起剛纔她在皇上面前嬌羞的說得那番話,就覺得跟吃了蒼蠅似地。打定了主意回頭就告訴給芳妃娘娘,一定要好好收拾了金桐這個小賤蹄子。嘴裡還在指桑罵槐道:“咱們沒能保護好主子,心裡正多麼着急多麼懊悔呢。偏偏有的人不自覺,毫不知悔改的想要攀高枝呢!”
也有芳妃身邊的太監,正是不住的平復莫名被牽連的委屈呢,聽了也覺得金桐真是不知廉恥,譏笑道:“自視甚高的東西罷了!芳妃娘娘能留着她做端茶送水的奴婢,都是擡舉了她!”
聞言,金桐只覺得心中憋了股火,認爲這羣捧高踩低不過是看她沒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看待。就譏諷她罷了。如果她也成了正宮之主,這羣狗奴才定是又要舔着她的鞋討好了。
金桐就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一會兒鄙夷那羣見不得人好的太監宮女,一會兒自怨自艾美麗姿容無人能賞。足足等到她被拉出去審問的時候,纔好歹的回了些神
歐明德如何審問忠公公的暫且不提。秀雲殿內還算是有理有條,畢竟有太后坐鎮,不夠看的可不敢趁着這個時候觸黴頭。
宮內的刺客抓到了,情況一時半刻倒是穩定了下來,再說說拼了老命以最快時間出了宮的曹奧幾人。
這哥幾個得了彩香彩果的代爲吩咐,出宮的一路上就在想着,這五百年的人蔘靈芝。是多媳的玩意兒啊。他們隨便找找就能找到嗎?當然不可能。
加上彩香彩果說了,等會兒會去求皇上張貼皇榜,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曹奧等人覺得去集市口敲鑼打鼓的,來圍觀的頂多是些黎民百姓、或者走狗遛鳥的紈絝,效用不大。雖然不確定皇榜什麼時候下來。但是曹奧還是帶頭決定了——與其茫然的跟蒼蠅似的亂跑,還不如先將皇都內的各大銥和醫藥世家走遍了,如果還沒有,那就得順着皇街挨家挨戶的敲門了。
商定完畢,曹奧先帶着兩個兄弟去藥店。剩下的人就回家搬救兵去了。
因此事是救榮蘭公主的大事,所以在兩個侍衛跑回家說明了情況之後,舒春與綠兒就站在正堂內商量道:“此乃大事!雖然咱們府上沒有了五百年的珍品,但是貌似還有幾棵三百年左右的。只是郡主沒有開口,咱們直接開庫拿的話”
綠兒覺得事不宜遲,沉聲道:“郡主一向疼愛榮蘭公主,那是當成了自己的親侄女,不過是幾棵人蔘靈芝罷了,剛纔劉大哥不也說了嗎,郡主還想要將當初那兩棵五百年的取走呢,只是已經早就送到宮裡纔不成的。時間緊急,不如讓人先將藥材送入宮中吧!”
舒春沒有過多猶豫,當即點頭道:“好!不過讓誰入宮呢?咱們若是要去幫忙挨家挨戶找五百年藥材的話沒問題,但是府裡也得留上幾個人啊。咱們兩個,還是跟着一起的好吧?”
綠兒聽了有些猶豫,她和舒春如果進了宮就暫時出不來了。府裡的丫鬟們雖然處的時間久了,但的確有不少一直隱藏着本意的。萬一趁着她們倆不在,做了對郡主不利的事情,動了郡主府裡面的什麼東西的話,可就不好了。
趕巧,這個時候佩兒匆匆走了出來,不安的問道:“怎麼了?我聽小丫頭說,是公主出事情了?有能幫得上忙的嗎?”
“誒!正好,就讓佩兒去吧!”綠兒眼前一亮。
舒春也覺得正好,畢竟佩兒是真的能信得過的姐妹,送進宮裡去陪在郡主身邊,也能多一份照顧。連連點頭道:“那好啊!佩兒,我這就去庫房裡面取了人蔘靈芝,你幫忙送進宮裡去吧?”
“啊?我?”佩兒指了指自己,慌張的擺手道:“我不行啊。我在郡主府裡呆了好幾年了,你們看我出去過幾次,更別提入宮了。送藥材是小事,可我不懂宮中的規矩,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豈不是反而牽連了郡主嗎。”
佩兒說得有道理。她幾年不出府,可以說連交際能力都弱了不少。綠兒喃喃道:“那、那就找個人陪你,就找”
“綠兒姑娘,不如讓我陪同佩兒姑娘一起去吧。我雖然也不懂宮裡的規矩。但當年在那些嚴謹的規矩上面也沒有少下功夫。只要我們謹慎些,應該沒有問題的。”此聲一出,立即吸引了綠兒等人的注意力。
回頭看去,才發現一身淺淡青色裙衫的靈音,不知何時來到了正堂。經過了當初的事情,靈音的脾性沉着了不少,平日裡雖然與她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卻從來不找麻煩,的確是定了心,打算好好跟紅飄一起過日子的。
舒春看她氣質淡定。穿着打扮又頗爲素雅,絲毫不見當初還依稀可見的煙塵味兒,遂下定決心道:“也好。你陪着佩兒一起入宮,我去取東西,你帶佩兒換套衣服”
佩兒穿着一身偏深的藍色裙衫。雖然還算乾淨整潔,但是頭上卻只簪了一根喬琤雲賞賜的檀木簪子,看起來太過老氣,而且身上稍微有些煙味兒,若是進宮被貴人撞見了,恐怕又是一回事。
說着舒春一頓,想了想才猶豫道:“別。不,要不還是去吧,反正我取東西回來也要一刻鐘時候,你們快點兒,進宮果然還是不能失禮的。對了,綠兒你給她們拿兩個荷包的銀裸子。她們進宮也得打點,不然被人下絆子可就不好了,這是要緊事兒。”
“我來準備,你快去吧。”綠兒打發了舒春去開庫房取藥材後,就示意靈音去陪着佩兒換套乾淨的衣物。另外又給二人準備了不少的財物。
她與舒春卻是都沒有細想,佩兒和靈音入宮那是給榮蘭公主送藥材的,雖然不過是爲了表明郡主的心意,三百年的人蔘靈芝什麼的宮裡可能也有,但也是不能阻攔的。不然,萬一榮蘭公主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貪了小便宜的奴才豈不是要被追究,要遭大殃嗎。
更何況,雲寧郡主是太后身邊的得意人,誰敢不知好歹的主動要銀錢?
雖是一時心切糊塗了,但等到靈音和佩兒入了宮,就該知道這倆荷包準備的是多麼有用的了
佩兒被靈音拽着一路飛奔,幸好路修的齊整,二人不過小半刻鐘就到了靈音並不算在後院的住處。
因爲靈音算是喬琤雲留在郡主府內的樂姬,又有紅飄成了寵姬的先例在先,靈音就搬出了後院,住在了剛出了前院的一處樓閣裡。這處叫做妙音閣,牌匾掛上去還不足半年呢。
靈音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拉着佩兒就進了妙音閣。
守在門口的兩個小丫鬟也聽說宮裡出事了,卻不敢擅離職守,見到靈音拉着佩兒回來,連忙迎上前問道:“靈音姐,宮裡到底出什麼事情了?聽說是公主怎麼了?誒,佩兒姐怎麼也來了,你們跑得這麼急做什麼。”
靈音屋裡的擺了擺手,劇烈的喘息着道:“呼、呼,去將前個我自己做結果做小了的那套衣服拿來,給佩兒換上。快,給她稍微打扮一下,素淨一些就行,我們馬上就要入宮,你們最好半刻鐘搞定。”
“啊?半刻鐘?”兩個小丫頭一聽着急了,拽着佩兒就進了屋子,翻箱倒櫃的開始幫佩兒拾掇,將她那套雖然乾淨但多少有些有煙味兒的衣服丟到了一邊。
佩兒喜淨,尤其是在廚房裡工作,有喬琤雲的准許下,那衣服都是一天一換的。
靈音就站在門口等着,來回兜兜轉轉的心中難安。今日紅飄跟着郡主一起入宮了,雖然宮中接連發生的事情與郡主毫無關係,但危險卻擺在那裡的,她就擔心她們出點什麼事情。
小丫鬟發揮了潛力,飛快的替佩兒穿好了衣服,重新梳頭來不及了,就幫她攏了攏,簪上了兩根銀簪就算完成了。
二人推着佩兒出門的時候,佩兒還有孝暈呢。
倒是靈音,一看到佩兒脫下了平日裡較深顏色的衣物,換上了淺粉色的百褶裙後,那叫一個水靈。
靈音的女紅不錯,這百褶裙算是她拿手的。不過做這條裙子的時候。她腦子裡想事情,不小心就將尺寸給裁錯了。沒辦法,這綢緞又是郡主賞賜的很是珍貴,即便是裁的小了。她還是給做了出來。還做得十分精心。
可惜,紅飄的身量跟靈音差不多,不然她還打算將這套送給紅飄呢。兩人都不能穿,給郡主垂大了,最後倒是套在了佩兒的身上。也算是有些意思。
靈音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手藝之後,就端正了心態,拉着佩兒就走,回頭招呼着兩個小丫鬟道:“你們先在這裡等着,等會兒若是有其他人喊你們去幫忙,鎖上門就去吧。”
“是!兩位姐姐慢走!”小丫鬟目送着二人離開
再說舒春。翻箱倒櫃了好一會兒後,捧着五個盒子匆忙的跑回到了正堂,正好跟佩兒靈音走了個腳前腳後。
綠兒見她回來了,就上前去幫忙拿東西,嘴巴不停的道:“我想了想。讓人去通知了楚御醫,這功夫楚御醫已經套好車準備出發了。楚御醫醫術高明,跟着入宮說不定能有什麼法子呢。”
“好好好!宮裡現在正是急需用御醫的時候,即便楚御醫是太后娘娘單獨賜給郡主的,也不好做特例。”舒春很滿意綠兒的安排,她又看向了穿着打扮好的佩兒靈音,見她們髮髻凌亂正在整理。眼睛閃了閃低聲道:“別弄了,就算弄好了等會兒急忙入宮還不是得亂嗎。行了,你們趕緊拿着藥材入宮吧,這裡面兩棵三百年的人蔘,一棵三百三十年的血靈芝,據說這血靈芝可是大補的。對了。這兩個是太后娘娘在郡主生病的時候,賞下來的開過光的佛像,你們一起拿去宮裡,也好讓佛祖保佑榮蘭公主安然無恙。”
靈音的心思敏捷,立馬就明白了舒春的意思。放下了整理釵飾的手,點頭道:“那我們這就走了。你們也快快去完成郡主的吩咐吧,不過府裡別忘了留人看顧着。”
“嗯嗯,行,馬車已經另外準備好了。趕緊走吧。”
佩兒和靈音不再耽誤時間,小心的捧着東西就出府上了馬車。二人趁着馬車往皇宮方向行駛的時候,將側車簾撩開了一條縫隙,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這條皇街有好幾戶人家已經被敲開了門,依瞎能看到郡主府丫鬟在門口敲門的景象。看來,即便是在她們去準備的功夫,綠兒還是沒有疏忽了立即派人去找東西的重要
馬車被趕得飛奔不止,等到佩兒靈音下了馬車進了宮門,正打算直奔齊貴嬪寢宮的時候,卻被不長眼睛的攔住了路。
要知道,這次二人入宮,只有一個趕車的侍衛護送。侍衛在馬車到了宮門口,將二人送到之後就調轉馬頭回去了。
而二人之所以能入宮,就全多虧了郡主共有兩塊宮牌。
不長眼攔住她們倆的不是別人,是一個小侍衛頭頭而已。他也沒什麼本領,只是在宮門這一塊打遍無敵手,得到其餘侍衛們的一些敬重,稱呼他爲一聲大哥而已。
此人名爲當崢。是個嗜酒如命的,不止一次被抓到過當值的時候沾了酒水。可他一直有兄寸,從沒有喝得伶仃大醉的時候,更從來沒有辦砸差事得罪貴人的時候。再加上他的本家十分富足,是皇都內排的上名號的商戶,他又有些本事,所以一直沒能擼了他的差事。
但是,就在守宮門的侍衛關上宮門,打算引着她們倆去齊貴嬪宮中的時候,今日本應該沐休的當崢卻忽然跳了出來!
真的是跳了出來,宮門旁邊有兩處供他們歇息的屋子,當崢也不何時進宮的,還躲在了裡面。
當崢乍一蹦出來,差點就將膽子小的佩兒嚇死了。
“哎呀!什麼東西!”靈音反應卻是快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呢,腿就踢了出去,正正好好的踢中了當崢的小腿。
當崢喝了酒,只是一呼氣,距離他有一小步遠的靈音就忙不迭的捂住了口鼻,差點被他口中的酒氣薰死。
而被這一變故驚嚇到的侍衛們,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衝了上來就一起將不應該在此還酩酊大醉的當崢給摁住了。
偏偏當崢喝得已經不知東西南北,只覺得隱隱聞到一股馨香,眼前還若隱若現的晃過兩張美人臉。愈加覺得口乾舌燥。沒錯,當崢除了衆人皆知的嗜酒如命之外,還不爲人知的有些好色。
當崢察覺到身上有東西壓着他,就口齒不清的喊道:“大膽!知道爺爺我是誰不?敢攔我。找死是不是?看我拔刀,何方妖孽,速速投降”
摁住他的兩個侍衛是苦笑不已,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當崢醉成這樣的時候。也有些惱,他怎麼入宮的,又怎麼會在此時蹦出來?若是弄不好,不光當崢要落罪,就連他們也得攤個玩忽職守沒注意到他人偷溜進皇宮的名聲。
想着,覺着不對了。這宮門一天開開合合都是需要出示宮牌的。他們守着一天了,怎麼就沒見到當崢從正門走進來呢?反正當崢不可能是從圍牆上爬過來的。畢竟這皇宮的圍牆足足有將近十米高,哪裡是毫無藉助就能爬進來的?
想到這裡的不少人都覺得事有蹊蹺了,不過此事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解決。遂,當即就有個侍衛上前道:“二位姑娘別害怕,我給你們帶路。這邊走。”
靈音蹙着眉頭瞪了當崢一眼,心裡卻是盤算開宮裡怎麼會有追究的侍衛。看他喝得已經兩眼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就覺得憋悶。
佩兒更是緊抓着靈音不放手,面對要給她們引路的侍衛也沒有笑臉,總覺得這羣人都是玩忽職守的,竟然敢在當值的時候喝酒,還突然蹦出來嚇人。簡直該拖下去打板子。
不過,佩兒和靈音也有些打怵,畢竟身邊沒跟着其他的人,只想着趕緊離開這裡就好。對引路的侍衛點了點頭,跟着他就要往那條修得整整齊齊的宮道上走。
走出了幾步,見那發酒瘋的侍衛沒有動作。靈音暗自鬆了口氣,摸了摸荷包放緩了語氣問道:“敢問侍衛大哥,我們是入宮來給郡主送藥材的,情況緊急,可有什麼捷徑可走。亦或者你可能幫幫忙?”
前面帶路的侍衛檢查過靈音二人手裡拿着的東西,心想不能讓她們回去告狀,討好爲妙,就忙不迭點頭道:“沒問題,只要你們信得過,我就可以幫你們跑一趟,畢竟你們走得慢嘛。只是,剛纔你們看到的呵呵,他也是今日不當值,才誒!當大哥你!”
侍衛正說着話,眼睛忽然一瞪,驚恐的看着靈音的身後,只見當崢瞬間掙脫了鉗制他的兩個弟兄,直奔着靈音就撲了過去,粗糙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靈音的頭髮,狠狠一拽的同時,另一隻手還要往靈音的腰間去摸,嘴裡還粗聲粗氣的道:“給我!給我!”
“啊啊啊啊!”靈音被拽住頭髮向後仰倒,痛得要死還見到這登徒子要對他耍流氓,眼裡唰的就出來了,也幸虧佩兒一直挎着她的手臂,纔沒讓她狼狽的跌在了身後人的懷裡。
佩兒拼了渾身的勁兒,將靈音給拽起來了一些,但估計着靈音還在當崢手裡的頭髮,也不敢太過用力,只能又憤又恨的不住原地跺着腳道:“你們什麼意思!快放手,你們欺負人是不是?我們可是雲寧郡主的人,你們要是敢動手動腳的,就別想好了!快放開她!無恥之徒,快鬆開啊!你們還幹看着,快把他弄走,不然你們都等着受罰吧!”
引路侍衛恨不得就此昏厥過去,他第一次發現,當崢竟然如此無恥,喝了酒不當值還留在宮裡不說,竟然敢對雲寧郡主的人動手動腳,還給你?給你媽的給!
引路侍衛是這麼想的,擔心被當崢牽連了自己和弟兄們,也就這麼喊出來了:“給你媽的給!發情了趕緊滾回家裡去,想死也不帶你這麼連累弟兄的!”
侍衛們聽他如此一喊,也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了,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噤,撲上去緊緊地圈住了當崢,還有兩人試圖去掰開當崢攥着靈音頭髮的右手。
當崢的注意力可能都放在了靈音的腰上,覺得原本一隻手就不夠用,有人在掰索性就鬆了。然後,就將另一隻手也伸向了靈音的腰部,卻因爲有人鉗制住了他,而無論如何都無法抓住。只是空落落的抓着空氣。
“啊,給我啊!”當崢還在瘋狂的大叫着,抱住他的幾個侍衛都有些後繼無力了,他還在拼命的掙扎。
靈音好不容易拯救了自己的頭髮。在佩兒的幫襯下愈加遠離了當崢,看當崢還敢叫囂要欺辱她,往日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在這一刻發泄了出來。她有需狂的掙開了佩兒的胳膊,上前兩步,揮起手臂大罵道““混蛋!王八羔子!敢欺負你姑奶奶我是不是?我扇死你!”
“啪啪!”在衆人來不及阻擋的情況下,靈音竟是近身扇了當崢兩個大巴掌,又毫髮無傷的退了回去。
當崢被打懵了,理智也回來了一下。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目光還是落在靈音的腰間,喊的卻是:“荷包!給我荷包!”
靈音的額上迸出青筋。簡直無法理解。難道這個男人一開始就是看上了她的荷包?開什麼玩笑?她荷包裡裝着滿滿的小銀錠子,如果他看上了,豈不就是說看上了她的錢?
爲了錢,就拽她細心保養的頭髮?還想要對她動手動腳的?
靈音真想再上去扇他十個二十個巴掌,但在理智還存在的情況下。她還是忍了。不過,陰滲滲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侍衛們是免不了的,眼見着這羣侍衛神色各異,但不約而同的都鬆了口氣的模樣,頓時作嘔,認爲他們這是在演戲,爲了些銀錢故意折辱她呢。
容不得靈音想法如此的只能說是她看得陰暗面太多了。經歷的糟心事也太多了,所以凡事都喜歡往最壞處最噁心的方向去想。
佩兒面對這麼對外人,一直緊繃着神經呢,看到靈音爆發委實更加害怕了。見靈音站在原地不動彈,而不遠處還有個瘋子要往她們兩個姑娘家的身上撲,就大着膽子道:“姐。你趕緊把荷包丟給他算了。反正這荷包也不是咱們做的,他不過是求財罷了”
聞言,靈音也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惡狠狠的瞪了還在各種嚎叫的當崢一眼,解下腰間的荷包就衝着他的腦袋砸了過去。飽含鄙夷之意道:“滾吧!”
當崢好歹恢復了些許清醒,伸出手在空中劃了兩下總算是將荷包鑽在了手裡,壓根不搭理靈音的鄙夷,美滋滋的摩挲起了沉甸甸的荷包。
見此,靈音冷笑一聲,拽着佩兒就對目瞪口呆的引路侍衛沒有好氣的道:“看什麼看!那麼多銀子還不夠你們分的了嗎?!”
引路侍衛脖子一梗,想要解釋跟他們沒有關係,但佩兒也難掩厭惡的催促道:“別耽誤時間了成不成,快走吧。”
無法,他只得引着二人一路飛奔,佩兒靈音要麼幾年不入宮,要麼從沒入宮。經此一事,皆是認爲他們太過貪婪,哪裡還敢將手中價值百金千金的東西遞出去,讓他代傳呢。
如此一來,雖然靈音和佩兒捨棄了形象,也冒着被以冒犯宮規處置的危險,一路狂奔,花費了將近三刻鐘,總算是到達了齊貴嬪的寢宮。
自有通報太監進去稟報,溫儒明揪着那忠公公去不知何地審問去了,消息傳到了喬琤雲的耳朵裡,她立即就讓人將靈音二人帶進來。
此時,距離喬琤雲趕過來下了諸多命令,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期間,溫榮蘭有三次氣息微弱,險險的被救了回來,還是多虧了太后皇上以及高位妃嬪送來的最差也百年以上的人蔘等物,其中最好的一根還是太后差人送來的三百八十年份,也是將將不到四百年的。
即便有無數珍貴的藥材吊着溫榮蘭的命,卻因爲她實在是失了太多的鮮血,並不能讓她的傷勢穩定下來。
所以,喬琤雲只是粗略聽了府裡丫鬟帶着藥入宮,還以爲是真的已經找到了五百年份的,欣喜若狂的讓人將她們召了進來,卻在看到二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後,不由得心中一涼,追問道:“你們怎麼如此狼狽?藥呢?拿來了嗎?”
佩兒顧不上說出宮門口發生的鬧劇與受的委屈,就急忙將手裡的幾個盒子遞了上去,道:“郡主,這是府裡的三百多年的人蔘與靈芝。還有當初太后娘娘賜給您開過光的佛像,都能保的榮蘭公主安然無恙的!”
“啊?三百多年的?五百年份的還是沒有找到嗎?”喬琤雲很是失望的問着,身側的紅飄伸手將東西接了下來。遞到了簇擁過來的御醫手中。
喬琤雲看着御醫辨別人蔘與靈芝的年份,看他們雖然神色稍有安慰卻仍舊不輕鬆,就滿是失望的道:“還是不成嗎?之前你們說一定要五百年份的,就是要將裡面的精純之氣血萃取出來。可目前找不到。難道你們不能將這個與之前皇祖母派人送起來的一起煮嗎?兩個三百多年的加在一起,都要七百年了,難道還抵不上一個五百年的?”
若是平日裡,聽到雲寧郡主如此‘天真’的話,御醫們還要哭笑不得。但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下,他們卻也生出了‘如果能夠如此該有多好’的想法,沉重地搖頭,道:“不行。這不是疊加的問題。而是隻有五百年份的藥材,才能生出類似於靈氣的東西,延年益壽都是說輕了。連續命都沒有問題。現在榮蘭公主不僅僅是失血過多,她體內的精氣神也喪失了不少,若是不及時進補回來,恐怕即便穩定了情況,公主的身體也要一直虛弱下去。根本不能像往常一樣的伶俐可愛了”
聽得此言,喬琤雲沉默了。她之前是急躁於心,根本就沒有細想,爲什麼在清澄總能夠悉知的皇宮內,會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從事發開始。喬琤雲就再也沒能看到任何鬼魂,就連用熟悉的方法召喚也不成功。
喬琤雲的心裡沉甸甸的,已然是明白此事要麼與清澄有關係,要麼就是清澄也被幕後出手的人給絆住了。
至於她爲何不懷疑此事就是清澄指使的,一是因爲她也算是瞭解了一些清澄的秉性,知道她也不是那種能隨意拿無辜孩子作伐子的。再加上。此次看似連環計中計,但是卻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首先,無論是芳妃跌下輦,亦或者是榮蘭受傷,都可見是幕後主使意欲對皇嗣下手。至於榮蘭與齊貴嬪走到那裡是提前算好的。亦或者是偶然,卻無辜被牽連,都足以說明幕後主使對於皇嗣的必害決心。
再加上溫儒明在後殿遇刺的消息,溫儒明爲了不讓局勢更加混亂,就只是派了個侍衛跟喬琤雲說了一聲,示意她好好照顧溫榮蘭。
先是謀害皇嗣,又是目標明確的要刺殺皇上,看來,幕後主使要麼是與皇室有仇,要麼就是與溫儒明有着深仇大恨。
就在喬琤雲在外人看來正發呆的時候,幾位御醫已經又重新切了參片給溫榮蘭含在了嘴裡。
然後,幾位御醫就拿着稀奇的血靈芝研究了起來。
“都說血靈芝與尋常的靈芝大有不同,足有其兩倍的功效,要不要先試試?”
“如果是的真的就好了,可就算這血靈芝抵得上五百年份靈芝的效用,但是沒有人蔘一起相輔相成,就算是給公主服用下去,恐怕也是補多了血卻氣虛啊。”
“這”
而靈音見喬琤雲心緒飄飛,就偷偷地扯了紅飄上一旁,忍着熱淚訴說着委屈:“剛纔我在宮門口差點被侍衛給欺負了,爲此還舍了一荷包的銀錠子,他們竟然毫不顧忌,我差點就被那個侍衛給摸了。”
紅飄本就憂心忡忡的,一聽此言,臉色更加難看,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說真的?欺負你的是誰?告訴我,我讓郡主給你做主!”
靈音張口欲言的時候,躺在牀上一直氣息微弱的榮蘭公主忽然微微掙動了一下身體,發出了嚶嚀之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見此,靈音也就將沒脫口的話嚥了回去,想着晚些說也不遲,跟着一起往牀邊湊了湊。
而喬琤雲卻是因爲溫榮蘭的小小反應而驚喜不已,率先走到牀邊呼喚道:“榮蘭,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乖孩子,你一定要撐住了,藥馬上就能找到了”
“唔”溫榮蘭無意識的嗚咽了一聲,像是身陷於夢魘中一樣,忽然的就有氣無力的閉着眼睛掙扎了起來
糟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