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能演好。
周導很滿意,帶了一點點笑意:“真真,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葉真真遲疑了一下。問:“不知道周導是因爲什麼選中我,剛纔那段戲說實話,我其實不太明白到底什麼意思。”
“不知道什麼意思你都能演出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周導開玩笑,讓小明把劇本拿過來,遞到葉真真面前:“你先把劇本拿回去看看,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真真啊,我看得出來,你能演好這部戲。”
他擺擺手,說:“關於男一號的事情。我心裡已經有了人選,賀先生的意思,你們兩個還是應該事前磨合一下。男女主演的關係好壞,對一部戲的成敗有很大的作用。”
“不知道可能會跟我合作的男星是哪一位。”葉真真接過劇本,隨口問了一句。
正好有人過來喊周導,他匆匆答應了一聲,對葉真真說:“等我忙完就把他的聯繫方式告訴你。我先過去。”
葉真真頜首,就回了車上準備回去。車子開到一半,突然有輛車冒出來攔在了葉真真他們的跟前。耀威的攝影棚因設備齊全,佈景也非常完善。所以也有非公司的攝製組過來租了棚拍片,這橫在當前的車子沒有耀威公司的出入牌子,顯然是租了攝影棚進來拍攝的。小陶讓牛哥轉方向盤,不要理睬對方,直接走,沒想到那車子上卻有人走了下來,他走到葉真真的車窗邊上,敲了敲。葉真真擰眉一看那人,頓覺不舒服。
不是別人。正是何勁永。
一年不見,他是比之前更胖了一圈出來,臉上的橫肉冒油,頭髮打了髮蠟,往後梳成大背頭,把他那一張滿是橫肉的臉都凸顯了出來。
葉真真不大想理會他,閉着眼睛假裝睡覺,小陶搖下窗戶。湊過去,笑眯眯的看着何勁永說:“何先生,不知道有什麼事?”
何勁永連瞧都不帶瞧她,不客氣的從鼻孔裡哼出兩聲,望着背對他的葉真真,把眼鏡給摘了下來:“好久不見啊葉小姐,我這也算老朋友見面,打個招呼唄!”
葉真真既然選擇了假寐,當然不可能就這麼醒過來,豈不是自打嘴巴?她側對着車門的背一動不動,戴着眼鏡的眼睛緊緊閉着,沒有絲毫要理睬他的意思,小陶瞭解,忙的接上話頭,壓低了嗓音:“哎,我說何先生,還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真真姐今天早上趕過來試鏡,起得早了,這會正睡着呢,可能沒辦法受何先生的好意了。不然這麼着,何先生您也不急着這一時半會跟我真真姐敘舊,等她醒了,我跟她好好彙報彙報,到時候再打電話跟您聯繫,您看怎麼樣?”
這逐客令下得是明明白白,何勁永是蠻橫,不是白癡,當然聽得懂小陶話裡的意思。他把眼鏡往左手裡緊着一握,嗓子眼吭出一聲不樂意來。右手就去抓車門的把手。幸虧牛哥是有經驗的,老早就把中控鎖給鎖上了,何勁永這麼一把力氣就使在了空處上。剛剛騰昇出來的火苗一下就燎原了。他瞪圓了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咬牙笑得陰謀深深:“噯喲喂,這是跟我裝上了,敬酒不喝喝罰酒呢是不是?”呆司介號。
說着就要動手從車窗裡探進長臂去抓近在眼前的葉真真,小陶當機立斷,大喝一聲:“牛哥開車!”
牛哥經驗十足,動作極快,飛快轉動方向盤,踩下油門,將趴到車窗上蓄勢待發的何勁永一個甩身給丟了出去。小陶忙搖上車窗玻璃,往後一坐,壓住了胸口的急意。
葉真真這會也不裝了,一隻手抓住小陶的手臂,抿着脣看她。小陶有點心有餘悸的半躺在椅背上,扭頭看葉真真:“真真姐,我把人給得罪了,你是不是要怪我?”
說着,扭頭把臉往椅背上埋去,懊惱得不行:“我怎麼盡給你惹麻煩?這纔剛上任多久就惹出事來了!完了完了完了,賀先生一定要請我吃炒魷魚了!”
葉真真看她使勁把腦袋往椅背裡埋,也是笑了,擡頭正好看到反光鏡裡牛哥看過來的目光,她對着牛哥點了點頭,又往後面坐着不動,像一尊大佛的阿k望了望。扶在小陶肩膀上說:“就這麼想要賀先生請你吃魷魚啊?那好啊,今天就讓他請客吧!”
“啊?!”小陶一聽,嚇都嚇死了,忙的起身抓住葉真真一隻手求起來,“不要吧真真姐!那何勁永就是一烏龜王蛋,我剛纔要不那樣,他就得逞了啊!說起來,我還替賀老闆保護了老闆娘的,怎麼還真請我吃炒魷魚呢?再說,再說,”她一着急,指着牛哥跟阿k說,“他們倆剛剛一個是默許,一個是幫兇,要炒也一起炒啊!可是真真姐……”
她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來,握着葉真真的手晃了晃:“我們這幾個都下崗了,你一下子也沒地找像我們三個這麼無敵的班子來,還是不了吧,啊?”
葉真真被她一套一套說得,忍都忍不住,屈指就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都哪裡學來的這些玩意?不去拍戲都埋沒了!”
“不不不!拍戲這種事我纔不幹呢!我這長相上屏幕是要被大衆唾棄的!”
“那個什麼,真真姐,我剛纔……你不會真讓賀先生炒我魷魚吧?”
葉真真去包裡拿手機,邊瞥小陶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看過來的小眼神,笑道:“爲什麼要炒你們魷魚?剛纔明明是我不想理睬他的。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有什麼好打招呼的?”
“那你,那你掏手機出來幹什麼?不是打電話給賀先生麼?”小陶都要哭了。
葉真真搖頭:“你不是說想吃炒魷魚,還得是賀先生請客,我讓賀先生定位置,埋單,給你買炒魷魚吃。”
邊說邊接通了電話,小陶剛想說不必了不必了,這一聽到葉真真喊了聲“賀鈞遠”,大氣都不敢說,一句話三個字,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逼得她只能使勁嚥唾沫。
葉真真掛斷了電話,小陶憋氣憋得臉都紅了。不大敢相信的問:“賀老闆真要請我們三個去雲鼎吃東西?噯喲,那地方不但貴,還矯情,沒有會員進不去的!”
地方是個好地方,就是規矩一大堆,人家打開門是做生意,被客人挑毛病的,它那是想開門就開門,客人上門還得讓它先挑上一遍。不是光有錢就能進去的,幾乎就是個矯情到極點的酒店。小陶長這麼大,除了在外面大門口溜達過幾回,還沒進去呢!
“管他什麼地方,說是魷魚炒得不錯,賀先生請客,我們一起去嚐嚐?”
“好哎!”小陶高興起來,拍手贊成。
轉眼看了牛哥和阿k:“這回我們有口福了!”
牛哥笑道:“剛纔嚇死我了,還以爲這一回要被你拖着下崗了,還好,老闆英明神武!”
“牛哥,你馬屁要麼不拍,一拍就是一鳴驚人。”小陶恬不知恥的湊過去說道,“不過這一次我同意你啊,老闆果然英明神武,你說是不是阿k。”
阿k無表情無回答,這個時候,車子不知硌到什麼,整個顛簸了一下,他穩如泰山的身體微微一晃,又端坐如鐘。小陶沒得到迴應,自覺沒趣,扭頭衝着葉真真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