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一對戀人吻得難捨難分,躲在背後的記者拍得興致大起,從出關那處有人出來。時間被人羣中兩人吸引,他示意左右兩邊的人先行離開,自己滑動輪椅到了那兩人跟前。
葉真真被左右晃眼的燈光刺激到瞳眸,眯了下眼睛,手在賀鈞遠肩膀處用力捏了一下,趁着他鬆開她的當口想要說該回去了,目光先被賀鈞遠身後過來的人給吸引住。葉真真的眼眸一下後黑了些許,手自動去握住賀鈞遠的手,緊了緊。
賀鈞遠察覺到她的異樣,原來圈住她腰的右手微微鬆了一下,轉過來與她並肩而戰。將右手收到了身側。放進褲子口袋裡。另一隻手則展開,與葉真真十指相扣。
看到來人,賀鈞遠幽暗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他抿脣淺笑,算是與那人打過招呼了。
“真真,有段時間沒見,怎麼回國了也不跟舅舅說一聲,我也能派人過來照顧你。”不似葉真真的陌生,秦宇凡對葉真真舅舅這個身份接受得特別快,也特別能夠入角色。他以這樣泰然自若的樣子和葉真真說話。真真想,如果她不是足夠清醒的話,她可能真要以爲兩人是怎樣骨血情深的一對舅甥關係。想到他曾經還威脅過自己,再看他此刻的笑臉,葉真真就覺得假。可能對於商人來說,第一所要具備的就是演技。就看眼前秦宇凡的表情、動作、語氣,比她這個專業的演員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葉真真不是很想理會他,兩人到底不是很熟。她微微點了下頭,說道:“早就回來了,我有自己的家好回,沒必要打攪秦先生,就不告知了。”
邊說邊把手往賀鈞遠掌心裡縮一點,賀鈞遠側頭看了看她。她神色還是挺平常的,只是這不斷往他掌心裡縮的一隻手暴露了她的緊張與尷尬。她不像表面上所表現的那樣,對秦宇凡陌生疏遠,她是個極度渴望親情的人。單看她冒着生命危險也要生下racle就可窺見一斑。賀鈞遠捏了捏她的手掌,動作極輕微的將她往身後微微一帶,使自己以擋在前頭的姿態挺身而出,對秦宇凡說道:“秦先生這話說得不大動聽,真真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會照顧的,要是淪落到需打攪秦先生派人前來照顧,豈不是笑話我的無能了上門拜訪,又或者是改日聚聚,倒是可行。”縱陣央巴。
在生意上,秦宇凡首先算得上是白手起家,資產再多也比不上賀氏幾代人積累下來的產業雄厚;再一個,賀鈞遠這個人在做生意時候的殺伐果斷,是連他父親賀強那樣的狠角色都能悄無聲息拉下來的人,輪到別人那裡,就更加難以想象他手段的快準狠。可秦宇凡卻並不因此在他面前就矮一截。說話時依然笑微微的,慢慢回答賀鈞遠道:“真真是混沌重生君臨異界23488我的外甥女,都說婆家舅舅是外嫁女兒最大的靠山,她有什麼需要的、不需要的,在我這裡都算不上打攪,都是應該的。再一個,我這二十多年沒盡到舅舅的責任,現在既然相認了,竭力補償那是肯定的了。賀先生覺得我是在笑話你無能,不如說我是在彌補我這二十多年的失職。至於登門拜訪、改日再聚,對於我們這樣的血親關係,說得也太生疏。真真你說是不是”
他將話題繞了一個圈又繞回到葉真真身上去,葉真真咬了咬下嘴脣,看了賀鈞遠一眼。他對秦宇凡的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還自眼中露出三分笑意給她,鼓勵着她,給她足夠的自信。葉真真沉了沉心,她往前一點點,走到與賀鈞遠並肩的位置,目光不再避開,而是直直投放在秦宇凡那微笑不懂的面龐上。她說:“秦先生也說我們二十多年沒聯繫,生疏是不可避免的。就單說舅舅這兩個字,獨獨對着您秦先生,我稱呼起來還是覺得不習慣。要是秦先生有心的話,不如就像賀鈞說的那樣,等過幾日我們約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慢慢來,倒還好一點。”
秦宇凡對她的說詞不感意外,他頜首,往邊上看了看:“不如就從現在開始我的車子就在外面,我是個殘疾人,這個國家對殘疾人總不至於窮追不捨。”
因爲身體缺陷的緣故,他的車子都是專車,而且因爲他自身一定的知名度,他對和行車安全都是非常注重的。他的車後牌照上都貼了專門的警示語,在他本人這也是一個常年爲人津津樂道的地方。他在多年前曾經因爲組樂團,在某座小城市裡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結果那座城市一家知名雜誌社派人跟拍他,兩車追尾,後來秦宇凡出院之後就開始在車子後面的牌照上貼警示語了。這在當時一度成爲狗仔界追蹤案例來警示初入行的記者,標明哪些人是不能卯足勁追的。
葉真真想到剛剛來機場的路上差點被撞的那一幕,不得不說還真是心有餘悸。她知道賀鈞遠出過事故之後,這心裡就像是有了陰影,就是賀鈞遠親自開車,她都會擔心,再加上今天那樣的事情,葉真真更加是不敢讓賀鈞遠開車的了。聽到秦宇凡的這個提議,她哪裡會不心動
真真擡眸看向賀鈞遠,詢問的意思非常明顯。賀鈞遠是不大想和秦宇凡同行的。兩人沒有什麼往來,可以說純粹陌生不講,秦宇凡在生意場上使用的一些手段,賀鈞遠也是瞧不上眼的。算不上王不見王,總有點膈應就是了。
可是低眼看葉真真眸光裡已然生出的懇求之意,再望望周遭躲在暗處的那些人,賀鈞遠揉了揉她額前的頭髮。
哎,左前方几個記者的拍攝角度看過去,賀鈞遠那表情簡直溫柔到令人髮指。大傢伙其實萬分想要衝出來去追拍,不過迫於賀鈞遠那一雙眼掃過來就要殺死一片的威懾力,還有一個多星期之前因爲刊登了一則沒有實質證據的賀鈞遠出軌事件而被耀威法務部修理得幾近關門大吉的報社,搞得大夥只能躲在暗處當摳腳大漢,一邊摳腳一邊偷拍。根本就沒有人敢當先鋒出來送死,唯恐自己的一時衝動會葬送了整個雜誌社、報社又或是網站的前途。要知道那家報社總盯着葉真真不放的女記者,據說因爲這個緣故已經被報社開除,理由就是她太會出風頭,出得葉真真記住了他們報社,使得耀威要報復就瞄準了他們報社開槍。所謂搶打出頭鳥啊。他們現在拍了點照片回去,到時候大家一起發,耀威也找不到哪家是源頭,就算要找一家來出氣,也不會怪罪到蹲點採訪的記者身上去。這也算是規避責任的一種方式。哎,當個狗仔也不容易啊~
就在幾個瞄準時機抓拍的幾個記者哀嘆的時候,就看到賀鈞遠似乎是點了點頭,那殘疾企業家秦宇凡擡了擡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大片黑衣人。像是拍警匪片裡的動作場景預備彩排行動,那黑壓壓的一片,把攝像機、照相機、連着記者們的眼睛都堵了個嚴實。摳腳偷拍的記者們趕緊起身要看清楚一點,尋找到手中機器可放置的焦點。那幫黑衣人如風一般一涌而出,又像霧一樣突然的散了開去。
憑藉狗仔的敏感,料定這一招背後肯定有鬼,所有人趕緊瞪大了眼睛去看剛剛賀鈞遠、葉真真所在的位置。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連着坐在輪椅上的秦宇凡,那三個人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