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進來吧。”晏明珠走到桌邊端正的坐在那裡。
寧安宮的宮女將文太后派來的人帶進了廳堂。
那宮女跪下請安:“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免禮吧。”
宮女起身將端着的錦盒舉到與胸口齊平的位置。
“奴婢奉文太后的吩咐來給娘娘送點小禮物。”
晏明珠揚眉點頭:“那本宮就不客氣了。
來人呀,賞吧。”
“是。”寧安宮的宮女接過錦盒後給了對方一錠銀子。
那宮女面上帶着喜色:“多謝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宮女離開後,晏明珠將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後冷笑一聲。
文太后還真是會變着法子的噁心她呢。
居然送給她一條絲巾。
這擺明了就是告訴自己,她有多討厭自己吧。
晏明珠將絲巾取出:“真是精緻呢,對不對?”
她說着擡眼看向伺候她的宮女。
宮女連連點頭:“皇后娘娘說的極是。”
晏明珠偷瞧了文謙一眼忍笑。
宮女大概也在想她這個皇后娘娘怎麼這麼不討文太后的歡心吧。
這樣不值錢的禮物即便一般人之間也不會送呢。
“忙了一上午,我都有些餓了。
你出去傳膳吧。”
“是,娘娘。”
宮女連忙退了出去。
晏明珠快步來到牀頭,她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包細碎的粉末灑在了絲巾上。
文謙飄到她面前道:“怎麼樣,你做好準備了嗎?”
晏明珠點頭:“恩。”
外面宮女去通知傳膳後就回來了。
晏明珠看了文謙一眼後在地上躺下。
文謙對準晏明珠的眉心一點,一股陰氣注入她的眉心。
之後,他從她的身體中拉住了她的魂魄,將她的魂魄直接從身體中拖了出來。
晏明珠的魂魄離體後看着他笑了起來。
文謙揚眉:“你笑什麼?”
“我們現在都是鬼了呢。”
文謙點了點她的眉心:“傻丫頭,別胡說。”
宮女進來見到晏明珠‘暈倒’在了地上。
她害怕的尖叫了一聲:“快,快宣太醫,皇后娘娘暈倒了。”
接着,整個寧安宮都像是炸了鍋一般。
宣太醫的宣太醫,去找皇上的找皇上。
晏明珠和文謙兩人悠哉的站在一旁看熱鬧。
文謙道:“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所以你的死活也變的非同小可了。”
“是啊,之前太叔公把我送到古樓的時候明明就是讓我去送死的。
可誰知道,我的命大,竟然真的做了你的妻子。
那時候,我即便真的死在了古樓裡,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可現在呢,皇后這個名銜掛在身上,一切都不一樣了。”
文謙摟住她肩膀。
晏明珠側靠在他的肩頭。
沒多會兒,晏明珠站起身拍了拍他:“快回項鍊裡去。
郎世儒來了。”
文謙點頭:“那你自己小心應對。”
“恩。”
文謙回到項鍊中,晏明珠站在牀邊看着牀上的自己。
郎世儒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牀邊的晏明珠的鬼體。
他驚訝的看着晏明珠:“這是怎麼回事。”
宮女不明所以的道:“回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
剛剛文太后派人來給皇后娘娘送回禮之前,皇后娘娘還是好好的。
之後皇后娘娘說餓了,奴婢就去派人叫膳。
結果回來的時候娘娘就已經暈倒在了地上。”
宮女害怕的都哭了起來。
晏明珠對郎世儒道:“皇上,你別怪她了。
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郎世儒的心痛的想要上前抱住她。
門外太醫院的太醫們小跑着趕來。
見到皇上,他們一起跪下,尚未來得及請安就只聽郎世儒呵斥道:“別囉嗦了,趕緊過來爲皇后請脈。”
太醫院院守上前來到牀邊爲晏明珠把脈。
郎世儒來到晏明珠的鬼體身側問太醫:“怎麼樣?”
太醫嚇的噗通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娘娘她…她…”
“快說。”
“皇后娘娘歿了。”
郎世儒踉蹌一步轉頭望向一臉茫然的晏明珠的鬼體。
晏明珠凝眉:“怎麼會這樣呢。
我怎麼會忽然間死了呢?”
“明珠,你彆着急,我一定會救你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來人呀,快馬加鞭的去將司正大人請進宮裡來。”
晏明珠茫然的倚靠在了牀沿。
郎世儒對太醫喝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還不趕緊查找一下皇后變成這樣的原因。”
幾個太醫一起圍到了牀邊。
他們都邊擦着額頭邊望聞切的查看。
不會,有個年輕的太醫眼尖的看到了晏明珠右手手心裡握緊的絲巾。
他問一旁的宮女:“皇后娘娘手裡拽的是什麼?”
“那個…”宮女有些緊張的頓了頓:“是文太后娘娘送給皇后娘娘的回禮。”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
文太后怎麼會送給皇后娘娘這樣廉價的東西呢。
郎世儒看向晏明珠的鬼體。
晏明珠對他勉強揚了揚脣:“何必這樣看我。
你不是本來就知道文太后不喜歡我的嗎。”
郎世儒走到牀邊將那條絲巾從她手中扯出。
將絲巾從幾個太醫頭頂拿過來的時候。
其中一個太醫回身跪在郎世儒面前道:“皇上,臣可否將這絲巾借來一看?”
郎世儒低頭看了一眼這廉價的絲巾,隨機就丟給了那個太醫。
太醫接起後將絲巾放在鼻子邊嗅了嗅。
頓時,他驚嚇的將絲巾推開了幾分。
可即便如此還是晚了幾分。
他大力的呼吸了起來,之後便倒地抽搐昏厥不醒。
郎世儒大驚往後退開一步。
其中一個太醫順勢回身救這太醫。
見他有中毒的症狀,太醫連忙打開藥箱施針。
之後他來到門邊將水盆中的水端起直接灑到了中毒太醫的臉上。
沒多會兒,中毒太醫像是落水窒息被救回來的人一般嗆了一口氣才睜開眼。
晏明珠驚訝的掩脣:“這是怎麼回事?”
郎世儒也是眉心緊蹙問太醫:“怎麼回事。”
“回皇上,李太醫剛剛是中了毒。
如果不是及時發現的話,只怕…會跟皇后娘娘一樣…”
“中毒?”郎世儒心中似乎已經明瞭了幾分。
晏明珠不解:“哪兒來的毒,爲什麼別人沒事,偏偏李太醫有事?”
郎世儒沉着臉看向那條絲巾:“是因爲那個嗎?”
“皇上饒命。”太醫慌張的磕頭伏地不起:“微臣不敢。”
“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的說。”
“如果臣沒有推斷錯的話,就是因爲那條絲巾。
李太醫一直都是太醫院中嗅覺最敏銳的太醫。
剛剛他多半就是嗅到了從他頭頂飄過去的絲巾上奇怪的味道。
所以纔會斗膽要來那絲巾看的。”
晏明珠嗔目結舌:“是文太后要殺我?
爲什麼?難道不喜歡我就一定要殺了我嗎。
我也一樣不喜歡她。
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了她啊。”
郎世儒往門口走去,他回頭看了晏明珠的鬼體一眼。
晏明珠領會了他的意思,跟他一起飄了出去。
來到沒有人的地方,郎世儒道:“明珠,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才讓你受了這樣的苦。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晏明珠嘆口氣:“其實,你也不必道歉的。
本來也不是你的錯。
只是我不懂,這後宮爲什麼會這樣黑暗。
我自以爲,一直爲了你忍讓的很好。
當初我跟你去三王府的時候,爲了不讓敏兒和素心因爲我而鬧出什麼事端。
我費盡心機的討好她們。
她們之間有誤會的時候,也一直都是我在中間幫忙解決的。
這些,你不都知道嗎。
我不圖什麼,只是不想因爲自己的關係而給你招來麻煩。
來到皇宮之後,我雖然不喜歡你這樣勉強我的行爲。
但我依然沒有想過要讓你爲難。
畢竟,你是我信任的朋友。
文太后不喜歡我,我便一直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真的是在強忍着心中對文太后的不喜歡討好她。
可她怎麼能這麼毒呢。”
晏明珠咬牙:“郎世儒,我從來沒有勉強過你。
但是這一次,她實在是欺人太甚。
不管你有多尊重那個惡毒的文太后。
這一次,她這樣對我,我都是無法原諒她的。
所以,我要報仇。
她要我死是嗎?
我也要她死。
郎世儒,你做個選擇吧。
你到底要站在文太后那邊,還是要幫我。”
郎世儒看向她:“明珠…”
“我什麼也不聽,給我一個答案。
你到底要幫我還是幫她。”
郎世儒有幾分爲難的望着她沒有作聲。
晏明珠失望一笑:“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
既然你選擇幫她我也無話可說。
但是如此一來,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郎世儒,我們都好自爲之吧。”
晏明珠說完轉身往屋裡飄去。
郎世儒上前快步拉住她:“明珠。”
“放心,我不會責怪你的。
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畢竟是你的母后。
雖然不是你的生母,但卻是你的長輩。
你可以選擇尊重長輩,放任長輩做喪盡天良的事情。
但我不能,現在,我已經是鬼了,沒有什麼好忌憚的。”
“我會讓梵音幫你的,你不會做鬼的。”
晏明珠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
“你小心文太后幾分。
她不是你想的那麼善良。
我一直都在讓陰陽雙煞監視四王爺。
在先皇駕崩之前,當時還是皇后的文太后曾派她的親信去見過四王爺。
他們之間密謀了什麼想必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的吧。”
“此言當真?”郎世儒眉心緊皺。
“文太后之所會這樣對你,就是因爲你現在已經越來越不聽她的話。
她想要扶持的皇帝,是一個在朝堂中沒有什麼勢力的傀儡。
當初四王爺身後羽翼衆多,她很難控制。
但後來形勢卻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所以她改變想法也是正常的。
而且我奉勸你一句,好好保護陌太后。
現下,文太后在這後宮中唯一的對手就只有你的生母。
只有陌太后不在了,她才能真正的獨掌後宮。”
晏明珠知道,這火燒的夠旺了,她轉身便飄回了屋裡。
郎世儒站在那裡,面色愈發的陰冷。
想到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他心中的無名火也已經接近爆發。
文太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