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認識?”夜煞有幾分疑惑,他認識的女子並不多。
“當然,我們都認識。
她的孃親是我們的玉箏師叔。”
“玉箏師叔的女兒?”
“是啊,那謝婕妤的相貌與年輕時的玉箏師叔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我們小時候見過那個女孩兒,她的右耳耳垂上被胎記佈滿,是黑色的魍。
所以陰煞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孩兒。”
“玉箏師叔還尚在人世?”夜煞很是驚訝,玉箏是師傅的小師妹。
當年,因爲她違反羅武門的門規,愛上了官場中人而被驅逐出師門。
師傅也因爲此時傷心難過了好久。
當時他們年紀尚欠,並不知道師傅是爲何難過。
只以爲師傅是與小師叔感情深。
可後來長大了他才明白了,原來師傅對小師叔的感情的確是很深。
只是那份感情並不是兄妹之情,而是愛情。
這也正是師傅後來終身未娶的原因。
“謝婕妤說師叔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最後一次帶着謝婕妤回師門探望師傅後不久便離世了。
那時候她其實已經生了重病,只是她裝作沒事的樣子而已。”
夜煞凝眉點了點頭。
“師兄,你可知道他們爲什麼要追拿靈杉姑娘。”
“因爲他們冤枉靈杉殺了謝婕妤。”
“師兄,你就這麼相信靈杉姑娘是被冤枉的嗎?”陽煞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陰煞和靈杉。
“我們與靈杉姑娘其實並不熟悉。”
“可我相信她。”夜煞神情堅定:“看你這表情,你是並不相信靈杉咯?”
“師兄,謝婕妤說她很確定是靈杉姑娘殺了她。
那日她去找靈杉姑娘時已經一整天未進食。
她只在靈杉姑娘房裡喝了一杯茶。
之後回了她的寢宮,她便腹中絞痛難忍,最終死去。
唯一有機會給她下毒的只有靈杉姑娘。”
“靈杉說,她並沒有命人給謝婕妤上茶。
而且,即便真的有人給謝婕妤上了有毒的茶。
也絕不可能是靈杉命人做的。
因爲她是被囚禁在皇宮中的,這一點謝婕妤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我還是選擇相信靈杉。
我不相信靈杉會想要殺跟她無冤無仇的謝婕妤。
陽煞,你或許會因爲謝婕妤的身份而對她多有同情。
可是你必須要立場分明。
當年玉箏師叔會離開羅武門並不是我們造就的。
雖然她的死我也很難過,可這也不是我們的錯。
我們不能因爲玉箏師叔可憐,就將這份同情轉移到謝婕妤的身上。
的確,我們跟靈杉認識的時間不長。
可我們對謝婕妤也並不瞭解。
我希望你的內心能夠公正一些,不要只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如若靈杉真的是惡人,她不會幫我救你們。”
“大師兄。”陽煞的口氣有些無奈:“我不是不公正,只是…算了,我們現在似乎都有一些偏駁。
眼下謝婕妤已經不在人世了。
逝者已逝,我們再追究那麼多也沒有用。
或許你說的對,靈杉姑娘是無辜的。”
夜煞轉身走向徽雨靈杉和陰煞,口氣堅定:“她一定是無辜的。”
“大師兄。”見夜煞走了過來,陰煞連忙走向他,將徽雨靈杉放在了一邊。
夜煞蹙眉不悅,他從陰煞身邊走到徽雨靈杉身側回身望着兩人,口氣有些嚴肅和冷漠:“之前謝謝你們幫了靈杉。
靈杉對你們有救命之恩,你們也幫了靈杉一次。
你們之間的恩情就當扯清了吧。
現在你們兩個先回師門去吧,我跟靈杉還有事情要做。”
“大師兄…”陰煞察覺到了夜煞的不悅,她上前剛要與他說些什麼,就被陽煞給攔住了。
“好大師兄,那我便先帶着陰煞回去,你隨後也速速回去吧。”
“你們記住,不管對誰都不要泄露靈杉的行蹤,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大師兄,你說什麼呢,我們當然不會泄露靈杉姑娘的行蹤。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們是朋友。”
陰煞也有幾分不開心。
徽雨靈杉抿脣搖了搖夜謙的手臂:“夜謙,你這樣說我都要生氣了,我相信陰煞和陽煞,你怎麼還板着臉呢,笑一笑嗎。”
夜煞揚了揚眉:“你們兩個回去吧。”
他說完拉着徽雨靈杉往林中深處走去。
兩人走遠,陰煞有些不解的問陽煞:“大師兄這是怎麼了?”
“我剛剛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大師兄,他可能生氣了。”
陰煞掐了陽煞一把:“你瘋了啊,大師兄喜歡靈杉。
你懷疑她,他當然會生氣。
懷疑這種事情,我們兩個私下裡說說也就算了。
你爲何要說出來嗎。
這下好了,大師兄不肯理我們了。
如果大師兄將此事告訴了靈杉,靈杉的確是被冤枉的,她會怎麼想我們兩個啊。
她好歹也是我們的恩人啊。”
“我沒想到大師兄會生氣。”
“換做大師兄在你面前懷疑我,你會不會生氣?”
“當然會。”陽煞揚眉,“也是…算了,有機會我們再跟大師兄解釋吧。”
“不過陽煞,說真心話,我覺得…靈杉姑娘的確比謝丹寧更讓人相信。
靈杉姑娘的眼底很乾淨,可是丹寧呢…她這麼多年在宮中歷盡風雨,心機和手段都應該不少。
想要誆騙我們兩個善良的人,很容易嗎。”
“此事日後再說,我們先回師門吧。”
走的遠了,徽雨靈杉才拉住了夜煞。
夜煞回頭:“怎麼不走了?”
“你這樣的走法兒,走一百年也找不到好的風水寶地啊。”
夜煞一笑:“我剛剛有些晃神。”
她一步邁到夜煞面前仰頭看着他,手拉着他的手:“夜煞…陰煞和陽煞不相信我也是理所當然的,你沒有不要生氣的。”
“你…”
“恩,我聽到了。”
“怎麼會?”
“從棺材中出來之後,我發現我多了一樣本事,可以聽到幾米之外的人對話。
之前我沒有告訴你這些,是因爲我在客棧裡的時候我聽到過陰煞和陽煞用我逗你。
我覺得如果我告訴你我聽到了的話,我們面對面會很尷尬。”
他反握住她的手;“陽煞並沒有而已,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明白,只是我沒有想到,原來謝婕妤給你們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她竟是你們師叔的女兒,如此以來,我留在你身邊會不會讓你爲難?”
“不會,我只相信你。”他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不管別人說什麼,只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
“我沒有,我沒有,夜煞,我沒有殺人。
我不知道謝婕妤爲什麼要這樣說,可是我真的沒有命人給她上茶。
她的確跟我聊了好一會兒,可是那日她聊完就負氣離開了。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冤枉我。
我想,她或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這苦衷,真的害慘了我和我的族人。
因爲她一個人的話,讓我經歷了滅族之災,我纔是最傷心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卻變成了受害者。
是,她的確失去了生命,可她失去的命不該記在我的身上啊,不是我做的。”
“別難過,我相信你,我還是那句老話。”
她從夜煞的懷裡站出來:“夜煞,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你不是還要找風水寶地嗎?我們趕緊的吧,不然天都要黑了。”
事實上,天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
兩人只能再一次露宿山林中了。
第二天,夜煞終於在一座山的半山腰找到了一處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
觀看四周的地勢和山形與水態,這裡正是所謂的龍吐珠的珍珠所在地。
是個集結天地靈氣的好地方。
於是乎,他當天便帶她下山,將她安置在客棧裡。
而他則去去買了斧頭,繩索等建造房屋的工具,並請了十幾個樵夫上山來幫忙。
用了四天的時間,一羣人忙忙乎乎的在半山腰搭建了一座房子。
房子建好後,他將幫忙的樵夫送走,下山親自將她接回了山上。
這幾天,徽雨靈杉一直都很好奇他到底在做什麼。
待來到山上,看到這樣一出園舍的時候,她簡直驚呆了。
“這裡是…”
“這裡是你日後一段時間要生活的地方。”
“我?”徽雨靈杉望向他:“這是你幫我建造的房子?”
“對,這是我給你的第一個家。
之所以選擇在這裡,是因爲我想讓你藉着這裡的天地靈氣頤養一下你的身體。
最好是能將你的鬼體牢牢的控制在身體中最好。
羅武門雖然在臨仙國,但離這裡並不遠。
翻過這座山就是北顛了。
我隨時都可以來看你。
再者…暫時之內,我還不敢把你帶回師門。
我只怕我師傅會看出你的鬼體,我師傅的家人都是被惡鬼吸食陰元而死的,他此生最痛恨的就是鬼,我怕他會傷害你,所以…”
“我明白了。”徽雨靈杉點頭:“你只管放心吧,我會乖乖在這裡養身體的。”
那日之後,徽雨靈杉便真的在這半山小屋中住了下來。
她學會了種菜種草藥,憑藉過往在火鶴一族習得的那點醫術,她偶爾還會去山下用藥草換點生活所需。
遇到需要幫助的村民,也會幫村民治治病。
這樣,她一個人的生活好生自在,偶爾夜煞也會來看看她。
兩人在這小屋中纏綿悱惻,好不浪漫。
有的時候,他也會幫她畫上一兩幅畫像,她將畫像懸掛在牆上。
沒有人來的時候,她便靜靜的坐在屋子裡喝着茶,孤芳自賞。
就這樣,時間一晃過了一年。
她覺得她像是回到了隱居避世的火鶴一族一般。
生活的很隨心也很自在。
如果不是發生了爲了救人而被惡鬼發現了她實質的事情。
她本想在這裡生活一輩子的。
隨他離開山中來到臨仙國北顛城的那日,天空飄着稀疏的雪花。
陰煞在北顛城的城門口迎接她。
時隔一年再次見到陰煞,看到陰煞高高盤起的頭髮,她很是詫異:“陰煞,你似乎變了不少呢。”
“靈杉,我大師兄沒有告訴你嗎?我成親了。”
“真的嗎?”她很驚訝。
陰煞不悅:“大師兄,你居然真的沒有告訴靈杉啊。”
“這有什麼好說的,她又不能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拉着徽雨靈杉的手前行。
陰煞伸手擋住他們:“誒,大師兄,你等會兒,你們今天不能進城。”
“爲什麼?”
“你去靈杉那裡住了兩天,所以不知道,在你離開的那天下午,南樑國派使臣出使臨仙。
今日使臣隊伍就駐紮在北顛,你知道來出使的人是誰嗎?”
“別賣關子。”
“哎呀,是那個想要抓靈杉的司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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