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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兩顆殷紅的小瑪瑙 局長紅顏 青豆

林文龍象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這樣以來,市公安局的大門口從此有了崗哨,無證人員被攔在了大門外。

預案也制定打印出來了,全局分成了十支機動隊,規定了中層骨幹爲組長,規定了行動原則、紀律。局辦公樓三樓內又多了一道鐵門。

爲了防止強制執行時可能出現的羣體性的阻撓事件,9月9日上午,市委市政府再次進行了戰前總動員,全市各單位的主要領導都參加了會議。

會上唐仁標講了這次強制執行的重要性和必須注意的紀律問題,要求大家一切行動聽指揮。馬玉新強調了各抽調人員必須到位,做好安全保衛工作,被強制執行人的財物必須公證,必須注意其財產安全等要求。

他們最後徵詢公、檢、法、司領導的意見。其他人都表示沒有什麼講的了。

可林文龍站起來說:“我想用講四點意見。

第一,參加強制執行工作的所有工作人員,要增強自我保護意識,做好自我保護工作,我們公安機關特別要做好到現場的市委市政府領導人的人生安全保衛工作,我準備給到現場的每一名市級領導派2名公安民警,作爲你們的隨身保衛人員。

第二,我們要實行嚴禁措施,在強制執行地點外圍100米處,設置警戒線,不準無關人員及圍觀羣衆進入,凡強行進入者,馬上強制帶離,予以治安拘留。

第三,市委市政府以及各部門的同志,能去的儘量去一些,但要掛執勤牌,配有統一的標誌,一定要有足夠的人員到現場維護秩序,我們要在人數上、氣勢上壓倒對方。

第四,各機關要加強安全防範,防止我們上了執行前線,其他地方又出亂子。我們公安機關組織了10支行動隊伍,我們有足夠的力量與信心,對付一切可能發生的事件。”

因爲有了陳忠誠的被圍事件的發生,大家心中都還十分緊張,聽見公安局長林文龍的發言,人們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

領導們認爲,公安的林局長考慮問題這麼細緻周密,不愧是一市之公安局長,特別是重點保護市領導的措施,讓參加會議的領導們終於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發自內心地喜歡林局長給他們加強安全保護。

這個時候,又不是到沿江大道上去撿金子,誰不視生命安全爲第一位重要的東西呢?不信任能夠給自己生命提供安全保障的人,又信任誰呢?自然是林文龍大大的好。

其他各部門的同志,也對林文龍刮目相看,在他們的印象中,好象這位新來的公安局長並不怎麼鋼強果斷,這真是看錯人了。他可是真人不露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角色,大事面前臨危不懼,真正的將才呢!難怪省公安廳派了他來任這一市之公安局長。

這一次,在市裡面臨重大任務之前的亮象與表現,給林文龍帶來了想象不到的好處。

其實馬江南案件,特別是9.08自己被圍攻,保證一個月內破案的事,給林文龍的壓力很大,雖然9月8日下午就召開了全局大會,中午局黨委會也討論通過了他的保證書的意見,局黨委領導成員個個被圍,很容易地統一了思想。一定要偵破7.15兇殺案的要求下給了刑偵支隊,但無論怎麼樣,林文龍就是放心不下。

雖然可以花錢買平靜,但這樣一開頭,市公安局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何況大部分民警也不會同意這樣做。

他們中就有人說:“只有腐敗的清朝政府才割地賠款。”

“公安機關沒有責任賠償,這是我們公安機關的恥辱。”

也有人說:“又不是要老子出錢,關我個卵事,他哪個願意出他出。”

“馬江南被殺又不是公安機關的直接過錯,憑什麼要給其家屬4萬元,於法於理都講不通,僅僅就是因爲他家是大姓,在老城不好惹嗎?他們來吵,領導不得安寧嗎?這公安機關怎麼軟弱成這個樣子?”

也有人說:“你們莫搞錯了,是林局長自己答應他個人出錢!”

他們就笑,這是乍了?爲一個他殺案件,公安局長來賠錢,天下奇聞吧,也不知林局長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林文龍自己認爲,真的要我出錢的話,白字黑字是自己願意了的,事關自己的誠信與名聲問題,在自己的手上出現這樣的事,簡直是自己一生的恥辱!雖是權宜之計,但他也不可能開心。

晚上九點多鐘,林文龍離開了市政府組織的那一場飯局,回到了太平路新巷與王巧雲的家裡。平常不怎麼抽菸的他,今天晚上他坐在客廳裡竟自個兒的抽起煙來,在那裡沉沒不語。

巧巧回來後,一眼就看出了林文龍心裡有事,便坐到他身邊輕聲地問:“湖天,你心裡一定有什麼事瞞着我,是嗎?”

林文龍從半躺着的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嘆了一聲氣。

巧巧挨緊了他坐着,再次看着他的臉孔溫馨地問:“有什麼事嘛?”

林文龍不得不把她摟在了懷裡,輕輕地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點煩心的事。”

巧巧見他不想言語,伸手把他的煙拿掉滅了,靠在他的身上說:“怕又是看中哪位姑娘了吧,是不是不想和我過下去了?過不下去的話,你可以提出來的。”

林文龍吃了一驚,捉了她的手放在心口上,癡情地對她說:“你摸摸,我的心在爲你跳動,我這麼夢裡命裡地愛着你,時時刻刻想着你,你倒認爲我是不愛你了,是我不想和你過日子了,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

你是我這一輩子的福份,我怎麼又愛上了別人?我告訴你,是工作上的事煩嘛,你別瞎猜的好。”

巧巧便說:“你一個人悶在心中,爲何不說給我聽聽。”

林文龍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做得實在不光彩,也是自己無能,說給她聽只能破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說:“今天我很累,工作上的事,我一個人煩着就夠煩的了,還把這份煩惱傳給你,那我們就更加不開心了,我不想被失敗情緒控制了我們全家,我現在的心情好了,我的心肝,我們還是早點洗漱上*牀休息吧。”

她看他不想說,心裡也不痛快,他們誰也不出聲,坐了不到一分鐘,他放開她起身去了浴室。巧巧看了看其他電視頻道,沒有好看的電視劇,心中仍是不愉快,於是關了機子,跟着進了浴室。

林文龍已放了一池水泡在了浴池中。他看見巧巧光着身子,似乎更加的婀娜,線條也依然十分的優美,他看着她從脫衣到光身的每一個細節,加上溫水的作用,終於激起了他強烈的欲*望。

他側起身子把光身的她拉進了池中,兩人溫存起來。

直從林文龍南方考查回來以後,他們幾乎沒有飽飽地滿足過。巧巧和趙連長還保持着淑女般的高貴,有時她真恨那連長是個不通風情的傻子。

飢餓的感覺一直壓在她的心頭,在浴池裡他們的心態才調整了過來。

林文龍的心情好起來後,兩人便全身心地投入了。畢竟水池中不太方便,於是他們胡亂地洗了幾把,林文龍就把個水淋淋的巧巧兒撈了起來抱進了拳擊臺。

應該說,這次情侶生活雙方都是淋漓盡致的,林文龍相當滿意,他感到這是自從回省城和白若雪鏖戰以後的,又一次暢快之戰。他想到石榴裙下死,作鬼也風*流所表達的意境了,王巧雲也感受到了飄飄欲仙、銘心刻骨、要死要活的痛快。

他們行雲流水,鳥鳴蟲唱,世界沸騰在了情愛的世界裡。只有這時,他真真忘了一切。

她作家般的頭腦也成了一片空白,他們進入了人生享樂的最高境界。

兩人就這麼配合着,撕殺着,享受着,快樂着,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終於在長達一個小時的龍翻鳳倒之中,巧巧兒渾身顫粟了,林文龍緊緊的用雙手端住了她白嫩的小屁股,要把自己的一切都送到她的深處。他節節巴巴地說:“要……要……要放了!”

巧巧兒感到全身酥了,一股又一股的電流從那裡迅速衝擊了她的全身!風止了,雲停了,時間拉開了閘門,靜靜地流過了他們身邊。

誰也沒有說一句話,林文龍仍然騎在那身軟如泥的巧巧兒身上,小口小口地添着白玉山頭那兩顆殷紅的小瑪瑙。

過了一會兒,她象從夢中醒來,輕柔地撫-摸了他水淋淋的頭,用手理了他溼潤的頭髮,任那身下深溝裡的泉水在那無聲無息的流出身體外。

她想起《長恨歌》中的——侍女扶起嬌無力,荷花帳暖度春-宵,又想起記不起是誰寫的——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所有能記得的男*歡女愛,從她頭腦中流了出來。

林文龍輕輕地問她:“此時你想什麼呢?”

她懺懺地說:“我想到了白居易的《長恨歌》。”

林文龍知道《長恨歌》裡有一句,在天願作比冀鳥,在地願爲連理枝,也知道有一句,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就讀了出來。兩人於是就說起了楊貴妃與李隆基的千古愛情故事。

巧巧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到的是,描寫性*愛生活的那幾句,只得和林文龍談起唐代帝王的愛情生活。

人間最美好的愛情往往都是悲劇。從楊貴妃的愛情悲劇聯想到自己可怕的現狀,她竟然悲從中來,對他哀聲嘆氣地說:“林文龍,看來我們兩的結局,命中註定了不會幸福啊。”

林文龍安慰她道:“每一個人的生活經歷都是不可複製的,他們是帝王將相呢,你我能與他們比麼?千萬不要庸人自擾哇。只要我們能珍惜現在、珍愛對方,怎麼能不幸福呢?”

說着癡心話,兩人這才慢慢從古人的愛情故事中解脫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林文龍翻身下牀,溫柔地對她說:“去洗一洗吧。”

巧巧撒着嬌兒說:“你幫我洗。”

他滿心歡喜地微笑着去抱她,她把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用一隻手從她的雙腳灣處勾住,一手抱了她的腰子,巧巧就像一隻依人的小白貓畏在了林文龍的懷裡,任由他抱到洗手間沖洗去了。

林文龍抱着巧巧來到浴室後,將她放了下來,去開了淋浴龍頭,用水龍頭幫她沖洗了下-身,她蹲在那裡解了小手,林文龍乘機也沖洗了自己的身子。

兩人都弄清楚了,他關了龍頭,從毛巾架上扯下毛巾,相互抹乾對方身上的水珠。

林文龍再次把她像扛開邊的豬肉一樣,將她從洗澡間扛到了臥室,放倒在了那張寬大的雙人席夢思上。

巧巧覺得今天她又找到了那份被深愛的感覺,在他上了-牀之後,把頭埋進了他那寬大的懷裡,象只貓兒一樣的畏在他身邊,甜甜地說:“親愛的,今天我好幸福。”

林文龍也輕輕地說:“我也一樣,我把所有的煩惱都拋到九宵雲外去了,真的感謝你。”

巧巧輕聲說:“我不但要分享你的幸福,也希望能分擔你的憂愁,你遇到了不開心的事,爲什麼不願讓自己最心愛的人知道呢?我多麼爲你擔心呀!”

林文龍微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就在今天上午,馬江南的親屬及馬姓上百人來市公安局鬧事,我被他們圍困在辦公室內兩個多小時,沒有一個民警來幫我解圍,老百姓限我們在一個月內必須破案。我被迫答應給他們4萬元,並寫下了保證書。”

巧巧聽了笑着說:“過去是領導要求你們什麼時候必須破案,現在是老百姓要求你們什麼時候必須破案了,這是一種什麼徵兆?是政府脫離人民,還是人民的覺醒或者其他原因呢?

這馬姓是不是7月份在太平路上被殺死的那個馬江南的家屬?聽說馬江南是黑幫頭子,這裡面公安機關難道一點線索也沒有掌握嗎?”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林文龍也深感驚訝,自己從來還沒有想到過這是人民政府和老百姓的關係問題,作家的思想就是敏銳的多,於是也願意和她探討。

林文龍說:“正是南區那個黑幫頭子馬江南的親屬來鬧事。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現象,我總感到法律十分的軟弱。他們幾乎天天來吵,先是到區裡,現在已到市場裡來了,我被他們吵得頭昏腦脹,現在這種執法環境,當這個公安局長也太累了,真的沒有什麼意思。”

巧巧說:“你身在其位,就知道了它的艱難。可是沒有得到這個位職的人,卻想盡了一切辦法來爭奪這個位置。

這人也真是怪,要是讓我來當這個公安局長,我想我也是難以招架的。現在要幹好什麼事都很難。光你急也沒有用,關鍵是你的手下要買力才行。

與馬江南同時死亡的還有一個人,對方也來吵嗎,這裡面總該有些線索,你們的人也真差勁呢。”

林文龍說:“如今這個年代,能紮紮實實乾點事的還有幾個人,就拿刑偵支隊的那幫弟兄們來說,除了少部分人有事業心外,大部分人都是算盤珠子,推一下動一下,不撤我們臺的就算是好同志了。

這個案子起初有點線索是黑吃黑。後來就什麼情況也摸不上來了。還好,只有馬家一方來鬧,如果趙寶山的親屬還來一夥,那我公安局就真的要被擡了去了。”

巧巧說:“你們的工作效率那麼低,民警的工作作風那麼差,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林文龍說:“現在哪個部門不是這個狀況,上級有一個雙向選擇,競爭上崗的政策,但誰下崗,誰不下崗不好操作,雖有停崗學習三個月的規定,都是黨的幹部,我們誰也不好把誰怎麼樣的。”

巧巧說:“是倒也是這麼個情況,大家都在當官做老爺,混日子。”

林文龍說:“我雖然看不慣,但我纔來四五個月,也不好樹敵太多,現在做好好先生的人很多,人際關係太複雜了,就算我是局長,右用人權,處分權,並不在我的手上,其實我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她說:“你講的情況屬實,現在我們整個國家機關都是這樣,一方面喊機構改革,人事制度改革,喊了這麼多年了,連改革的影子也看不見。

實行了公務員制度,只見人增多了,工資漲起來了,就是不見事情辦好了。現在又搞什麼三講教育,能真正解決什麼問題呢?我們文化局二百多號人,一年到頭也沒做一件什麼真正有意義的事,工資不多不少,還在領。”

林文龍說:“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加強自我教育,不講學習,不講政治,不講正氣,恐怕共*黨的政權不用多長時間,自己就垮下去了。至於改革現行衙門作風,等猴年馬月再說去了。”

巧巧說:“你們市安公局也太差勁了,整個領導班子的水平都太低,民警是一盤散沙,希望在你的手上能夠得到一點點改變。現在老城的情況是暴風雨的前夜呀。

從領導這個源頭已經爛下來了,社會頹廢,政治腐敗,官場黑暗,官商勾結,警匪勾結,經濟發展無序混亂,呈現出來的是比過去從來沒有過的遭糕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