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火車站顯得有些破敗,tkm這條運輸路線已經修建了九年,兩邊的鐵路都已經架設好,海底的隧道正準備動工時,末日爆發了!
工程兵們迅速的清理雅庫茨克火車站,把太陽能電池板與核子小型電站接索,把磁暴線圈的架子先拉起來。而後力量型的進化者,把一節節的車廂搬起來,放在鐵軌上。
因爲整條tkm線還未貫通,修建在凍土上的鐵路主要往返國內,串聯起幾座港口城市,在上面奔馳的多是載貨的列車,載人的很少很少。
順着鐵路往東看,再往前走走就是北極圈的邊緣,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極夜與極晝交相更替,生活在冰川上雪狼、暴熊還有其他的物種,會在他們熟悉的環境下,對人類發起攻擊。華揚眼睛微微的眯起,又想起昨日從衛星上看到的畫面,在潔白色的冰川上,有着一羣毛髮潔白,但卻雙眼血紅的生物,他們仰天長嘯,他們露出潔白森然的牙齒,遊蕩在西伯利亞潔白的冰雪上。
車輪滾滾而行,天空上飛艇凝神戒備,轟鳴的車輪聲,引來深山或者樹林裡的進化獸,飛艇開始轟鳴髓石炮,擊殺或者驅散。
在寒帶凍土上,是個銀裝素裹的世界。銀白色的雪花包裹了大地與羣山,用一片潔白把整個世界變得肅穆。在潔白的世界中點綴着一條條,一道道的翠綠。
變異後的植物都變得高大,有些樹種的外觀上還出現顛覆性的變異。綠的透亮,讓人無從分辨樹木在變異前叫什麼名字。
華揚枯坐在車廂裡,另一邊坐着莉安和冷悠然,兩個小女子觀看一會兒風景後便覺得疲倦,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拿着平板電腦一替一局的玩遊戲。
華揚總感覺心神不寧。好似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一般,自從火車上了軌道,一路往東行駛,路兩邊都是皚皚的白雪,巍峨的羣山,還有茂密的叢林。華揚總感覺有莫名的危險盯上了自己。衛星全開,探測器全開,也沒有找到危險所在。
除了讓人凝神戒備,華揚也做不出其他的準備。就連喋喋不休的奧普,也嗅到了空氣中怪誕的味道,探測器全開卻也沒有發現問題出現在哪裡。當真是怪哉啊!
整條鐵路因爲還未貫通,也沒有重點休整,所以只有三個站臺可以停靠,這三個站臺又坐落在三十完全不同的重型城市。都是連接港口的樞紐城市。裡面的喪屍不多,每個城市不足二十萬,加上數百萬的進化獸,華揚早就做好了廝殺三場的佈置。
但事實的結果卻超乎華揚的意料,本該出現的喪屍和進化獸並沒有出現,鐵路盡頭的站臺,本該熙熙攘攘,充滿喪屍和進化獸的城市裡。現在居然空空蕩蕩,一個喪屍與進化獸都沒有出現。
如此怪誕的事情。不光華揚出現了疑惑,易舒嘉,鄒小強等等人都意識到這裡面的不對,但卻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遠征軍中一時瀰漫着一種奇異而特殊的小心。
“還往前走嗎?”奧普在疑惑中苦惱,他居然沒發現這些喪屍和進化獸是在什麼時候奔逃的?查看幾個月的錄像,沒有看出絲毫的端倪。唯一能確認的是,三個城市內的喪屍與進化獸是在七天前的夜晚失蹤的!
“七天前!”華揚詫異而無語,七天前的傍晚華揚逼的白樺樹自爆,又活捉了金色的蜂王,而後這三座滿是喪屍和進化獸的城市。在夜色中變成了空城!他們都去了哪裡?
華揚疑惑中又拿出那顆人頭大的種子,淡青色的種子握在手中,華揚感覺到裡面滂湃的生命力。雙眼望着城市邊緣皚皚的白雪,搜尋的隊伍四散而開,試圖從白雪上尋找蛛絲馬跡,最終卻一無所獲,這幾日降下的暴風雪把一切的痕跡都遮掩掉了!
奧普看出華揚有重重的心事,低聲的說:“傳送回去的木材我們做了分解。從裡面提取的分子確認對比,得到的數據發現那些和普通的白樺樹木沒有絲毫的分別。”
“怎麼會?”華揚手掌不由的捏緊種子:“普通的白樺樹怎麼可能在地面上行走,普通的白樺樹怎麼可能變成上千米高?”
“所以我們猜測,白樺樹之所以變得與衆不同,是和你手中的種子有關!”奧普說着就閉上了嘴巴,他相信華揚明白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華揚捏着種子正要放回到卡車空間,讓奧普傳送到3001的時候,車廂的門拉開了,愁眉不展的易舒嘉從外面鑽了進來,他也意識到了這裡面有問題,但卻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擡眼看到華揚手中捏着的青色種子,易舒嘉詫異:“這個東西是樹種?”說着雙手摸在樹種上磨砂,一股碧翠色的氣息往上面蔓延,原本就生命力澎湃的樹種,這一刻好似顆大太陽般閃耀,發散出柔柔的華光來:“要把這個種子孵化嗎?”
“這!”華揚呆滯的望着易舒嘉的雙手,不明白青澀的白樺樹種怎麼能發出這樣的華光來。聽到易舒嘉的詢問,華揚潛意識的點頭,而後就感覺眼前一黑繼而一亮,剛剛還在車廂上,現在出現在曠野中,遠山如黛,微風輕柔,地面上是碧翠的綠草,小河婉轉流淌。
“這?”震撼的多了也就近乎於麻木了,華揚詫異後立刻恍然,這是易舒嘉的私人空間,也是他賴以生存的最大號的秘密!
河水潺潺,易舒嘉蹲在地上,雙手在地面上挖出大坑,口中還唸唸有詞,雙眼中帶着熾熱的華光,滿是神聖的把人頭大的樹種放在了土坑裡,河水逐漸把這塊區域瀰漫,而後充滿生命力的元素開始彙集,泥土輕輕的顫動,樹種伸出了根系,從泥土裡汲取養分。而後樹苗破土而出,逐漸伸展在這片虛空中,抽枝生丫,濃綠出一汪的碧翠。
“這是什麼樹種?看起來好眼熟!”易舒嘉手掌託着下巴,這個空間就是易舒嘉的私人空間,也是他最大的底牌。屬於是不能夠被人偵測的地方。而易舒嘉直接把華揚帶了進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潛意識裡認可了華揚。
“這就是那個白樺樹的樹種,他自爆後留下了這麼一顆樹種。”華揚說着忽然瞪圓了眼睛,小樹苗兒長到三尺高,而後全部的根系都出現在了地面上,隨後跳進河水裡。好似個小精靈般四處折騰水花。
“這是什麼東西!神仙,還是妖怪?”華揚徹底錯愕了,手指敲在眉心上。奧普低聲的說:“這就是變異後的物種,上一次自爆的白樺樹並沒有死,而是進入了休眠變成一顆種子。”
奧普說着又對種子進行連續的掃描:“他現在還是幼生期,也許能夠把它降服!”
易舒嘉望着在泉水裡奔跑跳躍,個頭逐漸長高的白樺樹苗,手掌往前緩緩的擠壓,樹苗被凌空抓了過來。在這個小世界裡,易舒嘉是獨一無二的王者。空間內的一切元素能量都爲他所用,隨着易舒嘉五指蜷曲。小樹苗被禁錮在半空之中。
易舒嘉的口中繼續唸唸有詞,而後雙手上閃過碧綠色的華光,雙手在樹幹上撫摸,最後從裡面抽取一節的樹心,雙手在上面摩擦,手指指甲隨意的雕刻。隨着墨綠色的華光凝結成型,白樺樹苗好似沒了精神,萎靡不振的躺在了地面上。
“這好似是馴服術,易舒嘉已經馴服了這顆白樺樹!”奧普說完欲言又止,沉吟後又繼續往下說:“易舒嘉除了這個小空間。能拿出手的就是一個房中術,現在他控制了白樺樹,如果把白樺樹培養成大樹,那麼他最短的短板將會被彌補。”
華揚一時間若有所思,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易舒嘉會不會有別樣的心思?就在華揚詫異的時候,耳畔聽到易舒嘉說:“接着!”雕刻完整的樹心被拋了過來。狹小的樹心上惟妙惟肖的雕着一顆縮小般的白樺樹。
華揚端詳後又把樹心拋給了易舒嘉,望着神情詫異的易舒嘉說:“放在你手中更能發揮他的威力。現在他還是幼生期,儘快把它催熟,也許以後的遠征用得到。”
易舒嘉神情不由變得複雜,種子是華揚的,在易舒嘉的思維中,不由自主把小樹苗也算作是華揚的,在這個崩潰的世界裡,每個人都不會放過變強的機會,畢竟強大一分,保命的機率就增大一分。易舒嘉想不到華揚會把能夠變身千米的白樺樹讓給自己。
易舒嘉莫名感動,神情逐漸顫動,表情開始複雜,眼睛裡還浮現出一絲的淚花,把樹心穿上項鍊掛在脖子上貼在心口,讓它感受自己轟鳴的心跳,易舒嘉抱着華揚低聲說:“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
華揚同樣抱着易舒嘉,低聲說:“你的命不是我的,我的命也不是我的。”華揚望着易舒嘉的雙眼:“我們命是大家的,是子孫後代的!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走下去,研究出治癒病毒的疫苗。”
易舒嘉重重點頭,眼睛裡帶着別樣華光,兩個人攜手出了空間,彼此間多了一絲血濃於水的味道。原本正在往回飛的飛艇,被華揚緊急召回,而後讓人從飛艇上拿出收集的白樺樹幹,放進易舒嘉的空間裡讓小樹苗吞噬,結果如猜想的那般,小樹苗開始變得雄壯龐然,只是樹心被易舒嘉掌握,它不敢也不能反抗。
三天的時間,車隊停在第一個站臺上,沒有繼續往下前進,遠征軍灑出足夠多的偵騎,繼續往四面探測,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看得到的敵人不可怕,看不到的敵人才可怕。
怎麼辦?全部的人又望向了華揚,總這樣僵持着不是好現象,士氣可鼓不可泄,在沒有見到敵人時盲目的猜測,最終會自己嚇到自己。
奧普利用全華夏的矩陣,甚至連同3001的矩陣都開始運算,依然沒有能夠從地面上找到蛛絲馬跡。一時間幽幽的說:“敵人難道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看似無心的抱怨卻打開了思維的誤區,要知道tkm線不光是傳統意義上的鐵路線,他還連接着地下輸油管道。難道喪屍和進化獸是通過輸油管道離開的?
探測器往下探測。同時進化者在城市內搜索,很快就找到了石油管道的入口,在一凍大樓內他們還發現有被僞裝改造的痕跡,隨後對廢墟進行清理,果然在廢墟下看到碩大的窟窿。
輸油管道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管道,而是在地下建造如同地鐵般的地下建築。隨着入口被找到。進化者跳下去一窺究竟,結果發現裡面一片狼藉,四處都是腳印和碎肉。望着他們行走的方向,居然是往東,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地是白令海峽。
華揚僅僅的皺起眉頭,事情越來越難辦了!如果這幫進化獸是有組織的離開,那麼這裡面必然有一個覺醒者,而他們順着地下輸油管道走,覺醒者的智商已經接近人類。
三個城市喪屍與進化獸消失的疑團被解開。奧普又開始瘋狂的運算,結果還是沒能運算出什麼,這片區域內可以利用的資源太少,在皚皚白雪覆蓋的崇山峻嶺中,還有鬱鬱蔥蔥的變異樹林裡,隨便都能夠藏上一些喪屍和進化獸,想要憑空推斷他們的目的,真是太難。太難了!
“怎麼辦?”奧普低聲的詢問華揚:“咱們總不能在這裡僵着。”說着連接天上的衛星:“最近天上飛鳥增多,縮在城市裡比在城市外更容易遭受攻擊。而且已經停止運轉的城市。沒有了供暖系統,每天縮在這裡物資消耗很大。”
“那就接着往前走,早晚能揪出他們的狐狸尾巴。”華揚把手一揮,隆隆的列車順着站臺,碾壓着鐵軌繼續往東前進。
就在白令海峽的冰天雪地中,潔白色的雪花一團團的從天空中落下。寒風乍起,嗚咽轟鳴,暴風雪從山巔捲到山腳,又從林邊衝到海邊,蔚藍色的海水泛起白色的波紋。潔白色的冰塊從北冰洋的往太平洋飄,最後被凍結在白令海峽旁。氣溫達到零下三十度,這樣的天氣還不算很糟糕,更糟糕的天氣可以達到零下四十五度,甚至零下五十度。
一隻雙翼展開足有三百多米長的北極燕鷗從天空上降落,抖開身上的雪花後,蜷縮着走進了一旁的叢林中,赤紅色的眼睛好似紅寶石般璀璨,裡面閃爍着智慧的華光。
在皚皚白雪覆蓋的變異叢林裡,一根根碩大的喬木好似一根根擎天的巨柱,高大的樹冠上枝繁葉茂,頂着皚皚白雪,好似一座座的雪屋,看似寂靜的世界,走進去後卻傳來別樣的喧囂,在叢林的旁邊,變異後的海豹、海象、海狗、海獺、海獅抱在一團,正在大口大口的嚼着喪屍。
再往裡走走,便能看到烏壓壓的黑潮,一雙雙火紅色的眼睛裡面閃着華光,圍成圈的看着最裡面的喪屍。最多還能再吃一頓,這些喪屍可就都要被吃光了!
有些喪屍的身上,還穿着鐵路工人特有的服飾,質量好的衣服總是能穿的更久。燕鷗那雙火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不耐煩,張口發出一聲低沉的鳴叫。
黑潮緩緩向兩邊退散,從黑潮中拉出一個三米多高的大號蜘蛛,他的六條腿上長着細密的絨毛,行走間步履開合。嘴巴上吐着閃亮的蛛絲,把一個六階的喪屍捆綁後拋給燕鷗。
原本不耐煩的燕鷗雙眼猛然閃亮,伸出長長的喙,對着地面上的六階喪屍啄了過去,一時間鮮血四溢,腦漿迸裂,晶瑩的髓石被燕鷗叼進嘴巴里,感受到舒爽愜意的能量後,燕鷗張開嘴巴挑開喪屍身上的蛛絲,而後把整具喪屍都吞進了嘴巴里。
空氣中傳來沙沙聲,一個個變異後的昆蟲從樹上面下落,而後撲向地面上的喪屍,開始了饕餮盛宴,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醞釀,刺鼻而醒神。好似巨型某個特殊的儀式般,全部的進化獸們都參與其中,壓抑至極的亢奮傳來一陣陣的唔鳴。
在叢林的最深處,一團火紅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這是一隻松鼠,一隻周身全都冒着火焰的松鼠,它大大的眼睛同樣鮮紅,腦袋上面火焰升騰裡帶着五色花皮,隨着火焰燃燒,五色的花皮往外伸展,思維好似形成觸手般往前蠕動。
這些觸手連接在進化燕鷗,還有那些進化海獸的腦袋上,彼此間開始跨越種族的交談,一張滿是陰謀的大網正在悄然伸展,一個關鍵詞出現在禽獸們的腦海裡,三百萬膘肥體壯,肉質鮮嫩的食物正在往這邊趕!
原本就在饕餮的進化變異獸們,立刻伸長脖子發出一連串歡快的鳴叫。林子外的暴風雪更加的猛烈,地面一片雪白,天空一片晦澀。潔白的雪花裡包裹着森然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