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鳥震顫自己的羽翼,在天空上盤旋,八百里碧波盪漾的鹽水湖,曾經是生養他的地方,而現在鳥島陸沉,這意味着這裡不再適合作爲棲息地繁衍生息。
湛藍色的湖水在晨光中泛起磷光,湛藍色的水面下忽然浮動出一絲的烏光,五色鳥的眼中閃過仇恨,雙翅一震立刻俯衝而下,閃着幽光的利爪對着湖水下面的烏光抓了過去。
平靜的湖面忽然翻騰出一陣陣的水花,一條金燦燦的身影從湖水下面竄出來,細密的金色鱗片,修長的身形,張開後滿是鹹腥,裡面全是細密的牙齒。一道純金色的電弧從雙眼中噴出,走着之字形撞向天空中的五色鳥。這是一條巨型鹹水鰻,而且還是電鰻。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強者生存,弱者自然會被淘汰。就如五色鳥把鹹水湖當成是自己的狩獵場,鹹水湖裡面的水生物也在等千載難逢的機會。鳥島陸沉,飛鳥與湖魚發生一場大戰,盛怒的飛鳥取得壓倒性的勝利。而後飛鳥與山泉谷衝突,折損一些,五色鳥也有些失魂落魄,終於被金電鰻等到這個機會。
金色的電弧擊碎五色鳥身體外的防護罩,而後打在他的腦袋上,一股焦糊味在空氣中蔓延。五色鳥被打的毛髮焦黑,張口發出一聲的怒吼,青色的風刃在天空匯聚,如利刃般斬向半空中電鰻的嘴巴。
嘭的一聲,電鰻頭顱被風刃撞的往後倒躺,明紅色的血液順着嘴角往下滴落。與此同時,湛藍色的湖水上白色的浪花繼續翻滾,潛伏在湖水裡的另一條銀色電鰻衝出來,銀色的電弧又打在五色鳥受傷的腦袋上,嘭的一聲!
五色鳥雙翅震顫,身軀往天空上衝,同時張口發出一聲高亢的鳴叫,四周休息進食的飛鳥同時振翅而飛。看到了正在從水面上衝起的金電鰻。
金色的電鰻。森然的牙齒,好似個大夾子般,一下夾在五色鳥的鳥腿上。金色的電鰻知道自己的機會真不多了,金電鰻用盡全身異能,純金色的電弧從尾部升騰,順着長長的身軀往嘴上電了過去。
五色鳥忍住腿上的疼痛,能感覺麻酥酥的電流正一點點的升騰。他的腦袋中已經拉響警鈴,天空鳥類的主場,湖水是魚類的主場。如果能把金電鰻弄到天空上,或者仍在陸地上,那纔是勝券在握。
最糟糕的情況是被拉進湖水中,如果真落進湖水裡。不用電鰻攻擊,淹也把五色鳥淹死!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五色鳥顫動羽翼,帶着金電鰻往湖岸邊滑行。
金電鰻也清楚,如果被折騰到岸上,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死亡。牙齒不由的緊了緊,把粗壯長腿咬裂三分。一身金黃色電流直接涌動到五色鳥身上。
噼裡啪啦,金色的電流把五色鳥電的周身發黑。身軀還往外冒出一陣陣白色的煙。五色的羽毛開始發黃。有的開始泛黑,原本厚實的羽翼也一點點縮水。在這種情況下,五色鳥依然保持滑行的姿勢,對着岸邊往前飛。
金電鰻上下顎重重的用力,咔吧一聲,五色鳥的一條大腿被金電鰻咬斷,金電鰻隨着重力往湖面上墜落,嘭的一聲砸在湖面上,蹦濺出一大團浪花,好似在嘲笑天空上的五色鳥。
五色鳥憤怒的伸長脖子,發出一串尖銳的哀鳴。閃亮的羽毛變成焦黑色,神駿的五色鳥現在好似一隻黑烏鴉,而且還斷掉了一條大腿。鮮血往下噴涌,一滴滴的落在了湖水中,染紅了湛藍色的湖水,原本還平靜的湖水下面,頃刻間魚頭攢動。
這一尾尾湖面冒出的魚頭,好似對五色鳥的嘲笑。天空中的五色鳥再一次發出怒吼,不顧斷腿的傷,一震翅膀對着湖水中的游魚發起攻擊。
鳥類與魚類的戰爭開始了,能活到現在的,都是變異三階,甚至三階以上的強者。每個都用出渾身解數,利用各種異能對轟,一時天空上,湖水裡各種各樣的勁風呼嘯,五色斑斕。平靜的湖水被打翻着花,好似變成沸水。
在青色的海不遠處停着一輛輛的卡車,華揚拿着軍用望遠鏡,冷然的看着魚鳥大戰。蔚藍色的天空上,數千只鳥兒振翅翱翔,以青色的海爲中心,繼而振翅而下,對着湖水下的黑影發起俯衝。
這是驗證餡餅與陷阱的過程,一爪子能抓出一條魚來,那就是餡餅。一爪沒抓到魚,那就重新抓,一爪子不但沒能抓到魚,反被拉到河水裡,那就是陷阱。每一秒都有生命死亡,每一秒都有悲劇發生。
焦黑無比的五色鳥,盤旋在天空上,暴怒的發出一道道風刃。湖水裡的金電鰻傷痕累累,在蔚藍色湖水裡遊蕩,找機會抽冷子衝出湖面,一道金色的電流,或者大張的利口,在瞬息間傷害上空中的飛鳥。
雙方都已經打出真火,都沒有覺察到不懷好意的漁翁接近戰團。老狗低聲的驚呼:“好大的魚,好大的鳥,你說這些東西都能吃嗎?”
隨軍的麥朵指着飯盒裡的蚯蚓肉說:“既然蚯蚓肉都能吃,那麼這些肉在理論上也是能吃的。病毒只是改變了這些生物的基因,讓他們巨型化,並不影響我們的食用。”
“是嗎?”光摩有心跟麥朵擡槓:“我有個問題不明白,爲什麼變異獸抓傷的人都會變成喪屍,而人類吃變異獸的肉卻不會變成喪屍,是因爲高溫消毒了嗎?”
麥朵還未開口,一旁的鄒小強接過話說:“這點我可以告訴你,人類之所以感染病毒變成喪屍,是因爲這些巨型獸的唾液與指爪中含有特殊的病菌,這些病菌與血液混合,才形成不死不滅的喪屍病毒。只要不讓這些病菌感染血液,那麼人類就不會變成喪屍。”
鄒小強是病毒攜帶者,在這個問題上有發言權,而光摩卻抓到邏輯自相矛盾的地方,反問鄒小強:“既然這種病毒是感染血液而爆發,那麼爲什麼被喪屍抓傷的變異獸,或者被變異獸抓傷的變異獸也開始喪屍化……”說到這裡光摩住口了,好似大災變後,喪屍化的變異獸消失了!
這個問題鄒小強無法回答,華揚摸了摸鼻子,覺得有必要爲大家揭開這個蓋子,於是手掌往前一伸,奧普心領神會投影出蠓蟲的影子。華揚爲大家解釋:“那一場暴雨我相信很多人都記憶猶新,是的,那場暴雨帶來了這麼條小蟲子,這種小蟲子寄生在喪屍,進化獸,飛鳥和魚類的身軀中,所以他們變強大了。”
“在一開始還有被抓傷變成喪屍化的飛禽走獸,而這場大雨後,就再也沒有這種生物出現了。爲什麼!”華揚的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正式:“那是因爲病毒在變異,活下去的物種都在進化。”
說着華揚雙眼不由得放射神光,對着周圍的人說:“病毒可以變異一次,就可以變異第二次,通過不斷的變異,他們會不斷強大下去,而我們也要……”
唐立新蜷縮成團,失魂落魄的望着華揚,看着他在人羣中慷慨激昂。西市已經不存在,作爲曾經的特工,他現在已經沒有目標。渾渾噩噩彷彿沒吃飽東西,甚至還在夢境中,這樣的日子在前些時候也有人出現過,那時成市剛被攻破。
就好似信仰被打碎,神國出現黯滅,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活的唐立新,比麥朵有主見也有堅持的多,這個小姑娘已經隨波逐流和山泉谷打成一片,周圍很多的志願者都和山泉谷打成了一片。唐立新要思索自己該何去何從。
“怎麼?有心事?”華揚伸手敲了敲唐立新的頭盔,從口袋裡拿出兩根菸卷,自己點燃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噴出一道煙柱後問:“是不是怕?”
“當然不是。”唐立新摘去了頭盔,點上了菸捲深深的吸了一口,這個魯直的男人終於決定實話實話,雙眼閃爍望着華揚:“其實我是西市的特工,我的任務是……”
“你的任務是接近莫察,找出催化植物異能。”華揚的嘴角浮現出冷笑,而後叼着菸捲深深的吸了一口,望着幾乎錯愕的唐立新說:“其實你是最後一個說實話的人,他們都已經告訴了我。”
唐立新徹底錯愕了,望着一旁笑顏如花的麥朵。這一刻唐立新才覺得自己天真的可愛。
“一羣從未陷落都市到荒原上的志願者,如果沒有問題,那纔是大問題。”華揚吐出一個菸圈:“和別人一樣,主動權在你手裡,是走還是留,你自己選。”
“我留下!”沒有了心理包袱的唐立新,張口說的斬釘截鐵:“我願意跟着大部隊戰鬥,我要殺更多的喪屍,救更多的人。”
華揚默默的點頭,拍了拍唐立新的肩膀,隨手按滅了菸頭:“那就準備戰鬥吧!”盤旋在青澀海上的飛鳥,終於發現了這邊的不速之客。久攻不下的嗔怒發泄,獨腿的五色鳥帶着鳥羣對着華揚的車隊發起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