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輛馬車轎子由北而來,停靠在狹窄的鄉道上。
付完車費,鮑玉蓮在山子引領下,沿田間荒野往西走去。
鮑玉蓮這時放緩腳步,蠕動一下嘴脣,卻又欲言又止。
一口氣走過近十里地,一片樹林擋橫擋在眼前。
鮑玉蓮下意識環顧四周,心中的疑雲愈加凝重,但依然沒說什麼。
不過作爲女人,鮑玉蓮已經做好防範準備。
隨山子走到林中深處,一枝五米高的樹杈上,一隻雛鳥從巢窩探出頭來,嘰嘰喳喳鳴叫着。
鮑玉蓮說:“王老闆請稍等,我把這隻鳥兒取下來,帶回家給兒子玩。”
山子正詫異,只見鮑玉蓮縱身一跳,直衝鳥巢。
又聽撲通一聲,鮑玉蓮兩腳落地,手中的小鳥發出悽悽的哀鳴。
一時間,山子的目光從這位溫雅少婦的身上呆滯了。
許久回過神來,山子情不自禁:“鮑大姐,看樣子您有一身好武藝,敢問從哪兒學來的?”
鮑玉蓮恬淡一笑:“王老闆,此時稱大姐爲時過早,或者說唐突了些,暫且叫鮑女士的好。”
山子納悶,又問:“鮑大姐,此話從何說起?”
鮑玉蓮說:“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山子愈加納悶,傻傻地望着鮑玉蓮。
鮑玉蓮有意試探山子的侵犯力,藉口巢窩裡還有小鳥,讓山子幫忙取下來。
山子二話沒說,一個騰空翻躍,右手穩準地摘下鳥巢,腳跟剛一着地,便把鳥巢伸舉到鮑玉蓮的胸前。
盡然山子武藝超凡,鮑玉蓮不驚不駭,將鳥兒全部放走後,換一副挑戰性的語氣說:“王老闆好功夫,可以請教嗎?”
山子說:“鮑大姐言重了,本人只是皮毛之功,請教二字實不敢當。”
鮑玉蓮接着說:“既然吝嗇賜教,那乾脆直說了吧,從這兒往西去,再過六裡地便是葛家村,請問王老闆,您到底要往何處去?”
山子從容笑對:“鮑大姐說得沒錯,從這兒往西的確是葛家村,但不知大姐是否知道,穿過這片樹林往左拐,南面就是河涯村的圈子嶺。”
聽過山子的解釋,鮑玉蓮終於發起質疑:“圈子嶺畢竟不是村舍院落,您去荒山野嶺幹什麼?”
山子借用鮑玉蓮的話回答,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對於山子的搪塞之詞,鮑玉蓮巧妙作答:“一切盡在不言中。”
穿過樹林,沿田間阡陌行走千餘米,山子轉彎向南,途徑一道溝堰,方纔登上一座魚脊似的嶺崗。
站在嶺崗往南看,只見萬木蒼翠,連綿起伏,既壯觀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