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情感心路

武漢獨立大隊辦事的二節小樓裡,被扶着進入房間的翟勤瞪大眼睛,硃紅霞和張娟幾個人臉上的得意十分明顯。五個不穿軍裝的女孩子,把翟勤送進來的秦剛他們眼睛不夠用了。

幾個當兵的除了佩服,就剩下崇拜了。旅長太厲害了,女孩漂亮又溫柔,還一下是五個,豔福不淺啊!

翟勤本來打算到武漢後去醫院的,武漢條件最好的地方是武昌,作爲江北指揮機關,薛嶽的指揮司令部在漢口。因爲翟勤是養傷,並非述職,所以薛嶽讓翟勤先去武昌養好傷再說。翟勤決定在團風住一夜,明天直接去武昌。在團風剛住下,翟勤休息的旅館就被憲兵隊包圍。

這情況沒把秦剛嚇死,這是國統軍,難道旅長犯法了?警衛排立即做好戰鬥準備。可是進來的五個人讓秦剛他們大驚,在外面進來五個女的,其中還有一位少校軍官。秦剛很聰明,而且反應也快,幾乎是剎那間想起來這五個人是誰?

連忙放下武器,立正敬禮。旅長在武漢有五位如花似玉的準老婆,一般的人都知道。動用憲兵隊,而且一次出現五位女軍官,傻瓜也明白是誰。

少校軍官正是張敏,當知道翟勤負傷的時候,五個女孩急得不行。如果不是家裡人全力阻止,恐怕就跑六安去了。

清醒後的翟勤電報告訴她們,薛司令已同意讓他去武漢養傷,只是現在不能動,過幾天他就去武漢,讓她們不要着急。

這樣張敏她們纔沒去六安。當知道翟勤到達團鳳的時候,立即前來迎接。因爲武漢有太多的漢奸、特務,不論是她們的安全,還是翟勤的安全,張敏讓硃紅霞找到武漢警備司令李叔同,調一個連的憲兵,陪她們去。對李叔同來說,別說是一個連,一個團也沒問題。他可知道武漢這幾位風雲人物的女子。

等不及的張敏幾個人帶着一個連的人來到團鳳。躺在牀上的翟勤看着幾個人站到面前,臉上的笑容讓張敏心裡震顫。因爲翟勤的臉上不是欣喜和高興,而是柔情。一個男人,一個軍人鐵血兇狠,他的柔情也就與衆不同,是絕對的震撼。

有時候情感真的不是相處來的,心有靈犀也不是瞭解多少年,有時候剎那間的相知,會成爲永恆。

翟勤和她們相處時間並不長,從屯溪開始到今天,一年時間都不到。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一個月都沒有,但是她們卻像是相交十幾年一樣。不斷的電報往來,大部分是簡單的問侯,然後就是公事,但情感卻在發酵醞釀中變得醇厚。

本來心情激動的,但五個女孩看到翟

勤的時候,卻都呆呆的站在那裡,誰都不說話。好半天的寂靜,最後張敏只是說出一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翟勤說道:“對不起。”

他爲什麼道歉,他對不起什麼,又有什麼對不起的?但誰都明白這一聲對不起是什麼。張娟是容易激動的人,衝過來狠狠地掐了翟勤臉一下:“笨蛋,你要補償我。”說完眼裡竟然有了眼淚。翟勤笑笑:“傻妞來親一個。”

張娟真的沒有猶豫,在翟勤的臉上親一下。本來一直是對頭一樣的硃紅霞哪甘示弱,過來在翟勤的臉上親了兩下。弄得身後的何玲和魏小慧一陣嬌笑,也分別在翟勤的臉上親一下。

這是獨特的見面禮,翟勤也被感動了。他們真的相處時間不長,但是這一份情感讓他無以爲報。只有張敏沒動靜的看着幾個人。

翟勤擡起手做出張開懷抱的樣,張敏臉上出現一絲笑容,走過去低下頭。可是她的小嘴還沒有碰到翟勤臉的時候,翟勤的頭偏一下,低下頭的張敏沒有防備。她的嘴沒有親到翟勤的臉上,卻碰到了翟勤的嘴上。這一下如同被電擊一樣,張敏一下站直身子,吃驚的看着翟勤半天沒說話。

屋子裡只有她們六個人,其他四位女孩也有些震驚的看着兩個人。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但每個人也都不乏頭腦。

現實是很殘酷的,翟勤家裡有夫人,她們自己又身份不凡。可能給翟勤當小妾嗎?所以儘管都很喜歡,也都保持一份冷靜。

翟勤雖然嘴不老實,但也從來沒有過分的舉動。大家心照不宣,保持着這一份心底的情感,就連膽大的何玲也是親在翟勤的臉上。

可張敏的動作太膽大了,四個人看不出來是意外,還是有意的,所以都看着兩個人。翟勤心裡並不是有意的,但這是下意思的動作,這樣一來反而大家都沒話了。半天翟勤嘆息一聲:“對不起。”

又是一句對不起,讓張敏差點沒哭出來。張敏臉色沒有變化,但聲音有些顫抖:“對林紫雨好一些。”

翟勤明白了,新歡不忘舊愛,張敏認了。翟勤心底的感激讓他無以復加,他都沒有見過林紫雨,可以說什麼感情也沒有。本來打算回家一次和林紫雨說清楚,真的沒有感情,自己不是翟英飛,自己是翟勤。這時已是民國,不再是明清時代,沒必要去維護一個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是有哲人說過嗎“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可是張敏的話讓翟勤心裡明白,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林紫雨。自己是有新歡忘舊愛的人嗎?如果他和林紫雨有感情,翟勤不會

亂來的,也不會招惹其他情感。他怎麼向張敏解釋呢?但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點點頭:“我明白。”

這些人裡面只有魏小慧簡單一些,她知道林紫雨是誰,但沒有明白張敏這句話的含義,笑着說道:“怎麼提到她了,英飛不會差的,你們說是不是?”

但其他三個女孩心裡都明白張敏這句話什麼意思,她們不知道張敏爲什麼答應,但心裡有酸酸的感覺。硃紅霞的性格是爽朗的,一笑說道:“英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會對不起任何人。有機會我們陪你回家看看,還是先回武漢吧。”

硃紅霞的話又讓翟勤的心裡顫抖一下,這個意思也很明顯,她們是傾向張敏的。但翟勤無奈,他不想耽誤任何人。因爲自己在戰場,這一次沒死,但誰又能保證在槍炮之下不犧牲。

也對,抗戰是八年時間,還有七年多,自己說不上哪一天就會死在戰場,現在何必想那麼多,有機會回去看看再說。

因爲翟貴最後的話沒有說完,自己就昏過去。這麼多天發現翟貴有意躲着自己,這次自己回武漢養傷,他第一次沒有要求跟着來。

這也很反常,翟勤在生死間徘徊,他也沒有根問這些,所以把翟貴留在了霍山,只是讓秦剛帶領警衛排護送自己來武漢。這還是他穿越開始,翟貴第一次不在身邊。聽到硃紅霞的話,也展開笑臉說道:“好啊,我好一好,我們一起去長沙旅遊。”

何玲說道:“我也是湖南人,我也可以做你們的嚮導,去我家鄉看看。酆陵可是好地方。”

她這一說有些沉悶的氣氛緩解過來,剛纔的一切彷彿全過去。沒有了尷尬,大家開始說說笑笑,談論戰局。翟勤也說了一下前方的情況。張敏說道:“英飛你恐怕不是養傷這麼簡單吧,這次來有什麼目的?”

翟勤笑着說道:“女孩子不要太精明,那樣會不可愛的。”

張敏瞪他一眼,沒說話。翟勤說道:“沒有別的,爲獨立旅解決裝備。”

張敏點點頭說:“我們弄到一部分,但是沒有辦法送到前線,獨立大隊的事你也不要太難過,這是戰爭。”

翟勤點點頭,這些天自己又一次經歷生死,他已想明白很多問題,不會再糾結在這件事上。抗日戰爭又有多少犧牲在戰場的人,上到將軍、下到士兵,百萬千萬人死去。劉虎、趙凱他們只是衆多的抗日英雄中的一部分,是爲國捐軀。這是死得其所,沒什麼遺憾的。因爲連翟勤在內,當他決定向日寇作戰,參加抗戰那天,已經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

翟勤說道:“這些天我行

動還不便,你們辛苦一下,做兩件事。第一把準備的武器彈藥送到霍山縣,獨立旅在那裡休整訓練。第二解決兵員數量,儘可能擴大獨立旅,因爲他並不滿員。”

張敏說道:“行,我們馬上辦。日軍還沒有封鎖長江,霍山不遠,還可以運輸我想辦法。兵員的事由軍政部管的,是何部長說了算,你要是身體行,見見何麗珠,這小丫頭很簡單,好糊弄。何部長可是很寵着她,只要她出面找他父親沒問題。”

翟勤說道:“爲什麼我見她,你們不行嗎?”

何玲說道:“展現你的魅力,她絕對幫忙?”

“什麼?你讓我靠這個,那是不是太不講究一些?”翟勤吃驚的說道:“我可是軍人,還是旅長。”

硃紅霞不屑的說道:“別臭美了,你們臭男人,就是這樣,有機會還不是跑的比什麼都快。何小姐人雖簡單一些,但也算是美女,不委屈你的。”

翟勤說道:“不行、不行,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何應欽我可惹不起。”

“什麼”張娟氣得大聲說道:“難道我們是麻煩嗎?你能不能搞定人家還不知道呢?自以爲是。”

一貫和她對着幹的硃紅霞說道:“也是,惹不起何部長,那意思我們就好惹唄。哼,不管你這沒良心張娟我們走。”

“對,不管他了。”何玲也說道,拉起魏小慧四個人出去了。

房間裡只有張敏一個人了,兩個人都知道四個人看出來剛纔的事,這是留下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翟勤說道:“她們很聰明,真的謝謝她們。”

“謝什麼?我也要走了,很晚了明天還有幾十里路要趕。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回武昌後,不用去醫院了。辦事處有地方,也能照顧你,我已安排了醫生。”張敏站起來說道。

“別走,坐一會吧。”翟勤說道。他着急想坐起來,雖然是傷口以好,但他是骨折,不是十幾天能好的。這一動牽動肋下,一陣疼痛,沒忍住叫出來。

“你看你?別動。”張敏嚇得趕緊過來按住他。翟勤有些動情,一下抓住她的手,張敏抽一下,但是沒抽動,看到翟勤因用力緊皺的眉頭,也就沒動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順着他的力量坐在牀邊上。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但好像能彼此聽到對方的心跳,有時候話是不用說的,這也許就是人們說的感情共鳴,心靈相通吧。

盯着翟勤的眼睛,張敏明白翟勤想的什麼。她想抗拒,但她又抗拒不了,不自覺的彎下腰,兩個人的臉越靠越近,一雙火熱又有些涼意的嘴終於碰到一起。

翟勤有妻子,雖然他們的感情如何張敏不知道,但和結髮妻子離婚另娶也是人的污點。她希望翟勤是她自己的,但一個喜新厭舊的人,一個有新歡忘舊愛的人,值得自己愛嗎?她想抗拒,想躲開翟勤,但最後還是淪陷了。當她知道自己無力自拔的時候,也就任自己沉淪下去,感情總是沒有理智的。

好長時間兩人才分開,由於激動翟勤肋下一陣刺痛,但他的心更激動。張敏不只是漂亮的問題,因爲五個女孩各有千秋,哪個也都算美女,但是張敏最吸引翟勤的是她身上的智慧與冷靜。

冷靜的外表之下,隱藏着對情感的執着,讓翟勤不想放手。他戰場上兇狠,對鬼子狡詐百出,作戰方式機智多變,但對情感的執着,也是他的本性。

翟勤致命的缺點是多情,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所以沒有穿越前,瞭解他的朋友,都說他是多情種子,見一個愛一個。在他身邊人大多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翟勤還是孤身一人。

看着張敏由於激動,臉色有些發紅,在燈光下嬌豔的臉,翟勤說道:“我是軍人,也是有家的人,我給不了你什麼承諾。如果你找到心上人,告訴我一聲,我會把這一切留在記憶中。”

“算了”張敏平靜一下,又恢復了她的理智:“我明白,這是我的選擇。我不需要什麼承諾,但你別讓我失望。我不知道林紫雨什麼樣的人,但是你不許拋棄她,那樣我更加覺得有愧。我的身份和家庭決定了我的命運,將來我或許會變得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翟勤清楚,張敏自己能同意和林紫雨共同相處,但她的家庭不會允許。和家庭決裂她就會是一個平凡的人,那時候翟勤還會愛她嗎?翟勤又說不能給她什麼承諾。

翟勤嘆口氣說:“敏,我是要上戰場的,槍彈無眼,所以我不能給你承諾。但如果我不死,就什麼事也沒有。張敏只是張敏,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明白嗎?”

“明白,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我會辦。”張敏笑笑說道。他們真的不需要說什麼,語言是沒用的。

門外一直沒有離開的四個女孩都互相看着,轉身離開。多少帶有惡作劇心思的四個女孩走回房間。何玲說道:“我受不了了,明天我去找他,不能拋棄我,我比她差嗎?我也能做到。”

張娟說道:“你花癡啊,你去和敏姐搶人,我捧你。”

硃紅霞說道:“閉嘴,這纔是男人,沒有承諾就是最大的承諾。”

魏小慧說道:“怎麼沒有承諾是最大的承諾?都沒答應敏姐爲什麼相信?”

硃紅霞說道:“敏姐真有勇氣,我服氣。都死心吧,明天好好工作。”

魏小慧一下跳起來:“我明白了,我也要找一個這樣的人。”

“花癡,傻瓜,笨蛋。”幾個女孩一起跳起來的打魏小慧,因爲讓她嚇一跳。一個不小的房間裡四個人笑鬧一團,累了的時候一起倒在牀上,望着天棚想心事。說得很好,但她們真的能放下嗎?

張敏離開了房間,翟勤看着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當中。他答應張敏不拋棄林紫雨,但林紫雨會接受她嗎?爲什麼讓自己當兵呢?翟貴不說實話,翟勤的記憶中又沒有,他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等了。一旦返回前線,恐怕再沒有時間了。自己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回長沙一次,見見林紫雨解決這個問題,想着這個決定,翟勤沉沉睡去,一夜的時間過去,第二天一早,翟勤他們離開團風來到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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