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克勞森帶來了絕密的消息的。
到了前面,下了車子,又有兩名衛兵盤查。徐強和何橋山將證件交給他們看,然後靜靜地在一邊等候。衛兵看了看:“特高課的?剛纔警察總監才走,你們遇見了沒有?”
徐強搖搖頭:“也許錯過了一點兒。”
衛兵一鞠躬:“請,哦,告訴您,以後要小心,最近,反戰分子活動猖獗,心狠手辣。作爲特高課的人,一定是他們的眼中釘!”
“嗯。”
“田中先生都爲國捐軀了,實在是破壞分子太兇殘!”
他說的田中,就是被徐強幹掉的田中隆吉,著名的大特務,也是川島芳子的相好。
“謝謝!”徐強並不覺得日本人怎麼樣普遍的邪惡,象這士兵,就很熱情,可是,這樣的士兵,一旦到了中國戰場上,爲什麼一個個都變得那麼壞呢?
這裡果然戒備森嚴。何橋山看着那名衛兵的時候,都有些不自在,可是,徐強自信地走在前面。
在策劃這一場驚天大案,連續作戰的時候,是有很大分歧的,克勞森,何橋山,以及韓國方面的人,都認爲,最好等過些日子,東京安靜下來再找機會,可是,徐強說幹就幹,越是在緊張的情況下,日本人的防範越是鬆懈,所謂燈下黑的道理。
“站住!”一管槍口對準了他們,在樓梯的拐彎處,隨即,又一個士兵用掛了刺刀的步槍從隱蔽處出來。
徐強又亮了證件,這才進入。
徐強的自信愈來愈少,想不到日本人在這裡佈置了不下五道崗哨,全部的軍警分子,足有十五人,而隱隱約約的暗哨,還不計算在內。他和何橋山對視了一下,都暗暗地點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請問,兩位找誰?”一箇中年男人問。他是典型的中國人打扮。目光很銳利。
何橋山上前說道:“我們代表特高課來看望下陳公博先生。”
“您是哪一位呀?”
“我是賓井市三郎。”
“你是第幾室的?”那人不緊不慢地問。
“我是?”何橋山蒙了。
徐強趕緊走上前去,“你難道懷疑我們的證件有假嗎?”
現在的徐強,對臉部做了完全的化裝,還是那個韓國小組親自出面的,並由克勞森做了指導,粘貼了八字須,加黑了眉毛,使整個人面貌都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徐強很有自信唯一擔心的是,何橋山畢竟是中國人,萬一帶出了中國口音,會提前暴露目標。
不料,徐強剛走上前去,和那人一對眼神,那人驚呼起來:“快,快!有刺客!”
這傢伙絕對是個高手,不僅眼光毒辣,手也很快,立刻掏出了手槍,對準了徐強。這一聲喊出,在其他的房間裡,立刻衝出了六七個西裝男人,彪形大漢,舉着短槍,依靠着走廊和欄杆的掩護,向這兒攻擊。
“別動,哼哼!”這傢伙冷笑着:“你,不要玩花招了,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天混進會場的兇手!”
徐強一仰臉:“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何橋山那邊,已經開槍了,這個傢伙,出手如此神氣,在敵人眼睜睜的瞄準下,率先射擊,將那傢伙的當胸一彈,打得血肉模糊。
被巨大的慣力推倒,那傢伙接連不斷地翻着跟頭,衝向三層小樓,摔進茂密的植被裡了。
砰砰砰,亂槍齊發。所有的傢伙都開槍了。形勢頓時大亂。
徐強沒有料到,今天會是這樣的結局,什麼也不想,就拔出手槍,對着前來增援的敵人保鏢,砰砰就是幾槍,自己也急忙向着後面躲避。
“快,你掩護我,到屋子裡幹活兒!?”何橋山打出了幾顆子彈,將一名保鏢打倒,其他人被迫躲避,立刻衝過去。
陳公博居住的位置,已經確定了,何橋山人一閃,已經鑽進了那間屋子。
不過,一陣亂槍之後,何橋山的身軀,秋風中的落葉一樣飛了出來。
徐強和敵人對射着,非常焦急。一看何橋山的樣子,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向着下面跳去。砰,踩到了一個大花壇,將裡面的花踩得稀爛,盆子砰然崩潰,他就地一滾,就滑到了一個假山的後面,這種很典型的模仿中國的園林假山,有兩人多高,多孔而精美,下面積蓄了清晨的池水,徐強就在池水裡站着。
從腳步上,從槍聲,徐強明白,敵人追來了。
他用耳朵傾聽着院落裡的聲音,這確實是一個大院子,和平常的醫院不同,屬於一傢俬人經營的小醫院,克勞森的消息說,這家醫院是知名的私人醫院,在治療內傷方面,創傷方面,非常出色。暗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香瓜,這是他和何橋山一起研製的手雷,他的主意讓何橋山大吃一驚。成功研製以後的效果,更讓所有的知情人驚歎。
徐強投了出去,轟一聲,趕緊向左側轉移。
能幹掉一個是一個。徐強也沒有想着逃跑,何橋山已經撂到這兒了,自己絕對不能輕易脫身,乾脆,拼了。
硝煙瀰漫,有至少兩個傢伙被炸得飛了起來,這種新材料的威力相當不錯。
頓時,敵人的衝鋒停滯了。都伏在前面的隱藏點兒,不敢進攻,敵人也都是高手。
徐強向着左面隱蔽,搜尋着敵人。忽然,自己的腳下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激發起一股水柱,飛濺到他的臉上。
“哼!”徐強的右側脖頸上,有一道沁涼的刀鋒,那是小型刀具造成的。他想都沒有想,手一揚,朝着那人開了一槍。
那傢伙軟軟地滑倒了,徐強死裡逃生,不得不感謝這傢伙的狂妄自大,如果他一刀割來,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他簡直沒有一點兒機會了。
往地上一壓,他貓下來,子彈匣打光了,他趕緊換彈夾,也就是這輕微的聲音,讓周圍再次響起了射擊聲。
一陣揪心的疼痛,左腿滾燙,他明白,受傷了,急忙跑動時,那腿還能堅持,原來,是皮外傷。
又一顆手雷扔了出去。在前面爆炸,能聽到一個傢伙應聲慘叫着:“啊!”
徐強不再動了,他的懷裡,還有三顆手雷,匣裡還有五顆子彈,本來計劃輕鬆地幹掉目標,神不知鬼不覺,手雷和手槍不過是多餘的預備,想不到現在竟然成爲拼殺的窘迫了。
儘管是浴血奮戰,是絕望掙扎,他還是沒有莽撞。他不再射擊,而是安靜地觀察和傾聽着敵人的情況。
果然,敵人上當了。
幾個人邊跑邊衝,還議論着:“在哪裡?在哪裡?”
徐強用耳朵傾聽,那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他卻聽來了一個最爲恐怖的聲音。紛紛揚揚的腳步聲從醫院的門口闖進來,有很多的人在喊:“快,快,立刻包圍起來,包圍!”
不用說,是日本軍警的增援部隊,或者,早就在門外地方隱蔽好了的。
徐強暗暗咬牙切齒:“今天,老子就爲抗戰再做最後一點兒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