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倔強的鬆井終於沒有堅持到真正的審訊開始,當幾個打手將前面的那些人在審訊架子上都仰起角度,準備用刑時,他急忙喊道:“山本勇夫課長,別別別,請您放手!”
“哦,您的意思?”
“我認罪!”鬆井石根哭着垂下了骯髒的腦袋,頭髮混亂,鬍鬚顫抖着,崩潰了。
徐強揮揮手,叫手下將鬆井的家人,推出審訊室,叫所有的人都出去:“這份資料你好好看看,希望你能夠理智些。”
“山本……你這個小人,我認輸了!好吧。”
徐強出來,信子正緊張地等待着:“山本勇,課長,你覺得現在這樣做合適嗎?爲什麼?”
徐強向她講述了自己的基本判斷,然後提出,在日軍的高級將領中,有一個傾向於蘇聯,英國或者美國的集團,這些人收受賄賂,出賣一些情報,還在軍事行動中,作出有利於外國願望的事情。“事實最終會清楚的,這是一個陰謀集團,這些人,甚至還準備叛亂,刺殺天皇!”
“啊?真是這樣?那就應該好好地審訊了!可是,這怎樣可能?”
徐強盯着信子的眼睛:“信子,你以爲我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嗎?我有充分的證據,已經交到天皇和木戶大臣那兒去了,這是機密,你還暫時不能知道!”
“哈衣!”聽徐強這麼說,信子倒放心了。
對鬆井石根的審訊,進行了半個月之久,終於使他老老實實地認罪服罪了。按照徐強的要求,這傢伙編造了許多的罪行,羅列了一大堆的同謀名單。
“鬆井君,天皇派人來找你了!”突然,有一天,鬆井的窗戶前,有幾名西裝革履的人和幾個軍官進來。
“啊?天皇?”鬆井瘋狂地衝出來,拉住了軍官的手,“您真是天皇派來的人?”
“當然是的!”軍官戴着墨鏡子,溫和地說。
鬆井立刻痛哭起來:“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我請求面見天皇,向他陳述自己的事情,我還要晉見大本營的各位軍官!內閣的諸位大臣!”
“哦,很好,你說吧,我們是皇宮侍從武官,專門代表天皇來傾聽你的意見,你說吧。”
於是,鬆井石根急不可耐地哭訴着,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許多,那軍官詳細地記着,一面頻頻點頭。“你好好說,我們會爲你申冤的。”
“謝謝軍官先生!”鬆井簡直都感激涕零了。
軍官們記錄好,安慰了鬆井一番就出去了,感動之中的鬆井,抓住監獄的鐵窗,充滿了希望,面對外面走動的看守,他甚至低聲地辱罵起來。
不過,當天夜裡,徐強就進來了,“鬆井君,你可是大大地壞啦,你已經認罪服罪了,怎麼對天皇的侍從說可那麼多?”
“哼,山本勇夫,你別神氣,走着瞧,你和你的特高課,會倒黴的!”鬆井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天皇會明白我的。”
“明白個屁,你也太幼稚了吧?”徐強將一堆材料甩到了鬆井的跟前,“自己看看去,你提供的新材料,到底有沒有用?”
鬆井不知所措,趕緊收拾起來看,看了下,立刻就明白了。“山本……,課長,我,你們?”
“我代表天皇來審訊你,所以,你不要再幻想有誰來拯救你了!”
“這麼說,那些天皇派遣來的軍官,都被你買通了?”
“不不,他們就是我刻意安排的人,鬆井君,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鬆井一下子頹廢地癱軟在地。
徐強對鬆井進行了反覆地試探,玩弄,還將其家屬拉到審訊室,反覆地威脅利誘。最終,鬆井石根徹底地屈服了:“我認罪,認罪,我是有罪的,真的有罪啊!”
徐強終於鬆了一口氣,向木戶稟報了這一消息:“大臣閣下,我從鬆井石根那兒得到了一些消息,想請您來過目。”
木戶一看題目,就嚇了一跳:“什麼?陸軍大將鬆井石根原來是蘇聯和英國潛伏在日本的間諜?雙重間諜?不可能!”
不過,木戶看着看着,就有些相信了,因爲,那筆跡他是認識的,確實是鬆井的,而且,行文方式也沒有錯誤。
徐強羅列的鬆井罪名,自然沒有那麼聳人聽聞,而是委婉地指出了,鬆井受到賄賂,故意違背軍事戰略的常識,帶領日軍進攻中國,將日軍的精銳部隊全部陷入在中國戰場,給蘇聯的遠東地區減輕負擔,還讓美國和英國暫時鬆了一口氣云云。
“鬆井夫人才是罪魁禍首,她接受了賄賂,可惜,我們在找她調查時,她已經自殺身亡了!”
要特高課的特工們僞造一個自殺的現場,還是相當容易的,而且,就是在最近幾天。
木戶要求見鬆井,徐強建議他找個親信人物去見,很快,那人就回來了:“內務大臣閣下,鬆井已經認罪了,態度非常真誠。”
“那好,我要親自提審他!”木戶懷疑地盯着徐強。
“好吧,我立刻帶你去!”徐強坦然自若。
果然,在見到了鬆井時,儘管木戶反覆強調自己是木戶,請鬆井一定要認真負責地確認自己的罪行,那個鬆井還是認真地痛斥着自己的無良:“木戶君,我是罪人,真的是罪人!我有罪啊!”
木戶審訊了半天,不得要領,只能折出來。
他不知道,徐強已經將中國古代陰謀家們的一套詭詐手段,使得爐火純青,已經有多次,派遣特工僞裝木戶,甚至是天皇,對鬆井進行試探了,鬆井還以爲又來了個西貝貨色呢。
“想不到鬆井居然是個間諜!太可怕了!我說呢,爲什麼帝國的軍隊進入了支那,兩年多了,。卻不能夠成功,原來,在我們的最高級別的將領中,有這樣可怕的閱歷!”木戶激動和後怕得都顫慄起來。
木戶立刻就帶着審訊鬆井石根的機密文件晉見了天皇,爲了增強說服力,還帶了徐強。
天皇那天的心情還不錯,正在和幾個武官聊天,一面批閱着文件,一見木戶帶着徐強進來,神態嚴肅,笑了:“有什麼事情嗎?木戶大臣?”
木戶立刻九十度鞠躬:“非常嚴重的事情!”
天皇笑着說:“非常嚴重?在木戶君的嘴裡能夠聽出這樣的語句?很難得了!”說完,恢復了威嚴,坐好:“請講吧!”
木戶立刻將那些材料奉獻上去,將主要的情節簡單扼要地講述了一遍:“這是帝國內部最大的危機!”
天皇驚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趕緊看了文件資料,不時地向木戶和徐強瞟一眼,懷疑地皺起了眉頭,嘴裡不由自主地絮語着:“這怎麼可能?”
徐強不失時機地勸解道:“陛下,我也不太相信,可是,鬆井大將已經承認了,我覺得,也不象是假的!”他將之前發現的蛛絲馬腳來龍去脈講了一些,自然,這些都給編造得相當完美。
“我想見見鬆井!”天皇最後說道。
“對,應該這樣,我立刻爲您的招見做準備。”徐強立刻爽快地說。如果他不能夠這樣表態的話,恐怕天皇立刻就產生了更大懷疑。“那需要對鬆井大將進行充分治療,好象他得了一些不太好的病,可能有傳染性。”
“你,”天皇盯着徐強的眼睛:“你不會對鬆井君頭什麼成見吧?”
徐強道:“我在之前根本不認識鬆井大將!”
木戶也爲他保證。現在,木戶已經成爲徐強的鐵桿信徒了。“陛下,我們特高課之前逮捕審訊的西里龍夫,中西功,尾崎秀實等人,還有秘密監視的武田,都有確實的證據,我想,特高課和山本勇夫課長的作風,是值得信賴的。”
徐強則懷疑:“陛下,我也不知道鬆井大將爲什麼會這樣!我都感到難以置信,您看他爲什麼那麼着急地要進攻南京呢?還有,他爲什麼那樣放任自流,允許官兵對中國**肆屠殺呢?您可以猜測,屠殺事件引起了什麼樣的後果,中國人覺得自己放下武器也是死,戰鬥的決心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增長了無數倍!”
木戶將自己的親身經歷向天皇保證,事情絕對是真的,還向天皇講述了鬆井早年和蔣介石之間的友誼。天皇看了看徐強,再看看木戶,終於信了;“也許,哦,我明白了!”
天皇和木戶不知道,爲了羅列鬆井的罪狀,取得令人滿意的效果,徐強做了多少努力,費盡心機,一面將嚴重叛國的鬆井自供拿出來,一面代表特高課爲他開脫,將罪行說得極爲輕鬆,所以,天皇很快就中了圈套,開始質疑特高課:“這樣的巨罪,居然這樣量定刑罰,實在是荒謬!”
“我覺得,應該將鬆井立刻移交給軍事法庭來審理!”徐強建議道:“這樣,也許定罪和量刑上更加精確合適!”
“好吧!”天皇憤憤不平地站起來:“真想不到,在我們帝國的內部,還有這樣難以置信的事情!”
木戶和徐強已經有所商量,所以,立刻按照徐強的意思提出:“不能交給軍事法庭,因爲,鬆井的陰謀和罪責,是一個團伙,爲了避免打草驚蛇的緣故,有必要繼續採取秘密審訊的方式,將偵破任務繼續交給特高課來處理。”
“對對對!”天皇沉思默想了半天,深思熟慮地說:“還是交給特高課處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