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風雨交加,兩人疲憊地躺在地板式牀鋪上休息,信子撫摸着徐強的胸膛,一遍遍地讚歎着:“年輕真好,年輕真好,勇夫,我們,要不你帶着我出國去吧,或者滿洲,或者朝鮮,只要能夠脫離了這兒的牢籠,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徐強憐惜着這個誤入歧途的女人,在日本,象這樣有才華有勇氣的女人,沒有任何出路,至於說特高課的小鹿雲子,東香雲子之流,不過是日本當局用來漁獵目標的工具,雖然小鹿雲子居然還是一個純粹的姑娘,讓徐強驚喜,可是,她們遲早都要向信子一樣,要麼,成爲權貴玩弄的對象,要麼,成爲情報工作的色相犧牲。信子的美麗,和矮小但才華橫溢的山本五十六之間,完全不搭邊,很有可能的情況,是特高課爲了控制或者討好海軍將領,故意將她送上山本大將的牀的,徐強從來不懷疑這樣的貓膩。
“可是,我有了小倉了,我準備娶她呢!”徐強爲難地說。
“可是,如果你到了滿洲的話,那裡的人可以正當合法地娶幾個妻子呢!就是到了朝鮮也一樣啊!勇夫,你可以娶小倉,但是,我願意和你在一起,哪怕是給你當奴隸我都會很快活的!”信子小聲地哭了起來。
徐強覺得,火候到了:“信子姐姐,你是特高課的人嗎?”
“我?不是呀!”信子猶豫了一會兒纔回答。
徐強盯着她的眼睛:“真的不是?”
“不是,不是,真的……”終於,她開始猶豫,矛盾,最終,咬牙切齒地說:“我是特高課的人,怎麼了?是不是你很痛恨我?”她感到徐強的目光壓力,趕緊抓住了他的手:“勇夫,特高課怎麼了?你爲什麼問這個?”
徐強解釋說:“我現在有幾個出路,一是到特高課服務,小鹿雲子邀請我的,這可能是一條捷徑的升遷之路,你看,那個大特務土肥原,很快就升遷了師團長,中將,如果正常的情況下,我在陸軍或者海軍陸戰隊裡,從少尉升遷到將軍,恐怕至少得二十年,那時候,我已經老了,還不知道日本能否在未來的戰爭中取勝,所以,我覺得,這也是一條可以考慮的途徑!”
“原來是這樣!”信子放心了,面色也歡欣鼓舞:“太好了,如果你能夠加入特高課,依靠你的才幹和資歷,我想,你一定能夠很快就脫穎而出,成爲帝國的棟樑之材,特高課以前過於依賴陰謀詭計和情報收集工作,武藤將軍說,以後要加強職業殺手的培養,行動組織的加強,如果你能加入進去,一定很有礙前途,哦,這麼說,你動心了?”
“是啊。不過,我還的選擇,《朝日新聞》邀請我當記者,”
“記者?一個破記者?就是整天抄抄寫寫,在報紙上胡說八道的小記者?”信子很討厭地說:“說定了,勇夫,你不要作記者,你就進入特高課。我可以找人來幫助你,你一定很快就能適應環境的!”
“不不,當記者的話,可以當隨軍記者,比如,到中國戰場上採訪,或者到其他地方,每天飛來跑去的,很自由啊,如果那時候帶着你到中國去,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
“啊,不錯,是的,可是,勇夫,如果你當了記者,那很辛苦啊,而且,隨軍記者隨時隨地都可能遭到不測和危險,那不是我和小倉所願意看到的,勇夫,你聽我說,你最好加入特高課,我其實很早就想這樣了,”
“可是,我們沒有合適的理由出國啊。”
“怎麼沒有?勇夫,你真是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得,我告訴你,我有辦法,如果你成爲情報人員,完全可以在中國自由地活動,那時,我也可以有藉口去找你了!”
莘子說着,流露出幸福的憧憬:“勇夫,不要猶豫了,你聽我的,信子姐姐絕對沒有錯的!一定會給你一個好的前程,。”
“可是,我擔心雲子們的糾纏,她們很討厭啊。,一個個盯着男人看,好象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男人似的。”徐強故意裝作不情願。
信子急了,笑着說:“難道你要責怪她們嗎?不,這要怪你,誰讓你長得這麼帥呢?別說是她們,就是我,也都把持不住了呢!”說着,有些羞澀。
徐強略一思索:“也好,我想向吧,這是大事情。”
“不要猶豫,勇夫,你聽我的!”
徐強乘機問:“特高課既然是特工組織,一定組織嚴密,活動緊張,非常嚴酷吧?我是不是適宜呢?要不,你給我講講情況,還有,特高課的紀律,組織。”
信子在他的胸膛上軟軟地打了一把:“這就對了!你真是個好孩子!聽姐姐的話!”她一把拉着徐強,一面輕聲軟語,給徐強講述了許多的特高課的情況!
徐強認真地傾聽着,一面時時點頭,讚許:“信子姐姐對特高課很熟悉啊,好象自己的家裡一樣。”
“哼,特高課有什麼了不起?我在十年前就到了那裡了!”信子忍不住得意,講了出來。徐強萬分感謝山本勇夫這個破鳥人,要是他作爲中國人,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套出這麼有價值的情報的,特高課的情況,那麼秘密,可是在信子的嘴裡,如數家珍,清清楚楚,這個老牌的女特務,還講了許多的特高課的掌故,甚至是影佐的什麼小愛好,小毛病,喜歡用什麼牌子的洗髮水都一清二楚。
“信子姐姐,你真是神了,對特高課這麼熟悉啊,你好象是特高課的大內總管!”
“你還別誇,姐姐本來是特高課最出色的情報員呢,你知道三二年的長城之戰嗎?如果不是姐姐我的情報,帝隊也不可能那麼快地打敗奉軍湯玉麟部,那一仗,打得真漂亮,帝國騎兵一百二十八人的中隊,不費一槍一彈,就佔領了熱河省的省會承德!在長城個口,我們帝隊將支那的正規中央軍,打得慘不忍睹!哼,那都是我信子的傑作,那個時候,這些雲子們還都在初級學校裡挨老師的板子呢!”
“不可能吧?”徐強的意思,是責備信子吹牛:“既然姐姐建立了這麼多的功勳,爲什麼沒有得到帝國的獎勵?”
“這就是獎勵!”信子的神色頓時疲憊不堪,充滿了怨恨:“這就是帝國給予一個功勳卓著的女軍人的獎勵,”她氣憤地站起來:“肯定是影佐那個傢伙在搗鬼,否則,我不會被排擠出來的,也許,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將在特高課裡擔任將軍級別的職位!最少,也是大佐級的!”
徐強明白了,原來,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真對不起,信子姐姐,原來,你的經歷這麼複雜和悲傷,”
“哪裡是悲傷!”信子又轉換了語氣,講述起來自己的輝煌經歷,她和川島芳子有過密切的接觸,和滿洲國的軍政人員也有聯繫,她還負責過對某些不忠誠日本的滿洲官員進行刺殺行動,“我是一個出色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所以,勇夫,我把自己的理想放在了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夠成爲一個出色的特工,爲帝國效力,同時,也爲我爭光!”
“是啊,聽信子姐姐這麼一說,我激動得渾身是勁兒呢!”
“嗯,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你加入特高課嗎?”
“不知道?”徐強已經習慣在這樣聰明能幹的女人面前裝傻充愣了。
“因爲,我想要你在未來的十年裡,迅速升遷,將特高課控制在自己的手裡,然後,將那個狡詐的卑鄙的影佐給拉下馬,最好成績,能夠將他幹掉!秘密地剷除!”
信子咬牙切齒的樣子,讓徐強感到可怕,她有着無比的忍耐力和仇恨。在披露內心真實的時候,也有着說不清的瘋狂和激動:“勇夫,你能爲姐姐做到這一切嗎?”
“好的,好的!姐姐,你非常痛恨影佐?”
“是的,我非常痛恨他,”
“爲什麼?”
“我不想說了!”信子沉默起來。
“是不是他欺負了姐姐?”徐強揮舞着拳頭。
“嗯,是的,他欺負了姐姐。”信子見徐強這樣激動和仗義,感到很欣慰,將他拉近了自己,緊緊地擁抱着:“勇夫,我希望,你不要拋棄了姐姐,我非常非常地喜歡你,真的,你是一個很可愛很善良,同時又是很英俊的男人,男孩子,姐姐在骨子裡喜歡你,真的,”
徐強攬住她:“信子姐姐,我做人是很有原則的,不會輕易地拋棄什麼。信子姐姐,我可以理解爲,影佐那個傢伙,不僅排擠了你,在前途上坑害了你,還在生活聲也欺負了你,是嗎?”
“這個!”信子的面色古怪起來。
徐強知道她不好意思回答,就不再問了,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今天真是神奇,身是幸運,本來想套些小問題,小情報,不料,卻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會,看來,信子這個女人,這個老牌的帝國之花,前特高課的情報高手,甚至是殺手,對特高課的瞭解,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她甚至說,自己曾經是土肥原的助手和一等秘書!天吶,這是什麼概念?這是一個老資格的情報員,如果能夠控制在自己的手裡,爲自己服務,爲抗戰服務,是多麼巨大的資源?
信子姐姐,你不要怪我欺騙你,誰叫你是一個侵犯中國人民利益的日本特務呢?
徐強的心情很矛盾,他畢竟是一個職業道德良好的現代青年,雖然經歷過了打打殺殺,可是,絕對不是暴徒,對利用信子工作也有着道德上的負擔。想了再想,他慷慨激昂地說:“信子姐姐,我一定幫助你實現人生的理想,把那個可惡的影佐給搞下去,將來,也許要了他的狗命!”
“是啊是啊!就是他,迫使我來這兒給英國人當保姆的,受盡了那個英國佬的欺負!再後來,英國佬走了,我又被他指令留在這裡,擔任山本大將的下人,勇夫,雖然我不喜歡你的叔叔,但是,我對你的叔叔充滿了敬意,可是,在生活上,讓我永遠的,暗無天日地等待一個老頭子,你說,姐姐不冤屈嗎?”說着說着,信子再次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信子姐姐,勇夫知道怎樣辦了!”徐強抱起她,在她的臉聲吻了好幾遍:“信子姐姐,雖然你比我大了十歲,可是,你還是日本帝國的花朵,還是特高課的精英,我也很喜歡你,我要保護你,我要把你當成我的姐姐,我的妻子,我要保護你,信子姐姐,請相信我吧,我一定能夠爲你報仇雪恨的!”
“你真好,勇夫!”信子擡起頭來,盯着他,感激,柔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