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的目光都在關注蘇德戰場的時候,中國軍隊,不,中國國民革命軍“神鷹”軍團經過精心策劃,在戰鬥中上下同心、勇猛頑強、靈活指揮,一共投入五個主力旅和兩個直屬團五萬五千餘人,加上二十一集團軍171師6000人共六萬餘人在安徽省中部和北部廣大地區經過十二天鏖戰消滅了日軍中國派遣軍三個師團主力和一個旅團共四萬餘人。
其中,116師團兩個步兵聯隊,21師團兩個步兵聯隊加上師團輜重聯隊、工兵聯隊和炮兵大隊,第六師團兩個步兵聯隊,一個炮兵聯隊,一個輜重大隊和一個工兵大隊,四十師團三個步兵聯隊,輜重兵、工兵、炮兵各一個聯隊。
擊斃中將師團長神田正種、田中久一,師團長青木成一和筱原誠一郎自殺。斃、俘少將三名,大佐級聯隊長、師團參謀長等軍官十一名,大佐以下軍官無數。
繳獲完好的步槍12000餘支,重機槍三百餘挺,擲彈筒240餘具,輕機槍六百多挺,步兵炮四十餘門,騾馬幾千匹,其餘物資不計其數。從桐城和安慶繳獲更多,彈藥武器可以裝備“神鷹”一個獨立旅。
但是此戰也是“神鷹”代價最高昂的戰役,部隊傷亡近半,達到兩萬五千人左右,其中陣亡高達一萬五千人。獨立第六旅全旅一萬人的部隊只剩下兩千多,其餘各旅均受到建旅以來最嚴重的傷亡。
“神鷹”再次以驕人的戰績和高昂的代價震驚了全世界,也爲自己贏得廣泛的戰略空間,此役後,日軍在江北的安徽在無立錐之地,兵力日益捉襟見肘的日軍在短期之內再無力向“神鷹”發起進攻。
打了將近四年,異軍突起的“神鷹”終於可以安心的修養生息了。
但是全國再一次沸騰了!
要知道,這是抗戰爆發以來殲敵最多的戰役,也是首次成建制殲滅日軍師團的戰役,而且是三個半師團。驚人的戰果迅速傳到全國各地,各戰區司令官們欣喜之餘,慚愧的有,懷疑的有,甚至還有很多嫉妒的。
一直關注着安徽戰役的國內外媒體這回算是過年了,各種新聞、評論、訪談加上一些花絮,連續幾天報紙都是脫銷。
相對於國內報紙的喜慶,駐中國的外媒記者筆下就不那麼客氣了,記者們一方面對“神鷹”軍團取得的重大戰果表示祝賀,另一方面筆下禁不住開始譏諷蔣委員長領導下的政府軍。
《華盛頓郵報》一片署名文章這樣說道:“從1931年起,中國領導人總是以實力不足而試圖繞過戰爭尋求他們認爲可以接受的和平,不料日本人無休止的野心讓他們吞下了苦果。1937年中日戰爭爆發後,沒有一個國家會看好中國,一個沒有任何工業基礎的國家和一個世界工業強國對抗,就像一個重量級拳王和一個業餘拳手對陣一樣沒有任何懸念。
不僅如此,作爲一個擁有200個師這樣龐大武裝力量的政府,其動員能力、部隊裝備、機動能力,士兵的訓練能力等方面與對手相差太多,高級軍官的指揮能力落後,中國政府賴以驕傲和自豪的黃埔軍校、中央陸軍大學裡教授的仍然是老舊過時的軍事理論。高級軍官要麼捲進內戰漩渦,要麼熱衷於爭權奪利,沒有人會想到爲他們肩上匹配的軍銜再去學習。
必須承認,中國政府是一個效率低下的獨裁政府,戰爭初期愚蠢的指揮幾乎把國內精銳部隊消耗在華東那片不利於部隊機動的泥地裡,和許多國家一樣,中國政府也修造了圍繞着首都和上海的龐大的國防工事,不料,腐敗和愚蠢讓這些工事形同虛設,戰爭開始後不到半年首都就陷落了。
真正令人震驚的,是這個民族。這個被所有西方國家都看作是沒有前途的民族,這個只是熱衷於內耗的民族竟然在戰爭中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兩個互爲仇敵般的政黨在短時間內捐棄前嫌和好如初,在廣袤的中國大地上到處抵抗。
我們必須承認,對於這個古老的東方民族,我們的認識還很膚淺,在歐洲,包括法國、波蘭這樣的陸軍強國短短數月就戰敗投降,而不被我們看好的這個軟弱國度到現在還在抵抗,當初的侵略者,正深陷戰爭的泥沼而無法自拔。
不過,我們還是爲這個頑強不屈的民族擔心,從國內糟糕的狀況可以看出,他們的抵抗也已經到了最後極限。國內工農業重心地區幾乎全部淪陷,缺乏材料和設備的軍工業根本無法支撐龐大的戰爭消耗。軍隊減員嚴重,政府不得不通過綁架等極端手段強行徵召士兵。國內經濟接近崩潰,而上層的腐敗卻有增無減。兩個曾經的政黨還在背後互相擠壓,甚至動用武力繼續內耗……
儘管中國人普遍樂觀,但是我們仍然看不到他們戰爭勝利的前景。
不過,一切都會有例外。在他們的首都淪陷不久,一支自稱是由留學軍事人員組建的民間武裝開始出現在中國戰場,他是那麼渺小,渺小得不受重視,可就是這一支部隊,在佔領區四面受敵的情況下和日軍交戰多次,在戰爭中越打越強!更爲難能可貴的是,這支用鷹爲圖騰的軍隊到現在保持着對日作戰的多項紀錄:所有戰役均保持全勝,中國軍隊中殲敵總數最多,使用武器最爲龐雜等都令世界上所有的政治家和軍人們瞠目結舌。
更重要的是,誕生在山溝裡的這支部隊掌握了世界軍事強國都沒能掌握的特種部隊作戰技能和與之相輔相成的先進作戰理論,並兩次大規模成功運用,第一次作戰就深入敵方腹地炸燬機場,屠殺對方傷病員,而第二次高調出徵後,這支部隊將特種部隊使用的出神入化,兵鋒席捲江南,在最後潛入上海最終襲擊了日軍集團司令部。
通過他們流露出來的資料表明,這支部隊擁有最科學和嚴格的訓練手段,其軍事主官像一個巫師一樣總能夠準確預測世界戰爭的進程。我們這些虔誠的基督徒甚至懷疑,上帝是不是站在中國人這邊。
上帝的確很眷顧這支年輕的部隊,就連惡魔希特勒都對這支部隊青睞有加,這支部隊發瘋一樣在世界各國收集先進的輕武器,我想如果條件允許,他們一定不會對先進的飛機、坦克,甚至軍艦客氣的。
當世界震驚於納粹先進的坦克突擊理論的時候,又是這支部隊,用繳獲的一點點可憐的坦克證實了他們也能夠最科學地使用坦克。真不敢想象,如果他們擁有飛機會怎樣?
一支能打勝仗的軍隊,加上它在民生、經濟方面的獨特的治理能力,已經儼然成爲獨立於國共之外的第三大勢力。這支部隊會成爲中國的救星呢,還是會成爲新的軍閥?讓我們拭目以待。
……
中國人再一次用勝利書寫了傳奇,讓所有熱愛和平的人士爲他們祈禱吧。”
很明顯,這篇文章的作者不是一般的記者,很可能是美國政府或是軍方的傑作,其目的不僅僅是讚揚遠在東方的一支軍隊,更有可能是借這個機會抨擊時下美國國會奉行的中立政策。
德國進攻蘇聯後,世界大戰的規模上了一個大的檔次,無論是戰場面積還是戰爭雙方的兵力都已經上了規模,作爲想改變世界格局的美國,當然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可這篇文章被宋美齡逐字逐句翻譯給蔣委員長的時候,老蔣肺都氣炸了。美國人不懂裝懂,仗着一張大嘴亂說,這種主流媒體上的文章一旦在美國社會傳開,人家將會怎樣看待自己這個領袖?
文章中凡是和政府有關的就貶低,而對“神鷹”卻都是溢美讚揚之詞,在這樣下去,美國人是不是以爲中國應該換一個人來領導了?
老蔣大怒,大罵美國人混淆是非挑撥離間。
“達令,”老蔣很委屈地對自己的夫人傾訴道,“你是知道的,沒有政府居中協調,沒有各個戰區部隊的主動攻擊,陳際帆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戰果,更何況五戰區在此次戰役中是出了大力的。”
宋美齡給丈夫端了一杯咖啡上來,安慰道:“美國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國內認可你這位領袖就可以了。‘神鷹’軍團打了勝仗,民衆各界熱情高漲,你這個領袖的威望有增無減,這是好事啊。”
“你不懂的,這品文章要是到了國內,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後,貽害無窮。那些個自命清高的讀書人,還有那些夢想成立第三黨的分子,誰敢保證他們不會去找陳際帆?自古黃袍加身的事情太多了。”
“達令你想哪兒去?陳際帆的政治水平不至於這麼幼稚吧?你不是經常拿他們來做榜樣在中央軍校教導軍官嗎?”宋美齡一連幾個問號。
“政治是很複雜地,”蔣介石意味深長地說,“共產黨對陳際帆的態度就很微妙。中共什麼時候放心把自己的部隊交給別人指揮過?可這次毛澤東周恩來竟然大方地把幾千人交出去,說他們沒有一點圖謀可能嗎?還有重慶的知識分子,一個個偷偷摸摸地跑到安徽,他們去幹什麼?去打仗嗎?哼!”
“好了,達令,”宋美齡提醒蔣介石,“不管怎麼說,勝利也是前方將士浴血奮戰才換來的,你這個當領袖的切不可吝嗇獎勵,寒了將士的心。”
“這個我懂的,獎勵的事情交給何敬之去處理就好了,我現在要錢沒錢,要槍沒槍,再打下去,我看大家到安徽去要飯好了。”
軍政部的嘉獎令無論如何都是有的,只是這一回,陳際帆接到的僅僅是一紙嘉獎令而已,既沒有升軍銜的意思,更不見什麼軍餉槍械。
宋關虎、高綠林、邱瑞荃和趙達源幾個旅長氣得牢騷滿腹,倒是陳際帆幾個看得很開。
“什麼叫功高震主,看見了吧?咱們這一打不要緊,國軍的面子全沒了。”
“參謀長,咱們打了這個大勝仗,關國軍面子啥事?”高綠林文化低,不解地問道。
宋關虎搶着回答,“這還不明白,國軍是小鬼子手下敗將,咱們把鬼子揍趴下了,那不顯得國軍無能了嗎?”
“操,扯雞巴蛋,”高綠林不由罵開了,“戰場上各有各的道,你自己笨蛋一個就怨不得別人。”
陳際帆半天沒說話,接過高綠林的話頭說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你們幾個原來都是國軍,像老高還是國軍主力團團長,我這個做軍團長的有些話要和你們講講。”
“別扯上我,我在國軍只是小兵一個,沒有‘神鷹’就沒有我宋關虎今天,頭說往東我往東,頭說往西就往西,再說了頭答應我,要帶部隊打回東北的,指望老蔣行嗎?”
陳際帆白了宋關虎一眼,宋關虎說得沒錯,他是這個時代的人中陳際帆最信任的一個。
“部隊每次打仗下來都要重新補充部隊,部隊越來越大,今後的困難還會很多,我們要統一思想,你們幾個都是軍團高級軍官,我很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邱瑞荃一聽就明白了,老鍾旅長和羅旅長是軍團長的死黨,宋關虎又表了態,就差自己和趙達源,平心而論,邱瑞荃並不是一個鐵桿的國民黨,儘管他現在還是國民黨員,說白了他屬於這個時代最常見的愛國青年,而軍團長對他這個知識分子也是照顧有加,比如這次戰役就讓他的旅當了預備隊,安安全全地呆在和縣。
邱瑞荃一下子站起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軍團長,你們幾個到底來自哪兒,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們是我安徽百姓之福,是中華之福。軍團長,幾年下來您幾位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中國不光需要主義,還需要實幹,需要像軍團長你們幾位這樣遠見卓識之士爲民衆多做一點事情。我邱瑞荃願意和軍團長永遠走一條路,永不背叛!”
“對!永不背叛!”高綠林、趙達源和宋關虎異口同聲喊道。
“看看又來了,”陳際帆用手一指大夥,“我不是軍閥,任何人也不要妄想把我往這上面推,邱旅長所說的永不背叛,我看還是理解爲對中華復興事業的永不背叛,這麼給你們說吧,我們在進行的戰爭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要組成部分,如果我們勝利,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爲國家多爭取利益,爲子孫後代多爭取優勢。我們這些前輩差點把家都給敗了,如果不能多拿點回來,以後怎麼面對後代子孫?難道就只能對他們可憐兮兮地講,我們是如何被侵略的嗎?”
陳際帆接着說道:“以後要做的事我講過很多遍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這支看起來是國軍嫡系的部隊實際上是獨立發展的,你們看得見,周邊的有識之士也看得見,重慶難道是瞎子?所以,以後能拿軍餉的日子不會再來了,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至少在鬼子被完全消滅前,我們既不投靠共產黨,也不會向蔣委員長效忠,至於以後,大夥要相信我,我會給大夥找到一條光明大道的。”
胡云峰參謀長接過話頭,“其實子彈這些不必擔心,我們可以私下和五戰區換,我們有糧食、有煤炭,他們有彈藥,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打仗。”
“這仗打下來,我們終於可以安生一段日子了,接下來的事情更多,先把各旅駐地安排了,回去後要保證一萬人左右主力部隊的戰鬥力,還要在各自轄區內支持基層的預備役,沒有預備役,我們這點人不經打。沒有仗打的日子,你們要加強部隊的紀律約束,閒得沒事幹的去幫老鄉幹活。醜話說在前,違反軍紀者嚴懲不貸,年底綜合考評,諸位下面的部隊有違反軍紀的,三例以上旅長就地免職。”
“頭,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宋關虎試探着問道。
“講!當兵的大多數不懂大道理,他們只知道消滅鬼子後有好日子過,我要說的是,老兵們該成親了,成了親,他們就會明白是爲誰打仗,就算是不爲國家,也要爲自個兒媳婦兒子打仗不是?”
“老宋說得沒錯,哎,頭,乾脆您帶個頭得了,蘇家小妹不錯,誰都看不上眼,也只有頭這樣的英雄能配得上,大夥說是不是啊?”
“你們不能總拍頭的馬屁啊,參謀長也年輕啊,而且長得挺俊,咱們也給參謀長張羅張羅唄。”
“結婚?找誰結?都是些大老爺們,好了好了,忙好你們各自的事。對了,你們要結婚我不反對,但有一條,自由戀愛,誰要是他媽的敢強搶民女,老子閹了他!”陳際帆惡狠狠地比劃着。
與“神鷹”受到的冷落相比,軍委會對五戰區是褒獎有加,171師從師長以下軍銜提升一級,獎勵三十萬元,還運來不少的武器裝備。老蔣這一手玩得漂亮,既顯出他的大度,又讓以前被打壓的桂系重新反翻過身來和“神鷹”相抗衡。
果然,幾天後,李品仙的親筆信就送上門來。信中先搞了一大堆恭維話後,才繞着彎子慢慢說出目的來,李品仙以“神鷹”受到重創爲由,舉出很多大道理證明,安慶應該交給安徽省政府管轄。
“可以呀!”胡云峰說,“安慶就在鬼子邊上,只要鬼子來了後,他們不丟下安慶,就讓這幫傢伙幫咱們守門也不錯?”
陳際帆壓根不想理它,安慶交給李品仙不是不可以,現在部隊兵力不夠,也不可能守住這麼寬的地方,只是安慶關乎以後部隊過江南下,這裡絕不能讓,李品仙還真是上了臉了。
陳際帆命令把李品仙的信交給記者,讓他們發在報上,搞一個投票。如果大家都支持把安慶交給桂系,他絕無二話。
報紙登出來以後,立刻引起軒然大波,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吧,合肥人家打下來讓給你了,現在又厚着臉皮要安慶,李品仙還要不要臉?
李宗仁拿着報紙氣得滿臉通紅,李品仙這小子不成器啊,老蔣給他幾個甜棗就忘乎所以了,現在“神鷹”軍團聲望如日中天,你找上門去不是自取其辱嘛。桂系的臉都讓這個傢伙給丟盡了。
其實李品仙也有他的苦衷,老蔣給他的部隊這麼大好處並不是沒條件的,就是要求他將淮南、安慶重新收歸政府手中。他不是不知道這是老蔣玩的平衡之計。再說他的部隊在大別山這麼久,都窮瘋了,現在日本人走了,他這個安徽省主席,堂堂的五戰區副司令長官總得給下面的士兵有所表示吧。李品仙矛盾到最後,還是決定開口,只是他萬沒想到陳際帆居然捅到媒體那裡,讓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陳際帆對李品仙沒有任何好感,因爲這傢伙實在是太貪了,把安慶交給他,除了刮地三尺外什麼都做不了,“神鷹”軍團必須將安慶變成江北的前哨陣地,將來渡江的跳板。
媒體的力量很大,到了後來連共產黨的報紙都來湊熱鬧,借題發揮地猛烈抨擊國民政府不勞而獲,搶摘勝利果實的可恥行爲,還大張旗鼓地聲援“神鷹”軍團。
陳際帆看着這份報紙哭笑不得,自己還是陷入了政治漩渦。不過,有地盤和軍隊在手,他已經不再擔心和國民政府翻臉了,更何況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安慶的事情最後不了了之,陳際帆終於能輕鬆上陣,準備大幹一場了!
(注:第一旅駐廬江;第二旅駐宿縣;第三旅駐安慶;第四旅駐蚌埠;第五旅駐全椒;第六旅駐定遠。獨立師三個團分別駐淮南、無爲和巢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