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瞪了猴子一眼,從地上撿起步槍遞給猴子說:“真沒用,槍都拿不穩還怎麼打仗?跟在我後面!”
猴子嘿嘿一笑,恬不知恥的說:“嘿嘿,我就知道你會過來,否則我跟那個鬼子拼命的時候怎麼會把槍扔了?你放心吧!我在後面替你撩陣,你幹不過的鬼子,我就一槍蹦崩了他!”
說實話,拼刺刀猴子真不是鬼子的個兒,因爲他太瘦弱了,鬼子雖然個頭不是太大,但是個個壯碩結實,一看就是經過訓練出來的,像猴子這樣的豆芽菜那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只能打打冷槍,田七讓他跟在身後就是爲了照顧他。
不大一會馬闖娃也殺過來了,不過小胖子不用刺刀,而是提着大砍刀,呼呼哧哧一路砍殺了過來。
但凡練過大砍刀的士兵,大多數都不習慣用刺刀,只要不是像猴子那樣的豆芽菜身材,都覺得砍刀用起來比刺刀爽快多了。
於是三人配合在一起,田七和馬闖娃在前面廝殺,猴子端着槍跟在後面,如果遇到田七和馬闖娃都拿不下的鬼子,猴子就直接給他一槍。
由於中國軍隊和日軍不一樣,在白刃戰中有開槍的習慣,給日軍也造成了極大的壓力,鬼子擔心拼刺刀的時候,突然吃了槍子,因爲近距離開槍,基本是百發百中!
儘管中國軍隊槍膛只有幾粒子彈,仍然讓日軍感到十分頭疼。雖然這幾粒子彈不能改變戰局,但至少在關鍵時候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可是戰場的形式越來越緊張,雙方在黑暗中展開了殊死搏鬥,兩支軍隊糾纏在一起,打得難分難解,黑暗中只聽到皮鞋的磕碰聲,刺刀相撞的鏗鏘聲,中了刺刀的悶哼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想起了血腥野蠻的角鬥場景……
經過一陣廝殺之後,日軍並沒有佔到便宜,見一箇中隊拿不下陣地,又衝上了一箇中隊進行增援,不惜一切代價要拿下二道坡,就在這個中隊剛衝上山坡的時候,背後忽然響起了猛烈的槍聲。
噠噠噠……
一陣捷克式輕機槍的子彈掃射了過來,剛衝上山坡的鬼子紛紛中彈倒地,軲軲轆轆滾下了山坡……
背後殺來的軍隊正是犧牲盟會派來的一個決死縱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武器裝備一點都不弱,七八挺捷克式輕機槍一字排開,火力全開衝在最前面,鬼子紛紛中彈倒地,硬生生的在前面殺出了一條血路。
鬼子大吃一驚,意識到被人抄了後路,前後夾擊可是兵家大忌,加之天色太黑,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援軍,於是無心應戰,慌忙撤了下去。
犧盟會是共產黨借用閻錫山的旗幟組建的民間武裝力量,決死縱隊更是犧盟會裡的精銳力量,相當於敢死隊,戰鬥力十分強悍,個個都是不怕死的硬茬子,見鬼子撤了下去,趁機又追殺了十幾裡,將日軍趕了出去,徹底解除了新兵團的危機。
天亮的時候決死縱隊才返回新兵團,趙志軒帶着新兵團的戰士向決死縱隊表示感謝。
決死縱隊的隊長哈哈一笑,豪爽的抱了抱拳說:“我跟這位秦兄弟早就認識,都是自己兄弟,不用客氣!”
說着用力拍了拍秦鐵柱的肩膀,倆人似乎是一見如故的老朋友,哈哈大笑了起來。
胡茂彥和口琴不由地同時看了秦鐵柱和決死隊長一眼,神情略感意外。
胡茂彥抱拳打了個哈哈說:“咱們的確都是自己兄弟,都是國民軍嘛,回去帶我向你們閻長官問個好。”
決死縱隊的隊長撇了胡茂彥一眼,微微一笑:“好,一定。”
然後轉身拍了拍秦鐵柱的肩膀,似有深意的說:“兄弟,你們的處境不容易,現在是多事之秋,一定要多多保重,如果有什麼困難?隨時聯繫!”
秦鐵柱用力擁抱了一下對方,同樣拍着對方的肩膀說:“好,保重!”
兩人依依不捨地分了手,決死縱隊的隊長衝手下的士兵一揮手,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撤!”
秦鐵柱目送着決死縱隊的士兵逐漸遠去,直到他們消失在了蒼茫山野間……
此刻,新兵團已經成功完成了八小時的堅守任務,軍部發來電報,命令他們可以放棄二道坡陣地了,因爲這場戰爭基本已經結束。
牛島實常調集二十師團的所有兵力,和陝軍硬碰硬的血拼了一場,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討到任何便宜。
元氣大傷的牛島實常再也沒有能力發動戰爭了,二十師團損兵折將,必須要休整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九月份,牛島實常由師團長接任參謀本部付,主要負責對支那軍隊的誘降工作,此刻,他已經處於了一個不尷不尬的地位。
被調離主帥崗位後,牛島實常有些心灰意冷,經常在師團司令部喝得醉醺醺的,以酒精來麻醉自己不得志的心情。
這段時間他和井上守一接觸最多,畢竟井上守一是日軍的老牌特務,牛島實常現在不負責打仗了,從事誘降工作,必須得和情報部門掛鉤,兩人在一起也算是業務對口。
可是日軍的誘降對其他的中國軍隊也許管用,但是面對油鹽不進的陝軍,他卻感到無計可施,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讓他做這個工作,其實就是讓他坐冷板凳,畢竟牛島實常有一個地位顯赫的二舅子,直接擼了他的官也不合適,只能安排一個閒職位,讓他有個去處,這樣的日子讓牛島實常感到不尷不尬,實在是太難熬了。
“井上君,我真是羨慕你呀!”牛島實常已經喝成了大舌頭,醉眼朦朧的看着井上守一。
井上守一微微一笑說:“你是將軍,我只是一個閒人,你爲何要羨慕我呀?”
“將軍?我現在只是一個吃閒飯的將軍,這樣的將軍又有何用?”牛島實常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失意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