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的夜晚是如此的靜謐,沒有了炮火的喧囂,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連一絲雜音都聽不到,如果不是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硝煙餘味,很難讓人相信這裡就是激烈的戰場,日軍對我方陣地進行了一天一夜的瘋狂攻擊,最後一次攻擊在天黑之後被我方守軍打退,突然偃旗息鼓了。
也許日軍連續攻擊了一天一夜,的確累了,畢竟他們也是人,高強度的進攻之後也需要休息,也許日軍暫時的休整是爲了更大的進攻,總之這樣的夜晚有着太多不確定因素,我方守軍絲毫不敢放鬆,除了哨位上擔任警戒的士兵,都在抓緊修復工事,新兵團也是一樣,他們正在緊張挖掘防空工事,以便應付更大的危機。
在他們對面丘陵的山樑上,悄悄地埋伏的七個人,他們是馮老二、阿木古郎、田七、猴子、機槍手吳知了、副機槍手馬闖娃,供彈手丁大有。
吳知了讓馬闖娃把機槍架在一個小山丘上,自己坐在機槍後面,背靠着一個軟乎乎的土坡,就像坐在沙發上一樣舒服,悠哉悠哉的翹着二郎腿,他的左邊坐着小胖子馬闖娃,右面坐着傻大個丁大有,就像身邊坐了兩個護法的哼哈二將,不過他乾瘦的身板怎麼也不像一尊大佛。
“師傅,你熱不?我給你扇扇風!”馬闖手裡拿着一個泡桐樹葉子,一臉討好的對着吳知了呼哧呼哧的扇着風,由於給吳知了配了個供彈手丁大有,馬闖娃感到自己競爭機槍手的崗位受到了挑戰。
“師傅,口渴不?喝點水!”丁大有遞上了自己的水壺。
吳知了大咧咧的接過水壺,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忽然兩眼放光:“咦?你這個傻大個面傻心不傻啊!”
馬闖娃嗅了嗅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高粱酒清香,這才知道丁大有的水壺裝的不是水,而是高粱酒,他和丁大有都在競爭機槍手的位置,沒想到第一個回合就敗給了丁大有。
丁大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俺是SD人,就好這口,心想上了戰場也不知道有沒有命活下去,部隊出征的時候,鄉親送來幾大罈高粱酒爲俺們壯行,俺就偷偷灌了一壺,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兒,喝了酒就不怕死了,沒想到師傅也好這口,俺就孝敬師傅了!”
無知了喝了一口高粱酒,看着馬闖娃說:“闖娃,看看人家大有,就是比你能,以後學着點!”
馬場娃心裡暗暗着急,心想我不能敗給這個傻大個兒啊,急忙摸了摸口袋,居然摸到了鄉親們送的幾粒花生米,連忙掏出來孝敬給無吳知了。
“師傅,你喝酒沒有下酒菜,我這裡還有幾粒花生米!”
“嗯,好好好,闖娃也是個苗子!”吳知了眉開眼笑,喝一口小酒,吃一粒花生米,好不愜意。
馮老二孤零零的坐在一邊顯得有些尷尬,就連阿木古郎、田七和猴子也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他雖然是特務排排長,名義上是這七個人的頭兒,實際上這裡真正的老大是人家吳知了!
雖說目前他是機槍手的身份,但是人家是中校營長,自己這個名不副實的排長,在人家眼裡只不過是個渣渣!
馮老二想到這裡卑微的彎下了腰,佝僂着身子湊到吳知了身邊說:“營長,在下馮老二,還望你多多關照!”
“你的大名我早就曉得了,我是個病貓能關照你個啥?你是這七個人的頭兒,你要多關照我纔對!”吳知了笑眯眯地說。
“應該的,應該的……”
馮老二一臉尷尬,知道吳知了也不是個善茬,正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忽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仔細一看,正是團長趙志軒,身後還跟着一個警衛員。
馮老二連忙跑過去擋在趙志堅的面前舉手敬禮,扯着嗓子喊道:“團座駕到到,敬禮!”
吳知了一聽慌忙蓋上水壺蓋子,不讓酒氣散發出來,一手捂住嘴巴乾咳,一手敬禮:“咳咳……團長來了。”
趙志軒嗅了嗅鼻子,蹙眉道:“怎麼有一股酒味兒?”
大家一聽,面面相覷,一下緊張起來,吳知了捂着嘴巴看着馬闖娃和丁大有說:“咳咳……有……有酒味嗎?”
“沒……沒啊,沒聞到酒味啊!”馬闖娃結巴道。
趙志軒用力嗅了嗅鼻子說:“不對,硬是有一股酒味!”
吳知了一下緊張了起來,額頭上冒出了虛汗,他知道趙志軒是一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眼看遮掩不住了,正準備自己認了,忽然聽到馮老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說:“團長,我想起來了,今天腿上不小心蹭了一下,下午向護士要了酒精和藥棉,剛纔還擦了一下,一定是酒精的味道了!”
趙志祥點了點頭說:“這就對了,我的鼻子還沒有這麼差嘛,對了,我過來看看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馮老二陪着笑臉說:“團長,都準備好了,你看,咱們的人都全部到位了,就是人太少了點,要是有一個連的人馬就好了!”
趙志軒瞪了馮老二一眼:“想的美,有本事你娃去搞一個連的裝備來,老子立即升你爲特務連連長!你能行嗎?”
“真的,說話算數?”馮老二一本正經的看着趙志軒。
“老子說話當然算數,問題是你娃有這個本事嗎?好了,不扯淡了,今晚你給我盯緊點,兄弟們都在挖戰壕呢,萬一鬼子打來了個措手不及!”
“團長放心,我一定會盯緊鬼子的!”馮老二大聲道。
趙志先掏出煙盒,遞給馮老二一支香菸,馮老二接過香菸,眼睛卻緊盯着煙盒上的美女頭像,喉結蠕動着:“團……團長,能……能把那個煙盒也給我嗎?”
趙志軒一愣,當他看到馮老二緊盯着美女圖像的貪婪眼神,就笑了起來:“原來你娃還有這個心思……好吧,裡面還有幾根香菸,都送給你了!”
“謝謝團長!”馮老二如獲至寶的接過了帶有美女頭像的煙盒。
趙志軒擺了擺手說:“去吧,晚上把眼睛給我瞪大點,別他—孃的鬼子來了,你們還不知道!”趙志軒說完之後就帶着警衛員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