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二是敬着軍禮目送趙志祥下山的,他對趙志軒不僅僅是表面上的恭維,而是由衷的尊敬,他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跟他以往的長官上司有很大不同。
“逃兵,把手放下來吧,團長早走遠了!”,
馮老二雖然是特務的排長,但阿木古郎從來沒把他當過排長,依然逃兵逃兵的叫着。
馮老二回頭一看,剛纔還站的筆直的那些兵,早就東倒西歪了,只有他一個人還站得筆直,阿木古郎的謔笑引起了馮老二的不滿,他紅着臉反擊道:“你個皮貨販子怎麼沒大沒小的,老子是排長!”
“呸,老子也是排長!”阿木古郎一臉不屑的說。
“副的!”馮老二帶着幾分得意。
“我早晚會也會轉正的!”阿木古郎帶着不服和無奈嘀咕了一句,雖然都是排長,但是這個“副”字,的確讓他在馮老二面前輸了氣勢。
“老二,過來喝兩口?”吳知了晃着水壺向馮老二伸出了橄欖枝,當然水壺裡裝的不是水,而是清香的高粱酒。
馮老二知道吳知了是在擡舉自己,這是剛纔沒有舉報他,並且幫他結了圍的補償。
“嘿嘿,謝謝營長!不過我不敢喝酒,從小有個毛病,一喝酒就上頭,萬一鬼子打來了我這暈頭轉向的可要吃大虧!”馮老二陪着笑臉說。
吳知了有些尷尬地說:“也是,也是……喝酒誤事……我也不喝了。”說着把水壺蓋子擰好,大聲對幾位新兵咋呼道:“都給老子精神點,莫讓小鬼子佔了便宜!”
“酒不能喝,但是煙是可以吃的。”馮老二得意地晃着手裡的美女煙盒:“中華民國第一神煙——哈德門香菸,吸了快活如神仙,團長賞給兄弟們的,每人有份,一人一支!”
馮老二不愧是多年的老兵油子,知道怎麼賄賂人心,新兵們看到美女煙盒,頓時興奮的兩眼放光,他們正是青春萌動的年齡,無論是荷爾蒙的**還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都迫切的使他們對香菸有着強烈的嘗試慾望。本來他們對團長賞給馮老二一盒香菸充滿了忌妒,見馮老二拿出這盒香菸大發利市,頓時對馮老二充滿了好感。
“排長,給我一支!”田七興奮地說。
“排長,我也要!”猴子搶在田七前面伸着手說。
“滾蛋,別擋着我,你個瘦猴還沒發育,不會吃煙!”田七用力一推,將猴子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纔沒發育!”猴子一骨碌爬起來,拽着田七的胳膊。
“都別搶,老子還沒吃呢你們搶個屁啊!看你們那點出息!”吳知了扯着嗓子吼道。
馮老二笑着說:“對對對……都別搶,一人一支,營長,你先來!”
馮老二先恭恭敬敬給吳知了敬了一支香菸,然後再給新兵們一人發了一支,最後對阿木古郎晃了晃煙盒說:“皮貨販子,你不吃煙嗎?不吃就沒了?”
“誰說我不抽菸,等半天了你就是不給老子發,氣人!”阿木古郎說着伸手向馮老二手裡的煙盒抓去!
“別把老子煙盒抓壞了!”馮老二急忙將手裡的煙盒一閃,生怕阿木古郎抓壞了他的美女煙盒,然後飛快地掏出一支菸扔阿木古郎說:“煙可以給你們,但是煙盒不能給你們!”
阿木古郎見馮老二躲避瘟神一樣躲着自己,頓時產生了逆反心裡,一臉鄙夷的說:“你娃這點出息,不就是個妖精頭像嗎,我偏給你撕了!”
“皮貨販子,別亂來啊,你要撕了我的煙盒我跟你沒完!”馮老二見阿木古郎要搶奪自己的煙盒,頓時急了眼。
“好了好了,都給老子住手,你們兩個一個排長,一個副排長,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煙盒就留給馮老二吧,上了戰場誰還沒個念想?”
吳知了一陣咋呼,兩人都停了手,軍隊裡有着嚴格的等級觀念,大官壓小官,老兵壓新兵,在這裡吳知了有着絕對的權威。
陣地上陷入了一陣沉默,幾個暗紅色的火點忽明忽暗,交替閃現。幾個老煙鬼在感受哈德門香菸和其他香菸有什麼不同,幾個新兵則想入非非,把香菸和女人聯想在了一起。
田七和猴子認真的吸着香菸,他們在尋找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可是直吸的口乾舌燥,也沒有找到那種感覺。
“呸,這煙是給女人吃的!”吳知了忽然吐出嘴裡的半截香菸下了結論。
馬闖娃一臉好奇的說:“師傅,你咋知道給是女人吃的煙?”
“瓜皮,你沒看到藥盒上煙盒上畫着女人嗎?沒勁,還沒有我的老菸葉好吃!”吳知了罵了一句粗話,在他的意識中,煙盒上畫着女人畫像就是給女人抽的煙。這種“女人”抽的煙太不對他的口味了,他拿出了自己的旱菸槍,摁上老菸葉抽起了旱菸,
民國時期的確有些女人以吸菸爲時尚,也有下層社會的***抽菸成風。所以那時候的香菸品牌,基本都是以女人畫像爲賣點,並不都是給女人抽的,因爲廣大的菸民還是男性,像吳知了這樣的老煙鬼,習慣了不提取焦油的老菸葉,無論抽什麼捲菸都覺得沒勁兒。
說起女人,這些新兵蛋子都興奮了起來,馬闖娃好奇的說:“師傅,爲啥馮排長把香菸盒上的美女當成寶貝疙瘩樓在懷裡呢?”
吳知了鄒着一臉褶子壞笑道:“這要問問你們馮排長了!”說到這裡,向四周看了一眼說:“馮老二你來說說!咦……馮老二呢?”
大家這才發現馮老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不但馮老二不見了,就連阿木古郎也不見了!
“不會是拉屎去了吧?”馬闖娃冒了一句。
吳知了點了點頭,覺得也有可能,人有三急,士兵們堅守陣地的時候拉屎撒尿都很正常,一般幾分鐘就回來了,沒必要擔心。
可是吳知了抽了兩鍋旱菸,還沒見兩人回來,頓時覺得有些不妙,哪有解手用這麼長時間的,於是連忙打發士兵去找,結果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兩人的影子。
正副排長突然不見了,把一羣新兵蛋子扔在陣地上,這算什麼事兒?
吳知了心裡咯噔了一下,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他一拍腦門說:“壞了,這兩個雜碎知道敵我懸殊,把我們扔在陣地上自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