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就在美智子接到大本營急電的時候,洪宇獨自一人開車來到了燕京大學的附近,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下車,洪宇下了車,在附近逛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人盯梢,洪宇穿過了學校的職工宿舍,來到了一間外面比較破舊的平房外,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沒過多久房門打開了,趙啓山探出頭看到洪宇,左右張望了一下,笑着說道:“你怎麼來啦?!快進來吧!”
洪宇跟着趙啓山走了進去,隨手關上門,說道:“我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
“道別?!”趙啓山愣了愣,轉身看向了洪宇。洪宇說道:“三天後我要離開北平了。”
趙啓山示意洪宇坐下,轉身走到了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文件袋,走到了洪宇的面前坐下,把文件袋遞給了洪宇,說道:“這裡面是學校的一些手續,我都已經幫你辦好了。你的畢業證書也在裡面。”
“什麼畢業證書也在裡面?!”洪宇聽到趙啓山的話,心中一喜,急忙接過了文件袋打開,拿出了裡面的畢業證書,邊看邊說道:“趙老師,你可真是我的及時雨,我昨天還在爲畢業證書犯愁呢!”
趙啓山笑着說道:“這些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麻煩,但是對於我來說,是舉手之勞。看看還缺些什麼。”
洪宇又翻看了一下文件袋裡的東西,把東西都收了起來。說道:“都不缺了。”接着洪宇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封銀元放到了桌上,推到了趙啓山的面前,說道:“這次一別,下次見面不知是何時,這算是我交的黨費吧!”
趙啓山收起了錢,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黨費交上去的。另外我提醒你,南京不比北平,你在那裡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能暴露。”
“你就放心吧!”說罷洪宇拿着文件袋站了起來,伸出手說道:“再見!”
趙啓山伸出手跟洪宇握在了一起,鄭重的說道:“再見!”……
三天的時間轉眼而過,這天上午七點剛過,六輛黑色的轎車從北平東火車站運貨的通道,直接開到了站臺上。等車停穩,一羣保鏢分別從三輛轎車裡下來,把中間三輛轎車爲了起來,接着就看到六個保鏢打開了轎車的副駕駛門和右後側車門。
管家吳伯率先下了車,等在了車邊。洪恩平下車後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吳伯回答道:“老爺,都安排好了。老爺現在就可以上車。”
“好!”洪恩平淡淡地應了一聲,對吳伯說道:“老吳,家裡的事情都交給你了,我最遲正月十五過完就回來。有什麼事,你拿不定主意,發電給我。”
吳伯微點了一下頭,說道:“老爺,家裡有我看着,您就放心吧!”……
東交民巷,日|本公使館。
當洪宇一行人抵達火車站的時候,得到消息的秋山火急火燎的敲開了美智子房間的門。穿着睡衣的美智子冷着臉看着秋山,問道:“秋山君,找我有什麼事嗎?!”
秋山回答道:“美智子小姐,我的道消息,今天不光洪宇一個人乘火車離開北平,就連洪恩平也跟洪宇乘坐同一班火車離開北平,他們的目的地都是南京。我們要不要在天津攔截他們?!”
美智子皺着眉頭想了想,搖頭道:“不!讓他們去南京!你去通知上海我們的人,讓他們派人密切注意洪恩平的行蹤。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嗨依!”秋山應了一聲,退出了美智子的房間。……
火車在鐵道上高速飛馳,乘了五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火車抵達了浦口。洪恩平帶着衆人下了火車。洪宇問道:“爹,我們今天住什麼地方啊?!”
洪恩平回答道:“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讓你住在外面的!”說罷洪恩平帶着衆人向候客大廳走去。
“爹!娘!”一行人剛走進候客大廳,早就等候在大廳裡的唐家兄弟的叫聲響了起來。唐海濤夫婦聽到叫聲還沒有反應過來,唐家兄弟已經跑了過來。唐海濤夫婦看到飛奔而來的兩個兒子,兩人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唐興商抱住了自己母親的手臂,笑着問道:“娘,你身體好嗎?!”
譚梅沒有好氣的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唐興商的頭上戳了一下,說道:“你們兩個沒有良心的死小子,不聲不響就這麼溜了,你們兩個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擔心?!”
唐興商嬉皮笑臉的說道:“娘,我和哥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就不要生我們兩個氣了。氣壞了身子,爹還不宰了我們兩個。”說着唐興商瞥了洪宇一眼,接着說道:“雖然我們兩個有錯,但是主謀是洪宇哥。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人撒氣,就找洪宇哥吧!”
在一邊準備看好戲的洪宇聽到唐興商的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裝出不悅的表情,說道:“我靠,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們兩個這麼快就把我出賣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洪宇哥,出賣你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能把我比作豬啊!”唐興商揉了揉鼻子接着說道:“如果我和我哥是豬,那麼我娘是什麼?!難道她是母豬?!”
“死小子,說什麼呢?!”譚梅伸手拍了一下唐興商的腦袋,說道:“你們兩個不聲不響跑到南京來,讓我丟面子的事情現在我不跟你們兩個囉嗦,等到了住的地方,看我怎麼削你們。”
“老爺!”譚梅的話音剛落,一箇中年人走到了洪恩平的身邊,恭敬的向洪恩平行了個禮。洪恩平笑着說道:“老許,自從上次北平一別,我們兩個也有兩年沒見了吧?!”
“是啊!”老許笑着應了一聲,說道:“老爺,車已經在外面了,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
“好!我們走!”說罷洪恩平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出了候客大廳,上了停在門口的轎車。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車隊乘擺渡船,渡過了長江開進了南京郊外的一個莊園。
“咚、咚、咚!”安頓好之後,洪宇來到了洪恩平的房門外,敲響了房門。
洪恩平聽到敲門聲,說道:“是宇兒嗎?!進來吧!”
洪宇推門走進了洪恩平的房間,問道:“爹,這是什麼地方?!我們這麼多人住這裡合適嗎?!”
洪恩平笑着招呼洪宇在自己的邊上坐下,說道:“宇兒,自1864年7月太平天國都城陷落至今已經六十六年了。雖然經過清廷的圍殺,但是還是有很多太平天國的人活了下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見洪宇搖頭,洪恩平接着說道:“當年太平天國內亂的時候,我的爺爺,也就是你的太爺爺洪秀全彷彿已經預見到大廈將傾,所以從天王衛隊裡抽調一批親信,讓他們帶着金銀在全國各地建立了一批秘密的落腳點。現在這些落腳點都成了我們家的產業。”說罷洪恩平右手伸進了自己左手袖口裡的暗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錦囊袋遞給了洪宇,說道:“本來打算過一段時間給你的,但是洪家早晚要交到你的手裡,現在給你也不算早,這個錦囊裡面是所有秘密聯絡點的位置圖,說不定將來你或許能派上用場。”
洪宇接過了錦囊,盯着錦囊看了一會,問道:“爹,我一直想問你,你有沒有想過恢復祖業?!”
“呵呵!”洪恩平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爺爺沒有想過,我也沒有想過。人生富貴都是過眼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算活着的時候爭的再多,兩隻腳一伸全是別人的。”說着洪恩平臉色一變,說道:“既然你打算從軍,我有句話好對你說。自古忠孝難兩全。你無法在我跟前盡孝,我不會怨你。但是你要爲國盡忠。如果哪一天你讓我知道,你不忠於國家,不忠於民族,就算我洪家就此斷子絕孫,我也會清理門戶。”
洪宇斬釘截鐵的說道:“爹,你就放心吧!就算我一輩子碌碌無爲也不會不忠於國家和民族。”
洪恩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希望你能時刻記得你剛剛說的話。好了,你也不用陪我這個糟老頭子了。去陪你媳婦吧!”
“是!”洪宇應了一聲站了起來,順手把錦囊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說道:“爹,我走了!”
“去吧!”洪恩平目送着洪宇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嘴裡嘀咕道:“雛鷹也該到了展翅高飛的時候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洪宇剛剛在桌子邊坐下,袁慧走到了洪宇的邊上,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洪宇,問道:“宇哥,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找醫生?!”
洪宇拿起杯子,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沒有事情。”接着問道:“慧兒,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袁慧拉過一張凳子,順勢在洪宇的邊上坐下,笑着說道:“怎麼會呢?!在我的心中,宇哥你是最棒的!”
“傻丫頭!”洪宇把袁慧揉進了懷裡,情不自禁的在袁慧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哎呦!”正好從外面走進來的唐家兄弟看到這個情景,忍不住叫了一聲。唐興商嬉皮笑臉的說道:“宇哥,你和嫂子要親熱,也該換個時間,就算不換時間,也該把門關上吧!你們這樣不是在荼害我們兩個未婚人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