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潮澎湃,黨旗飛舞,這是革命的黃埔。主義須貫徹,紀律莫放鬆,預備作奮鬥的先鋒。打條血路,引導被壓迫民衆。攜着手,向前行,路不遠,莫要驚,親愛精誠,繼續永守。發揚吾校精神!發揚吾校精神!”……執勤軍官帶着新學員走到軍校大禮堂外的時候,廣播裡響起了陸軍|軍官|學校的校歌聲。伴隨着歌聲,學員們跟着執勤軍官有序的進入了大禮堂。
走進禮堂,新學員們依次落座。沒過多久,幾個軍官走上了主席臺。一直站在邊上的執勤軍官朗聲叫道:“全體起立!敬禮!”新學員們聽到叫聲,都不約而同的呆住了。過了一會,新學員陸陸續續的回過了神,一個接着一個站了起來,雙手彆扭的不知道怎麼敬這個禮。
主席臺上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向邊上的執勤軍官使了個眼色。執勤軍官心領神會的朗聲叫道:“坐下!”等新學員們都坐下,執勤軍官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請教育長訓示!”說罷執勤軍官帶頭鼓起了掌。
掌聲停止,一箇中年人站了起來,掃視了一圈坐在下面的新學員,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麥克風,說道:“大家一定很好奇,我是誰!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教育長,我叫張|治中。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們的革|命|隊伍又多了一大批新鮮血液,那就是你們在座的第九期六百五十四個新入伍生。”
“是他?!”洪宇聽到中年人的介紹,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唐興業輕聲問道:“宇哥,你認識他?!”
洪宇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我見過他一次。”
張|治中繼續說道:“我要感謝你們對我們軍校的信任。但是我同意要批評你們。剛剛你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你們離一個合格的入伍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略微停頓了一下,張|治中看了看坐在下面新學員們的反應,接着說道:“怎麼?!你們都不服我剛剛的話?!那麼你們就拿出一個合格入伍生的樣子來。從明天開始你們將進行爲期三天的入學政訓。三天後,也就是3月6日,你們將以班或者排爲序列,編入首都警衛軍,進行爲期一年的軍事訓練。只有先成爲一名合格的士兵,才能成爲一名合格的軍官。我希望在一年後,能夠在這裡再次見到你們。你們能做到嗎?!”
臺下的新學員異口同聲的高聲叫道:“能!”
“除了軍事素質合格,還遠遠地不夠。”張|治中微點了一下頭,指着身後左右兩側的牆上寫着的十個紅色大字,接着說道:“這牆上的字,你們都看到了嗎?!‘親愛精誠’是我們軍校的校訓;‘團結!犧牲!奮鬥!’是我們軍校的精神。這十個字,我希望你們能夠深深地刻在你們的心裡,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好好的體會他的含義。”
見臺下的新學員一個個陷入沉思之中,張|治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滿意的笑容,接着話鋒一轉,說道:“你們在座的有些學員應該知道,本來錄取的人不只是你們六百五十四人,應該還有兩個人。但是在一個半月前,你們領取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這兩個學員的對話。當時聽了我十分的氣氛,當場取消了他們的錄取資格。我們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前生,就是廣州黃埔軍校。當初建立軍校的時候,大門口掛着一幅對聯‘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勿入斯門!’你們既然選擇了這所軍校,那麼你們就應該繼承先烈遺志,從今天起立一個志願,今生今世不求升官發財。我的話講完了!”
“啪啪啪……”張|治中的話音剛剛落下,臺下響起了一片激烈的掌聲。
離開大禮堂,這羣新入伍生被帶進了食堂。因爲今天只是報到,所以下午學校也沒有其他特殊的安排,但是唯一要求就是所有新入伍生都不能離開學校。吃過飯,洪宇等人回到了自己的營房。
所有人剛剛落座,一個長得比較壯實的學員說道:“諸位兄弟們,鄙人譚淵,譚嗣同的譚,深淵的淵,山東人。以後我們都要在一個大鍋裡攪馬勺,兄弟有什麼對不住的請大家海涵!”
譚淵的話音剛落,洪宇接口說道:“鄙人洪宇,北平人。請大家多多關照!”
“我叫唐興商,我邊上的這位是我大哥,他叫唐興業,我們是雙胞胎兄弟。我們跟洪宇一樣,也是北平人。”唐興商的話音剛落,唐興業接口道:“以後還請諸位兄弟,多多關照!”……眨眼的功夫,營房裡所有的人都介紹了一遍。除了洪宇他們三個和山東人譚淵外,還有八個分別是廣東人肖強、安徽人林慕寒、山西人蔡斌亮、河北人西門絳昀和馬毅,以及浙江人張紹發、錢曉兵,重慶人江一波。因爲洪宇入學考試的成績最高,所以被營房裡的人推選爲了班長。
三天的政訓,有一天是軍容軍紀學習,其他兩天由政治教員像是洗腦一樣灌輸服從領袖、爲國盡忠的信念。
3月6日,終於迎來了正式開學的日子。一大早開學典禮結束後,各個營房接到了分配到各個軍營的調令。
“班長,我們被分配到哪裡?!”譚淵見洪宇拿着調令發呆,於是走到了洪宇的邊上輕聲問道。
洪宇回過了神,苦笑道:“弟兄們,我們中頭彩了。我們班被分配到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由軍士營和軍官教育隊組成的臨時教導大隊。也就是說從我們抵達目的地後開始有將近兩個營的人操練我們十二個人。”
“我滴乖乖!”錢曉兵聽到洪宇的話不自覺的嘀咕了一聲,苦笑道:“那不是把我們往死裡整嗎?!還讓不讓我們活啊?!”
唐興業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自覺的看了洪宇一眼,說道:“這也是學校爲我們好。我們以後都要帶兵,如果我們沒有過硬的單兵素質,手下的士兵能服我們嗎?!再退一萬步說,我們既然選擇了這裡,早晚我們都會上戰場走一圈,要是我們訓練的時候得過且過,那不是在拿我們自己的命開玩笑。”
“是啊?!”洪宇接口說道:“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只要我們齊心協力,還怕他們人多嗎?!”
“對!”馬毅附和了一聲,說道:“人死雕朝天!我們選擇軍校,就等於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面。連命都不要了,還怕訓練嗎?!”
“咚咚咚!”馬毅的話音剛落,敲門聲響了起來,營房裡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營房的門口。站在門口的執勤軍官冷聲說道:“五分鐘後,外面操場集合!”
“是!”營房裡的人不約而同的的站直了身體,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
執勤軍官打量了一下房間裡所有的人,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了洪宇的身上,用一種戲謔的語氣,對房間裡的衆人說道:“本來我不該說,但是看在你們馬上就要受到軍校成立以來最嚴格訓練的份上,我提醒你們,愛之深責之切,教育長很看好你們。但願你們能夠挺到最後。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快準備吧!”
“我沒聽錯吧?!”執勤軍官走後,營房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
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目前還屬於實驗性部隊,還沒有最後整編完成。所以駐地也比較分散,軍士營和軍官教育隊的駐地在後來整編完成的教導總隊的駐地“孝陵衛”。孝陵衛位於南京紫金山南麓。明孝陵始建於洪武九年(1376年),洪武十四年初步建成,次年馬皇后去世,就安葬於此。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葬皇太子朱標於孝陵之東。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朱元璋病死,與馬皇后合葬孝陵,孝陵地宮正是啓用。永樂三年(1405年),孝陵工程全部竣工。爲保衛孝陵,在朱元璋安葬之後的一個月內,即設孝陵衛和神宮監駐守。
臨近中午,送洪宇他們的卡車通過層層檢查,抵達了目的地。
“下車!下車!”
在一陣催促聲中,洪宇和他的同伴被趕下了卡車。看着眼前被茂密樹林環抱的駐地,洪宇和他的同伴們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感嘆聲,邊上響起了一陣譏笑的聲音。這些聲音不大,但是正好可以清楚的傳到洪宇他們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聽到這些聲音,洪宇和他的同伴們,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就在洪宇他們面對這些譏笑快要忍不住的時候,一個絡腮鬍子衣領上佩戴着上尉軍銜的中年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冷聲說道:“瞧你們一個個熊樣。今天中|央|軍校怎麼會錄取你們這些廢物。”見洪宇他們一個個臉上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中年人接着說道:“怎麼?!老子說你們是廢物,你們還覺得不爽,想揍老子是不是啊?!好!老子給你們這次機會。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只要能把老子我放倒。那麼明天你們將享受正式士兵的待遇。如果你們不能把我放倒,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都給我夾緊尾巴乖乖地接受老子的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