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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無法執行了班長對他最後一次命令。
當警衛排其他人解決了各自的戰鬥,搜索過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孫無法抱着警衛排上士班長孫仕軍滿是鮮血的身體,坐在一棵大樹下。而他們的身邊,是四具日軍的屍體。最終,在他們這條長達四里的防線上,總共找到了十二具日軍的屍體。
兩個人組成的巡邏小組,卻幹掉了6倍於他們的敵人,自己陣亡一人,1比12的戰損比,這樣的戰績,就是和特種大隊今晚的戰績相比,也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至少,當已經被譽爲獨立團最強狙擊手的莫小貓查看過十二具日軍屍體有9人是被一槍打死之後,也不由伸出了大拇指,這槍法,硬是要得。
要知道,這幫日軍可不是普通的日軍,特種大隊十六人加上胖子團座外加獨立團最精銳的警衛排,戰鬥力堪比日軍兩個中隊,加之是主場作戰,早就對附近山脈的地形摸熟悉有地形之利,但這支趁着天黑摸進山的日軍卻依舊造成了警衛排十死十八傷的重大損失。
雖然也足足留下了對方足足一百六十二人,但警衛排長江上望卻是心痛的捶胸頓足,這一仗,算是把他這個50人的警衛排給打殘了,連上士班長都沒了一個。
唯一的意外之喜就是孫無法這小子從此像換了個人,被臨陣突擊提拔爲上士班長的孫無法的身上那股懶骨頭勁兒再也不見了,也不再獨來獨往,甚至開始學着向已經犧牲的班長一樣去命令去指導他手下的兵。
這一夜讓孫無法長大了,他卻永遠失去他的第一任班長,這也許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此戰過後,二十歲的孫無法成了兩個孩子的爹,孩子不用改姓,依舊姓孫。
第8師團和獨立團的第一戰,叢林狙擊戰在天色微明的時候徹底結束了。獨立團付出了十死十八傷的代價,幹掉了一百六十二名第8師團司令部直屬特勤中隊的官兵,包括一名大尉兩名中尉四名少尉和六名准尉。
可以說,警衛排是打殘了,但西義一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特勤中隊卻是徹底打沒了,從中隊長到小隊長再到軍曹,基本被一鍋端。
唯一讓劉浪欣慰的是,特種大隊沒有人員陣亡,只有陳運發殺起了性子拎着一把軍刺就衝進去和日軍硬幹手臂被日軍用刺刀割了一刀,算不上太嚴重的傷。
其實,這支日軍雖然軍事素養和個人技戰術都算得上精悍,但劉浪還真看不上,叢林作戰,還都傻不呼呼地拿着長達一米三的三八大蓋,稍微動一下就容易弄出聲響,不被槍法還算精準的獨立團士兵輕易狙殺才是怪事。最**的是想敵後作戰,他們還像正規作戰一樣擡着重機槍,好不容易翻山越嶺過來了,重機槍卻真沒起多少作用。
藉助着黑暗的掩護,兩顆手雷就足以把重機槍炸成零件。歪把子輕機槍的槍口火焰如此明顯,明顯到幾十米開外的特種隊員們都能看清機槍射手的臉。
反觀劉浪這邊,除了幾個鍾情於長槍精準射擊的士兵,大部分都裝備上了花機關,50到100米的距離,可連發的花機關將三八大蓋秒殺的渣都不剩。
日軍在特種作戰方面的經驗幾乎爲零,若是給劉浪足夠的時間,劉浪帶着十六名特種隊員通過各個擊破的方式,就能把那兩百號小鬼子留在大山裡。
但是劉浪只有這個晚上,小鬼子既然開始行動了,那距離他們發動總攻,也就不遠了。劉浪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解決這幫麻煩之後就要回到主陣地指揮戰鬥。
不出劉浪所料,早上8點,在獨立團剛吃過早飯沒多久,日軍就開始行動了。
古山,是第8師團的第一目標,爲了能佔據這座距離關口不過三四里的小山頭,西義一出動了足足一個大隊近千號人馬來進行攻擊。
可能也是受了自己的特勤中隊在長城山脈中近乎全軍覆沒的刺激,西義一在第一戰伊始,就動用了自己的重炮大隊。
旅順重炮兵大隊在九一八事變時就是日軍的骨幹力量,其配備的十門大正4年式150mm野戰榴彈炮可將重36kg的炮彈送到8800米之外,這還不是最厲害的,這個重炮兵大隊甚至還擁有2門明治四十五年式240mm重榴彈炮,這兩門摧毀敵對要塞防禦工事用途的攻城利器能將200kg的炮彈送到10000米之外。
而小小的古山,全部被籠罩在榴彈炮爆炸的硝煙中,從羅文裕這方看去,整座山全被不停升騰而起的蘑菇狀白色硝煙籠蓋,完全看不到曾經的滿眼蔥綠。
“狗日的,竟然還有240mm口徑的榴彈。”劉浪在一連的指揮所裡拿着望遠鏡看着,耳朵裡聽到傳來的沉悶爆炸聲,臉色也不由劇變。
他倒不是太擔心躲到反斜面坑道里的士兵,但位於古山山頂的主陣地一定是被破壞嚴重,所有暗堡的防護都是按照防禦150榴彈炮的轟炸來設計的,如果碰上這240mm口徑的重型榴彈炮,後果堪憂。
可如果失去了主陣地的保護,從坑道里出來的敢死連士兵們又拿什麼來抵擋一個大隊上千名日軍的進攻?反斜面防禦,最重要的就是對棱線的控制,如果失去了棱線,躲在坑道里的士兵們最終的結局將是悲慘的。這也是五十年代在北方那個國度,共和國士兵和美國大兵們無時無刻不在對棱線進行爭奪的原因,哪怕整排整連的士兵戰死在已經被炮彈炸的酥軟幾乎沒有戰壕的山頂上。
“團座,您還是回指揮部去吧,這裡有我。”向前膽戰心驚的勸道。
先前對自己不斷加厚防禦力越來越強的連指揮部工事超有信心的向前在日軍240mm口徑的榴彈炮開始發威之後,也有點兒心虛氣短起來。假若正在向古山陣地轟擊的日寇重炮兵心血來潮衝這邊轟幾炮,那樂子可就大了。劉浪這個獨立團最高長官如果剛開始打仗就出了事,整個羅文裕能不能堅守住一天都有疑問。
“放心,小鬼子這是在向咱們示威呢?他們不一口氣拿下古山是不會罷休的。希望周石嶼能頂住小鬼子這輪強攻。”劉浪臉色前所未有的嚴峻,緩緩的說道。
不是他對周石嶼敢死連的戰鬥力沒信心,而是,日寇的瘋狂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把炮彈發射到主陣地上,反而瘋狂的砸向古山這個小陣地,甚至毫不掩飾的動用了240mm重榴彈炮,那玩意兒,完全能將鋼板和原木以及厚達三四米的沙土爲頂的暗堡炸個底朝天。
劉浪猜的一點兒都沒錯。
“喲西,直樹君乾的不錯。”西義一從望遠鏡裡看着被炮火籠罩着的古山,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師團長,一個小小的山頭陣地而已,殺雞焉用牛刀?是不是可以讓重炮兵大隊那邊停止炮擊了?”一旁的谷部照倍少將說道。
“不,命令他們,再炮擊十分鐘,我要讓對面的支那人好好看看,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是不可阻擋的,所有的抵抗,都會在帝國猛烈的炮火面前被撕的粉碎。”西義一一揮手,否決了師團參謀長的提議。
“哈依,卑職明白了,師團長英明。讓支那士兵親眼看着他們的友軍被我們一舉殲滅,會沉重的打擊他們士氣,恐怕,對面那位被他們奉爲神明的指揮官現在也是無可奈何吧!”谷部照倍也一臉輕鬆的笑道。
“不光是要讓他無可奈何,還要讓他絕望,命令長川原侃,他必須在一個小時後結束戰鬥,同時告訴他,我不要一個活着的支那人,我要將支那人的屍體全部擺滿在我軍即將前進的路上。”西義一惡狠狠的說道,眼裡滿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