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淳勝和那巴加已經退往船頭甲板,那裡,是他們最後一道防線。
大船早已停下,在他們發動強攻之前就已經停下。
十名負責監視開船船員的海盜至今都無聲無息,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們已經完蛋。
至於說位於船上兩個高點所放置的重機槍,不是那巴加愚蠢的不想用,而是,那個日本人的內應實在是太敬業了,爲了使重機槍對海盜們上船不能產生威脅,將馬克沁重機槍的槍栓都給甩海里去了。
在船艙裡和三名超級戰士對射了十幾分鍾,最後的結果是那巴加的手下越來越少,最終成了個位數。
等那巴加和渡邊淳勝最後終於明白,原來,結構複雜的船艙纔是劉浪需要的戰場,帶着殘餘的手下退往更廣闊一點的船頭甲板時,兩位大佬身邊也只有不到五個人跟着了。
一個日本人和六個海盜,就這樣縮在船頭的甲板上,那裡堆着的一堆物資成了他們最後的一道防線。
本來,對於精通水性的海盜們來說,廣闊的大海,就是他們的最後生路,翻越甲板的護欄,縱身一躍,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可是,他們畢竟不是魚。馬六甲海峽之所以成爲黃金水道和海盜氾濫的地方,就是因爲它足夠狹窄,最窄的地方只有三十多千米,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三百多千米。
此時天色已經大明,海盜們基本上能看見周圍的情況,舉目望去,一片遼闊。他們明白,這裡距離岸邊,少說也有一百多千米,水性再好,最終也是個必死之局。
“蘇曼達之鯊”也會成爲鯊魚的果腹之物。
當然,跳下海基本上會死,但是呆在這裡必定會死,槍裡已經沒有多少子彈的海盜們知道,那幾個恐怖的傢伙肯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不過,他們這會兒還真不敢往海里跳。
劉浪三人已經用極爲精準的槍法告訴他們,哪怕是隻露出一點身形,他們的子彈就會如影隨形而至,他們翻越欄杆那一刻,足以死上好幾次了。
特麼竟然連跳個海都不成,那巴加第一次感到如此絕望,不時的掃掃身邊同樣臉色蒼白的渡邊淳勝,若不是身邊的這個日本人蹦出來用重金引誘,他蘇曼達島的無冕之王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他這會兒應該還在海灘上舒適的曬着太陽。
就在此時,劉浪特有的金屬質聲音悠悠然響起:“那巴加,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交出那個日本人,我可以不殺你。”
劉浪用的是華語,但華語做爲馬來西亞三大語系,那巴加的海盜團伙裡也有七八個華人,那把加對華語自然不會陌生。
聞言之後眼中兇焰頓時大熾。只要交出渡邊淳勝,就可以獲得活命的機會,這對已經瀕臨絕境的“蘇曼達之鯊”來說,絕對算得上天上掉餡餅。
甚至,那巴加都沒去細想劉浪說話會不會算數。因爲,算數和不算數之間至少有個百分之五十對百分之五十的比例,總比他目前近乎於百分百要完蛋要強得多。
“那巴加,你不要信他的話,知道我們帝國關東軍爲什麼稱呼他“野獸上校”嗎?那是因爲他不僅生生凍斃了我帝國陸軍數千人,還將傷害了中國平民的帝國勇士的頭全部砍下來壘成了中國古代稱之爲京觀的東西。而你,已經殺了四名中國人,你覺得,他會真正饒了你嗎?再說了,我知道你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鐗,有那個,你還怕什麼?他就是再想殺你我,但爲了這全船上千人的命,他也得放過你我。”渡邊淳勝忙努力說服已經對自己起了歹心的海盜首領。
渡邊淳勝知道,如果他被交到那個野獸上校手中,絕對的生不如死,尤其是在已經將他的四名同胞在兩日前活活丟到海里之後。他很懷疑自己的頭顱會不會當成戰利品高高的掛在船頭一直行駛到歐洲大陸。那個可怕的胖子,砍下的他的同族的腦袋都已經快數不清了,絕不少他這一個。
那巴加眼中的兇焰滿滿褪去,做爲一名率領兩百多名海盜縱橫這片海域二十多年的海盜首領,他很清楚,渡邊淳勝這個王八蛋雖然欺騙了他很多,但這席話絕對是真實的。
從那個可怕的中國胖子這兩天殺自己的屬下的行爲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極擅殺人之術。殺人,沒用過第二個多餘動作,從來都是一擊必殺,他那柄可怕的兇刺之下,也不知道沾滿了多少海盜的鮮血。再一想到他還有個剁下仇人腦袋的習慣,那自己這種落到他手裡還有好?與其被生生剁下腦袋送到馬來首府去領功換賞,那還不如用最後那張底牌跟他搏一搏。
“尊貴的劉上校,我是蘇曼達島的那巴加,這次不知您的存在而衝撞了您,那巴加深感抱歉,如果您能放我一條生路,那巴加將不勝感激,日後您但有所求,只要在馬六甲,那巴加一定傾力相助。”穩了穩心神,那巴加躲在掩體後面,高聲喊道。
“你認爲,一羣強盜闖進我的家裡,把我的家人殺了,然後說聲抱歉,再來個以後我會有啥給啥,我就會放過他?那巴加,你是不是再跟我講笑話?”劉浪的冷笑聲傳來。
“如果您不同意,那我只能跟您拼命了,底艙裡有個區域,關着這條船上身份最高的一批人,有大人還有孩子,本來我是準備用他們來換更多的錢的,而負責看守他們的,是我最信任的幾個屬下,而不是彗星那幫蠢貨。”那巴加也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你認爲一幫歐洲人就可以換你的命?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若是拿我的同族來威脅我的話,說不定我還能考慮一二。至於說他們。。。。。。”劉浪的臉上神色堅定,根本不爲所動。
一邊的黑大個泰森如果不是知道劉浪答應過自家小姐一定會盡最大努力保證人質們的安全,差點兒都被劉浪堅定的神色給糊住了。
那絕對是一副歐洲人在他心中算個屁啊的感覺。
“不,不,你錯了。就算是我,也不會在乎區區幾十個歐洲白人的小命,更何況大名鼎鼎殺人如麻的“野獸上校”您呢?但是,那裡還堆着足以引起全船大火的足夠多的油料。你也不要指望能用死亡威脅到我那幾名心腹屬下會屈服,他們也知道投降是必死,不是被你殺死就是被你策反的彗星他們殺死,因爲他們的手上沾滿了太多原住民的血。你和你的同伴再精準的槍法,你的子彈還能拐彎嗎?繞過那些油桶?你的燃燒彈再霸道,不知道能不能不點燃燃料。哈哈,你想殺死我,那就用全船人給我殉葬。”那巴加瘋狂的大笑起來。
“你打算怎樣?”
“只要讓我上了我的船,我就會讓人去通知我那四名手下撤出來。當然,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必須得賭,否則,當大火燒燬了整艘船,這裡的所有人,全都得死。”見劉浪的語氣變弱,那巴加變得有些猖狂起來。
“很好,很有勇氣,但我不知道你的兄弟有沒有和你一起玉石俱焚的勇氣。其餘幾個人給我聽着,只要你們把那巴加和日本人活捉送過來並丟下你們的武器,我以中國陸軍上校的名義承諾,絕不殺你們。”劉浪堅定的聲音再度傳來。
渡邊淳勝和那巴加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