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正和劉浪預料的一樣。
當坐在臨時聯隊部周宅裡的原田真一聽說聯隊部失去所有聯絡,整座宅院再也聽不到任何聲息,而連續三名企圖靠近窺探的士兵都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槍彈擊斃後,臉上先是難以置信,繼而是勃然色變。
聯隊部這是,失陷了?難道留守聯隊部的五十人是五十頭豬嗎?有哨樓,有工事,還有院內的防禦位置,竟然在區區幾分鐘內就失陷了。
難以置信之後,是暗暗的慶幸,如果他不是被中國富商邀請來赴宴,是不是這個時候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但慶幸之後更多的,卻是恐懼,雖然僥倖逃過了一次死亡,但死亡的陰影還是緩緩籠罩在臉色蒼白的日軍大佐頭上。
當然了,無論是聯隊部還是那五十個蠢貨,在原田真一的心裡都不重要。他一個渣渣輜重聯隊,不是步兵聯隊,也沒有他們一樣天天當寶一樣藏着的天皇陛下御賜的聯隊旗,那小旗子他只要想做,隨便找家布行能八嘎的每人發一面。
讓他冰寒徹骨感覺到死亡陰影緩緩而來的是,井陘縣城和師團部失去聯繫了,他先前想的所謂的援軍,最少在天亮之後是一個人影也別想看到了。在這個剛剛開始的中國深秋的夜裡,他和一千多名屬下以及井陘縣城,已成孤軍。
就憑他現在1000輜重兵和600連槍都沒怎麼開過的擔架兵,能守住縣城一夜嗎?反正到現在,這位日軍大佐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命令城內所有巡邏隊集合,由菊川大尉率領,反攻聯隊部,在最短的時間內,幹掉中國人找回野戰電臺。”原田真一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恐懼以最快的速度下令。
中國人攻入聯隊部後並沒有逃離,他多少懂得其中的原因。他們人太少,如果失去掩護被大量兵力圍攻會死得更快,不如以還算堅固的聯隊部爲掩護抵擋四面八方射過來的子彈。只是,中國人就這麼自信他們的軍隊一定能攻入城內嗎?
原田真一很想不信。可中國人就這麼做了,說明他們有這個自信。不管怎麼說,他也要在中國主力攻入縣城之前將這股小部隊給滅了。心裡暗暗發狠的原田真一繼續道:“不,還不夠,將擔架兵組成的小隊抽出一個小隊100人,給我殺光他們,最短的時間內。”
“聯隊長閣下,菊川大尉奉您的軍令,留守聯隊部,現在。。。。。”一口氣狂奔了300多米給老大彙報軍情的軍曹汗流滿面。
“那就由你,倉木中隊長負責指揮。”原田真一厲聲道。
“嗨意!”軍曹微微一怔,繼而滿面大喜,鞠躬立正後迅速轉身離去。
他原本不過是一名軍曹,甚至連少尉都還不是,官職是小隊長也不過是代理小隊長,現在聯隊長直接以中隊長稱呼,那不是明擺着告訴他,只要他率兵攻進聯隊部殺了中國人,已經戰死的菊川大尉的位置就是他的嗎?
一句話的功夫,連跳三級,滿心歡喜的倉木中二對於此次中國人來襲事件,恐怕是井陘縣城唯一沒感到恐懼而感到興奮的一人吧!
看着屬下集合兵力向聯隊部衝去的原田真一可沒有屬下那樣的信心滿滿,聯隊部就算攻下來了也不一定搶的回野戰電臺,就算野戰電臺依舊完好無損,他也不一定能堅持得到援兵到來。距離此最近的援兵可還在35裡之外,夜間行軍沒三四個小時別想趕到。
來回在廳中走了兩圈,原田真一再度對暫時做他通信兵的警衛小分隊下令:“傳我的軍令,命令北門的野澤宮中尉,全員進入戰位提高警惕的同時,向縣城北面的山中派出一個小分隊尖兵,我需要他在一個小時後給我彙報山路狀況。”
做爲曾經的步兵大隊長,原田真一最大的優勢就是上過前線,透過劉浪猛攻三處城門獨留一處城門不攻,他多少嗅出了一點其中的陰謀。
“圍三闕一”這是故意留着一個門,給城裡的第20輜重聯隊有撤退的可能,從而不至於困獸猶鬥,增加攻方的損失。
原田真一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中國指揮官也太小瞧他原田真一了,人多了不起啊!以爲他們人多就能把他嚇得棄城而逃棄輜重而逃?
他甚至敢肯定,一旦他選擇逃跑,離開了這座城池,離開了這裡的中國平民,或許就會在深夜的山林裡成爲中國人的獵物。
相對而言,有工事和平民當掩護,反而要更安全一些。就算戰局到了最壞的時候,他再通過北門往山裡逃也是來得及的,他派出的尖兵就是他最後的後路。
佈置完這一切,自覺自己有名將之資的日軍大佐心情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
但他並沒有往深裡想一想,或許,他的對手如此做,故意放北門不打利用其深懂兵法疑神疑鬼之特點將其牽制在城內而不用多費兵卒呢?當年,諸葛獨坐城門一曲“空城計”卻是嚇得司馬數萬大軍面對空城而不敢入呢!
要知道,獨立團來井陘縣的可就三個步兵營,壯丁營還一分兩半,一半當炮兵營的警衛隊,一半由張儒浩親自指揮當成了東城火車站那邊的預備隊,再無多餘一兵一卒能攻擊北門。
在莫小貓他們從周宅後院出發向第20輜重聯隊聯隊部前進的那一刻,有些焦急的周石嶼的望遠鏡裡閃過數條黑影,目標極爲準確的向着六個端着槍正在巡邏的日軍發起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
昏沉欲睡甚至已經睡着的牛尾火郭們別說對來自於背後的攻擊沒有防備,恐怕就是牛二等人從開闊地潛伏過去他們也沒多大反應。
連續數日,前方戰事順利,井陘縣別說中國人襲擊,就連一起治安事件都沒有,嚇破膽的中國平民們連門都不敢出,瞪着大眼珠子看了幾晚上連個人毛都看不到的日軍輜重兵們早已疲憊不堪,無論從**上還是精神上。
當然了,這和連續幾日,他們都喜歡吃的肉包子裡被人悄然加了一點點料也有很大關係。玩兒迷香將陳運發和莫小貓二人都能向綁山豬一樣綁上的二貨男對什麼“午夜**香”啥玩意兒的不要太精通,就他那製作“安眠藥”的水平,劉浪認爲這貨去搞什麼土匪還真是虧了,如果當個採花“淫賊”搞不好人家大戶小姐都還不知道自己當媽了。
做迷香的水平真是槓槓的,連熊大熊二熊三這鼻子尖得跟鬼似的兄弟三個都吃過這傢伙的虧,被迷倒了一整天,第二天狼腿都還打顫,導致這三個見到二貨男都忍不住齜牙要咬人。
當然了,二貨男沒本事用迷香把一百多號人全部迷翻,他只是在日軍的食物中循序漸進的加了那麼一點,讓他們睡覺更加香甜。更重要的是,睡覺這東西會傳染,不管你吃沒吃有沒有受迷香影響,看着別人睡,不由自主的自己都得瞌睡了。尤其是,八嘎的你都睡得憑什麼老子睡不得?要睡大家一起睡。
玩迷香都玩成心理戰的,估計除了二貨男再也沒別人了吧!
這一段城牆上的守軍,包括城牆內部民居工事裡的日軍,幾乎都在睡大覺。要不然蔡大刀和二貨男率領着他們的第五小隊也不至於就敢如此大膽躥上城牆“作案”。
這二位,以前一個是江洋大盜,一個是土匪頭兒,那都是殺人如殺雞一般的貨色,殺幾個眼睛都睜不開的小鬼子二線兵不是跟玩兒一樣?
除了留一個狙擊手遠處對六人實施掩護以外,六人全用的冷兵器或者徒手對日軍巡邏兵實施絞殺。
稍微弱一點兒的,用的是軍刺,由肋骨徑直捅穿心臟同時捂住日軍的嘴,不用三秒就可以讓日軍徹底昏厥然後死亡。
猛一點兒的像二貨男蔡大刀這種猛男,直接用蒲扇般的大手,捂着嘴巴將被襲擊者的脖子擰着旋轉180度,“咔嚓”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裡聽着讓人都毛骨悚然。頸椎被扭斷的日軍幾乎沒機會掙扎就斃命了。
幾乎沒超過四秒,六名巡邏的日軍就全被放翻,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端起槍緩緩集結在一起的六名日軍。
但周石嶼卻明白,那已經不是日軍,而是自己人了。
原來,團座長官早有佈置,周石嶼的一顆心放下的同時,對劉浪更是欽佩。怪不得七亙村大戰和河谷之戰只見牛二特種小隊的參與,而獨立團最精銳的特種兵們大部分都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了。原來,他們早已潛伏入井陘縣城。
劉團座竟然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料定會有井陘之戰,這種料敵於先的功夫,實在是超出了絕大部分人。
不過,想想劉浪自長城之戰以來,又有那一次不是料敵於先?無論是尚未獲軍令之前就全團野戰拉練,最終將趕到戰場的時間提前了大半個月,還是提前一月趕到瘋狂構築反斜面防禦工事讓第四旅團和第八師團都碰了個頭破血流,或是提前將300人埋伏在秘密溶洞靜等日軍重炮大隊陣地,都是劉浪料敵於先走一步看三步的最好證明。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名將之資吧!周石嶼自覺在這方面是無法和劉浪比肩,也只能慶幸自己算是跟對了長官,在他手底下幹,殺鬼子殺得很痛快。哪怕,他有加入紅色打算。
在這一年多裡,已經和紅色教官接觸的越來越多的周石嶼已經多少明白了劉浪的打算,但那並沒有絲毫影響他堅定跟隨劉浪的決心。
一個你不可能戰勝的人,那就成爲他的朋友,而不是成爲他的敵人。這是亂世最重要的生存法則。
陰暗城牆上的殺戮還在繼續,直到手電筒的光芒連閃六下,那是一切搞定的信號。
周石嶼手一揮,一個步兵連和牛二的特種兵小隊迅速貓着腰向城牆方向以最快速度進發。
城門洞開。
南門,井陘縣城戰役都還沒開始,就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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