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劉浪沉思的,不是這座古城未來會怎樣。
無論這座美麗古老的城池會遭遇什麼,劉浪早已決定會和他們共同面對,和那些民衆一起面對,如果他能從淞滬那座血肉磨坊裡僥倖脫身的話。
是的,無論劉浪如何佈局,但在即將來臨的全面大戰之前,劉浪依舊覺得自己所能做的太少。他只是一個人,帶着數千人,他很難扭轉一個人口高達四萬萬面積高達上千萬平方公里的國家的前進方向。哪怕他現在就是身處於光頭大佬的地位,也很難。
心裡裝着國家和民族的人很多,但只爲自身考慮的人更多,否則那八年時間,就不會出現衆多的保存己身實力而寧願放走已經陷入包圍圈的日寇的事件了。
劉浪無法苛求所有的國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這個國家同在。國在,那他就戰,國亡,他亦戰,直至死亡。
手裡拿着沉甸甸的戰報,劉浪甚至有種無力感,歷史再次證明,該發生的事兒終究還是發生了,哪怕是他這隻小蝴蝶早已提前告知。但歷史強有力的車轍卻是將他那微不足道的努力給碾的粉碎。
在抵達上海的第一個清晨,一個壞消息就傳到他的耳中。
在他離開上海抵達歐洲大陸的途中,“福建事*變”終究還是爆發了。蔣光鼎和蔡廷鍇兩位將軍終究還是率領着第十九路軍向光頭大佬大聲說不。雖然因爲劉浪提前的悄然提醒,蔣光鼎和蔡廷鍇二人做了更多的佈局,將包括的範漢傑在內的一幫親國黨派的中層軍官清除出第十九路軍,提前和位於福建的紅黨取得了更多更有誠意的聯繫,大走精兵路線,並沒有盲目大肆擴編部隊。
可是,光頭大佬的實力依舊是遠強於第十九路軍,哪怕是加上福建的紅色黨人,第十九路軍依舊是遠遠不敵。不過這次和曾經的時空中稍稍有所不同,在三十萬重兵的包圍下,11月下旬起事人數已經膨脹至五萬多人的第十九路軍足足堅持了四個月,比曾經的時空中多了兩個月。
雖然依舊是失敗,但是多堅持的這兩個月依舊在光頭大佬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個大嘴巴子,這也算是國黨內部高級將領用實際行動向大搞內戰的光頭大佬說不。並且,五萬多人在國黨近十萬精銳中央軍和二十萬軍閥部隊的圍攻下撐了如許之久,也向國人證明了,抗日統一戰線這條理論其實還是很有市場的。
當然,多出的這兩個月,也給了遠在四川的獨立團機會。早就接受劉浪密令的遲大奎俞獻城等第十九路軍舊將對福建一直很關注,等到事變一爆發,就立刻命令俞獻誠的特種大隊以長途拉練訓練爲名由俞獻誠率領全副武裝出川。
這條密令只有遲大奎、紀雁雪、俞獻誠三名第十九路軍知曉,獨立團另外兩名高級長官張儒浩和唐永明卻是一無所知。
實在是此事牽扯甚大,如果一旦泄露,別說劉浪,恐怕就是獨立團3000人立馬就歸於叛軍一列而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國軍所剿滅。在這條罪名下,就算是四川王劉湘也頂不住這個壓力而要選擇丟車保帥了。而已經做得風生水起的華商集團也很有可能面臨滅頂之災,這件事牽扯的不是劉浪和獨立團3000人,甚至是現在已經和華商集團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十幾萬工人和家屬。
劉浪,冒不起這樣的風險。
特種大隊在獨立團向來有着作戰的特殊性,在紀雁雪三人都同意的情況下,兩名獨立團高級長官也只能批覆了特種大隊這個頗有些詭異的時間跨度長達數月的野外長途拉練。
現在劉浪的手裡,拿着的正是俞獻誠親自書寫給他的這數月以來特種大隊的戰報。
自大隊長俞獻誠以下,包括還在基地的原有六名特種兵,特種大隊幾乎是所有精銳盡出潛入福建邊境。
他們這次的作戰任務,就是在第十九路軍戰敗的情況下盡力保證第十九路軍高級將領的生命安全以及將一部分能夠解救的潰兵接應回四川,而不是讓這幫曾經保家衛國的英雄無辜的死在自己同胞的槍口下和傷病中。
雖然知道曾經的時空中,第十九路軍的高級軍官諸如蔣光鼎蔡廷鍇等人會逃脫大難逃入香港,但劉浪下這道密令的初衷是希望自己能更多的挽留住這支在淞滬抗戰和日軍血戰數月而堅持不退強軍的精髓。
要知道,在曾經的時空中,這支在光頭大佬三十萬大軍壓境下最終失敗而被改編重組的軍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在未來的戰爭裡再無任何可宣揚之戰績,聲名不顯默默的走完了整個戰爭的歷程。
這支本可以在日後全面戰爭中承擔更多國家民族之責任的強軍,就這樣靜靜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實在是每個中國之軍人的遺憾。
根據劉浪的密令,特種大隊近60人,並沒有使用獨立團最重要的制式武器MG42機槍,反而僅是裝備了三十支漢陽造步槍和二十枝衝鋒槍、十支駁殼槍和三挺捷克造輕機槍,就連手榴彈也用的是國軍慣用的長木柄手榴彈,最強重武器也不過是兩門60式迫擊炮並攜帶了三十發炮彈。
可以說,這尚是獨立團成軍以來第一次沒有在火力上全面壓制就出兵的。但沒有人有怨言,自從在行軍路上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務後,每個人都知道,他們不能讓人知道他們這支小部隊的來歷。從離開獨立團基地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再和獨立團有任何的關聯,無論從身份上還是武器上。
從離開四川境,他們就脫去了獨立團國軍軍服,換上了灰色軍裝,在那片三支部隊交戰的區域,只有這樣他們的出現纔是最合理的。
特種大隊超越常人的刻苦訓練並沒有做無用功,沒用華商集團做掩護,化整爲零行軍的他們花費了足足兩月,夜行晝伏行軍近兩千裡到了廣東省和福建的交界地再次進行集結,竟然只有五人因爲意外沒有及時歸隊。
但當時形勢之惡劣完全超出了俞獻誠等人的想象,國府是鐵了心的要殺雞駭猴,絕不讓日後還有類似於“福建事變”的變故發生。不僅重兵圍困福建,並且威逼利誘廣東省的陳大佬封鎖廣東和福建的邊境,徹底堵死了第十九路軍的退路。
雖然兩月過後十九路軍還在苦撐,但也是強弩之末,誰都看出他們是大勢已去,就連積極與其聯繫的紅色部隊都在打退堂鼓,免得惹火燒身把自己一塊兒賠進去。可以說,當時第十九路軍的全軍覆沒已成定局。
特種大隊60個人就算是再能打,如果衝進去那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還好,早已防着這一天的劉浪還有後招,當俞獻誠將前線的觀察以密文發回給以採購爲名坐鎮成都的遲大奎後,遲大奎迅速聯絡上了遠在廣東省的華商集團總經理範旭東。
正在與廣東進行商業談判的範旭東徑直找到了陳大佬,兩人在書房密議良久,華商集團與廣東省政府正式簽訂了各項商業合作條約。
就在一月後的一個晚上,重兵駐紮在廣東和福建交界地的一個師突然接到軍令,前去四十里外佈置防禦陣地,國軍前線總部傳來軍令,有一支第十九路軍潰兵將會向哪裡逃竄。
但是,就在那個晚上,一支數目高達3000餘人的潰兵彷彿是長了眼睛一般折道轉向,衝破了重重圍堵殺向了這個整整十五個小時之內沒有任何兵力駐防的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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