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與四人趕緊埋伏在一堆塗牆的後面,再看時,日本人在王癩子的帶領下浩浩蕩蕩開進村口,前面哨兵,後面跟着一箇中隊的敵人,人數有幾百個。
這時候,又是王大憨率先端起了獵槍。
“等等!”林峰在和他使眼色。“等靠近些再打,不要浪費子彈。”林峰所剩一個彈夾的子彈,當然要節約使用了。
“你們要跟着我節奏,我讓開槍就開槍,我讓趴下就趴下,我讓撤退就撤退,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大憨等四人幾乎異口同聲。
“現在我們五個人,兩兩一組,我一個人一組,小龍和大憨一組跑那邊去,要打打停停,把鬼子引到林子裡去。順子和三粒跑到另一邊去,也是打打停停,跑動起來把鬼子引到林子。要注意安全,見機行事,聽清楚了嗎?”
四人應諾,分成兩組。小龍和大憨偷偷地從一邊繞過去,等距離日本人距離較遠的時候突發冷槍,打中了一個日本兵的肩膀。馬上的指揮官震怒了,朝着槍響的方向追擊過去。忽然另一頭也傳來了獵槍的響動,一個日本兵的帽子被穿了一個洞,幸虧只是獵槍,日本兵沒事。馬上的指揮官分兵兩路。
王癩子道:“少佐閣下,我熟悉這栗子村的地形,他們都是朝林子的方向跑去的,故意放冷槍吸引我們過去的,我猜測林子裡有埋伏,要當心啊。”
黑木少佐咧嘴一笑:“此等兵即便有埋伏,又能怎麼樣。”
然後轉過臉面向王癩子。“你帶領你的部隊去那邊,我帶領部隊進攻,在林子裡集合。”
“是!”王癩子帶着孫山等人去了。說到孫山這裡有個小插曲:原來自從上次在清風山失利以後,兩人都投降了日本人,向山鐵也比較喜歡王癩子讓他做僞軍的隊長,孫山任副隊長。而原先在358獨立團裡,孫山任連長,王癩子任排長,孫山是他的直接頂頭上司。現在倒好,正好反了過來。孫山很憋屈,卻無可奈何。
當下,王癩子、孫山帶着幾十個僞軍從另一側包夾過去。忽然背後一聲槍響,又一個日本兵倒地。
緊接着傳來了林峰狂妄的笑聲。“日本豬,你爺爺在這裡呢!”日本兵紛紛掉頭,舉槍射擊,林峰一個側撲,又躲了起來。
“少佐閣下,我們是不是中了敵軍埋伏,腹背受敵呀!”一個日本軍官向馬上的總指揮官請示。
黑木少佐瞪圓怪眼,面露狠色。“不要管那幾個偷放冷槍的,給我全力進攻。”言猶未了,又是一聲槍響。黑木的戰馬被子彈擊中屁眼,那馬負痛之下直立起來將黑木掀落馬下,剛好栽進了旁邊的臭水坑裡,黑木一個鯉魚打挺從臭水坑裡一躍而出。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兇狠,想必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拔出軍刀,四下張望,看到了土牆。“你們幾個給我過去!”黑木少佐一聲令下,七八個持槍的日本兵朝着土堆的方向碾壓過來.
林峰這麼做,無非爲了攪亂敵人的陣腳,給田雞爭取更多的時間,他也知道田雞安頓好老弱婦孺之後一定會帶他們隱蔽在林子裡。這片林子機關重重,是伏擊日軍最好的地方。所以他要想盡辦法把鬼子往林子方向引。
林峰不敢戀戰,且戰且走,也往林子裡一路撤退過去。
此時田雞他們早已佈置妥當:幾十個人幾十把獵奇齊刷刷得瞄準鬼子,後面的假山後面藏躲着栗子村的那些老弱婦孺,曉琳和金翠蓮、王加強的老婆杜三娘都藏在那裡。
田雞早已在林子深處佈下天羅地網,現在只是打打頭陣吸引日軍主力進攻。不一會兒,小龍與大憨快速跑進林子,躲了起來。三粒與順子也陸續趕到。日本兵前哨部隊已經逼近林子,田雞按捺不住,獵戶們紛紛射擊,一霎時子彈呼嘯,人仰馬翻。日本人雖遭伏擊,去依仗着炮火猛烈,步步逼近。獵戶們在於日軍堅持了十幾分鍾之後,火力被完全壓制。
“趕緊撤退,到林子深處去!”田雞話音未落,身邊幾個村民已經中槍倒地,後面的女人發出一陣陣尖聲尖叫。唯有曉琳鎮定自若,不斷安慰着身邊兩個年長的女人。
田雞等人節節敗退,與大憨、小龍等人且戰且走,三粒腿部中彈走不動了,就由順子來背。
叢林剛下過雨,氤氳着濃霧,對面分不清那是山,那是路。村民依仗對着林子的熟悉,都朝着一個方向跑去。日本兵不識路,四處亂竄,很快就被兩兩分割開來。
黑木仗着武器和裝備,根本不怕這些村民。四處尋覓這些村民影蹤。黑木讓十幾個人在前面開路,忽然一個日本兵腳下一滑,摔進一個陷坑裡去了。其他日本兵紛紛後退,不敢向前來救。又有一個日本兵不小心碰到了一根繩索,“呼”的一聲,一塊兩頭削尖的竹筏橫衝過來,日本兵猝不及防被攔腰截斷,其狀慘不忍睹。日本兵終於害怕了,緊接着又是呼呼的聲音,一塊塊木筏從四面八方激飛出來,日本人自相踐踏,亂成一片。
黑木少佐大叫撤退,日本兵果然訓練有素,他們竟然手牽手挨個走出林子,以防丟失。
林峰一直躲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樹幹上面,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往這邊看。他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日軍退出林子後,纔敢從樹上爬了下來。很快,林峰找到了田雞他們,大家都是驚魂未定。這一次戰鬥雖然打退了日本人,但是自己也損失慘重,損失了十幾個兄弟。更令人懊惱的是王加強投降了日本人,讓日本人如虎添翼,因爲以王加強對栗子村的熟悉程度,即便有這樣的林子保護我們,也不安全了。
鬼子撤出林子,但是卻佔領了村莊,鬼子對栗子村實行了三光政策。望着滾滾濃煙從栗子村方向飄進林子,田雞等人都是嘆息不已:多年辛苦打下的基業都被鬼子一把火燒光了。
現在這麼多人躲在林子裡面,雖然很安全,但是糧食彈藥成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林峰帶上大憨、小龍兩個去繳獲戰利品,拿了五把步槍和一些散落的子彈。
林峰把步槍送給自己最信任的幾個人,一把給了田雞,一把給了大憨,一把給了小龍,一把給了順子,另一把給了受傷的三粒。
這些獵戶出身的人用慣了獵槍和弓箭,現在看到這些真傢伙,一個個眼睛都放出光來。
這時候,順子跑了過來,對林峰說:“獵王,三粒的傷口化膿了,如果不把子彈取出來,他的右腿恐怕保不住了。”
林峰快速來到三粒身邊,彎下身來,仔細看着三粒的小腿肚,已經開始腐爛了。
林峰立刻想到了綠竹,現在只有綠竹能救他。但是眼下當務之急是取出子彈,簡單包紮下傷口,只有這樣或許才能拖到得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