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冷風嗖嗖,林峰越走越快,到了自己的軍區駐地,過來查看了下張力的傷情,幸好子彈擦着軀幹骨,陷入旁邊的肉裡達五六公分,子彈取出後,做些消炎處理,休息幾天也就沒事了。
“兄弟,後不後悔加入神風特戰隊?”林峰含笑問張力。
“不後悔,只要能跟着林哥殺鬼子,受多大的傷都願意,只是……”
“只是什麼?”林峰追問。
“只是許正陽、牟興海、劉佔華這些特戰隊員,他們都還沒有娶過媳婦就走了……”張力掙扎着坐起身來,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憂憂說道。
林峰聽了,爲之默然,忽然握住了張力的一隻手,鄭重其事地說道:“兄弟,只要林哥還活着,林哥答應給你找一個老婆,你看怎麼樣?”
“好啊!好啊!”張力的心情爲之大好,這傷情也就好了一半。
夜幕低垂,林峰迴到作戰指揮室。讓警衛員劉波把幾個師長連夜叫過來,研討軍情。這小劉與69師師長劉波同名,爲了方便辨認,一個叫他小劉,一個叫他老劉吧。
少頃,葉尚坤與劉波一前一後走進了指揮室,卻獨不見第58師師長劉漢華的影子。
“還有一個呢?”林峰問道。
“還有一個推病不出。”劉波小聲說道。
“好吧……你們看!”林峰指着地圖說道:“從目前的形勢看,日軍的機械化部隊只推進至距離新牆河以西大概5000米以外的沙丘上,再往前推進都是山水沼澤之地,不適宜日軍機械化部隊的縱深推進。但是在丘陵西側的大雲山卻是非常方便日軍機械化的推進。”
“林參的意思是……”
“我建議52軍關麟徵將軍抽調一個主力師的兵力去大雲山駐防,就是爲了阻止日軍的機械化部隊改道密雲山推進,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大雲山山勢雖高,凡是並無奇峰怪石,都是平坦山路,比較方便日軍迅速搶佔重要高地,但是大雲山的東面俯瞰下來,可以看到新牆鎮的整個面貌,甚至連守軍駐地臨時指揮所也能看清個大概,這是個危險的信號,預示着大雲山不能丟,但是大雲山地勢平穩也不是很利於防守,所以,林峰的建議是調一個主力師去那裡駐防的,但是第52軍25師的張耀明似乎沒有聽從自己的建議,只是調一個新編的預備團去那裡駐防,明顯有失考慮了。
“可是,我聽52師的人說,他們並沒有派出主力師去那裡駐防,而只是派了一個臨時組建的預備團去那裡駐防,這些人都是新兵。”葉尚坤說道。
“這正是我找你們來的原因,我們聯名上表薛嶽,陳述我們的建議。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好吧!”兩人答應得很爽快。
早在第一次長沙會戰的時候,就是林峰第一個指出日軍會虛晃一槍從營田登陸,後來雖然救駕來遲,但是還是在與彭參謀的合作下,成功摧毀了敵設立在那裡的糧倉。
現在軍營裡的各級長官對林峰也算是很信服的了,加上現在林峰接任了王耀武軍長的職務,更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了,但是總有些人不滿意林峰的行事作風,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毛主席這樣頭頭級的人物,也會有人暗地反對他,更何況別人乎?
三人聯名的電報很快傳了上去。
曹志東興致匆匆得拿着電報敲開了薛嶽的大門。
“林峰、劉波、葉尚坤這三員虎將聯名上書,要加強大雲山的守備,薛長官你怎麼看?”
“我心裡有數,不用人教我。這個林峰爲了救一個女人,居然不顧個人安危,私自闖入日軍營地,這是一勇匹夫的行爲。”
薛嶽接過報告,隨手扔在一邊,淡淡地看了一眼曹志東,說道。
“林峰確實太過個人英雄主義,薛長官的意思是……”
“這個人現在還可以留,暫時不用動他,我和委座自有安排。”薛嶽喝了幾口茶水,淡然說道。
“那麼薛長官會不會採納林峰的建議?”
“你說呢?”薛嶽放下茶杯,反問曹志東。
“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你已經成竹在胸了。我告退便是。”
“不多坐一會兒嗎?”
“不用了!”曹志東起身離開,輕輕地帶上門。
“嘟嘟……”電話鈴聲響起,薛嶽起身去接。
“哦……委座。”
“伯陵啊,第二次長沙會戰即將打響,你那邊準備地怎麼樣了。”
“請委座放心,伯陵已經電令各部沿江佈防,運用地形的優勢,展開運動防禦戰,誘敵深入到我們的伏擊圈,再進行逐個擊破。”薛嶽說道。
“聽說日軍換將阿南惟幾,你對這個敵人有研究嗎?”
“我已經讓情報局的人發來他的資料,學生仔細研究過他以往的戰史。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去形容,伯陵有信心打好這場戰役,讓阿南惟幾不敢正眼看我們這座城市。”薛嶽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有事,明天一早要坐飛機去重慶,長沙就交給你了。”
“好的,請委座放心,學生明白。”
………
此時長沙市立醫院的急救室裡,王耀武在許多醫生和護士的努力下,慢慢得睜開了眼睛。
到得第三天下午,已能下地走路了,依依與芸芸一直陪伴左右,寸步不離。
忽然門口跑進一個村姑打扮的女人,一手拿着攝像機,要採訪王耀武。依依不讓,綠竹堅持,王耀武聽到了就叫放綠竹進來。
“綠竹,我認得你。”王耀武直起身來,靠在牀樑上。
“那次列車上,我們就認識。”綠竹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說吧,你想問我什麼?”
“我想知道那夥殺手的來歷和他們刺殺你的原因,我要將他們的罪行寫出來,用輿論的壓力來阻止更多的傷害。”綠竹咬牙,臉上閃爍着一個堅定共產黨員的信念與決心。
“他們只是日本派來的殺手而已,不止針對我,也針對其他一些黨政要員,只不過我的74軍威名在外,成了他們重點照顧的一個對象罷了。”王耀武淡定說道。
綠竹很用心地記着,臨走的時候問道:“我想知道你們74軍未來的作戰計劃是什麼?”
“我已經脫離隊伍很長時間了,一直病怏怏的,沒有精力過問軍中的事情,現在74軍的軍長和參謀都是林峰,你還是去採訪他吧。咳咳……”說着,王耀武又咳嗽起來,依依與芸芸趕緊上去噓寒問暖一番。
綠竹見了,只好告辭回來,根據王耀武和許芸芸提供的資料整理了一下,準備發表在《昆明日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