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林峰與大憨各自打了一個飽嗝,隨手扔了幾塊大洋在桌上。女掌櫃沒有收錢,怔怔地望着林峰說道:“我不要你們的錢。”
“這怎麼能行?你想要什麼?”
“我知道你們都是當兵的,帶上我去戰場殺鬼子。”
“啊?”林峰大驚,他猜不出來,一個柔弱的女子爲什麼有這樣想法。
“我原本是上海人,丈夫是軍人,那一年淞滬會戰,丈夫犧牲了,我就有個願意,代夫從軍殺敵。後來上海淪陷了,我隨着難民一路輾轉南下來到了廣州佛山,開了這家酒肆……”董小花說道。
“林哥,帶上她吧,我可以教她打槍。”柳絮飛上前一步說道。
“哦……”林峰忽然想到什麼,說道:“我們軍營倒是需要一個炊事班,改善一下伙食。這樣吧,你等我們在佛山辦好自己的事情就過來取你過去。”林峰說道。
董小花閃着淚花,點頭同意了。林峰留了一個神風特戰隊員張力在此保護,其他人繼續找尋王耀武軍長的下落。
此次南下廣州,不僅要保護王耀武軍長的安危,還要護送他們回到74軍的駐地——考城。
東方已經泛起一層魚肚白,王耀武起身的時候,發現依依和芸芸作對手,張羅着早餐。
早餐就是些野菜加稀飯,這裡地處僻遠,距離市場遠,有錢也找不到地方吃飯,只能將就了。
“凱文怎麼不見了?”依依第一個反應過來了。
“我昨夜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發現一個黑影悄悄走出了門口,我以爲那是凱文在夢遊,不敢叫醒他。”芸芸柳眉神蹙,繪聲繪色地描述着昨夜場景……
“你別嚇人了!”依依對着芸芸做了個鬼臉。
“不用管他,我們軍部不需要這種沒有氣節的軍人……來來。吃飯了,飯吃了去複診。”
匆匆用過早餐,一輪金黃色的陽光冉冉上升,瞬間普照大地。王耀武第一個起身去打開車門,做到了駕駛室的位置。
依依搶前一步,喊道:“爸爸,你大病初癒,不能開車,我來開吧。”
“可是我的寶貝女兒,你會開車嗎?”王耀武反問。依依搖了搖頭。
“我會開車!”芸芸自告奮勇,臉上掩飾不住那種新手開車的興奮之情。
“可是你的車技,我好怕,那個漆黑的夜晚,你開着那瘋狂的幽靈黑車……”依依的神色古怪,擔憂與恐懼並存的表情,寫滿了整張秀臉。
“放心吧,把命交給我,包管平安無事。”芸芸信誓旦旦地說道。一閃身就進了吉普車,拉下手剎,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車子奪路而出,卻是搖搖晃晃,左閃右閃,險象環生,行人紛紛躲避,一連裝倒了幾個水果攤,車子總算化險爲夷,越開越穩了。
“左轉,打轉向燈。”王耀武提醒。
芸芸一聽就亂了分寸,錯把雨刮器打開,雨刮在前面左左左右右晃動個不停,發出咔呲咔呲的摩擦聲。
後面有車要超,提前給出燈光示意,芸芸視而不見,我行我素,忽然往左猛打一圈方向,車子原地倒轉一圈成180度角橫在路中間,後面的吉普車直接撞了上去。
“砰……”一聲響亮,幸虧車子結實,人沒有事。那人下車要找芸芸理論,芸芸坐在車上,呆若木雞。
王耀武見是一個軍官樣子的人,鬆了口氣,上前出示證件給那人看了,那人一看王耀武的軍銜,馬上敬禮陪個不是,把車開走了。留下一臉驚魂未定的芸芸。
“芸芸,你下來,讓叔叔自己開吧。”
“好吧……”
兩人交換了位置後,王耀武穩穩地駕駛了着汽車到了香山醫院的門口。
早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門口迎接,自從發生上次的襲擊事件以後,軍統高度重視,安排的保鏢比原先多出一輩,幾乎佔滿了各個角落,一眼看上去比穿白大褂的還多。
王耀武不用排隊,直接進入貴賓室進行特殊檢查和服務,很快就收到了檢驗報告單,上面顯示一切正常,可以如期出院了。
王耀武等一行人走出醫院,做上了車,有保安自告奮勇上去要給王耀武做司機,被他婉言謝絕了。
一路上有四、五輛車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保駕護航。直至王耀武的汽車開進了那條狹小的暗巷後,各自自行散去了。
王耀武回到臨時駐地,收拾下行李,準備走人了。
臨走之前,他去了離山神廟不遠的一個關帝廟,參拜了幾下,芸芸與依依也隨同前往。
王耀武雙膝跪地,態度虔誠,嘴巴上唸唸有詞。
參拜完畢後各自立起,走向停車的地方。
“爸爸,你剛纔許的什麼願?”依依問地神秘兮兮。
王耀武嘴角微微一笑,隨即說道:“我許了兩個願意,第一個願望是國泰民安,日寇早點滾出國門。第二個願望是女兒早點出嫁,了卻我一樁心願。
原來王耀武中年喪妻以後,並未續絃,一直與女兒王雨依相依爲命。
“爹爹,你不是也爲娶嗎?反而操心起我的。”
“丫頭,你又胡鬧了……不過爹爹倒是給你物色的一個人傑。”
“什麼人傑?我纔不嫁呢,我要跟爹爹您在一起。”
“這個人很特別,你也認識。呵呵……”
王耀武賣個關子,輕輕一笑,打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室。依依與芸芸也坐了上來。
車子發動的時候,王耀武看到遠處一道黑影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車子慢慢開離佛山境內,很快有些保鏢的車,都自覺跟了上來。前面有個實槍荷彈的軍官在前邊招手,車子緩緩在他正前方停下。
“怎麼回事?”王耀武從車窗探出半個頭,這可是軍長的座駕,豈能隨便攔擋?
“對不起,王長官,我們軍座有令,請你改乘另外一輛車子離開廣州。”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到有一輛嶄新的吉普車已經停在道路的一側等候多時了。
王耀武會意,從車上下來,帶着兩女,上了另一輛車,這名長官就做了他們的臨時司機,而王耀武開來的車很快被一名保鏢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