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十個麻袋都是牛肉罐頭,還有一個大麻袋壽司。壽司是日本人最愛吃的食物。現在自己有幸撿到,正好大快朵頤。
林峰與大憨坐在樹樁旁邊,一人拿起一個罐頭,用軍刺撬開鋁製的合面,一陣陣肉香傳來,兩人忍不住多吃了幾口,牛肉是和着湯的,肉質還是很鮮美的,想必剛從後方運送上來不久,又加上密封,保存到很好。兩人一口氣吃了好幾罐牛肉。大憨又拿出壽司,吃了起來。
“大憨,吃飽喝足了,把剩下的都帶走,帶不走的就炸掉,不能留給鬼子。”
“好勒。”大憨起身,拍了拍屁股,去把一個鬼子的99式步槍取下來,撿了幾個子彈帶,每個子彈帶都有幾十個子彈蓄勢待發。大憨又去抗重擊槍,以大憨神力,一膀子居然提不起來,大憨急了,兩個手一起擡,才勉強擡起來,好重的機槍,足足有六十斤以上,扛着這個重武器,確實行動不便。
“大哥怎麼辦?”大憨問林峰道。
“這些都是小日本的重武器,我們不方便拿走,就放在這裡吧,把這些能吃的,都放到那些騾馬的背上,都運回去吧。還有給山腳下的老大娘留一包東北大米和一袋牛肉罐頭。”
“好的。”大憨樂得屁顛屁顛地忙活去了。
此次繳獲的輜重,收穫不小,游擊隊員和老劉他們都很久沒有吃到這麼好的東西,回去可以給他們好好補一補。
十五匹騾馬都在,但是馬匹跑了,綁在柱子上的繩索有的從中裂開,有的整根掉落下來,很顯然這些烈馬在剛纔槍炮的聲中受到驚嚇,掙斷這些攬繩。四處跑散了。
而騾馬看起來安分得多,仍舊在那繮繩的牽引之下在有限的範圍之內悠閒吃着野草。
大憨解下一匹騾子的纜繩,牽過頭來,走了,那些騾馬都跟着,很聽話。
“等等,大憨,你這樣容易引人注目,日軍會很快追上來的,你試試把這些袋子都綁在一起,只要用一匹騾子拖走就行了。”
“是啊!還是林哥聰明,林哥提醒的是。”大憨把這些麻袋都扯下來集中到一起,共有十四個麻袋,原先有十五個的,現在一袋已經下了肚。
騾子的力氣很大,多放幾袋上去問題不大。日本人分開來放,動用了這麼多騾子是想減輕騾子的負重,提高速度,時間就是生命,這一點日本人很清楚,前面戰勢已經日益吃緊了。
林峰與大憨分站騾子的兩側,一手各牽着騾子的一邊繮繩,這樣可以提高騾子的穩定性,以免麻袋掉下來,增加不必要的麻煩。況且山路崎嶇,兩邊牽着繮繩,增加騾子的平衡性,加快行動步伐。
兩人首先牽着騾子,到了柳溝村,再一次敲開了張莉娟的大門。將一袋牛肉罐頭和一袋大米交給老大娘,也算報了先前的“救眼”之恩。
林峰與大憨繼續趕路,折騰了半天,看看天色即將暗淡下去,這冬天的白天特別短,現在冬至已經過去了,正是寒冬臘月的季節了,要是能吃上一碗臘八粥就好了,林峰這樣想着,馬不停蹄,在日落之前,趕到了清風村。
此次收穫不小,十五個麻袋,十袋是東北大米,五袋是牛肉罐頭。東北大米給了老大娘一袋,還剩下9袋,牛肉罐頭也給老大娘一袋,自己和大憨吃下一麻袋,還剩下3袋,都給了老劉。
狗子看到牛肉罐頭笑逐顏開,迫不及待得打開蓋子吃了起來。金翠蓮、杜三娘他們也每人打開一罐吃了起來。
看看天色將暗,天空飄起了雨夾雪,昨晚受了點風寒,如果繼續趕夜路尋找曉琳的話恐怕凶多吉少,林峰決定暫宿一宿,等明天風雪小些在出去。
一羣人圍坐在老劉家裡烤火取暖,享受着日軍“賞賜”給中國百姓的牛肉罐頭和噴香的米飯,傾聽着窗外風雪擊打的聲音,其樂融融。
“要是曉琳也在,就完美了。”
狗子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大家都陷入一陣傷感,此時距離曉琳失蹤已經半個多月了,這麼天寒地凍的時節曉琳會去哪裡呢?
林峰在篝火邊踱來踱去,看到柳絮飛倚着門框看外面的夜景。林峰悄無聲息得靠近她,將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
“飛飛,你怎麼還不去睡?”
“我睡不着。”
“你還在想着喀山游擊隊的事情?”
“恩……林大哥,你怎麼也不睡?”
“大憨的打鼾猶如電閃雷鳴、海哭風嘯,我和他同張牀心裡壓力好大。”
“哈哈……”柳絮飛咯咯嬌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柳絮飛的笑聲裡,夜幕四合,看那風雪更下得緊了。
一個憲兵小隊的日軍朝着山頂的方向進發,如果不是軍情緊急,日軍很少這樣冒着風雪連夜急行軍。
看他們的服飾雖然是金黃色的,但是衣服上面繡上去的圖案花紋是不一樣,徽章也是不一樣的。這是一個憲兵隊,他們着裝和正規的陸戰隊士兵有區別。
此次的日軍可謂傾巢出動,海陸軍全線作戰,尤其優先海軍的裝備,戰爭經費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撥給海軍,其次是空軍,再次是陸軍,憲兵只是陸軍的一個兵種,很窮的,他們用子彈很節約,槍械方面,只要能殺死人,他們不會考慮質量。憲兵中的很多人還是老式的三八式步槍,只有少數一部分資格較老或者立過三等功以後的才能配備99式的。
這一股憲兵小隊,人數在幾十個人左右,他們是被安排進城抓俘虜來的,他們收到消息:有中共分子潛入強容縣秘密竊取日軍情報,被發現後,四散逃避,很多都還來不及逃出縣城。
縣城仍舊有一個旅團的國民黨粵系部隊扎守在那裡,牽制了強容縣方向日軍阪本支隊的63聯隊和69聯隊——向山鐵也大佐的一個大隊。共計5000多兵力,和近40門迫擊炮, 不過沒有戰鬥機的掩護,這種正面的戰鬥很快陷入膠着狀態。向山鐵也沒有兵力再去對付游擊隊和地下黨,所以只好委派憲兵隊山崎治平中佐進城剿滅這夥中共地下黨了。
山崎治平沿路而來,一路上遇到一些不明武裝力量的襲擊,一箇中隊200人左右,犧牲不到20人。震怒之下,他就把矛頭對準了沿路的村落,對路過的村落全部實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遠的如平頂山慘案,死傷3000多名無辜羣衆,近得有瀏翔村慘禍,虎子一家遭受滅門之禍。
此時的風雪漸漸止歇了,陰冷潮溼的空氣裡傳來了陣陣發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