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倒斗的啦

時至深秋,雖然看見這麼多數量的螢火蟲有點稀罕,不過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看見這充滿浪漫色彩的東西一點兒欣賞的意味都沒,相反感覺有點兒詭異。看着看着,那些螢火蟲忽然結成一團,形成直徑一米的圓球,向沼澤中心圍去,接着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吞沒了,天地間那一絲光亮徹底消失。

老矮也見此情形,趕緊拿出軍用電筒朝沼澤地深處照去,前方霧氣濛濛的,看的不是很清楚,隱隱約約的只能看到一個樹形的輪廓。我和老矮雖然好奇,但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簡單的好奇而已。

這夜似乎過得很慢,由於白天睡的太充足了,導致我一點兒睏意都沒,老矮雖然沒睡,但是精神卻出奇的好。我和他熄滅了手電聊起他老闆的一些事情,聊來聊去,老矮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直敲他的腦袋瓜子罵他真是個榆木腦袋,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老矮聊到最後終於扛不住,已經泛起了睏意,上眼皮和下眼皮使勁的掐架,打個哈切,準備就着草地倒地就睡。

就這時,身後林裡傳來疾跑的動靜,來的聲勢浩大,灌木叢被刮的呼呼作響,聲音也越來越近,像人像野獸又像傳說中的山魁,我上次在在屏虎山碰到過糉子,並吃了不少虧,這條小命也是僥倖撿來回來的,對鬼神之事自此深信不疑,一有什麼不對的動靜就往哪上面想,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老矮被這動靜鬧的清醒了,意識到有危險接近,準備抄起包裡的輕機搶做好防備。

還沒等我和老矮做好抵禦措施,五六個電筒齊唰刷照着我們,強烈的燈光讓長時間適應黑暗的眼睛一下子睜不開。還沒有完全弄清狀況,我和老矮就被不明來歷的人給制服了,摁在地上。

我貼在地面,對老矮吼道:“喂,是不是你老闆的人啊?”

老矮委屈的回道:“什麼時候啦,你還懷疑我,如果是我老闆的人我能遭着罪嗎?”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一把將我從地上揪起來,惡狠狠地問道:“你到這來幹什麼的?是不是來找寶藏的?”

我被他一連的發問弄的不知如何是好,老矮反應及時答道:“我們只是野外探險的,各位大哥要給條活路呀!”

那大漢放開我,重重的將我推桑坐在地上,然後走到老矮跟前,一把揪起身材矮小的老矮,上去就給了他兩大巴掌,說完掏出照片給老矮看,“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騙你葛大爺是不?”說完朝老矮的肚子上就是一錘,“你包裡都是什麼東西,趕緊給我打開來看。”

老矮不敢違抗,乖乖的把包打開了,打開包那大漢眼睛瞪的老大,又給老矮一巴掌,“操,到這個時候還糊弄你葛大爺,敢情你不想活了是吧,兄弟們收拾這倆傢伙,完了,把他們東西給收拾走。”

老矮求饒道:“各位老大手下留情呀!你們來這目的不就是想找到寶藏嗎?我有辦法幫你們找到,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我對着老矮叫道:“別求他們,做人要留點骨氣。”

老矮一臉求饒樣子對爲首的大漢說:“大哥別聽着這混小子胡說,我過去勸勸他,這事必須得我倆兄弟聯手才能定。”

五個大漢相視會心一笑,爲首那個粗獷大漢手一揮,意思是按老矮的想法辦。

老矮把我拉到一邊,抱怨道:“我看你是書念傻了吧?還罵我榆木腦袋,我們先答應下來,穩住他們,等有機會再逃。”

我說:“你沒看到那些人帶了傢伙嗎?你這麼騙他們這隻能解一時之急,到時候要是找不到寶藏,這些傢伙還是要幹掉我們,還不如現在痛痛快快送我們上路。”

老矮說:“好死不如賴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雖然這只是權宜之計,但我保證不會讓你死,你聽我的,就先配合我答應幫他們找寶藏,半路上尋找機會脫身。”

我心想我不能太個人英雄主義了,即使我想找死但也不能連累老矮,只好先放下那大無畏精神,幫老矮演這齣戲。老矮回頭笑眯眯對着爲首那大漢說:“好了,我兄弟答應下來了。”

爲首那個大漢的輕拍老矮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兄弟剛纔得罪了,我葛亮在這給你賠罪了。”接着跳躍話題轉移到正題上,說:“你說你能找到那寶藏?是不是又在唬我?”

老矮一臉誠懇,“怎麼敢,我現在在葛爺手裡,諒我有天大本事也不敢呀!”

姓葛的看了一眼他的兄弟,又看了看我們,猶豫半天吐出一句:“我相信你們。”

見我們已經答應幫他找寶藏,姓葛的那個傢伙激動的摁不住性子,像打了雞血似的,說連夜就要出發。

老矮見狀連忙制止,解釋說這是塊沼澤地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動身。姓葛的固然想得到寶藏,可是事關性命攸關的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也不願拿我們去嘗試,怕永遠失去找到寶藏的機會。

是夜,我和老矮靠在一起小歇一會,葛亮的手下把我和老矮圍在一塊,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緊盯着我們不放鬆,生怕我們和孫悟空一樣,搖身一變成蜜蜂從他們眼前消失。

姓葛的那傢伙坐在地上抽着煙,一手打着電筒一手拿着從我們這搜過去的地圖仔細的研究着,看了很長時間也不明白。末了,他把地圖甩給了我們,讓我們給他指出寶藏所在地。

老矮給他賣了了關子,故弄玄虛,信口胡謅,搪塞了他,這是爲了防止他套了我們的話後殺人滅口。

姓葛的傢伙見套不了我們的話,就坐過來和我們拉近關係。他先遞上香菸然後自我介紹說:“我叫葛亮,大家喊我葛八爺,是湖南人長沙人,至於我幹什麼,你們也知道了,這我就不用說了。”然後看了我們一眼問:“你們呢?”

老矮爲了保障自己目前的人生安全,怕怠慢了他,很快回答葛亮:“喊我老矮吧。”說着指向我:“我兄弟老程。”

葛亮依次和我們握手,語重心長說道:“現在咱們是系在一條線上的螞蚱,有啥事希望你們也不要藏着捏着,等找到寶藏,寶物二一添作五,咱們平分了它。”

我心裡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葛亮,這傢伙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大頭寬肩,面如重棗,兩條眉毛豎起,一臉凶神惡煞,如果不是我們騙他能找到寶藏所埋之地,這時恐怕早就被他幹掉了。

老矮裝作一副受寵若驚地樣子,“不敢不敢。”

我們仨就坐在地上等天亮,葛亮一直喋喋不休說他那些光榮事蹟,我對此嗤之以鼻,而老矮卻很認真的聽着,時刻不忘拍馬屁,我心想這傢伙要是放在抗戰時期絕對是個漢奸。

終於等到天放亮,葛亮一夥人迫不及待收拾停當。我這時才完全看清楚他們剩下的四個人,個個都是好胚子,胸口的肌肉把衣服撐的鼓鼓的,像是退伍軍人。他們手上拿着各式各樣的工具,正準備向前,我一把攔住他們,告訴他們這前面是危險的泥沼,讓他們不要過去。我這不是以德抱怨而是不想眼睜睜見他們在我眼前死去,就算我僥倖逃脫了,也會受到一輩子良心譴責,即使我知道事後他們可能會殺了我和老矮,我也要這樣做,真不知道自己這氾濫的同情心以後會不會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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