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女領導 靠山* 153、旅遊局上任
153、旅遊局上任
夕陽尚在天邊掛着,餘輝從高空撒進城市,被一幢幢高樓抵擋,在地面上投下長短各異寬窄不均的陰影,光暗相間,涇渭分明,下班後的人們穿行其間,各自表情不一奔向不同的歸處。
兩臺車駛出開出市委,駛過喧囂的市區,往開發區方向而去。這兩臺車中坐着市委組織部幹部一科所有成員,包括還在黨校學習的科長鄧如意。鄧如意去向已定,等到黨校的學習結束後,便去萬申縣做副縣長,但由於幹部一科的新科長還沒有定下來,所以工作還沒交接,目前他還是科長。
這次組織部各科室負責人調整,並沒有全部都調了,還是有兩三個科室沒動,幹部一科就是其中之一。
說起來,現在幹部一科還被許多人盯着呢。原先衆人還以爲張勁鬆會把一科的擔子擔起來,但後來張勁鬆擬任市旅遊局副局長,而鄧如意眼看着又要走了,這一下,就有許多人對一科虎視眈眈了——突然一下空出一個科長一個副科長的位置,而且還是對口負責市直單位的一科,由不得旁人不挖空心思盯着。
其實還有人找關係找到了張勁鬆的頭上,他們認爲在幹部一科繼任的科長副科長這個問題上,說不定部領導還會徵求一下張勁鬆的意見呢。自打張勁鬆擬任市旅遊局副局長的消息出來後,組織部裡的人都覺得張科長那就是木部長的絕對心腹,幫着推薦個把人,想必問題不大。
對這種事情,張勁鬆也顯得很無奈,他在木槿花心中到底有多重的份量,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可是,真實的情況他卻沒法跟別人解釋,真是被鬧得苦不堪言。索性直接一個假請到去旅遊局上任的日子,躲開了這煩人事兒。
這個假一請,也就標誌着他要離開組織部了,所以,他想請一科全體同事一起吃個飯。鄧如意接到電話,當即表示馬上跟學校請假,出來一趟,堅決不讓他請,說應該是科裡請他吃,祝他在新的工作崗位努力奮鬥,取得更好更大的成績。聽到鄧如意這麼說,張勁鬆也就順勢祝福了鄧如意一番,一口一個領導的叫着,表示出了應有的尊重——畢竟鄧如意馬上就是副處級領導了,而他還只是正科級享受副處待遇。
請客的地點,自然放在了紫霞會所,二人都是要高升了的,這餐飯的場所自然也要高檔一些纔像個樣子。
對於鄧如意表示出來的善意,張勁鬆也沒推辭,於是,便奔着紫霞會所來了。
勁鬆啊,現在可要叫你張局長了。酒菜上來後,鄧如意沒忙着喝酒,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滿臉春風得意的微笑,不急不緩地說,等到紫霞山的旅遊搞起來了,咱們想要到山上去看一看,你可得給我們免門票啊。
領導,這個還用說?張勁鬆笑了笑,站起身,舉起杯道,來,領導,我敬你一杯,感謝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關懷、愛護、幫助、指導那個,總之一句話,非常感謝。
鄧如意也站了起來,端着杯子呵呵笑道:還才說了四個詞呢,我還以爲你今天早上在家裡背詞典了。來,我也要感謝你對我工作的支持,咱們相處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咱們組織部啊,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咱們可不準講虛的啊,誰不知道你最佩服的人是木部長?張勁鬆笑着道,畢竟這桌子上還有幾個同事呢,他可不敢當鄧如意最佩服的人。
鄧如意心說這小子謹慎得有點過頭了吧,不過張勁鬆這麼說了,他也只能點頭稱是,不管他是在組織部還是下到縣裡去了,都不敢對木槿花這個組織部長不尊重啊。
二人碰了個杯,喝了酒,然後便又是其他人敬酒,都是先敬鄧如意再敬張勁鬆,一個個都對這二人說着好聽的話,彷彿這二人一個下區縣一個進行局,就能夠給萬申縣和旅遊局帶去翻天覆地的變化似的。
幹部一科是組織部裡的大科室,共有五個人,喝酒的時候,氣氛還是很容易搞起來的,哪怕覃玉豔這個**志,今天也顯得很亢奮,沒有說一句酒量小喝不得之類的話。
小覃今天狀態不錯,值得表揚,來,小覃,我們喝一杯。鄧如意覃玉豔舉起杯,轉頭對章向東和範秋生道,老章、小范,以後你們可得多照顧着點小覃,咱們科裡就一個**志,你們可得保護好呀。
章向東就說:這是肯定的,就是小覃找男朋友,咱們也得好好幫她把把關。
覃玉豔要找男朋友恐怕不容易啊。範秋生在一旁笑着道。
我說範秋生,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覃玉豔瞪着道,我就那麼差勁?我怎麼就找男朋友不容易了啊?
你激動什麼呀,我又不是說是你差勁,我是說你眼界高。範秋生挺了挺腰板,噴着酒氣道,你跟着張科長,啊,現在要叫張局長了,你跟張局長幹了那麼長時間,眼界得多高啊?一般的男人現在入得了你的法眼?
這個話,張勁鬆是怎麼聽怎麼不對勁,什麼叫跟張局長幹了那麼長時間?這話都曖昧得沒邊了,比酒桌上的段子還讓人想入非非呢。也不知道這是範秋生只是單純地指幹工作呢,還是藉着酒意亂開玩笑。
你說什麼呢?覃玉豔滿臉紅光,像是根本就沒聽出範秋生話裡的歧義似的,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帶着幾分風情地看了張勁鬆一眼,隨後一臉委屈地說,不過呢,範哥你說得對,跟張局長這麼優秀的人相處久了,找男朋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會拿人家跟張局長比,這一比呀,嘖,沒勁,真的沒勁!
張勁鬆一聽這兩人越說越沒規矩了,趕緊插話道:趕緊喝酒啊,哪兒來那麼多廢話!把我捧上了天,這不讓領導笑話嘛。
鄧如意自然不會跟着開這種玩笑,也插了幾句話,喝了酒,纔將這尷尬的玩笑給沖淡了。
吃完飯,幾個人也沒搞按摩沒去打槍,而是跑去唱歌了。畢竟今天這日子,也算是給科裡兩位領導餞行,也就唱歌顯得合適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唱完歌,鄧如意就開着車帶着章向東和範秋生走了,留下覃玉豔,只能張勁鬆去送了。
這個情況,張勁鬆比較無奈,但也沒辦法,總不能讓覃玉豔一個女孩子坐出租車回去吧?
車裡的音樂輕柔地飄揚,覃玉豔也顯得很安靜,跟吃飯唱歌時的瘋勁兒大不一樣,甚至就目光,都沒多在張勁鬆臉上停留。
張勁松本想和她說幾句話的,可想了想又作罷,剛纔他已經感覺到了覃玉豔這丫頭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他明白這丫頭好像有點喜歡自己了,他可不願跟她有什麼感情糾纏,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所以他也樂得輕閒,專心開車。
夜色如幕,深夜的城市照樣燈火明亮,覃玉豔兩眼看着車窗外面,心中略有一絲激動,但更多的卻是失落和無奈。正如在酒桌上所言,她常拿一些男人跟張勁鬆作比較,但是真的沒法比,越比就越顯得張勁鬆的優秀。
車停下,在張勁鬆的提醒下,覃玉豔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了。她扭過頭,看着張勁鬆,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
張勁鬆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叫她趕緊回家纔對,可話到嘴邊,卻又變了:怎麼了?有事?
覃玉豔遲疑了一下,看着張勁鬆道:我,我,那個,你以後,喝酒了就別自己開車了。
張勁鬆沒料到她會說這個話,愣了一下,剛準備說沒問題的,可是腦子裡突然冒出了杜小娟那痛哭不已的臉,想到她媽媽就是被那個人渣醉駕給撞死了的,心裡就一下覺得很不好受,點點頭道:嗯,行,聽你的。以後喝酒了,我就請代駕。
見張勁鬆答應了自己,覃玉豔就有點喜出望外的感覺,就算這車內的燈已經熄了,她還能夠很準確地找到張功鬆那兩顆明亮的眼睛,笑了笑道:你到旅遊局之後應該有司機吧,不用請代駕的。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張勁鬆雖然請了假明天不用上班,可也不願和她這麼坐在車裡漫無邊際地聊天啊,誰知道聊着聊着,她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尷尬話來呢?
呵呵,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張勁鬆笑了笑,道,今天喝了不少酒,早點休息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回去開車慢點。覃玉豔答應了一下,伸手準備打開車門,卻又回望了張勁鬆一眼,柔聲道,那個,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靠,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張勁鬆在心裡呻吟了一聲,猶豫了兩秒,剛準備答應的時候,覃玉豔卻推開車門,下了車,頭都沒回,反手將車門狠狠關上,快步進了小區大門。
看着覃玉豔的背影,張勁鬆知道自己剛纔莫名其妙地讓這丫頭受傷了,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不讓這丫頭受傷,那以後可就有得自己受累的了。
只是,畢竟這丫頭還是很聽話的,自己臨走時還讓她這麼傷心,確實也是有點不是那麼回事啊。唉,只能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了,幫幫她吧。
至於說推薦她做幹部一科的副科長,張勁鬆還沒自大到了那種程度。當初他在開發區能夠推薦白珊珊任招商局的副局長,那是因爲他和徐倩關係不一般,而且招商局也確實需要一個聽話的副手。現在覃玉豔的情況跟當初的白珊珊可是大不一樣呢,不說他跟木槿花還沒慣到那種程度,單說那幾位副部長,就不是吃素的——幹部一科馬上就要少一正一副兩個科長了,正科長肯定是由木槿花欽點,但副科長這個位子嘛,她木槿花就不好再霸在手上了,她吃肉,也得給副手們分口湯喝不是?
這想來想去的,張勁鬆就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覃玉豔了。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嚇了自己一跳,靠,我沒什麼地方對不住她啊!
唉,都是酒精惹的禍啊。今天要是不喝那麼多酒,那丫頭哪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張勁鬆覺得酒精會惹禍,可他在休假的日子裡,卻是沒一天離過了酒精,總是不停地有人請吃飯唱歌,他都弄不明白一下子哪兒來那麼熟人朋友了的。能推的他都推了,可有些不好推,那也只能吃一吃喝一喝,比如黨校同學啊什麼的。
原以爲休了假會舒服幾天的,可天天酒都喝得張勁鬆不想休息了,倒是願意上班,雖然上班也離不開喝酒,可畢竟還有正事兒做。好在他的假期不長,過得還不算太慢,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去開發區上任的日子了。
這次張勁鬆去市旅遊局,雖說只是個享受副處待遇的正科級,可市委組織部卻毫不含糊,不僅僅幹部一科去了人,就連常務副部長池堅強都親自去了,並且留下來吃了頓午飯,然後纔在市旅遊局領導班子依依不捨的送別下離去,當真是給足了張勁鬆面子。
上午張勁鬆初來旅遊局,全局幹部職工一起開了個大會,那是認識一下領導,只是走個程序,而下午,市旅遊局又開了個會,這個會,就是全局副科以上幹部會議,也可以說是帶着幾分歡迎會的性質吧——畢竟上午那個大會,有市委組織部的領導在,歡迎的場面是夠大了,但總少了幾分味道不是?
現在專門爲了新來的副局長開這個會,那就是對張勁鬆這個副局長很客氣了。
會議在旅遊局大會議室舉行,由局長田金貴主持。所有局領導一個不落,全部參會。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張程強,局黨組成員、副局長戴金花,局黨組成員、紀檢組長李湘生,副局長張勁鬆,工會主席譚國棟,副調研員曾宏在主席臺上就坐,併成一排讓下面人看着相當怪異——以前開副科以上會議的時候,主席臺上可是隻坐局黨組的幾位呢。
還好這會是副科以上都來了,若只是科級幹部參加,那下面的人跟主席臺上的人數也就差不多呢。
這個新來的副局長果然不簡單啊,能夠得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親自送來,現在又因爲他的緣故而使得工會主席和副調研員都坐上了主席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下面那些個科室的科長副科長們看着那個據說還才二十六七歲的新任副局長,心裡不免感慨不已,但在感慨之後卻又滿肚子的疑惑,這麼牛叉的人物,怎麼只是副局長而沒進局黨組呢?
是的,木槿花最終還是沒給張勁鬆一個局黨組成員的身份。
對於這一點,張勁鬆也弄不明白木槿花是怎麼想的,只是他也不是很在乎,無非就是開局黨組會的時候能夠說幾句話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啊,不進局黨組,咱照樣把工作幹得漂漂亮亮的。
田金貴先說了幾句歡迎的話,然後開始歷數張勁鬆的成績:啊,你們可能對張局長不熟悉,我告訴你們,張局長在我們市是出了名的實幹、肯幹、能幹三幹型的人才。啊,前年就任開發區招商局局長的時候,開發區那邊大部分地都是荒的,茅草長起幾人深,現在開發區是什麼樣?這都是張局長搞招商搞出來的!有了張局長這樣的招商高手,我們市的旅遊開發,那可以說,啊,那就是指日可待的。啊,除了幹招商,張局長搞組織工作也是很出色的,去年在市委組織部工作,深得市委組織部領導的信任,這次能夠來咱們局,還是市委主要領導照顧咱們局,要不然這麼年輕有能力的同志,我哪兒有福氣喲,三十歲不到呀,想一想,嘖,我可是老了。同志們哪
這個田金貴話說得相當和氣,透出股子鄰家大伯的親和勁,而且基本上沒怎麼講套話,猛一聽,這傢伙顯得很厚道,不像個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條,可是張勁鬆卻明白,這老傢伙就是個笑面虎。表面上把話說得比誰都樸實,實際上透出來的意思,可謂是陰險至極了。
哼,這個田金貴,一開始把自己捧得那麼高,可自己偏偏又相當年輕,別說其他局領導聽了心裡不舒服,就是下面那些個科長副科長,恐怕現在心裡也很不舒服了吧?再者,你田金貴專門提到我前年纔出任開發區招商局局長,去年就到市委組織部工作,今年又到旅遊局來了,明着是誇我工作經驗豐富,可這話裡有話啊,這不相當於直說我張勁鬆到哪兒都呆不長嗎?這不是讓下面那些個科長們不敢對我生出投靠之心嗎?
試問一個在哪個單位都只呆了一年時間就會離開的領導,誰敢輕易追隨啊?
田金貴啊田金貴,你夠狠,你夠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