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婆娑, 瘦長的影子參差不齊的投落在地上。
莫棠走的很快，沒幾步便到了青龍山大門。
石龍依舊是前幾天才見過的，但此時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彷彿有人在看着她。
莫棠蹙眉, 她一向對目光很敏感。
背後的目光飽含惡意, 粘稠地粘在莫棠身上, 莫棠擡起頭, 恰好對上隱匿在草叢中的人。
皎潔的月光照在那人拿着的劍上, 依稀可以看清幾字：吞天決。
“吞天決？”
電光火石間，莫棠倏地想起眼前人是誰。
——蜀山派的創始人，孟先。
他什麼時候來的？
莫棠後退了幾步, 自己居然一直未發現。
“深夜不就寢，來這裡幹嘛？”
孟先那雙細長的眼睛眯了眯, 辨認着眼前人。
“弟子莫棠, 入睡困難便來這裡逛一逛。”
莫棠看着孟先, 心中警鈴敲響。
她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氣。
孟先想要殺她。
“孟掌門，你這是做什麼？”
莫棠手握住劍柄, 背脊崩緊，猶如一條伺機而發的獵豹。
“你都看到了吧？”
孟先步步緊逼，最後的理智被慌亂攪得全無。
“看到什麼？”
莫棠真不知道孟先口中說的是什麼。
哪有人一上來便是提着一把問你看到了什麼。
除非心裡有鬼。
莫棠眼眸閃爍，
這就說明……這裡有使孟先夜夜不能寐的東西。
是什麼呢？
“看到了良辰美景。”
莫棠回答道，她指着漆黑的天空, 看清頭頂上的人東西后, 身影驀地一震。
青龍山大門擺放着的石龍, 竟是生出了眼睛。
嘴中咬着的石珠變成了人頭, 感受到注視, 那人頭竟是慢慢悠悠地轉過身來。
莫棠只來得及看上一眼便別打斷了。
“你看到了！”
孟先倏地衝上前，左手桎梏住莫棠, 右手拿着吞天決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刺／進莫棠肩膀，將她和背後的樹枝訂在一起。
莫棠痛的臉色蒼白，她硬是忍着沒吭聲。
自己和孟先的差距太大了，簡直是蚍蜉撼樹。
思索之餘，是不甘心。
滿腔的不甘心。
莫棠五指驟然發力，猛地抽／出肩膀上的吞天決。
這把劍極其有名，據說削鐵如泥，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
“倒是孟掌門提醒我看到了什麼。”
莫棠單膝跪着地，她扶着劍站起，一雙眼睛在月光下格外的閃。
“澤華，起！”
感受到呼應，澤華掙扎着從布帛中衝出。
撕拉一聲，澤華掙破束縛，周圍的黑氣不斷被它汲取着。
那一團黑氣是怨氣。
莫棠擡起眸子，她也是方纔感受到兜中振動的澤華，抱着僥倖心態一試而已。
“嗡！”
澤華抖動了一下，發出震耳的嗡鳴。
莫棠身負重傷，逼得七竅出血。
孟先那邊沒比莫棠好上多少倍。
“是你？”
孟先壓住五臟六腑翻涌的靈氣，嘴脣哆嗦的發顫。
澤華俯視看着孟先，滔天的怨氣、恨意毫不掩蓋的鋪面而來。
這是一個人纔會有的情緒。
還未等莫棠進一步細想，遠處的孟先不知何時瞬轉來到莫棠身後。
他掐着莫棠的脖頸處，猙獰的笑着。
“沒了她的鮮血餵養你，我看你該如何是好。”
澤華通人性，它停止了發動攻擊，好整以暇地看着孟先下一步做什麼。
孟先不知腦中抽了什麼風，一口咬定了莫棠。
“明明這樣的平衡達到了十年了！你爲什麼要把它放出來！”
聲音在耳朵旁邊，顱內震出嗡鳴，莫棠耐心告罄，她冷笑一聲。
“孟掌門，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
話畢，莫棠抓着孟先的手，狠狠的往前一摔。
“你的前塵往事，別牽扯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