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
莫棠合上門，趿拉着鞋靠在木牀上。
在驚木堂時她強制威脅諸夥會放他離開，諸夥會惜命，戰戰兢兢地妥協了。
想到此莫棠嗤笑一聲。
諸夥會還真當她是傻子嗎？身後跟隨她的人真以爲她看不到嗎？
莫棠下牀爲自己溫了一壺茶水，氤氳的霧氣柔化了眉眼。
她端來銅盤，在裡面隨意倒了點冷水，撩起袖子俯身掬起一把水往臉上拍去。
原主從囹圄待了那麼久，從未清理過自己。
莫棠有輕度潔癖，頂着髒兮兮的衣服和諸夥會羣人對峙那麼久已經是她的極限。
臉上的污漬逐漸被洗去，清水染上淡淡的紅色。
莫棠隨手拿起毛巾往臉上抹了幾下，血污糊着的眉眼清晰起來。
——這一張和莫棠一模一樣的臉。
就連耳垂處紅痣的位置也相同。
莫棠擡手捏了捏耳垂，心下疑惑。
原主名字和她一樣她可以理解，可臉怎麼會和她相仿？
莫棠心下有個大致猜測。
她擡手捏了一個水訣，污水隨着控制緩緩上升，在莫棠頭頂旋轉着。
血色的水在控制中緩慢地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樣。
水球越搓越大，隱約有控制不住的趨勢。
莫棠及時停手，把水珠裝到銅盆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
莫棠方纔在發動靈氣時感覺身體之中暖流汩汩直流。
流進她的丹田之中。
原主是絕非會有此等靈力。
要知原書中給原主的設定是一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花瓶。
就連簡簡單單的入門口訣學了至少三天有餘。
難不成隨着她的穿越……靈氣也發生改變了？
莫棠穩下心神，若真是如此，那這便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扣扣扣。”
三聲有規律地敲門聲響起，透過紗布可以依稀辨認出人形。
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道童。
“何事？”
莫棠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她簡單盤了個頭發，看起來乾淨利落。
道童只探出一個頭，脖子以下／部位用屏風擋的嚴嚴實實。
“莫師姐，雲歸真人叫你過去。”
“有說何事嗎？”
莫棠綁好腰帶，問道。
“……沒有呢。”
道童漆黑的眼瞳胡亂瞥着，整個人很不自在。
“哦。”
許是道童年齡尚小的緣故，撒謊撒的很假，坐立難安。
“你帶路吧。”
莫棠推開門，垂眸看着身高才及她腰間的道童小鶴。
“好的呢！”
小鶴來之前戰戰兢兢，未雨綢繆想：要是莫棠看他不爽打他個十幾巴掌怎麼辦？
今日驚木堂發生的事情衆人口口相傳，沒多久整個蜀山派便都知曉了，“莫棠進了一趟囹圄，性情大變，暴怒之下抽了白媚十幾巴掌！”
“莫師姐請跟我來。”
小鶴見莫棠沒謠言中的那麼兇惡，全身放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和莫棠尬聊天。
“莫師姐你個雲歸真人真的解除師徒關係了嗎？”
“嗯。”
“今日莫師姐好有膽量！”小鶴，“現在整個門派的弟子都知道師姐鼎鼎大名了。”
“哦。”
“能誇讚到莫師姐真是小鶴的榮幸！”
“……”
這是什麼彩虹屁精？
莫棠沒回答，她問道：“你可知有什麼東西會使人迷失心智，放大人心中的惡意嗎？”
這件事莫棠琢磨了許久，白媚的情況和這個很像。
“這個小鶴不知道呢。”
小鶴聲音愈來愈低，帶着說不出的詭異。
月光投射下來的光線斑駁，灌木叢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張牙舞爪。
“不過我知道有一種物體，”小鶴看着光點，“和莫師姐你說的有些相似，只是有些不同。”
“什麼不同。”
莫棠開口問道，等了大半天也沒得到回覆，她擡起眼皮。
小鶴陰森森笑道：“就是像我一樣的不同啊。”
他擡手把自己的脖子往後扭，身體以怪異的姿勢對準前方，五官處對莫棠。
像貓頭鷹一樣。
桀桀怪笑響起，小鶴道：“現在知道不同之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