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大大的丹鳳眼微微睜大,面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很快又鎮定下來,冷着一張小臉直視着方恪道,“你想把我怎麼樣,”
方恪沒有理會謝安,只是擰着謝安的手甩了兩甩,將謝安抱住他手臂的手直接甩了開來然後懸空拎着。
謝安兩腿蹬了蹬卻踢不到方恪絲毫也落不了地。
“把他帶上,還有讓人來讓這些人入土爲安。”方恪瞥了一眼餘崇禮對趙歷悅道。
趙歷悅一挑眉,伸手將已經呆滯的餘崇禮抱在了懷裡,擡手就發出了十來只紙鶴。
蕭昌秋手中的劍一直震鳴不止,戰意滔天。她看着方恪提着謝安跨過地上的碎石和木板以及殘肢斷臂,沒有絲毫停頓的往外走去。她安撫的撫過手中劍,跟了上去。
方恪邁出維法堂,堂外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的弟子們不由自主的讓出了一條路。看起來像是方恪殺害了維法堂的弟子要被王長老誅殺,但是如果是這樣蕭師姐又怎麼會出手救人?
方恪剛邁出維法堂就見十幾道靈光閃來,陳褚幾人面色慌張的御劍而來。
待看到方恪,陳褚面上一鬆立馬下了靈劍,隨即面上又出現幾分慚色道:“我來晚了。”
方恪看着陳褚額上的微汗,微微一笑道:“不晚。來的正好,傳我的命令讓三十七代弟子到演練場去,一個也不能少。”
陳褚有些糊塗但仍是應下了。吩咐一名弟子前去通報之後就隨在方恪身後往演練場而去。
方恪在前,手上提着謝安,左邊是抱着餘崇禮的趙歷悅右邊是陳褚,身後跟着十餘名弟子。不遠不近的揹負着劍一路同行的是蕭昌秋。然後便是浩浩蕩蕩幾百人的圍觀人士。
而維法堂一干人等則是手忙腳亂的扶起身受重傷的王長老。面對着一片狼藉的維法堂,所有維法堂弟子都面色鐵青。
崑崙立派以來,維法堂從未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第一次有人竟敢當堂打傷主審長老,第一次有人敢這般放肆的從維法堂傷了人還光明正大的揚長而去!
二十餘名維法堂弟子面上有憤怒有羞愧但眼底深處剛剛方恪帶給他們的驚懼卻仍未消除。這樣大的動靜終是驚動了維法堂低下深處的人們,幾個呼吸之間維法堂中出現了幾十名黃腰帶的維法堂弟子。
陪審的長老臉色蒼白的看着被破壞的面目全非的維法堂審訊堂。他未想到那方恪竟然有這般能耐。長老神色一定掐指就要發出紙鶴。這事不小了,他可承擔不起。還是早早稟報了上去爲妙。他不該啊,不該爲了一間四品靈器就應下了這麼一件麻煩事。這真是財迷心竅了!
“不可!李兄不可……萬萬不可!”王長老一把拂過李長老的手將他手中的紙鶴盡數拂落。
李長老咬着牙在王長老耳邊低聲道:“王兄,你我一向以兄弟相稱。你可不要害我,這事已經瞞不下來了,謝小少爺還有謝老可以保他。我們兩現在卻是自身難保啊!不要說掌門饒不了你我,只怕謝老就會第一個對我們動刀子!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鐵面無私!若是讓他知道你我二人公器私用,誣陷方恪還讓維法堂弟子白白喪門,只怕…到時連上慎行崖都是奢望。你爲何不早說你是要那方恪的命?王兄害我啊!”
說完李長老手中又是幾隻紙鶴已經飛出。
王長老眼睜睜的看着紙鶴消失不見,目光有些呆滯道:“你不明白,這次不一樣……若是,若是讓師父知曉安兒的作爲……恐怕第一個不放過安兒的人就是師父。還從何談起保下。師孃早逝,只給師父留下了這麼一個獨子。但若是師父真要保下安兒……他老人家的一世清白就要盡數毀去。是我對不住師父……是我對不住師父啊!我不該以爲安兒只是小兒心性要整那方恪出一口氣罷了,誰知道誰知道他竟然如此…如此大逆不道。”
王長老將最後那四字含糊在了口裡,滿臉頹然。
“什麼?你是說今日之事你先前竟然也是不知,而是謝小少爺一手主導的?”李長老一臉駭然。
王長老一臉痛色的點了頭。
而此時方恪臉色極爲平靜的坐在陳褚搬來的大紅木椅上,坐姿有些隨意的放鬆。他淡淡的看着比試臺下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近萬名弟子。這樣站在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很是壯觀。
此時崑崙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在維法堂發生的事情,也聽聞了演練場發生的事情。
維法堂的人將演練場圍了起來,維法堂肖長老神色複雜的看着演練場上的方恪他已經從王李兩位長老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冷冷的撇了身旁的王李兩位長老道:“這事就看方恪要如何收場罷。你二人懲戒暫且不談,無論方恪要求怎樣都是你二人罪有應得。若是他要……我只好拉下我這張老臉去求個情了。”
方恪看着這些最大不過十二三歲,最小不過六七歲的孩子。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接管他們的時候其實他是很苦惱的,這麼多人,這麼多孩子。他並不知道他能不能管好,幸而他並非是直接管理人而是最高管理人。他只需要制定出一個制度,分權選人就可以了。他以爲他能夠讓這些孩子不被門派中那些爭權奪位之事所影響所幹擾就可以了。事實證明他沒有做到,他失敗了。一隻,兩隻,三隻……有多少隻手伸到了他面前?
“謝安,餘崇禮,赫連彤,蕭景,上官平汩,王洛陽……挨個去查,查個清清楚楚。一個也不要漏了。”方恪報出一連串的名字對着趙歷悅道:“我就坐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趙歷悅應下後,斜眼看了一眼地上被捆住的兩名少年,面上浮現一抹笑意。隨後就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低下的弟子有一部分看到很是狼狽的謝安和餘崇禮開始惶惶不安。
“你要做什麼?”上官平淑冷冷道,直接擋在了方恪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方恪道。
“請讓開。”方恪沒有看上官平淑一眼,淡淡道。
上官平淑看着其餘人投過來的目光,頓時大怒。卻又忌憚方恪身旁陳褚一干人等,只是目露憤色的冷冷說了一句:“已經快要到亥時,希望方師兄你是有要事纔好。我們並不是什麼閒人,時時刻刻無事可做有時間看什麼大戲。”說完就走到了一邊。
方恪聽到此言深深的看了上官平淑一眼,看的上官平淑寒意頓生。上官平淑直接管理這些弟子,天天都在這演練場上。這些弟子有什麼微妙變化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謝安他們成立的那個小幫派她不可能一無所覺。
謝安做的那些殺人奪寶的事,只怕她也是清楚的。不…,這事只怕門派中知道的人並不少。因爲盯着三十七代弟子的人也不少。他們或許從中有煽動過引導過,也或許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冷眼旁觀事情一步步發展過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要是說出來他也不敢相信,這麼一個少年行事竟然這般狠辣。而他也差點折在他手上,只因爲他察覺到了一些事。
方恪一臉平靜淡然的看着謝安。
地上被捆綁這的謝安早就褪去那一臉的可憐相,憤恨的看着方恪。卻被口中的布塞住嘴巴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
方恪伸手拿出謝安口中的布。
謝安微微挑起眉梢看着方恪很是平靜的道:“方師叔,就算你把所有人都查出來了又能怎麼樣?你莫非敢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不成?”
說着謝安還嗤笑了一聲,有恃無恐的往後靠了一靠,冷冷的扭頭環視了一圈陳褚等人。竟然是一副要把所有人記住的模樣。
方恪看到謝安眼底的狠色。
而已經回過神來的餘崇禮此時聽到謝安的話也彷彿找到主心骨一般點了點頭,一臉倨傲。
方恪卻只是平靜的看着謝安,不發一語。
謝安卻被方恪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最後目光一閃冷冷道:“要麼你方恪今日就趕盡殺絕,斬草除根。要麼你現在就跪下了求我饒了你。不然,我活着一日便要你生不如死,永無寧日!”
少年變聲期的暗啞嗓音還帶着幾分稚嫩,說出來的話卻教陳褚等人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陳褚衣袖中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握緊了,他知道整件事情之後暗罵了一句倒黴。怎麼這麼棘手的事情竟然就偏偏讓方恪遇上了呢?這謝安……還真不能動。
可是,這謝安也未免太……陳褚目光閃爍。
“呵。”對於謝安的話,方恪輕輕的發出一個音節。
然後突然掛上笑容溫柔的說道:“把他的嘴再給我塞上。找塊爛布。”
說完就不再看謝安,倒是把謝安氣得臉漲的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到底怎麼處理這小子啊……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