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世界了,”紀梵看向門口,“看樣子,剛纔這邊也發生了什麼變故,以致大家都出去了。”
兩人在房間內搜索一番,發現了兩個小巧的對講機。
紀梵對比了下,兩部對講機都十分嶄新,並且電量足夠,還被調好了頻道。只是此刻打開的話,裡面是沙沙的電流聲,表明某人想要他們鏈接的頻道還未正式開始播放。
再走出房間,光線驟暗,紀梵和沈洲陸震驚地看着眼前:原本古舊的屋子已經成爲一片殘垣斷壁,到處都是燒過的焦痕,沒有一絲一毫生命的跡象,正中間的那顆櫻花樹,之前還綻放如雪,現在櫻花已經紛紛飄落,露出光禿禿的樹丫,襯的環境更加淒涼死寂。天上一輪古銅色的紅月,正是逢魔時刻。
“這是……”紀梵猛地醒悟過來,倒吸了口涼氣,“這裡遭過火宅!我擦,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二十年前那場大火後的雪月花旅館!”
沈洲陸目光掠過焦橫遍野的廢墟,微微皺眉,神情有幾分肅然,“這個遊戲,不是雙重空間,而是緊密重疊的,三重空間。”
“三重?”紀梵恍然大悟,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層,就是我們入住時候剛剛全部裝修過的旅館“花水木?”.
沈洲陸接着道,“第二層,是二十年前,火災之前,裝修古樸典雅的雪月花旅館.”
紀梵豎起第三根手指,“而第三層,則是火宅之後,被燒成廢墟的雪月花。”
紀梵喃語,“只要一進到房間被門隔離,就會換一個空間,而且基本不可能再相遇。看樣子,其他人大概也失散了。”
“這個故事的主線,應該是找出二十年的真兇,並找到出去的路,”沈洲陸分析道,“空間疊加本身就是比較難的遊戲模式,這一次遊戲應該是以解密關卡爲主,基本不會出現和怪物搏鬥的關卡。”
紀梵看着他誠懇地道,“我覺得,比起考智力,我還是喜歡追逐戰tat”
順利通關了幾次恐怖遊戲,他所得到的獎勵使得他能夠好幾次加強身體素質,現在一般的追逐戰也不在話下。
可惜,系統多精明啊,纔不會給人任何刷分的機會。而主神空間,唯一無法兌換的就是智力點,於是想來,接下來的遊戲,都會以智力關卡爲主。
一時間,兩人心裡都升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無奈感。
“滴”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擴音器打開的聲響,使得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園子裡櫻花掉光,只餘枝椏的櫻花樹。
下一秒,那裡響起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歡迎各位來到這座旅館,我等你們很久了。”
紀梵和沈洲陸立即來到樹下,仰頭望去,這纔看到樹枝上綁着一個小型的擴音器,而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的。
紀梵立即看向沈洲陸,急問,“哪裡是播音室?找到那裡,我們就能找到boss……”
“不可能,”沈洲陸解釋,“這種小型的擴音器,不需要大型的播音設備,只要那人有一個對講機都能進行擴音。”
想想之前得到的對講機……
紀梵心口一涼,難道說……這一次幕後的boss又是他們中的一個?啊哈哈,遊戲製作組不會那麼坑爹吧—
媽蛋,一想到主神的尿性就覺得蛋疼菊緊啊!
按捺住心底的不安,紀梵只能繼續聽那人說話。
“想必你們現在已經和同伴走散,發現自己身處三重空間了吧,”那個特殊處理過的、顯得沙啞陌生的聲音桀桀怪笑道,“這座旅館彷彿魔鬼的殿堂,不殺死我,可是走不出去的喲。那麼,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一聽到這裡,紀梵心頓時緊了,乾笑了下,“,真是熟悉的臺詞啊。”
沈洲陸轉頭看了看他故作輕鬆的笑臉,眸光微閃,抓住紀梵的手用力一握,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若無其事地放開。
紀梵心跳徒然漏了一拍,楞了楞,待疑惑地看向沈洲陸時,而擴音器已經在講遊戲規則,他只能暫時收斂心思,專心去聽。
那人說,“它的名字,就叫做‘狼人遊戲’。”
“!”紀梵瞳孔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媽蛋!怎麼是這款坑爹的遊戲!”
作爲一個g站的知名遊戲up主,人狼遊戲怎麼可能沒玩過。但遺憾的是,在與其他幾位好友up主聯機玩了網絡版的人狼遊戲後,他從此對這個遊戲退避三尺。
因爲他發現,無論自己抽到的角色是狼人還是平民或者其他,總是會被他人投票很快淘汰。
“我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你們總是最先投我!!”在第n次被小夥伴們拋棄以後,紀梵淚流滿面。
其他幾位up主想了想,認真地說,“大概是因爲你時而腦殘智硬,時而又有精明之舉吧。”
“……您就明說我間歇性抽風吧。”紀梵給跪。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作爲一名恐怖遊戲的解說up主,紀梵一直以來的個人特色就是“吐槽口技max手殘等級max智力抽風max幸運ex”,有時很簡單的題目他都會把自己繞進去,有時讓人摳破腦袋的謎題卻能恍然大悟般解開。弄得整個g站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扮豬吃老虎,還是本來就是豬了(紀梵:你滾tat)。
也因此,在玩狼人遊戲的時候,爲了避免紀梵忽然就在狀態了,靈機一動把人給坑,再加上他運氣很臭,一般抽不到特殊人物,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不管他是不是人狼,先投出去再說。
--殺死了人狼正好,不是的話也就一個平民,完全沒關係啊哈哈。
紀梵:心好累,感覺再也不會愛了。再也不想跟他們一起玩了。
從此以後,紀梵真就沒玩過人狼遊戲。不過他和幾位up主一起玩的那幾段視頻,卻在g站點擊很高。整個g站的遊客都對他被率先投出去,喜聞樂見233
沈洲陸自然也看了這幾段視頻,知道狼人遊戲讓他多心塞。
而接下來boss講述的規則,和兩人所知道的正常遊戲差不多,只是更簡略了。
他們中隱藏着狼人,即兇手,也是廣播的人。其他人是平民。每兩個小時爲一輪,在這一輪中,所有人必須投票來殺掉他們認爲的狼人,如果殺掉的人的確是狼人,那麼其他人則會平安回到花水木的現實旅館,遊戲勝利;
反之,如果殺的人是無辜的,那麼這一輪就換到狼人選擇一名平民來殺掉。
並且,衆人中有一人是牧師,能夠讓一個被狼人殺死的人,死而復生。
“現在是晚上8點,讓我們開始這場屠殺的盛宴吧~”那人的聲音驀地降音了幾分,冷意十足,“第一輪,遊戲開始。公共頻道開啓,你們可以用對講機進行溝通。8點半之前投票,選出你們認爲最像狼人的傢伙。如果有兩人票數相同,那麼就都殺掉;如果不選的話……那就一次殺光所有人好了。”
紀梵和沈洲陸立即打開對講機,裡面已經傳來其他人驚慌失措的哭叫和謾罵,“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回家!”
“媽媽,我害怕嗚嗚”
其中還有小孩子可憐兮兮的哭泣,紀梵握緊對講機,對沈洲陸說,“可惡,連老闆娘一家都捲進來了。”
沈洲陸算了算,“12人裡面一個狼人。每兩小時一輪的話,如果當次選錯,那麼一次至少死兩人。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就開始,這一輪只能全憑運氣了。”
在一片驚慌的哭鬧聲中,忽然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十分鐘過去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開始投票吧。”
“!”拿着對講機的衆人都楞了,紀梵聽出聲音的主人,“是陸仁甲……”轉眼一想,“是了。陸仁甲的人設本來就是理智毒蛇的精英男,在這種時候最先冷靜下來採取對策,是他的性格。”
“投什麼票!你是讓我們互相殘殺嗎!!”對講機裡,肖炳義氣憤地喝罵。
“不是我讓大家互相殘殺,而是那個兇手制定的規則,”沙沙的電流聲中,陸仁甲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聽得出來冷靜中有一絲顫抖,“我能怎麼辦?!我不想死,你們也不想吧,那就只有大家努力,儘快地找出狼人殺死他,我們才能離開這裡!”
b也開口附和,“陸仁甲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只能按照對方給的規則來開始遊戲。大家冷靜一點,先說說各自所在的位置,以及是否找到有用的線索。”
b沉穩鎮定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衆人紛紛冷靜下來,回答自己現在的位置,“我在櫻花樹下”
“我在廚房裡”
“我好像也在廚房,不過這裡被燒焦了”
“我也在廚房,等等,我怎麼沒看見其他人?”
隨着大家一個個說出自己所在的方位,紀梵的臉色微變,和沈洲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他們原本以爲是三重空間的疊加,但因爲他們人數較多,系統爲了增加難度,增加了更多的空間。
即,從時間上來說,這裡疊加了三次不同狀態的旅館;
從空間上來說,即使是同一個時間段,也存在n個平行空間。
所以就算a和b都在“花水木”的廚房,但卻互相看不見對方,也聽不見別人的聲音。
--對講機,是唯一能和其它空間的人對話的工具。
很快輪到紀梵,他開口道,“我和沈洲陸在一起。”
對講機靜默了下,陸仁甲不可思議地質問道,“爲什麼只有你們在一起?明明其他人都是分散的狀態。”
爲了證明紀梵所言非虛,沈洲陸主動拿過紀梵的對講機,對着裡面說話,“我和紀梵挨的比較近,空間變換的時候我們也在一起,所以沒有被分開。”
一個有些粗魯的聲音忽然道,“我懷疑,狼人是紀梵!”
紀梵愣了楞,爲毛扯到他身上了?真是躺着也中槍。還有這個聲音……是a吧。
紀梵對a印象深刻,那貨就是個真正的萬年炮灰,衝動魯莽沒腦子,總是遊戲開始的前五分鐘就得去領盒飯了。
--唯一次過半程,還差點把其他人害死,真是妥妥的豬隊友。
紀梵給一旁的沈洲陸使了個眼色,沈洲陸會意,兩人默契地打算先弄死a再說。
b開口,聲音透着不悅,“a,你別胡亂攀咬人。”
“我怎麼亂說了!”a這顆炮仗一下被點燃,怒氣衝衝,“我們之所以會來這個該死的旅館,還不就是紀梵組織和計劃的你敢說這件事和他沒關係?!”
這話一下就讓其他人產生了懷疑的心情,“對啊,社長組織的活動,和他一定有什麼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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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紀梵,”b幫忙解釋道,“如果是他的話,他本來就是我們活動的組織者,要真是兇手不是太明顯了嗎?而且,那個兇手說我們12人中有一個是狼人,但紀梵和沈洲陸總是形影不離地在一起,另一個一定沒有作案的時間和場合,所以他倆是無辜的。”
他的精準判斷使得其他人想了想,也就紛紛贊同。這樣算是基本解除了紀梵和沈洲陸的嫌疑,兩人心下微定,畢竟只要不被冤殺多撐幾輪活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兇手。
一個柔美的女聲忽然插入到衆人的討論中,帶着泣音低低哀鳴,令人想到她梨花帶雨不勝嬌弱的模樣,“……爲什麼要投票殺人,這麼殘忍的事情。”
那是旅館的老闆娘藤木尤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