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硯坐在倉庫的二樓,情緒變得低落。
“他們走了嗎?”南之硯問道。
“走了。”旁邊的手下回答。
南之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嘆氣還是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何我沒有直接告訴他們樑家和南嚴樑家的關係?”南之硯自言自語一般問旁白的手下。
“先生不願提起舊事。”手下回答。
“也許吧...”南之硯幽幽的回答。
關於南嚴兩家的事情,他的確只說了一半,關於樑瑜的母親的事情,他也說了謊。
這些事情已經不歸屬於他應當涉獵的範圍了,當務之急,是將這些東西運出去。
“找到他了嗎?”南之硯的情緒切換的很快,一下子嚴肅起來。
“出去的人回報說看到了之前的那些東西被運到了一個地方。”手下稟報道。
“其餘的南家的人呢?都回來了嗎?”南之硯問道。
“快了,明日的船。”手下回答。
“去準備好吧,這些東西要面對的,可不止是一個人...”南之硯意味深長的說。
“明白。”手下說完,便迅速下樓了。
看着倉庫裡這些東西,南之硯隱約想起了自己交付給樑瑜他們的南葉,他覺得有些愧疚。
自己自私的將人留下了,卻說了沒有把握的謊言。
關於這次的事件,他並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只是爲了讓南葉安心,所以才說了那些話。
關於能否回去的結果,他並不能確定...只是他不能再一次連累她了...
上次被盲的人算計,已然將她牽扯進了危險當中,差一點兒就沒有保住她,這次他爲了將她安全的留下,選擇了用感情的方式“欺騙她”...
那些在醫院的話,並不是假的,只是那些都只是爲了他現在的離開而做鋪墊罷了...
心意是真的,可惜目的是假的...
他真正的目的,不單單是想留下她,而是想將她留在沒有危險的地方,而那個沒有危險的地方,必然沒有他的存在...
“也許...能回去呢...”南之硯呢喃道。
他心裡連一半的底氣都沒有,卻還是貪心的懷抱着一絲僥倖的希望...
估摸着時間,盲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也不知道樑舒言和老爺子那邊情況如何了...
“對了,那邊有消息嗎?”南之硯問道。
“還沒有,不過上次說計劃已經開始了...”手下回答。
“沒有消息,但是計劃開始了...想必是去了那裡...”南之硯喃喃的說。
“先生你說什麼?”手下並沒有聽清他的話。
“沒什麼,派人守在舊宅那邊,保護好他們。”南之硯吩咐道。
“已經安排好了,最厲害的那幾個人都留在了南葉身邊...”手下說完,語氣有些未盡。
“你還有話想說?”南之硯聽出了他的猶豫。
“先生將人都留下了,您自己怎麼辦?”手下猶豫着開了口。
他有些擔心先生的安危,畢竟先生面對的,並不只是一方的人。
“我們這麼多人,你還有什麼擔心的?”南之硯平淡的回。
但其實,他這般鎮靜與自信,不過都是佯裝出來的模樣罷了。
“屬下並不是怕死,只是不想先生你...”手下並沒有將那個字說出口。
“怕我死?”南之硯倒是毫不避諱。
“屬下多嘴了。”手下低着頭道。
“說話而已,不用這樣小心翼翼...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不留下那些人,對我們而言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所以能保住他們,不也是好事嗎?”南之硯坦然的笑着說道。
“我明白了,先生。”手下回答。
“跟着我,委屈你們了...”南之硯真摯的說。
“我們心甘情願的,先生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手下堅定地回答。
“好...那你先下去安排吧。”南之硯輕聲道。
“是。”
樑瑜和林柏回到了舊宅,翻出了之前的幾個檔案,果然在南嚴兩家的檔案裡,找到了嚴安清的名字。
檔案裡並沒有記錄到這個人最後的去向,並且他和嚴家的關係,也並沒有詳細的資料。
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而後又憑空消失的人一般...
樑瑜再次看了看這個人出現的時間點,竟然和小叔離開的時間點有着極其接近的過渡...
一個想法在樑瑜的腦中滋生,如果說嚴家是盲的目標,而嚴安清出現的時間那麼巧合,是不是可以懷疑,父親和嚴家的案子有關聯...
而嚴安清,就是父親派到嚴家的沈清安假扮的...
可是樑瑜不敢再想下去,樑舒言在這個案子裡扮演的角色,她無法確定是好還是壞。
按照南之硯之前說的,如果沈清安是爲了保護他們,那父親後來保住了南家一部分的人是有可能的。
但是若是另一個角度,沈清安被安排進去,是父親爲了獲得盲的信任而做的一個局,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如果父親真是設局之人,那爲何南之硯還會和他合作?
若不是,那南之硯所謂的“朋友”提示,又是什麼用意呢?
樑瑜無論怎麼想,都無法想通這兩個可能性的矛盾點...但是她知道,南之硯的提示,一定是刻意留下的,只是她不知道,他們到底遺漏了哪一點...
如今想想之前的那些事,就連小叔的離開,似乎也因爲這些解不開謎語和莫名重合的時間而蒙上了一層迷霧...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林柏始終沒有說話,他看着這幾個關聯的線索,總覺得哪裡似乎在暗示着什麼,自己之前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惜就是想不起來。
他總覺得,南之硯這個人的幾次出現和提示,都讓他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
可是目前爲止,南之硯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因此林柏始終有些拿捏不準自己的這種感覺。
但是心裡卻就是一直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