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見唐元祺一副待架的姿態,額頭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來。
“你確定你一個人能夠打得過那麼多人?要知道你連一頭黑熊都擺不平呢?”沈立冬提起前事,唐元祺惱羞成怒了。
“你在懷疑小爺的能耐嗎?平常小爺我一個人能夠單挑十個大漢不在話下的,那日若不是,若不是大意了,那頭黑熊小爺我早就擺平了。”唐元祺說的是實話,若非當時他體內的惡魔之血爆發,以他的實力,確實能夠將一頭黑熊給制服了。
只是他不能對沈立冬言明他體內有惡魔之血,生怕沈立冬從今往後都怕得躲着他遠遠的,他不想看到沈立冬懼怕他的模樣,因而以大意二字籠統帶過。
而沈立冬像是明白了唐元祺當時的狀況,想來,當時若非他體內的邪毒爆發,想必那頭黑熊定會被他擊斃的。
這樣一想,她覺得那個時候是她冤枉他了,以爲他不自量力,故意去招惹一頭黑熊來,差點害了她的親人。
若非大哥沈文軒堅持,若非她生怕這個小子死在山上給沈家惹來禍根,沈立冬當時就想放棄唐元祺,任由其在山上自生自滅了。
當初那樣泄恨的想法,讓沈立冬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臉蛋莫名地發燙。
“那個,這個……”沈立冬絞着手指,咬着下脣,尷尬得很。
有心想要道歉吧,她又說不出口。
現在的她,真是後悔得很,她一個僞蘿莉怎麼就跟一個真的小正太扛上了呢?
其實,就算眼前這個六歲的男童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招惹一頭黑熊,想着當打熊英雄耍威風一把,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歸根結底,是她因爲這一世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人差點喪失而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在了唐元祺的身上,再加上唐元祺那一副大爺的拽樣,霸道地將她當成是他的小媳『婦』,她就很容易將唐元祺往壞處想,逮着機會她就挖苦挖苦他。
誰叫她自個兒心裡鬱悶,看這個小屁孩不順眼呢。
唐元祺看着沈立冬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認定沈立冬是在小瞧他的本事,當下越發地惱了。
“你等着,小爺這會就先打上門去,讓你見識見識小爺我真正的實力。”唐元祺握緊手中的火鱗鞭,一副要衝出門去幹架的姿勢。
“等一下!”沈立冬知曉唐元祺這一衝出去,他們家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還想跟小爺我說什麼?”唐元祺雖是氣哄哄的語氣,但是還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沈立冬,想要聽她說些什麼。
沈立冬知曉她是觸碰到唐元祺的痛腳了,趕緊笑着撫順他一身尖銳的立刺。
“是這樣的。我呢,相信你一出去就能夠將他們統統給打趴下的,只是——”
“只是什麼?”唐元祺胸口堵着的那口氣順暢了,說話的口氣也緩和了下來,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也不再是緊繃繃的了。
“只是等會你又將他們一個個打成個血人,會嚇壞我家四哥的。你也知道,上次你將大伯母打得渾身是血,我四哥已經驚嚇了一回,這次你要是再打出那麼多個血人來,你說我四哥會不會直接被嚇壞了哦。”沈立冬走過去,拉起唐元祺的手。“所以就算爲了我家四哥,你也不能衝出去打殺了他們。”
“你家四哥也太沒用了點,不過你說的倒是實話,到時候嚇壞了你四哥,你以後定然都不會理我了,我確實不能衝出去打殺了他們。”唐元祺撓了撓後腦勺,皺緊了眉頭。“但是讓小爺束手就縛,坐以待斃,可不是小爺我一貫的行事作風。若是日後被小爺的家人知曉了,小爺可就在他們面前擡不起頭來,可是丟了大臉面了。”
“你放心了,我不會讓你丟了顏面的。咱這次能不能打個商量,換個不血腥的方式教訓他們?”沈立冬笑着拍了拍唐元祺的肩膀。
“什麼叫不血腥的方式?”
“你難道沒聽說過嗎?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今日你倒是可以用你的鞭子勝了那些莽漢,但是他日若是遇見跟你差不多的,或者武功在你之上的,那麼你就要想辦法以智取勝了。”沈立冬一雙大眼睛亮閃閃着。
“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這句話小爺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唐元祺納悶了。
“我大哥教的字,我是從一本雜書上看來的。”沈立冬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完了還語重心長地給唐元祺說教。
“所以你沒聽說過,不代表就不存在。以後啊,你可得好好讀書才行,單單棍棒耍得好是沒有用的,還要懂得兵法才行。要知道,在戰場之上,能當大將軍的都是有才智有謀略的人,統帥三軍只靠武力取勝是沒有辦法令衆位將士心悅誠服的,還得以德服人。”
唐元祺受教地點了點頭。
“小爺我明白了,就跟我爹常說的,戰場之上,兵不厭詐,是同一個道理。你是說想要用計對付他們,對吧?”
“聰明!孺子可教也。”沈立冬手指彈了一下唐元祺的腦門。
窗口外,不知道何時站着二道身影。
白衣翩然,青衣肅然。
“少爺,要不要?”
噓——
白衣伸出手指,點了點如花般的脣瓣,彎起淺淺的弧度。
“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這句話本少爺也從未聽人說起過呢?”趣味的眼神,狐狸般地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