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又問了莫顏一些其它問題,除了五獸的來歷外,着重問了御獸一事,問她是不是有高人指點。
莫顏回答的很謹慎,除了隱去會牽連空間的一些話,能說的據實說了出來,所謂的高人,更是完全沒有的事。至於五獸爲何會聽從她的驅使,她也只能裝傻,歸咎爲五獸不是一般的猛獸,或已生出了靈智,和她投緣。
惠安帝似是相信了莫顏的說辭,神色越來越放鬆,聲音也越來越溫和。
莫顏見狀,暗暗鬆了口氣,握了握黏糊糊的手心,到底忍住了拿帕子擦拭一番的衝動。
第一次面對天下之主,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哪怕知道惠安帝是難得的明君,不會動輒殺人,也不敢有絲毫的逾矩。畢竟這裡不是前世的法制社會,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站在金字塔尖的統治者看誰不順眼,想要毀掉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更何況她擅自闖入圍場,哪怕是爲救人,到底犯了惠安帝的忌諱。若是真要追究,她豈能逃得了不過依眼下的情形看,這是不打算追究了
然而事實證明,莫顏高興地太早了,就在她以爲惠安帝不會追究,很快就能回家,興許能趕上晚飯時,一股威嚴之氣,排山倒海襲向她襲來:“你會御獸,又湊巧的出現在猛獸林,以一己之力救下所有人,這一場獸襲根本就是你圖謀不軌設下的陷阱,你該當何罪”
莫顏猛地擡頭,錯愕的看着突然變臉惠安帝,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睿淵臉色劇變,剛要站出來替莫顏辯解,就被惠安帝厲聲喝止了:“含章,你給朕住嘴你做的那些好事,朕等會兒再跟你慢慢算”
“皇上,您”
蕭睿淵又豈能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子被冤枉、被問罪,只是他剛開口,袖子就被人拽住了,一低頭就看到心愛的女子衝他搖頭:“聖上乃明君,不會隨便願望人,你別擔心”
所謂關心則亂,蕭睿淵一時心急纔會失去平時的冷靜,此時被莫顏一阻止,瞬間清醒過來,他垂下眼瞼,拳頭驟然攥緊,再睜擡頭時,又恢復了昔日的冷靜,只是眼底的擔憂,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莫顏見狀,悄悄地鬆了口氣。現在可不是挑戰龍威的時候,真惹怒了惠安帝,恐怕不等他們解釋清楚就要遭殃了。
惠安帝聽見“明君”二字,眉頭幾不可見的挑了挑,臉依然板着,盡顯帝王威嚴。
頂着惠安帝凌厲的目光,若不是場合不對,又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莫顏真的很想甩惠安帝一個白眼。
若僅憑她會御獸,又湊巧出現在猛獸林這兩點就斷定她是幕後oss,不得不說堂堂一國之君,腦洞開的有點大。
莫顏默默地在心裡吐槽,竭力掩飾着內心的恐懼走到大殿中央,恭順的跪在地上,神色平靜的直視着惠安帝,聲音不見一絲慌亂:“惠安二十七年,南方適逢天災戰亂,爲求容身之地,民女舉家逃至京城,幸得聖上善令,才得以安居城北四十里外的柳楊村民女祖上世代良民,與皇家無怨,與楚氏無仇,家父感懷聖恩,常言聖上乃天降之子,造福千萬黎民,是不可多得的千古明君今日民女造次,冒犯了聖上,聖上若要懲罰,民女心服口服然,民女一介女流,縱有天縱之能,亦不敢與天相鬥,還望聖上明察”
一口氣說完,莫顏屏氣凝神,恭敬地彎下腰,以頭觸地叩了下去,久久沒有擡頭。這一跪,她跪的心甘情願,不爲別的,只爲家中還在等她回去的親人。
沒有解釋爲何會“御獸”,也沒有辯解爲何會湊巧出現在猛獸林,莫顏知道若是惠安帝鐵了心要把獸襲一事推到她身上,就算她渾身長滿嘴,也解釋不清楚。
她只希望能夠通過表明對皇室沒有任何不軌之心,以及自己和家人對惠安帝的感激之情,讓惠安帝打消念頭,儘管她知道這個可能性很渺茫,但是她不能什麼也不做。
看着跪在殿前一動不動的女子,惠安帝神色晦暗,誰也不知道這一刻他想了什麼。
蕭睿淵目光冷沉的看着跪在冰涼的地磚上的女子,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的緊緊地,摳破了掌心亦不曾絲毫的察覺。
大殿裡的氣氛一時似是凝固了一般,壓的莫顏喘不過氣來。此時,她心裡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靜,無人看到的背心裡,早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沾溼了裡面的小衣。
行宮外面,顏君煜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根肉骨頭挑逗小花,時不時的看向門口,眼見半個時辰過去了,卻始終不見有人出來,心底的擔憂不禁越積越深。
小花好半天沒有見到莫顏,正煩躁的厲害,哪裡還有心情理會顏君煜的挑逗它露出長長地爪子,瘋狂的刨着地面,不一會兒,夯實的地面就被它刨出了一個小坑。
其他四獸也好不到哪裡去,尤其是被莫顏從小養到大的毛團,情緒比小花還要煩躁,三兩下就把門前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樹的樹皮都抓沒了一圈兒,也不知道大樹還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五獸的“兇殘”遠遠超出幾個看護侍衛的預料,看着滿地的狼藉,不禁暗暗叫苦。擔心五獸發起狂來制不住,便又叫了十幾個同伴過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敢靠的太近。要是不小心捱上一爪子或是被咬上一口,可是連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