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農女的錦繡莊園
經過那一晚的交心,莫顏和蕭睿淵之間的關係又恢復了往日的和諧,美中不足的是,莫顏的情緒依然不太穩定,尤其是在害喜越來越嚴重,幾乎吃什麼吐什麼時,心情就會變得格外糟糕。
好在有個空間,莫顏忍不住想發脾氣時就會把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全部趕出去,然後到空間裡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分散注意力,等心情好了再出來,倒也沒有把自己的壞心情轉移到別人身上。
她覺得這辦法很不錯,就是吃不下東西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莫顏不是沒有想過辦法緩解孕吐,只是她體質特殊,對很多藥物免疫,用藥止吐沒用她也不敢隨便用;那些她親自醃製的爽口的蜜餞酸梅,對她也起不到一點作用,一天下來也就蜂蜜水勉強能喝下,只要一次喝的不是太多,就不會吐出來。
蜂蜜水再好喝也不能飽肚子,喝了幾天莫顏就膩了,更加懷念各種美味的小吃,可是臭豆腐都搬出來了,她聞着味兒就吐,就再也沒有人敢往她面前端臭豆腐了。
每次看莫顏吃不下任何東西,甚至聞到飯菜的香味也會嘔吐,蕭睿淵就心疼的厲害,好好的胃口也沒了,恨不得代她受這份罪。
可惜他是男人,沒辦法替莫顏懷孕,就只好把手下的人派出去,一邊讓他們尋找止孕吐的辦法,一邊搜尋新鮮的吃食,希望能找到和莫顏胃口的,讓她吃下下去。
懷孕的第二個月裡,莫顏備受孕吐的煎熬,整個人瘦了一圈,蕭睿淵心疼她也吃不好,晚上聽着莫顏的嘔吐聲更是難以入眠,一個多月下來瘦的比莫顏還要厲害。
莫顏擔心他的身子,中途提出分房睡,蕭睿淵嘴上答應了,結果半夜裡莫顏醒來,發現自己又滾到了男人的懷裡。次數多了,莫顏就不再提分房睡了,蕭睿淵每天抱在一起,只有嗅着彼此身上熟悉的氣息才能安心入眠。
這段對夫妻倆來說,堪稱黑暗的日子沒有持續特別久,等過了三個月莫顏坐穩胎後,孕吐的症狀漸漸消失,胃口變得一日比一日好,由原來的每天三頓飯變成了四頓、五頓、六頓……及至半夜裡也會被餓醒,拽着蕭睿淵的胳膊要吃的。
對此,蕭睿淵無怨無悔,只要拉一拉房間裡的繩索,一片鈴鐺聲傳出去,廚房很快就會端上撇了油的各種湯品,就是有些擔心妻子這麼吃下去對身子不好。
說來也奇怪,一般的孕婦這麼個吃法,不出一個月就能變成個大胖子,肚子卻不見大多少,可是這事到了莫顏的身上則完全相反:她的腰身幾乎沒有變化,臉上沒有多出一點肉不說,皮膚好的跟水似的,像是輕輕地碰一下就能破開。
身子沒有發胖,那麼微微凸起腹部就顯的格外突出了,告訴旁人她就要當母親了。總之整個人跟沒有懷孕一樣,原本就好的氣色比孕前還要好出許多。
這天,蕭睿淵沐休,吃過早飯後,他像往常一樣,親自扶着莫顏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眼下到了九月,這個時候既沒有夏季的暑熱,也沒有深秋的嚴寒,沒有灼熱感的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夾衣就剛剛好,很適合在外面走動。
“夫君,我想去莊子上住幾天。”坐在涼亭裡休息時,莫顏拉着蕭睿淵的手,把醞釀了許久的念頭說了出來。
將軍府不算大,景緻卻很美,一年四季能欣賞到不同的景色。但是精緻再好,在裡面逛了大半年也索然無味了,這段日子莫顏憋的不行,一直想出去轉轉,眼下胎穩了,這股念頭就愈發的強烈。
蕭睿淵下意識的想說“不行”,可是對上妻子可憐兮兮的眼神,這兩個字如何也說不出口,只好說道:“你一個人爲夫不放心,明日爲夫向聖上請求假期,陪你一起到莊子上住一段日子。”
莫顏聞言,不確定的問道:“你每日那麼忙,聖上會批假麼?”
“你不用擔心,假期或許不多,陪你幾天卻是有的。”近日公務有些繁多,惠安帝會不會批假蕭睿淵真沒有把握。不過公務下面的人能處理,陪妻子的事卻不能交到別人手上。
莫顏自然希望有丈夫陪着,但是更不想耽擱丈夫的正事,於是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會跟孃親、妹妹她們一起去,蘭姐姐前幾日也說過想帶龍鳳胎出去轉轉的話,到時就邀請她一起,這樣我不會悶,又有丫鬟伺候着,你不用擔心。”
蕭睿淵摸了摸妻子的頭,笑着說道:“公務上的事,下面的人也能做,若是做不得主,我在莊子上也能處理,娘子無需多想。”
莫顏心知再勸就不好了,於是點頭答應下來,隨即又說道:“你讓六獸回來吧,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它們了。”
蕭睿淵搖頭失笑:“三天前它們不是回來過麼?娘子若是想天天看到它們,爲夫就讓它們回來,以後不去軍營了。”
莫顏一聽,連忙搖頭:“還是不要了,既然它們在軍營裡過的很開心,就讓它們繼續在那裡吧,總是拘在我身邊對它們也不好。”
經歷過最初的不適應後,六獸徹底喜歡上了軍營裡的生活。平日裡它們不止跟將士們對打,鍛鍊他們的體能、反應速度等,還會跟他們進行模擬作戰。
第一次模擬作戰時,那些將士輕敵,只是單純的把六獸當作有點聰明的猛獸,不認爲它們懂的策略,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它們一耳光,在夜裡他們上百人的小分隊就被六獸一舉包圍“殲滅”,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就那一次,軍營裡沒有任何人敢小瞧六獸的智商,每次模擬作戰都拿出百分之兩百的精力。模擬作戰進行過數次,那些將士贏的次數極少,這還是六獸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故意放水輸的。
那些將士不是傻子,細細的考量過雙方的實力懸殊後,哪裡不知道自己被六獸小瞧了,如此倒是激發了他們的鬥志。後來的模擬作戰越來越精彩,越來越激烈,讓整個軍營的作戰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對此,六獸很滿意,找到了新的樂趣;將士們也很滿意,實力越強,日後到了真正的戰場,活下來的機率就越大;惠安帝也很滿意,他的兵越強,他的萬里江山就越穩固。
蕭睿淵也很滿意,沒有六獸的打擾,他能跟妻子過愉快的二人世界,唯一不滿意的,就是經常見不到六獸的莫顏了。
後來知道六獸在軍營裡過的很開心,莫顏的那點不滿意也漸漸消失了。
夫妻倆商量了一些細節,定下了到莊子上的日子,莫顏就立即派了兩個丫鬟去了莫家和沈家,蕭睿淵則到書房寫好請假的摺子,明日上朝就呈上去。
到莫家和沈家送信的丫鬟很快就回來了,崔晴柔和柳汀蘭皆沒有問題,約定後天就到將軍府碰面,然後一起到城南的莊子上。
莫顏很高興,整個下午都在爲到莊子上做準備,吃穿住用行方方面面都算計到了。要不是蕭睿淵阻止,親自把她抱上牀午睡,恐怕她能一直忙到天黑,連睡午覺都忘了。
翌日,蕭睿淵上朝時把請假的摺子呈了上去。散朝後沒多久,他就被惠安帝身邊的太監宣到了御書房。
惠安帝正在批閱奏章,看到蕭睿淵走進來免了他的請安,隨即取出那本請假的奏章板着臉說道:“愛卿身爲大將軍,又承襲威四代威遠侯的遺志,豈能爲兒女私情誤了朝政大事?這摺子你拿回去,朕就當沒有見過。”
說着,惠安帝就把奏摺放到了御案的角上,侍立的小太監見狀,連忙拿起奏章躬身呈到了蕭睿淵面前。
蕭睿淵沒有接,他推開小太監單膝跪在了地上:“聖上愛重,微臣感激涕零,然微臣自幼失恃不得父親歡心,今二十又五方得子嗣,欣喜之下有所忘形,惟願能伴它左右陪伴它平安長大,彌補幼時微臣的遺憾,微臣一己私心有負聖上厚愛,望聖上贖罪。”
說罷,蕭睿淵深深地跪了下來,久久沒有擡頭。
看着殿前恭順的蕭睿淵,惠安帝臉上的怒色似乎緩和了些,眼神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惠安帝的臉上露出一個長輩看到聽話懂事的晚輩時會有的笑容,態度頗爲親近的說道:“到這個歲數纔有孩子,你看重它情有可原,只是這個理由不足以讓朕允你半年的假,讓其他大臣知曉恐惹非議”
蕭睿淵眉心微動,身子又伏低了幾分:“聖上乃一國之君,休假亦是微臣所請,聖上體恤微臣,彌補微臣幼時的遺憾,是乃大仁,若有人妄自非議,是對聖上不敬,此等不敬之人,聖上如何處置都不過分。”
“你——哈哈哈哈,你倒是會說話。”
惠安帝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顯然不曾料到一向耿直寡言的蕭睿淵會說出這番話來,雖有拍馬屁之嫌,卻讓人通體舒泰。
大笑了好一會兒,惠安帝才聽下來,指着似乎有些羞惱的蕭睿淵笑道:“太子說你娶妻後,整個人變得鮮活了,起先朕還不信,今日朕才知道太子所言不假,你這小子確實有了絲人氣兒,看來你跟和嘉那丫頭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睿淵神情一柔,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謝聖上金口,微臣與內人定能白頭到老。”
“你呀你……看來是真的變了……”惠安帝連連搖頭,臉上的笑容真實了許多:“你們夫妻伉儷情深,朕很欣慰,既然你想好好陪伴妻兒,這半年假朕就做主允了,不過若有緊急軍務,你要隨時待命,不得有誤。”
蕭睿淵聞言,眼裡的笑容抑制不住,衝惠安帝深深地拜了下去:“微臣謝主隆恩。”
惠安帝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一臉不耐煩的揮手:“趕緊走趕緊走,免得朕後悔,收回成命。”
“是,微臣告退!”蕭睿淵彷彿真的擔心惠安帝出爾反爾,謝恩後立即起身,朝着殿外大步離開。
“哈哈哈哈!”惠安帝再次大笑,直到蕭睿淵的背影看不見了才漸漸止住。良久後,他扭頭問身側的總管太監:“小安子,你看這小子如何?”
被稱爲小安子的總管太監手執拂塵,半彎着身子恭敬地說道:“蕭將軍性子內斂,老奴從未見他展顏過,如今倒是見到了。”
“你這狗奴才倒是會說話,朕問的是這個?”惠安帝笑罵了一句,聲音低了下來,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是個聰明人,蠢人不會長壽……”
總管太監心頭一凜,背心裡驀地滲出一層冷汗來,暗自慶幸沒有說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