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重重的一巴掌就要落到臉上,莫顏又怎麼可能站着白白捱打?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擋在了她面前,五短身材的莫洪氏那一巴掌打在了來人的胸上。
“嗷——”
一聲慘叫響徹雲霄,驚飛了樹枝上棲息的雀鳥。
只見莫洪氏左手捂着右手腕,一聲迭一聲的痛呼,右手呈現詭異的弧度向外翻轉,還抽筋似的抖個不停,看樣子顯然是手腕骨折了。
“哪裡滾來的癟犢子,你把我娘咋了?”
跟着莫洪氏一起來的人站不住了,幾個男男女女站出來,圍着莫洪氏一陣七嘴八舌,一個與她七八分像的漢子跳出來,指着林勇張口就罵。
這人名叫莫永祿,莫洪氏的二兒子,跟他娘一個德行,在莫家村時,沒少欺負莫顏一家。
林勇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面上一絲表情也無,明明沒有開口,卻愣是讓所有人看出了他對莫永祿的蔑視。
“你、你、你個狗孃養的,還敢跟老子橫,找死!”
一直在莫家村稱王稱霸的莫永祿哪裡受的了這個,他握緊拳頭,夾雜着恨意,朝着林勇的臉上襲去。
莫顏見狀,下意識的就想將林勇推開,哪知林勇身如磐石,根本推不動。
莫永祿的拳頭落下,本該打到林勇臉上的拳頭,卻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只聽“咔嚓”一聲,下一瞬,一陣殺豬似嚎叫再次響徹整片天空。
“嗷——”
只見莫永祿的右手腕與莫洪氏一樣,形成同樣詭異的弧度,顯然也折了。
母子倆嚎叫的聲一個比一個大,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林勇,眼裡滿是恐懼,卻不敢再罵。
周圍的村民親眼看到這對母子先動手打人的,雖然不明白爲何會變成這樣,但是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只是看着林勇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內力!林勇肯定是個高手!
莫顏一臉崇拜的盯着林勇的後腦勺,很想伸手戳戳他的後背來驗證自己的猜想,但是場合不對最終沒有動手。
“澤伢,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見面,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嬸子堂弟的?”
眼看着老伴兒兒子都受了傷,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的老莫頭終於站出來,只是臉色難看的緊,說出的話也咄咄逼人。
“二叔,我……”
“二爺爺哪裡的話,”莫清澤剛出口的話再次被莫顏打斷:“二奶奶和二堂叔先動的手,這裡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爹可什麼都沒做!”
莫顏惕着老莫頭,眸光深處不帶一絲溫度,要說整個莫家村,她最厭惡誰,這人非老莫頭莫屬!這個老頭看起來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可如果真的老實忠厚,又怎麼會縱容妻兒去親侄兒家掠奪糧食?
在莫家村,那對極品母子隔三差五去莫家鬧騰,可每次事情一鬧大,這位二爺爺就在中間裝好人,對她爹動之以情,最後事情不了了之。就因爲這樣,那對母子越發的變本加厲,要不然逃難時也不會特意跑去莫家,將莫家僅剩的糧食全部掃空,她就不信這位二爺爺不知道。
她爹對這個唯一的叔叔有感情,可她沒有,更不想因爲父親的這份感情,又跟這一家子極品攪和在一起,否則今後在柳楊村的日子別想安穩,現在更不能讓她爹出面。
老莫頭一看又是他,老臉變得愈發難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對着莫清澤道:“澤伢,你嬸子堂弟就是性子急,沒有惡意,你爹孃去的早,還是你嬸子把你拉扯大的,這些年供你讀書娶媳,跟親生的也沒差啊!”
又來了,又來了,特麼這得臉皮多厚,纔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對方不是長輩,不是原主的二爺爺,莫顏真想把“不要臉”三個字呼他臉上!
莫顏攥緊手心深吸一口氣,狠狠地壓住這股衝動,既然自己都不要臉了,她又何必給這家人留?
“二爺爺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當初,我爺爺奶奶去世,可是給我爹留了一幢五正兩側的青磚瓦房,十畝上好的水田,八十多兩銀子!”
說到這裡,莫顏刻意停住,果然聽見四下裡響起一片抽氣聲。
原主的爺爺是名秀才,又頗有手段,短短几年時間裡,積累了不少家業,若不是二老先後生病花去大半,只怕更多!這些家產對於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兩銀子的莊戶人家來說,不可謂不豐厚。
眼角瞥見老莫頭漆黑一片的老臉,莫顏冷冷一哼,在老莫頭出聲反駁前,接着說道:
“我爺爺奶奶把我爹託付給二爺爺,其中五畝水田和四十兩銀子算是二老報答你們對我爹的照料之恩,剩下的水田和銀兩,則是留給我爹讀書過日子的花用,至於房子,也是留給我爹娶媳用的,當年爲了這事,老族長還出面定下契約,讓幾個族老做見證人,這事可是有不少人知道呢!”
話音一落,周圍的議論聲越發大了。四十兩銀子加五畝水田,尋常的莊戶人家辛苦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掙到,可人家一出手就這麼多,就只爲了讓親弟弟照拂一下侄子,這老頭先前說的那番話,虧心不虧心啊,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麼?!
老莫頭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再一次認識到這裡真不是莫家村,這些村民也不是他那些沾親帶故的族人,他那一招根本沒用!
“那又怎麼樣,要不咱們護着,你爹一個五歲的娃兒,守得住那些家業麼?一個個白眼狼,這麼對待恩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還沒等老莫頭開口辯解,莫洪氏又跳了出來喝罵着莫家人,卻間接承認了這些事實,氣得老莫頭恨不得給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孃們兒兩巴掌。
原本莫顏還擔心老莫頭不承認,正想着應對的法子,哪裡想莫洪氏神來一筆,徹底把事情坐實!
這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麼?
這一刻,莫顏只覺得莫洪氏格外順眼,也不理會她嘴裡罵罵咧咧,轉而看向老莫頭,清冷的眼裡倒映着老莫頭陰沉的臉,含笑的補上最後一刀:
“可是二爺爺,我怎麼聽說早在十多年前,那些地契、房契上,寫的是二爺爺的名字呢?”
------題外話------
┛作者手殘時速低,2000字至少三個小時,希望後面能把速度提上來,上架前加緊存稿,
這幾天存的文文都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