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璃陪同雲沫,隨林庚急急趕到。
兩人到時,正見秋實拽着秋漢山在建房的工地上打,秋漢山鼻青臉腫。
“你這個負心漢回來做什麼,嫌傷害娘與妹還不夠嗎?”
“秋實,爹錯了,你讓爹見見你娘吧。”
“我呸,我沒有你這樣的爹,當年,你撇下我們,跟那狐狸精跑的時候,我就當你已經死了。”
莫青山,還有好些人在邊上看着秋實打秋漢山,沒有一個人上去勸。
“大哥,要不要幫忙?”莫青山將袖子撓高一些,甚至,還想幫忙。
“秋實兄弟,打死這個負心漢,不然,賀大嬸這些年的苦都白吃了。”
在工地上做事的一羣年輕人,都看不怪秋漢山,紛紛煽動秋實動手。
“秋實大哥,住手。”雲沫深怕,秋實下手沒個輕重,真將秋漢山給打死了。
她不是擔心秋漢山的死活,而是,殺人的罪可不小,不想秋實因此被治罪。
這一聲,帶着足夠的威懾力,秋實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猩紅的雙眼一揚,見是雲沫,道:“沫子,你別勸我,我要打死這個負心漢。”
燕璃不想雲沫太費神,挑眉輕睨了秋實一眼,替她說:“你將他打死,便犯了弒父之罪,你覺得,這樣做划算?”
在大燕,殺人之罪本就不小,弒父之罪,更是天理難容的大罪。
“你可否想過,這樣做的後果?”燕璃接連反問,“你殺了他,讓賀大嬸,秋月,馬芝蓮以後怎麼辦?”
雲沫想說的,都被燕璃給說了。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瞭解她了。
燕璃的話,每一個字的分量都很重,秋實聽後,猶如鐵壺灌頂,莫青山,及剛纔煽動秋實打人的那羣年輕人都一臉做錯事後的愧疚。
好在,雲沫及時趕來了,不然,他們就害了秋實。
莫青山盯着秋實,道:“大哥,你都將他打成這樣了,我看,就算了吧,若真將他打死,你會被官府治罪的。”
秋實冷瞪了秋漢山一眼,氣得拳頭握得咯吱響,沉默了半分鐘,纔對秋漢山吐出一個字,“滾!”
秋漢山從地上爬起來,沒看秋實,鼻青臉腫的看向了雲沫。
在秋月的婚禮上,雲沫認了賀九娘做乾孃,也知道,雲沫在賀九娘面前,是個說得上話的。
“姑娘,我想見九娘一面,求你幫我說叨說叨。”他看雲沫的眼神裡帶着乞求,說完,膝蓋一彎,跪在了雲沫的面前。
雲沫往他身上掃了一眼,發現,這個男人眉宇間的皺痕比上次深了不少,雖然,她與秋漢山不過一面之緣,但是,這個男人臉上的滄桑感實在太過明顯了,她不想注意,都很難。
究竟發生了何事?能讓這個負心漢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你求我沒用。”雲沫一口回絕,絲毫不拖泥帶水,“你自己犯下的錯,沒人幫得了你。”
秋漢山一臉失望,沒法,只能再次求秋實,“秋實,我錯了,你讓我見見你娘吧。”
秋實將雲沫望着,那眼神,是想徵求雲沫的意思。
雲沫與秋實對視着,道:“秋實大哥,只要你不將他打死,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管,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秋實微微點頭,從雲沫身上收回視線,冷眼瞪向秋漢山,“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在秋實的冷眼下,秋漢山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秋實,我求求你,你讓我見見你娘,你妹吧。”他突然抓住秋實的衣服不放,旋即,在秋實的腳下,砰砰砰磕了幾個頭。
“你這是做什麼?”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雲沫,秋實,秋漢山紛紛循聲扭頭,見來人是賀九娘,秋月,馬芝蓮,桂香幾個,剛纔說話的是賀九娘。
賀九娘鐵青着一張臉,與馬芝蓮一左一右攙着大腹便便的秋月走過來。
方纔,她們四人在雲宅裡給未出生的兩個孩子做小衣裳,是林庚急火火回去通知,秋實與秋漢山在村口的工地上打起來了,雲沫隨燕璃先出門,她們四人後得到消息,後一步出門。
雲沫本意是想瞞着賀九娘,悄悄將秋漢山給打發,這纔沒讓林庚去通知,沒想到,還是沒瞞住。
“你嫌害我們娘仨還不夠嗎?”賀九娘走到秋實的身邊,一臉憤怒的將秋漢山盯着,“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讓我們娘仨過點舒心的日子嗎?秋月出嫁,你帶着那狐狸精回來鬧,現在又想弄什麼幺蛾子?天底下,咋有你這麼沒良心的爹?”
賀九孃的話,直捅秋漢山的心窩子。
原來,這些年,他做了這麼多天理不容的壞死,難怪,難怪會遭到報應。
“九娘,我錯了,我不想弄什麼幺兒子,我是回來贖罪的。”秋漢山送開秋實的衣服,雙膝在地上挪動,跪着到賀九孃的面前,“我當初被豬油蒙心,才被朱三妹那賤人給迷得神魂顛倒,拋棄了你們娘仨。”
賀九娘,秋實,秋月聽得一愣,秋漢山竟然罵朱三妹,他們沒聽錯吧。
雲沫倒是沒覺得意外,必然是朱三妹傷害了秋漢山,這個男人才能變得如此滄桑。
“你和朱三妹不是很好嗎?”賀九娘嘲諷的笑了笑,“怎麼,現在罵她是賤人了?你與她不是伉儷情深,還生了秋寶柱嗎?”
提到朱三妹,秋漢山就覺得腦袋上綠油油一片,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實情講給賀九娘聽,“九娘,寶柱,寶柱是朱三妹那賤人與別的野男人所生,他跟着我,只是爲了錢,這些年,我在外面開了間小鋪子,做點小本買賣,前陣子發生地震,我那鋪子被埋了,貨,銀子也被埋了,那賤人覺得我是窮光蛋了,就跟我撕破了臉,我這才知道,寶柱根本不是……”
最後幾個字,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簡直就是恥辱。
“啊哈哈,我去年就提醒你了,你不信。”無心覺得自己的眼神好犀利,樂哈哈的笑了兩聲,去年,秋月出嫁時,她都提醒過秋漢山,是這個男人傻,不相信,“白給別人養了這麼多年兒子,什麼樣的感覺?”
“真是惡人有惡報啊,以前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不止無心在一旁幸災樂禍,那些個與莫青山,秋實要好的村民,也是一陣心裡爽快。
秋月的眼神掃到秋漢山的身上,見他鼻青臉腫的,卻一點也不同情,冷冷吐出幾個字,“你活該。”
“是爹活該,這是老天對爹的懲罰。”秋漢山扭頭將秋月望着,對着秋月,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爹該死,秋月,爹知道錯了。”
“我呸!”秋月當姑娘的時候,與賀九娘睡一個屋,時常發現賀九娘躲在被窩裡哭,她心裡對秋漢山的恨,比秋實還深,“我爹早死了,大叔,你是誰?莫要亂認親。”
“月兒……”秋漢山臉色一白。
秋月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這比秋實將他按在地上打,更令他心痛。
“爹錯了,月兒啊,爹錯了。”
“我說了,你不是我爹。”秋月怒不可抑,大聲嚷了起來。
“啊!”剛嚷了一句,她突然佝僂着身子,用雙手將肚子抱着。
雲沫,賀九娘,莫青山等人大驚失色。
“秋月,怎麼了?”莫青山一個箭步,衝到秋月的身邊,將她抱住。
雲沫也是一臉緊張,“秋月妹子,哪裡不舒服?”
“我,我肚子好痛。”秋月捧腹回答,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青山哥,我肚子好痛,我們的孩子……”
腹中絞痛還沒好轉,她突然覺得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沿着大腿根往下流,嚇得她身子哆嗦,“青山哥,將我的裙子撈起來看看,好像,好像有什麼東西順着我的腿在流。”
莫青山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心裡一疼,一隻手將她的裙子撈起來。
裙子被撈起一隻角,雲沫一看,只見秋月穿的粉色底褲上,綻放了幾朵刺目的血花,那血花還在不斷的擴大,速度非常快。
大出血!
“大出血”三個字從雲沫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嚇得雲沫身子都晃了晃,幸好燕璃一直在她身旁扶着。
這個時代,女子生產就是過鬼門關,再遇上大出血……
雲沫臉色煞白,不敢往下想。
“別慌。”燕璃在她耳邊安撫了一句,扭頭吩咐無心,“去將無情叫來。”
“是。”無心知道事態嚴重,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秋月,月兒。”秋漢山也着急了,騰地一下,從地上起來,走到秋月的身邊,伸手想去看看秋月的情況。
“走開。”他的手,還沒碰到秋月的身子,就被秋實一個箭步衝上來,將他一把拉開,“都是你將秋月害成這樣的,你不來,秋月什麼事也沒有。”
秋漢山被拉了一個踉蹌,秋實的話,重重撞在他的心上。
是他害了秋月。
無情聽說秋月出血,隨無心急急趕到村口工地,“讓開,讓我看看。”
秋實,賀九娘知道無情的醫術,趕緊讓開。
“無情公子,求你了,求求你救救秋月。”莫青山淚流滿面的將無情盯着,彷彿,抓住的是最後一棵救命草。
無情走到秋月身邊,利落的抓起她的手把脈,“想她沒事,就別吵。”
莫青山這才閉了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將無情盯着,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都將無情盯着,尤其,雲沫,賀九娘,秋實,莫青山緊張得呼吸都慢了幾分。
雲沫抓着燕璃衣服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道,將燕璃的衣服都給抓皺了。
“沒事的,會沒事的。”燕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雲兒,無情的醫術,你是知道的,不會有事的。”
“嗯。”雲沫重重點頭,心裡不斷的替秋月祈禱。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這是秋月的第一個孩子,若是掉了,那丫頭怕是受不住打擊……
片刻後,無情診完脈,深鎖着眉頭道:“是血崩。”
他簡單說了三個字,便隨手在秋月身上點了兩下,想要替秋月止血,只是,那血就跟開閘的洪水一樣,止都止不住。
秋月的臉,越來越白,在場衆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空氣都凝重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秋月,秋月血崩了,你現在滿意了,啊?”秋實怒不可抑,猩紅着一雙眸子,走到秋漢山的身邊,一把拽着他的衣襟,猛的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秋漢山被打得身子往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莫不做聲。
“秋實,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
他後悔莫及,早知道,會害了秋月,他怎麼也不會回陽雀村的。
秋實衝上去,準備繼續拽着秋漢山打,拳頭還沒落下,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前陣子,她可是在地震中受了傷?”無情問莫青山。
莫青山搖頭,“沒受傷,就是大地晃動的時候,摔了一跤,當時並沒有事。”
“愚昧。”無情冷道:“她當時就已經動了胎氣,若是那時候,用保胎藥,或許還有的救。”
莫青山聽得心裡一冷,“這麼說,這麼說,孩子保不住了?”
“血崩,止不住血,沒辦法。”無情嘆息回答。
“孩子,我的孩子。”秋月眼神無比乞求的將無情盯着,蒼白如紙的嘴脣動了動,道:“無情公子,你不是神醫嗎?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賀九娘更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左一拳,右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老天爺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要報應在秋月的身上。”
瞧秋月虛弱的模樣,雲沫都忍不住落下淚。
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知道,失去腹中孩子,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無心,無念,照顧好夫人。”燕璃吩咐了一聲,鬆開雲沫,突然走到秋月的身邊,蹲下身去,給秋月度真氣。
“燕璃……”雲沫心底震撼,盯着燕璃,說不出的感動。
燕璃體內的寒血毒未解,貿然給別人度真氣,那是很危險的。
無情,無心,無念等,也是一臉緊張的將燕璃盯着,生怕他有個萬一。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燕璃一邊給秋月度真氣,一邊分神看了雲沫一眼,“你要守護他們,我幫你。”
無情擔心燕璃操勞過度,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真氣也度到了秋月的體內,無邪,無恆,無忌全部加入。
片刻後,秋月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幾分。
六人撤回了真氣,無情再替秋月把脈,道:“情況暫時是穩住了,但是,她失血過多,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失血過多,那,就輸血啊。”雲沫道。
知道這個時代,輸血幾乎不可能實現,雲沫說出來,只是報着僥倖的心態,無情是獨步天下的神醫,萬一有辦法給秋月輸血呢。
“輸血,從理論上來講,是可以。”無情驚訝的看了雲沫一眼,對她能想到輸血的辦法,刮目相看,“但是,人的血液不同,若是輸入體內,無法被接納,返回害了病人。”
“那,怎麼辦?”莫青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剛看到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心情大起大落。
“無情公子,你幫我輸血吧。”秋月突然開口,她知道,輸血可能是唯一能救她腹中孩子的辦法,“不管成功與否,我願意試一試。”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腹中孩子就這麼死掉。
“你要想清楚,我從沒給人輸過血,若是輸血失敗,不但你腹中的孩子保不住,可能連你的性命也保不住。”無情將可能發生的後果,先給秋月說清楚,“若不輸血,將你腹中的孩子引掉,我還有辦法,保住你的性命。”
莫青山,賀九娘,秋實,雲沫一聽,皆是不同意秋月冒險,畢竟,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
“秋月妹子,你別犯傻。”
“秋月,你就當,這孩子與咱們無緣,咱們不輸血。”
“秋月,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娘怎麼活。”
“秋月,乖乖聽妹夫的話,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四人勸說的話,秋月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娘,大哥,青山哥,沫子姐,我要這孩子,現在有辦法救這孩子,我若是不救,會內疚一輩子的,我求你們了,你們讓我救這孩子好不好。”
“賀嬸,青山妹夫,秋實大哥,我們尊重秋月妹子的選擇吧。”雲沫嚥下淚,看了秋月一眼,很艱難的開口。
若是阻止,這一輩子,秋月怕是都不會開心。
雲沫一番勸說,三人才含淚點頭。
“謝謝你,沫子姐。”秋月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給雲沫,然後轉動眸子,掃向賀九娘,秋實,莫青山,虛弱無力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趕緊將她擡回去,讓她躺在牀上休息,這樣血流得慢一點,我儘快想辦法給她輸血。”無情淡淡吩咐。
莫青山,秋實反應過來,趕緊動手將秋月從地上擡了起來,其他人也趕緊幫忙。
衆人七手八腳,將秋月送到雲宅,沒人注意秋漢山,秋漢山也默默跟在後面。
無情取了一粒補充血氣的藥,給秋月服下,取了她的一點血,然後轉身看向賀九娘,秋實,“你們兩個,跟我來。”
賀九娘,秋實不放心的看了牀上的秋月一眼,纔跟在無情的身後往外走。
“那,我呢?”莫青山,秋漢山幾乎同時開口,兩人都眼巴巴的將無情盯着。
知道,無情叫賀九娘,秋實出去,是爲了給秋月採血。
無情停下腳步,側着身子,看了莫青山,秋漢山一眼,淡淡道:“都跟着來吧。”
這時候,莫青山也沒工夫與秋漢山計較,瞥了他一個,兩人快步跟上去。
孫氏在屋裡照顧秋月,雲沫,燕璃,莫三錢在屋外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無情才帶着賀九娘,秋實,莫青山,秋漢山回來。
“怎麼樣?誰的血可以輸給秋月妹子?”雲沫心急的問。
無情凝着眉頭,臉色有些不好看,“夫人,秋月的血,有常人有所不同,只有秋漢山的血,可以輸給她。”
聽了無情的話,雲沫能想到的就是熊貓血,擁有熊貓血的人,極其少見。
“這可怎麼辦?”頭一次,雲沫急得有些六神無主。
仙源福境裡靈藥雖多,但是,不能變成熊貓血,秋月剛纔失了這麼多血,光靠秋漢山一個人得血,如何救得了秋月。
“抽我的,只要能救月兒腹中的孩子,就算要了我的老命,都行。”秋漢山走到無情身旁,撓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臂露了出來。
賀九娘,秋實都沒說話,秋漢山這舉動,令他們娘倆不知道誰啥,尤其是賀九娘,秋漢山讓她遭盡了白眼,給她造成的傷害,不是說抹滅就可以抹滅的。
“九娘,秋實,你們娘倆別猶豫了,救月兒要緊。”秋漢山急得跺腳。
賀九娘看了他一眼,“月兒失血過多,用你一個人的血,你可能會沒命,你想清楚了?”
畢竟夫妻一場,賀九娘還是有些不忍心。
“月兒還年輕,她腹中又懷着孩子,九娘,用我一條命換兩條命,值了。”秋漢山突然笑了,“時間緊迫,咱們別說這麼多了,若是我還活着,以後,再慢慢償還你。”
“這位公子,我心意已決,你讓無情公子抽我的血吧。”秋漢山知道無情聽從命於燕璃,轉身走到他面前。
燕璃沒說話,側臉輪廓對着雲沫。
雲沫見秋漢山一臉誠意,不像在說假話,便對賀九娘道:“賀嬸,讓他給秋月妹子輸血吧,他作爲秋月妹子的親生父親,從未給秋月妹子做過什麼,這是他應該做的。”
賀九娘這才點頭,末了,對秋漢山道:“你救了秋月,若是還能活着,以前的事,就當,就當沒發生過吧。”
秋漢山心頭一喜,看向秋實,也想獲得秋實的原諒。
秋實對他冷着一張臉,“你救了妹妹再說吧。”
“好。”秋漢山認真的盯着秋實,這個,他曾經嫌棄的兒子,竟然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了,“我一定會活着。”
“隨我來吧。”無情等秋漢山與秋家人商量妥後,才淡淡開口。
秋漢山正想跟去,被雲沫叫住了。
雲沫看了無情一眼,道:“無情,先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他。”
“好。”無情停下腳步。
雲沫與賀九娘他們打了聲招呼,讓燕璃陪她回房,兩人進了仙源福境。
“咱們去紅靈地採一株能夠補血氣的靈藥。”
“你不希望秋漢山死對吧。”
靈藥自然是給秋漢山的,秋漢山服下靈藥後,再取血,不出意外,應該能保住一命。
“是賀嬸不喜歡秋漢山死。”
賀九娘是個重感情的,雲沫看得出,她這麼多年都沒改嫁,一則,是擔心秋實,秋月隨她改嫁,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受委屈,二則,是心裡對秋漢山還有感情。
兩人御風而行,轉眼功夫就到了紅靈地。
解開封印這麼久了,雲沫對紅靈地裡的靈藥已經瞭解得七七八八了,進了靈地,很快採了一株五百年的人蔘出來。
人蔘具有補血養氣的作用,保命的作用,對秋漢山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採了靈藥,兩人迅速出來,雲沫將手裡的人蔘給秋漢山,“將這個吃了,或許能夠保住你的命。”
因爲是靈藥,那人蔘白白胖胖的,整根被一層淡淡的白光包裹着,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秋漢山有些受寵若驚的將雲沫看着,沒想到,雲沫會用這麼珍貴的藥材給他保命。
“謝謝。”
雲沫卻是一臉平靜,聲無波瀾的回答秋漢山,“你不用謝我,我這麼做,都是爲了秋月妹子,賀嬸。”
若不是爲了秋月與賀九娘,像秋漢山這種人,她纔不會浪費自己的人蔘。
要知道,一支五百年的靈參可值不少錢呢。
秋漢山從雲沫手裡接過人蔘,幾口咬進了嘴裡,迫不及待的吞下肚,末了,迫不及待的對無情道:“無情公子,我們去取血吧。”
無情這才帶着他離開。
爲了救秋月,秋漢山身上七成的血,都被他放光了,然後再用極細的天蠶絲管,將秋漢山的血輸到秋月體內,幸得,秋漢山取血之前服了一株五百年的靈參,這才保住了性命,輸過血後,秋月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腹中的孩子終於保住了。
“沒事了,月兒沒事了。”賀九娘坐在牀邊,握着秋月的手,心有餘悸,淚流滿面。
雲沫,莫青山,秋實全都喜極而泣。
“娘,我腹中的孩子還好嗎?”秋月醒來,沒感覺到胎動,身子太虛,又不能動,只能轉動着眼眸,將賀九娘看着。
她眼神裡帶着明顯的害怕,深怕,賀九娘告訴她,孩子沒了。
“孩子保住了。”賀九娘趕緊回答,將秋月的手移到隆起的肚子上,“你摸摸,她還在你肚子裡呢。”
秋月感覺到自己腹部高隆着,這才鬆了一口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