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破舊的禪房裡充滿了黴味,竟是比那個院子裡的血腥味更加的難聞,這也是鄭氏這些年來,頭一次這麼受罪。
鄭氏一夜無眠,沈瀾芸這一晚也沒睡好,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勉強睡着,還沒睡多久,就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原來沈瀾芸這間禪房的位置正好處在寺院的中間,早晨來往的僧人,還有香客的奴僕都會從這間禪房的背後路過,難免會吵一些。
“夫人,您不多睡一會?”青蓮瞧見她起來擔心的問了一句。
沈瀾芸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淡淡道:“不了,既然天亮了就收拾收拾下山吧。”
她進京以來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當然,薛琴雪和永寧王除外,不過這兩個人如果要對付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昨天鄭氏的反應太過奇怪,她總覺得這件事和李家肯定脫不了干係,現在只有審了那三個黑衣人,才能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了。
青蓮也不想多待,直接伺候沈瀾芸起牀。
沈瀾芸瞧見她手上的紗布。
“傷口都處理過了嗎?還疼不疼?可會留疤。”
青蓮感動一笑:“多謝夫人關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不過廟裡會醫術的和尚說了,只怕是會留下疤痕。”
沈瀾芸想了想,直接道:“我記得以前藺爺爺說過,他的藥王谷有一種藥可以去除疤痕,回頭我讓人去找他要。”
“多謝夫人。”青蓮高興道謝,十幾歲的小姑娘誰也不想自己身上留下疤痕,雖然從小練武也受了不少傷,可好歹都能藏得住,這手上的傷,她確實也挺在意的。
收拾完畢之後,沈瀾芸帶着幾人就準備下山,甚至都不打算跟鄭氏說一聲。
今天根本就不是李婉婉的忌日,這個祈福對她來說真的是意義不大,不過倒是替白琰求了一個護身符,也不算白跑一趟。
只是幾人剛剛踏出禪房,沈瀾芸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姐姐,沈姐姐——”
這個聲音沈瀾芸是再熟悉不過了,每天在沈宅都要跑來纏着她一會。
“夫人,是葉公子。”青蓮看着遠處衝他們揮手的葉飛說道。
不用青蓮提醒,沈瀾芸自己就看見他了。
“沈姐姐,你怎麼在這?”葉飛高興的跑了過來。
沈瀾芸看着他一身素服,絲毫不像平時穿的那麼豔麗,就好奇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怎麼穿這身衣服?”
“我是陪我爹和我娘來的,他們每年都來,說是來祭拜一箇舊友,然後替她祈福啊。”葉飛不做他想的回到。
沈瀾芸卻愣了一下,葉飛沒等她說話就指着來時的路說道:“沈姐姐,我娘在哪。”
沈瀾芸這纔看到被婢女攙扶着往這邊走的江氏。
沈瀾芸領着葉飛走了過去。
“葉夫人。”沈瀾芸點了點頭,她現在的身子行禮不便。
江氏也知道,並沒有計較這個,而是問:“沈老闆,真是巧,你也來這個寺廟祈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