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二)順天命而知變通

衛、魯兩國雖然沒有給孔子從政的機會,但孔子並沒有在行仁上止步,而是進行適當的調整與變通,孔子順天命而知變通。

在人道之爲善上行仁爲政,我們前面介紹過孔子是三種方式,一是自己從政;二是教學生從政;三是參政,用自己的言行影響政治。雖然自己從政的路難走通,他還有兩條路,那就是教好弟子,讓弟子們從政,讓他們來貫徹自己的思想。再一個是用自己的言行來影響政治。對於教學授徒孔子始終堅持,我們說孔子的成果,第一是教育家,從三十開始到生命結束都沒有放棄辦學。在此要說的是第三點用自己的言行來影響政治,我們說順天命主要表現也在這裡。

孔子長期顛沛流離生活,在身體上那也是歲月不饒人的,孔子身體本是很好,也很懂養生,在養生上有幾點值得說道。

一是樂道。孔子這個人有精神追求,‘君子憂道不憂貧,’‘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徏,不善不能改,是吾優也。”’孔子說:“不修養自己的品德,不講習學問,學到了知識卻不能實踐,有了缺點不能改正,這是我所憂慮的啊。”他憂慮的是生命的成長,並非是生活瑣事。正如孟子所言‘君子有終身之憂,無一朝之患。’孔子是樂道而忘憂,心中有大道,並樂於爲道,每天過得豁達快樂,即使生活艱苦也不改初衷,《論語》中‘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孔子在周遊中並不像我們現在的旅遊,吃住行只要有錢都能舒適,要知道那時是馬車,道路也不是柏油路,我們形容這種周遊是用顛沛,即使坐馬車身體是難吃消的,是遭罪的活,即使身體上勞苦,可心中有理想,精神狀態好,這人啊有精神就有勁頭,也就不會覺得累、覺得苦。

二是信天。孔子是有精神信仰的,前面說過孔子信天,在生活中孔子是時常通過敬神來表達的,《論語》中‘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禱久矣。”’孔子病情嚴重,子路向鬼神祈禱。孔子說:“有這回事嗎?”子路說:“有的。《誄》文上說:‘爲你向天地神靈祈禱。’孔子說:“我很久以來就在祈禱了。”這裡說的是孔子病重,子路沒辦法就求神,這事被孔子知道了,孔子問子路你這做的是哪一齣,子路告訴孔子《誄》上講這有用,孔子是什麼態度,告訴子路你有事了才求神那是沒用的,用現在常說的話是平時不燒香,臨事抱佛腳,這能行嗎,孔子告訴子路這樣不行,他自己祈禱很久了。

‘雖蔬食菜羹,必祭,必齊如也。’在平常我們看到雖然是粗茶淡飯,孔子也要祭一祭,並且祭的時候表情嚴肅認真。‘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孔子祭祀不是做樣子,而是把祭的對象當作真實存在一樣,是心誠的,如果不誠在孔子看來還不如不祭,孔子爲什麼這樣說在於真信纔有作用,這裡有人會說,孔子這不是迷信嗎?

其實對於信不信天,還不能以迷信來論,在前面我們說過應以作用來進行判斷,他這樣做能否對人的生命起到正向的作用,如果是正向的作用,那這種信仰有益,如果起反向的作用,則有害,這種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相信許多人能接受,那我們來看孔子,每次祭祀其實起到的作用是時常反省自我,而且把不可知的交給神明,我們知道人的認知是有限的,正如莊子所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也。’人的生命有限,而知識無限,以有限的生命去認識無限的知識,那是有害的,你一輩子也學不完,那怎麼辦,把你所認知的事做好,其它無法知曉的交給神明,這樣你才能一心把有限的事做好,孔子這樣做有沒有道理,有道理,而且是人成功重要的地方,我們現在看諾貝爾獎得主,有人統計過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信宗教,你說這些諾貝爾獎得主是迷信嗎?你要說他們都迷信那爲何成爲科學家,這不矛盾嗎?其實道理就在這裡,他們把不可知的交給宗教,在可知的方面安下心來用力,這樣纔有益於成功。也就是說宗教對他們的事業起到了正向的作用。孔子敬神能心安,那對於身體來說自然心安則身安,對身體是有益的。

三是注重勞逸結合。孔子的生活並不是每天都緊張,像擰緊的發條一樣時刻崩着,孔子懂得悠閒,‘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說的是孔子平時看上去寬舒大方、面色和悅的樣子,沒有什麼憂愁事;‘寢不屍,居不客’孔子在家是很放鬆的。我們知道孔子是音樂家,作曲彈奏演唱樣樣行,平時那是很有藝術享受的,不會無所事事,孔子懂得放鬆自己,是很充實的。‘子曰:“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爲之猶賢乎已。”’孔子說如果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真的是難以上進啊!還不如去下下棋,比無所事事強多了。孔子是反對閒得無聊。有句說‘一個人生活品質的高低在於他怎樣打發空閒時間’。從孔子平時的生活來看,用音樂藝術來調節身心,那是有益於健康的。

四是注重飲食生活。《論語》中‘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饐而餲,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唯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這段話常常引來大家的批評,說孔子這個人太講究,其實不是這樣,這是孔子晚年生活狀況,不是有句話說‘病從口入’,孔子能活到七十三,這在當時是長壽的,老子《道德經》中有‘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於死地,亦十有三。’說的是春秋那時狀況,正常死亡的只有十分之三,非正常死亡的有十分之三,還有十分之三是由於社會動盪造成的。從這句話來說,當時人的平均壽命可能四十都不到,就如現在我們人均壽命七十五,孔子相當於活到九十、一百,是不是長壽?那對於一個長壽的人來說,他生活上注意,食物壞了不吃,不多吃,牛肉割不正,嚼不爛消化不了的東西不吃,不是應季蔬菜不吃,這些是不是有道理,而自己釀的酒每次不喝醉,有度,有自己偏好很正常,可以說孔子在飲食上是科學的。

在生活上‘齊,必有明衣,布。齊必變食,居必遷坐。’說的是孔子在齋戒的時候,沐浴前一定要準備好用布做的浴衣。齋戒的時候一定要改變日常的飲食,遷移臥室。可以看出孔子講究衛生,經常吃素;還有‘席不正,不坐’,可以看出家裡擺放有序整潔,有條理;‘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季康子贈送藥時,拜謝之後接受了,說:“我對這藥性不瞭解,不敢嘗。”這裡的藥是補藥還是治病的不知道,但從這裡可以看出孔子在生活中不亂吃藥。等等這些方面是值得我們借鑑的,並不是如‘批林批孔’時所批判的什麼腐朽的生活方式,什麼剝削階級生活,不是那回事,而是晚年健康的生活方式。

孔子在精神生活與物資生活上過得有品質,只是再怎麼科學健康,畢竟年齡不饒人,《論語》中‘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爲臣。病閒,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爲有臣。吾誰欺?欺天乎?且予與其死於臣之手也,無寧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葬,予死於道路乎?”’說是孔子病重,子路讓孔子的學生充當家臣準備料理喪事。後來,孔子的病好轉了,知道了這事,說:“仲由做這種欺詐的事情很久啦!我沒有家臣而冒充有家臣。我欺騙誰呢?欺騙上天嗎?況且我與其在家臣的料理下死去,不如在你們這些學生的料理下死去!縱使我不能按照大夫的葬禮來安葬,難道我就會死在道路上嗎?”

這裡有幾點信息,一是孔子務實。可以看出孔子這個人是務實的,現在本來不是什麼上卿了,而要假裝門面,在孔子看來是欺詐,是什麼身份就辦什麼樣的事這就是禮,用現在的話說孔子是注重實事求是,反對形式主義,在他看來真實誠心比外在的形式重要。

二是孔子無名分。有人說這場病是回魯國後,應該不是,而是在回魯國前,證據在哪,就是這名分,回到魯國他是國老,有名但無實,而禮是依名分,我們知道孔子逝世後是各諸候國派人來觀禮,哪觀什麼禮,因是國老那應該是國禮,比大夫之禮要高。而此時孔子反對,因爲此時他只是幕僚,相當於民辦諮詢機構,孔子不是把自己比作葫蘆‘繫而不食’,只是起擺設的作用,說的就是這種幕僚。對於子路來說,他卻按退休幹部的標準操作,你以前不是做過上卿嗎?就按上卿的標準辦,只是那時沒有退休一說,子路的操作在孔子看來不守禮,於是說是欺詐。

三是孔子老了。人的生理不會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雖然孔子在心理上立志於行道天下,但生理上的警示使他不得不收住那奔走的腳步。順天命也是順身體之命,人的生理規律誰也更改不了,誰也不可能永葆年輕健康的體魄,到了一定年齡自然會走下坡路,我們看到孔子對於生理是順從,順從於身體的力所能及,即時對行仁的道路進行調整。

人需要不斷的調整,如果用後來儒家‘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作爲評判,順天命的孔子把‘立功’調整到‘立言’,其目標還是‘立德’。

孔子順命而爲,把精力調整到‘立言’,仁政理想找不到實踐平臺,那就以立言來載道傳世,這種新的途徑使孔子立於不朽,此時的孔子可算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文以載道,文以傳世。從孔子這裡使我們看到一個人如果做官做不了,那就換條道做學問,在做學問上把自己的爲政理想體現出來,傳之後世也不饋一種好的辦法,可能比做官更長久更有效,孔子的成功在於人生的調整,更在於階段式的提升,對於孔子式的人物來說,人不管處在何時何地,只要方向目標明確,有着前進的恆心與毅力,總可找到新的道路。

孔子在立言這片新天地中行仁。《論語》中‘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孔子說:“只闡述而不創作,深信並且愛好古代文化,我私下把自己比做老彭。”在立言上孔子說自己是述而不作,其實是謙詞,只是相比而言是述得多作得少,孔子並非沒有創作,是有的,這一點需要明確。孔子以刪定、完善與創作對文化做出貢獻。

一是整理刪定歷史資料,釐定《書經》《禮記》,由於周王室衰微,禮樂制度廢弛,詩書典籍零散殘缺,《論語》中‘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夏代的禮制,我還能講述個大概來,只是夏的後代杞國已經不足取證了;殷代的禮制,我還能講述個大概來,也只可惜殷的後代宋國已經不足取證了。要是杞、宋兩國保有足夠的文獻的話,那我就能拿來印證了。《論語》中‘子張曰:“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子張問孔子今後十世的制度能知道嗎?孔子考察了殷、夏以來禮制增損的情形後,說道:“殷代沿襲夏代的禮制,但它所增減的是可以知曉的;周代沿襲殷代的禮制,它所增減的是可以知曉的,如果有人繼承周代,即使一百世以後,也是可以知曉的。”這裡孔子告訴子張善於總結歷史是可預知未來的。

孔子在典籍刪定中,把符合禮的精神本體留存下來,讓後世能從歷史文化中知曉過去現在未來。正如偉人毛**所言‘聖人,既得大本者也;賢人,略得大本者也;愚人,不得大本者也。聖人通達天地,明貫過去現在未來,洞悉三界現象,如孔子之‘百世可知’,孟子之‘聖人復起,不易吾言。’孔子就是一個懂得本體的人。

二是選詩配樂。孔子從衛國回到魯國後,把古代留傳下來的三千多篇詩,把重複的去掉,選取可以用來配合禮義教化的部分,進行編排並配以音樂歌唱,相當於給三百多篇詩作曲配樂演奏,我們說孔子是音樂家,能作曲,能演奏,還能唱。當然選詩是有講究的,我們說文以載道,孔子始終把道德價值貫穿其中,把真善美作爲選取標準,重新進行編排,把《關睢》作爲《國風》的第一篇;《鹿鳴》作爲《小雅》的第一篇;《文王》作爲《大雅》的第一篇;《清廟》作爲《頌詩》的第一篇。以求詩歌合乎古代《韶樂》、《武樂》以及朝廷雅樂、廟堂頌東的聲情精神。現在的《詩經》就是孔子整理後的結果,這些詩都是可唱的,這得益於孔子的功勞,在配樂上是孔子創作的。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孔子是較好的繼承與發揚了禮樂文化。

三是寫春秋編易傳。這個方面多是在孔子晚年,我們放在下一章節講。

在衛國的孔子想回魯國,同時也關心魯國,在孔子六十四歲那年,魯國在外交上遇到了麻煩,說是吳國和魯國在繒(今山東嶧縣)的地方會盟,吳王要求魯國提供百牢(牛羊豬三牲俱備是一牢)的獻禮。吳太宰嚭召見季康子,這是明拿擺着欺負魯國,季康子沒辦法,敢怒不敢言,吳國強大,不聽還不行,於是請子貢前去應對,子貢爲何能去,當然是孔子的原因,子貢本是衛國人,人又不在魯國,而爲魯國出力,不僅是此次,在孔子逝世後,魯國能保存,也得益於子貢。

冉求在魯率領軍隊和齊國在郎亭這個地方作戰,當時魯國有三軍,冉求率領一軍併爲主帥,樊須爲副,季康子看樊須是個小白臉便懷疑這個人怎能領兵打仗,而冉求告訴他別看樊須表面像個書生,但這個人一定能行,看主帥這麼肯定這個師弟,季康子也不好說什麼,結果與齊國戰,三軍只有冉求這一軍取得勝利,這下季康子對冉求與樊須刮目相看,季康子問冉求:“你對軍事作戰的事,是學來的呢?還是天生就懂的呢?”冉有說:“是向孔子學的。”冉有這一說,季康子信了,因同門的樊須就是明證,冉求說得沒錯。

季康子又問冉求:“孔子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冉求回答說:“想用他,要有光明正大的名分。即使向百姓公開宣佈,或明告於鬼神,都要沒有遺憾的。如果像我目前的這種情況,就是把千社(二十五家爲一社)這麼大的地方給他,我們的老師也不會接受的。”冉求意思是說孔子的特點是光明正大,你只要誠心請他,他是不會計較個人得失。如果說得再明白點就是說你季康子只要誠心請,他回來不會跟你爭權的,我老師不是那種人。這麼一說,季康子放心了,季康子擔心的是什麼,擔心的是孔子要位子還不聽招呼,這打消了季康子的顧慮。接着季康子說:“我想召請他回來,可以嗎?”冉求回答說:“如果真想召他回來,就要信任他,不可讓小人阻礙他,那是可以的。”冉求這話是有針對性的,以前你季康子想召不就信了別人的話,而此次冉求是給他提醒。

其實季康子此時想召孔子,不是有句話說‘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臣。’魯國處於戰國的前夜,成爲強國嘴裡的肉,隨時都有被吃掉的可能,而孔子一回來,不只是孔子本人回來,而是回來一個精英集團,魯國正是用人之際,這當然對魯國有利,季康子是形勢所逼,而孔子則是心想事成。

此時孔子在衛國,衛大夫孔文子想攻打衛文公的後人太叔疾,向孔子問計,孔子推說不知道,回來後孔子對身邊的弟子說:“鳥是選擇樹林子來棲息的,樹林子哪能選擇鳥呢。”孔子不贊成衛國內鬥,知道衛國環境惡化,孔子是‘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孔子看到衛國有些亂了,打算走。說是此時季康子趕走了公華、公賓、公林這幾個人,正備妥了周到的禮節來迎接孔子,孔子於是回到魯國。

在這裡我們要對孔子周遊列國進行一下小結,孔子在外漂了十四年,自己行仁爲政,沒有一國能真正用,可以說在立功上是無建樹,不得志、不成功的,爲何說孔子不是政治家理由也在這裡。

爲什麼孔子認爲十分完美的仁政,在君主們那裡是看而不用呢?這裡我們要進行一些探討性的歸納,孔子的仁政不被君主所用最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君主自己做不到。二是不允許。

首先我們來說君主自己做不到,孔子的仁政是德配其位,用今天我們的話說是以上帶下,以上教下,一級帶一級,一級教一級,以政風帶民風,最後形成德治。孔子推行仁政找的對象對不對,可以說對,直接找君主,孔子找齊景公、魯定公、衛靈公、陳湣公等,找說話能好使的人,整體上對象沒找錯,只是此種位配其德的做法,存在位置越高相對德行要求越高,這在現實中難以做到,相對來說是位置越高其特權越多,在於上位者難以克服人性的弱點,‘糖衣炮彈’、聲色犬馬誰也難自我控制,那是不是這種德治就真不能實現了,是空想,也不是,我們看跟我們近的毛 澤 東時代,不就是以優良的黨風帶政風,以政風帶民風,最終形成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德治局面,是可以做到了,孔子說得並沒有錯,只是上位者難以做到。

再一個是不允許,春秋已經進入到一個爭權奪利激烈動盪的時代,德治那是慢功夫,《論語》中‘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孔子說:“如果有王者興起,也一定要三十年才能實現仁政。”這裡孔子說‘如有王者’,是指能夠以王道統一天下的人,如果有這麼個人,他要在全天下施行仁政,需要多久時間?‘必世而後仁’這個‘世’相當於三十年,需要的過程較長,爲什麼要這麼長時間,因爲仁政首先得解決民生問題,要人民百姓溫飽。第二個要施行道德教育,使民心安和,安和才能夠快樂幸福。這是王者,德行如商湯、周文王那樣的人,才行,要是達不到呢?孔子還說一種善人,那時間更長,要百年之久。

¤т tκa n¤c ○ 時間長,這些君主看不到,這跟我們現實中有些領導幹部一樣,在位幾年他要出政績,你要他幹十年八年都看不出成績的事,他能幹嗎,這裡也是同理,齊景公‘吾老矣,不能用你了’,魯定公、衛靈公都是晚年,而陳國、蔡國處於四戰之地不能獨善其身,更不可能,於是想法很好,但現實不允許,君主們要的是能起立竿見影作用的東西,爲何後來法家能成功原因在這裡,在時間上快,在位十年八年就能看到效果,時間再長點就能使國家強大,那當然君主們樂意用。

只是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秦國一統天下敗得也快,只有短短的十五年,而孔子的仁政是起來慢,相對衰亡也慢,德治穩定性強。孔子的仁政雖然沒被推行,但孔子順命而爲,帶領孔門弟子東奔西走對仁政思想起到了宣傳隊、播種機的作用,由於宣傳使世人知曉儒家思想,由於播下了種子纔有後來修成正果,成爲主流文化。

孔子回到魯國已是六十八歲,讓孔子做什麼呢,名分是國老也就是國家的老人,相當於國家顧問,說白了掛個虛銜沒有實權,相當於現在的全國政協委員,爲國君、國政參謀參謀,謀劃謀劃。有幾次魯哀公、季康子問政。

如‘哀公問曰:“何爲則民服?”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意思是魯哀公問:“怎樣才能使百姓服從呢?”孔子回答說:“把正直無私的人提撥起來,把邪惡不正的人置於一旁,老百姓就會服從了;把邪惡不正的人提撥起來,把正直無私的人置於一旁,老百姓就不會服從統治了。”這裡孔子告訴魯哀公要任人唯賢;

如‘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子曰:“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意思是季康子問孔子:“要使老百姓對當政的人尊敬、盡忠而努力幹活,該怎樣去做呢?”孔子回答說:“你用莊重的態度對待老百姓,他們就會尊敬你;你對父母孝順、對子弟慈祥,百姓就會盡忠於你;你選用善良的人,又教導能力差的人,百姓就會互相勉勵,加倍努力了。”

如‘季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孔子對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意思是說季康子苦於盜賊太多,向孔子求教。孔子答道:“如果你自己不貪求財貨,即使你獎勵偷盜,他們也不會去偷。”

《論語》中還有一些在此只是例舉,孔子在言語上來教導魯國當政者。

孔子在立功上是劃上了休止符,主要工作是立言,上面說到對詩經配樂。再一個是教學,跟隨孔子回來的弟子有數百人,很多進入了魯國政壇,這個教學不一定如我們想象的那樣定時開課,而多是隨機性的,以隨機教學爲主,弟子們可能下班要到老師這裡來彙報工作,同時也來請教。

《論語》中‘季氏將伐顓臾。冉有、季路見於孔子曰:“季氏將有事於顓臾。”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爲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爲?”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且爾言過矣,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冉有曰:“今夫顓臾,固而近於費,今不取,後世必爲子孫憂。”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爲之辭。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今由與求也,相夫子,遠人不服而不能來也;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而謀動干戈於邦內,吾恐季氏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

意思是季孫氏將要討伐顓臾。冉求、子路拜見孔子說:“季孫氏要對顓臾用兵。”孔子說:“冉有!恐怕應該責備你們吧。那顓臾,先王曾把它的國君當作主管東蒙山祭祀的人,而且它地處魯國境內,是魯國的藩屬國,爲什麼要討伐它呢?”冉有說:“季孫要這麼幹,我們兩個做臣下的都不願意。”孔子說:“冉有!周任有句話說:‘能施展才能就擔任那職位,不能勝任就該辭去。’如果盲人搖晃着要倒下卻不去扶持,顫顫巍巍將要跌倒卻不去攙扶,那麼何必要用那個攙扶的人呢?況且你的話錯了,老虎和犀牛從籠子裡跑出,占卜用的龜甲和祭祀用的玉器在匣子裡被毀壞,這是誰的過錯呢?”冉有說:“如今顓臾城牆堅固而且靠近季孫氏的封地費,現在不奪取,後世一定會成爲子孫們的憂慮。”孔子說:“冉有,君子厭惡那些不肯說自己想要那樣而偏要找藉口的人,無論是諸候或者大夫,不擔心財富不多,只是擔心財富分配不均;不擔憂人民太少,只擔憂境內不安定。若是財富平均,便無所謂貧窮;境內和平團結,便不會覺得人少;境內平安,國家便不會傾危。做到這樣,遠方的人還不歸服,就再修仁義禮樂的政教來招待他們。他們來了,就得使他們安心。如今由與求兩人輔佐季孫氏,遠方的人不歸服,卻不能使他們來歸順;國家四分五裂卻不能保持它的穩定統一;反而策劃在境內興起干戈。我恐怕季孫氏的憂慮,不在顓臾,而是在魯國內部。”

這裡說的是冉求與子路在季康子那裡謀事,下班後到老師這裡彙報工作,其實也是請教,魯國的熱點敏感問題是將要攻打藩屬小國顓臾,孔子教化他們有三點:

一是怎樣做好一個稱職的臣屬。不能只看領導的臉色行事,領導說這樣幹,就高喊領導高明偉大,這不行,自己要有是非價值判斷,在這裡孔子以禮作爲判斷標準,顓臾是社稷之臣不違禮沒有做錯事,你爲何要討伐它,只是爲了滿足季氏的私慾,這不對,冉有、子路對於領導不對的要即時糾正,幫助改正,這是做臣屬的本份,如果自己沒有能力讓領導改正,那就辭職讓位。

二是應該怎樣治國。不能討伐那怎樣才能確保費無虞呢,孔子提出自己的觀點靠德治,‘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則無內憂,‘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即來之,則安之’則無外患。

三是指出魯國真正的憂患在國內。孔子雖然自己不親自爲政,但他把德治思想傳導給弟子,讓他們在政事中實踐。

在六十而順天命中我們以衛靈公與季桓子的死作爲順天命開始的標誌性事件,而結束也有標誌,那就是顔回的逝世,《論語》中‘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顔淵死了,孔子說:“噫!天亡我啊!天亡我啊!”孔子是很少說到天的,在前面我們知道有兩次是遇到了生命危險,把天搬了出來,還有一次是被子路逼得發誓,這次孔子把天搬了出來,他感到真是命啊,自己道統的傳人沒了,他的道統將來會怎樣,他不知道,只能說天亡我啊!連說了兩次,可見這位老人那種痛惜與無賴。

這裡我們要簡單說下顔淵,爲何顔淵的去世對孔子的打擊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就暗淡無光,看不到未來,這就等於孔子點燃了手中的火炬,是個火炬手,他快跑到了人生終點,想把火炬傳給顔淵,讓顔淵接着往下跑,可還沒到終點,這個接火炬的人就倒下了,還能往下跑嗎?在孔子看來不能了,那爲何只有顔淵做得了合格的火炬手,別人則不行呢,這裡我們要說在孔子看來顔淵是理想人選。

一是悟性高。子貢這個人愛跟人比,有次孔子問他,你跟顔淵比怎樣,子貢說我哪敢跟顔回比,回聞一以知十,而自己只能聞一能知二。子貢這麼優秀都自知不如。孔子倡導的儒家需要一個扛旗的人,這個人不僅要繼承還要發揚,如果悟性不高,則難當大任,而顔淵悟性極高。在前面提到的《孔子世家》北遊農山故事中,我們看到子路、子貢與顔回,子路用軍事,子貢用外交,而顔回呢,用價值觀,讓軍事與外交無用武之地,用道來說兩個師哥講霸道,他講王道,以德服人。在其三千弟子中,顔淵最能瞭解孔子之道,他聽孔子與言終日,不違如愚,在心性上最與孔子接近。

二是樂道。《論語》中‘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孔子說:“真是個大賢人啊!顔回!用竹筐盛飯,用瓢飲水,住在簡陋的巷子裡,別人都忍受不了,顔回卻不改樂道的初衷。真是個大賢人啊!顔回!”連說了兩個‘賢哉!回也!’貧而樂道,這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

三是好學。《論語》中‘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孔子說:“作爲君子吃不飽飯無所謂,居住也不求太舒適,有地方住就行。做事常常怕自己沒做到位,說話總是怕自己說過了頭,經常向那有道德學問的人請益,以修正自己的行爲,這就算是好學之人了。孔子所說的好學標準,以顔回來對照,那就是以顔回爲標杆。‘哀公問:“弟子孰爲好學?”孔子對曰:“有顔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這是哀公問孔子說誰是好學的學生,孔子說以前有個顔回的好學,他不遷怒別人,不重複犯兩次過錯,不幸短命死了,現在沒有了,我再也沒有見過好學的了。在好學上符合孔子的標準,除了顔回再也沒有看見過,現在我們還說‘不遷怒,不貳過,’一個人要做到不遷怒別人這多難,就這一條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說明顔回這人智商高,情商也高。作爲一個帶領團隊前進的人,這兩方面齊備最好,而顔回就是這樣一個人。

四是知進退。‘子謂顔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孔子對顔回說:“有人用我,我就將道行於世;若沒有人用我,我便將道藏於身,能做到這樣的只有你我二人。”這裡我們要知道用我則出來行仁爲政,不用我則藏,是如隱士那樣藏嗎?不是,而是做與爲政相對來說隱性的事情,順天命的孔子重要做了什麼,對道統文化做出貢獻,這需要自己來做,其它的學生我們看到子路行嗎?脾氣性格坐不住,搞不了學術研究;子貢行嗎?做生意搞外交行,特長在於能說會道,跟世人打交道;冉求行嗎?好於做具體工作,搞學術不是特長。在孔子看來只有顔回跟自己相似,用我則在爲政上行道,不用我則在文化上傳道,不管用不用我道統都能傳得下去。

對於顔回這個合適人選我們只是例舉,大概知道孔子爲何要選顔回,《論語》中‘顔淵死,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爲慟而誰爲?”’顔淵死了,孔子忍不住傷心地放聲大哭,其它徒弟看到老師哭得傷心,覺得於禮不合,便提醒孔子不要過於悲痛。孔子說:“我哭得太悲痛了嗎?不爲這樣的人悲痛還爲誰悲痛呢?”這是孔子的真情顯現,我們要知道孔子的唯一兒子孔鯉是前一年去世的,顔回去世哭得比兒子悲痛,用了一個‘慟’字,可以看出孔子對顔淵的感情與寄託的重任。

對於顔淵的安葬,《論語》中‘顔淵死,門人慾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顔淵死,顔路請子之車以爲之槨。子曰:“纔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槨。吾不徒行以爲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這兩段話可以看出顔淵在葬禮上是超規格的,在孔子看來,相應的社會等級舉行相應的喪禮,對於一個士人,完全不必用厚葬,只是這裡孔子是左右爲難,這也可以看出人如果不在其中評判別人容易,而在其中難免顧及人情,這裡孔子只是表明了態度,我不贊成這樣越禮厚葬,你們要這樣幹,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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