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有的時候工人放屁的聲音,都能聽到,工人放的屁可粗了
★忽然閃出一個關雎泡張妮的想法來,並且,挺不是滋味兒的
趙麗影和孟夷給乾紅鼓掌。
然後,趙麗影又對乾紅說,咱倆爲小孟鼓掌吧。
趙麗影和乾紅又向孟夷鼓掌。
“爲我鼓什麼掌?”
趙麗影想說,乾紅制止了她,對她說:“我說,你看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你要鼓掌的原因?”
趙麗影重重點了一下頭,極其鼓勵的神態,“你說!”
“趙姐的意思說,你對於裝修,咋這麼熟悉,侃侃而談,如數家珍?”
乾紅和孟夷齊向趙麗影,那意思“說得對嗎?”
這回,準確地說,趙麗影是重重地點了點下巴。
孟夷打了一下乾紅,“你們倆多久了,這麼默契?互爲蛔蟲啊!”
乾紅看着趙麗影,“多久了?上上輩子就在一起了。”
趙麗影攬住了乾紅的臂膀,又去點她的下巴,看着孟夷,“這回你說吧。”
“啊,我呀,”孟夷對趙麗影攬乾紅的這個動作,和同時泛起的表情,有些詫異。話題要回到自己身上,有些不適應,但她還是振作起來,“我從這四棟樓封頂時起,就來到了這裡。可以說,從那時起就接觸了裝修。那時售樓處還沒這麼大,只是個小癟癟房。我們在這邊接待客戶。他們在那邊裝修。有的時候工人放屁的聲音,都能聽到,工人放的屁可粗了。”
三個女人一起咯咯地笑。
“你說,在那種環境下,還能不知道裝修?”孟夷說,“尤其那家裝修公司的項目經理,是個話癆。一天到晚,總嘚啵嘚啵說個沒完沒了。外邊有點啥事。他就總得找時間,和我們說一頓。你說他都接觸啥事?還不是裝修那些事?再後來,就是客戶裝修。我和我們一起售樓的講,哪個大學需要講裝修的老師。我去給他們講去,從理論到實踐,一套一套的,一點問題沒有!”
“你在哪裡上學?”趙麗影這時問她。
“在哪裡?在我們村裡,後來,我去鎮上上了兩年,就到廣州打工去了。”
趙麗影一怔,但她並未作聲。
這時,乾紅的電話響了。乾紅看一眼電話。又溜了趙麗影一眼,還是接了。
趙麗影鬆開了攬着乾紅的胳膊。但仍舊離她很近。
電話是葉迪華打來的,她興奮地說:“紅姐。你猜我遇到誰了?!”
“誰?”
“乾紅。”
“乾紅?”
“對,男乾紅。”
“男g?我乾哥?”
葉迪華知道乾紅有個乾哥哥叫甘紅。小說《叩關三界》不幾章之後,就寫到乾紅救鄧淑嫺,結識甘紅。
“不是那個甘紅,是寫《叩關三界》的乾紅,是作者乾紅!”
乾紅一聽葉迪華這麼說。立即一扭身,走出了兩步。離趙麗影遠些:“你咋認識我乾哥的呢?”
“不是你乾哥,是作家乾紅,寫小說的!”
“啊,說啥了沒有啊?”
從葉迪華這邊,理解乾紅這句話的意思是“你見到寫小說的乾紅,都說些啥呀?”但,聽乾紅的口氣,不對勁兒,她怎麼可能說得這麼輕鬆隨便呢?按照乾紅的性格,她一聽到自己見到寫《叩關三界》的作者了,不針扎火燎的,也得很性急,很沉重地追問自己在哪兒見到的,怎麼見到的。
不對,她身邊有人!她不想讓那人知道《叩關三界》這碼事。她最不想讓誰知道,而且,這人此時又在她的身邊呢?
趙麗影。
對,趙麗影。除了趙麗影還能有誰呢?
換句話說,她怕趙麗影知道《叩關三界》幹啥?迄今爲止,小說裡也沒有寫她有對不起趙麗影的地方啊,她怕她知道幹啥?
此時,葉迪華還不知道乾紅和趙麗影的關係。但她覺得她倆在一起很好,她曾在電腦上,向作者乾紅建議,讓乾紅和趙麗影在一起,作者乾紅的回答是:“聽你的!”——問題是,真實生活中的乾紅和趙麗影只是關係好,沒在一起,作者乾紅硬讓人家兩人在一起,那就不是他原來的路子了?
其實,《叩關三界》絕不是葉迪華理解的“寫實主義”,或象雕塑界的“超寫實”。乾紅發現的,她根本沒在門縫裡,偷聽她爸和她二孃說她身世,而是下到廚房裡和嚴梅做飯去了,小說作者純粹“瞎扯犢子”——這一點,沒跟葉迪華說。
小說作者乾紅說:“和一些不懂小說的人談小說,你不是對驢拉二胡嗎?就是傳記體小說,也不可能照搬生活,那是極度貶低作者的行爲。再說,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小說這種文學樣式,註定它要虛虛實實的。我現在做的,已經是離經叛道,大逆不道了。”
聰明絕頂的葉迪華,順着乾紅的話就說下去了:“說了,說了不少呢?說你怎樣救了他妻子鄧淑嫺,怎麼治好了他妻子的抑鬱症。”
這個時候,葉迪華還不知道乾紅還救了甘紅一次呢,知道了,她準一併說出去。
乾紅把話題轉到今天放喜鵲上邊去了,“今天的喜鵲放得很成功?”
“成功,相當成功,”葉迪華說:“走到圓樓的時候,有一個小插曲,不過,很快就平息了。”
“那就好,今早我要跟在你們後邊呢,趙姐說,不必,有小葉子那麼個機靈鬼。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謝謝趙姐誇我!”
葉迪華這句話故意大聲地說出來,就是想給乾紅身邊的趙麗影聽,她確信。趙麗影就在乾紅的身邊,並且,可以聽到她在電話裡說話的聲音。
“你們下午幹什麼?”
“還沒想幹什麼呢?沒啥事,我還‘宅鐵牀’,寫我的《真命皇后之誰主沉浮》。”
“我說你先停一停。”
“幹啥?有啥事要我辦嗎?”
“啥事?你決定加入妮子和關雎他們了嗎?”
“決定了,不昨天就決定了嗎!”
“那你還能住人家輪胎廠的宿舍嗎?還能‘宅’人家的‘鐵牀’嗎?不趁這個小長假,把住的地方找好?你上班了。和人家輪胎廠說辭職,不幹了。人家還能讓你住宿舍?你不得搬出來,到時候,你往哪兒搬?”
“哎呀,我沒想到這兒呢。”
“那你想想吧。我掛了。”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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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
扣了電話,葉迪華想,還真得象乾紅說的,今天下午把住的地方找下來,要不,和輪胎廠一說辭職,他們連一個小時都不能容我。他們把辭職當成一種背叛。認爲辭職的人,肯定成爲他們的對手或者敵人。輪胎這個行業裡她的這個職位,還真容易出現那樣的人。他們辭職的原因,一般都是拿走客戶信息,想自己幹。或者是被別的同類公司挖走了。所以,他們都把這一職位,給外地人、新畢業的大學生,總之,給和本地源緣比較淺的人。免得滲透得特別深,竊取他們的客戶信息。在海衛市。“商業臥底”,首先出現在輪胎行業。
關雎和她一起走出來的。看她打電話,就跑向車裡。她還以爲關雎就在身邊,收了電話,左右看不到了關雎,轉了一圈兒,也沒看到關雎的影子,才知道關雎早跑了。在她的頭腦裡,忽然閃出一個關雎泡張妮的想法來,並且,挺不是滋味兒的。
葉迪華心想,自己屬意於關雎嗎?他?值得嗎?
葉迪華很快就丟下了這一念頭,她把大鬍子拿過來填充到自己的腦子裡。她想,《叩關三界》的作者,就那麼邋遢,猥瑣的樣子嗎?在她的想象中,乾紅應該是個寬厚、誠懇、有時又幽默風趣的人,他應該很討女孩子喜歡的,他的胸懷是那樣的溫暖,他的手是那樣的溫軟,他的脣是那樣的性感——什麼亂七八糟的,想到哪兒去了!自己最近和以往有些不一樣,連夢境都有些怪……
乾紅能不能去見大鬍子?剛纔在電話裡搪塞,是身邊有趙麗影,等她單獨一人時,就得立馬打電話給我,追問大鬍子的事,她能不能“搓”大鬍子的脖子?說實話,《叩關三界》寫得真不錯,一般作者,寫乾紅在長峰小操場,把對方那個傢伙搓倒之後,就行了,而他偏偏寫到乾紅聞了聞掌根,說你幾天沒洗脖子了,都臭了。不忘了進一步描寫乾紅的豪氣,和蔑視對方的心態,體現乾紅的英雄氣概。這有點兒《水滸》中,描寫武松打虎的範兒。
想着,忽然有車在自己前方按喇叭,她急忙躲開。
喇叭聲不斷,她才擡起頭,一看,是關雎的車,她跑過去。車門在裡邊被張妮推開了,她一閃身進到車裡。
“咋樣?給咱們發表嗎?”張妮問。
葉迪華一時懵住了,發表什麼?又一想,纔想起自己到報社幹什麼來了。就說:“管咱們要錢,要兩千元錢!尋思咱的錢是那麼好掙的呢,哼!”
“多大面積,要兩千元?”
“他說,他說是‘二乘八,十六平方’,也不知道十六平方米,還是平方釐米?哼!”
“要是十六平方米,能裝下咱這四輛車,不止。”
張妮咯咯地笑,九宮鳥也跟着咯咯地笑起來,這使關雎和葉迪華都大吃一驚!
(嬙子說:“關雎和葉迪華沒聽到過九宮鳥笑嗎?”
我說:“你也是頭一次聽到——在這之前,我從沒寫過九宮鳥還會笑。”
嬙子說:“不對,你寫過,你肯定寫過!要不信今天我回去給你找,找出來咋辦?”
我說:“按老規矩辦唄。”
嬙子說:“好,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是我說的。多大個事兒呀?”)